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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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第二天的竞赛正常进行，途霈差点错过时间，来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到齐。
这次淮熠坐在了外面。
途霈今天不知怎地一直犯困，商量半天，最终被塞进了最里面的位置坐着。
里面也挺好，看累了还可以靠墙睡会儿，途霈心道。
比赛刚开始一小会儿，周帆扬扭头见途霈已经靠墙昏昏欲睡上了。
他怕扰着对方，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自己右侧。
右侧的人，头低垂着，视线直击桌肚。
他顺着视线看去，原来是在看学习资料。
周帆扬心里莫名振奋，心想：没错的淮熠，就是这样！在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在台上时，你就如此偷偷地复习物理，待会儿上去直接横扫千军万马，然后拿下竞赛王，狠狠替我们七班争光，为途霈抱不平！！
想到此，他再次低头往桌肚一瞟，却定睛发现——这人在看英语！
“是不是搞错了……？”周帆扬嘀咕着，“淮熠，你是想着带物理带成英语了吧？”
哪怕再小声也被淮熠捕捉到声音，只是淡然地回：“没搞错，最近英语不怎么好。”
最近不怎么好？？是指上次周考英语不小心从一百四掉到了一百三是吗？
“能有我不好么……”周帆扬喃喃着，选择抬头继续看比赛，一时间成了三人中最专注的那个。
要说运气不好，那淮熠必是榜上有名，抽的第二天算了，还排在最尾声。
到时不用想都知道，台下绝对睡成一片。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途霈眯着惺忪的眼睛，在主持一声喊话中醒来。
“接下来的最后一轮比赛，请53、54号同学做好准备。”
淮熠恰是这场比赛的最后一个——54号。
在两名选手走上台后，下面反而都把头抬了起来，目光一致地注视着比赛台。
……
或许是快要结束了，所有人都显得有些亢奋。
途霈头不再靠着墙，脑袋一歪换了个方向，用右手托住下巴，直愣愣地盯着台上看。
在主持宣布可以点击开始答题之后，淮熠没有过多动作，行云流水般就进入了做题状态。
从台下视角看，淮熠显得更高了些，整个身子快将自己答题的那块区域遮挡完，不坐前两排的话，根本不知道那人在写什么。
系统音提示——
【距答题结束还剩十分钟】
这声音听着就烦，途霈把眼一闭，再徐徐挣开。
也不知台上的人答完了多少题，途霈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目视前方。
那人手一直没停，这速度比他作答最后一题的时候还要快。
他百无聊赖地抬眼瞟了下倒计时。
剩余时间——
05：53：85。
“52、51、50……”他唇齿张合，开始逐渐数起秒来。
一旁的周帆扬头没转地斜撇了他一眼。
周帆扬：“？”
睡醒了？
“4、3、2——”到“1”的时候他禁了声，目光重新回到答题的人身上。
系统提示音——【距答题结束还剩——】
滋啦一下地顿住，甚至连“五”都没发出声来，白板突转到了系统界面上。
“又怎么了……？”
“怎么和昨天一样——”
台下闹声渐起，你一句我一句地冒出声。
“这破设备怎么回事啊？”周帆扬破口大骂，“昨天是你，今天又是淮熠……是不是畏惧你们太过强大了？”
言语声充斥满整个大教室，唯独这个刚在一片静声中数秒的人发不出话来。
途霈腰直起，拖着下巴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
几位老师见状赶忙上前查看，所幸这次问题不大，很快又返回到原界面上。
周遭慢慢安静下来，打算继续看参赛选手答题。
不料这位刚出完故障的参赛选手身子一转，举起了手——
淮熠：“老师，我的时间少了一分钟。”
……
在座的人闻言齐刷刷地向左上角的倒计时看去。
03：51：50。
“好像是啊，不是剩五分钟的时候闪退的么……”
“估计系统出问题了吧，竞赛规则中说过这种闪退情况不会吞时间的——”
“原来我们讲了那么多话也只不过是一分钟的事……”
台下这次讲得更闹，估摸着快结束大家都不憋了。
“各位安静下，让比赛的同学安心答题。”主持的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扬声对台上那人说：“好了同学，现在没剩多少时间了，答题要紧，问题待会儿再处理。”
听这话，淮熠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继续答题。
只不过途霈看出来了，这人答题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写两下，顿一下。
时间一到，题卡自动提交。
淮熠把手中的触屏笔放下，刚要下台被人叫住。
主持老师说：“淮熠同学，你先别下去，我们看看刚才发生的情况。”
“暂时先不麻烦俞老师了，我想着您还有很多比赛数据要处理，等待会儿所有事情都完成之后，您有时间了再找我谈话吧。”淮熠话说完，头也没回地走到原座。
比赛结束，留了半个小时给所有人休息，因为题卡是机改，今晚就能公布成绩。
途霈在座位上坐久了反倒不舒服，起身去上了个厕所。
洗手时无意间听到连廊的两个男生对谈。
“你说这次竞赛是不是针对七班啊？两个出故障的人都是七班的。”
“那个途霈我知道是，怎么，另一个也是？”
“是啊，你不认识吗？原是我们三班的，上学期不知道怎么的就不读了，这学期一回来直接转七班去了。”
“我又不是三班的，我怎么知道……听名字倒挺耳熟，是不是之前出现在领奖台上那个？”
“对啊，高一的时候经常是年级前三，那个途霈也是……”
“那想想真是挺惨，估计是学得连老天都看不过去，给他俩下了个套吧。”
“难怪呢我说，昨天比赛休息期间，我看那途霈上台去找老师，几人谈了大半晌，我还寻思着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是自己被整了。”
“好像是唉……要是没第二个人再出问题的话，那他这次可真得吃哑巴亏了。”
—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重新回到座位上，等待公布名次。
“奖呢学校会在下次的升旗仪式上发，今晚就先公布个排名给大家。”俞老师拿着打印好的名单，从鼓励奖依次往上念。
途霈在二等奖的名单中冷不防听到了自己，也就这一瞬间，他再次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接着念——
一等奖中有淮熠，途霈在话语里提取信息。
念到最后，俞老师顿了下，接着说：“这次的竞赛王是——高二七班的周帆扬。”
周帆扬激动地无声尖叫，忍不住低头，左右手分别和两侧的人握了又握。
哇……连手都是一冷一热的，这俩人。
到此所有人认为结束了时，俞老师将手中的资料理了理。
待台下安静下来才继续说：“最后再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想说一下关于此次赛中17号和54号两名参赛选手的突发问题，这是学校组织的主办方疏忽所导致的，没能及时更正信息错误，让两位同学在这次竞赛中受到不太公平的待遇。”
“但问题出现后途霈同学……和淮熠同学的临场反应值得大家学习，就像今后我们在每一场考试中，无论遇到任何麻烦，都要紧紧抓住每一分一秒，做到高效率、高质量地解决问题。”
话毕，不知是谁带头鼓掌，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今天要晚的多，差不多结束就放学。
学生陆陆续续地散去，淮熠将带来的英语单词汇总从桌里拿出，起身准备离开。
“淮熠，等一下。”俞老师收拾完台上的东西，徐徐朝他走来。
途霈从座位最里面出来，与淮熠擦身而过，见状停了下。
周帆扬走到淮熠身边说一声：“淮熠，我们先走了啊。”
“嗯。”淮熠朝他俩看一眼，随后转身站在原地。
途霈收回目光，与周帆扬并肩出了教室。
“你在七班怎么样？”俞老师问了句，转而又说：“你家里人转班前跟我说你在三班待不好，我至今不太清楚……”
俞老师全名俞栀，是三班的班主任。
“在哪里都很好。”淮熠想了想，说：“换班是我家里的问题，跟学校和班级没任何关系，多谢俞老师关心。”
这话听的反而让俞栀眉头更皱，但也只能说：“没什么……就行，也快放学了，你还是走读？”
“嗯。”淮熠看了眼窗外，“待会儿家里人来接。”
—
晚上十点过，淮熠回到教室已经没人，他坐回座位抽了两本书放包里，再往桌肚里摸一下，低头看手中书皮有些粗糙的书。
是途霈的一本笔记，接着他又连续抽出好几本。
途霈借他的这几本笔记已经被他看了一大半，最近两天忙着竞赛的事，竟忘了有借有还这件事。
想到此，他把笔记叠在一起整理齐，起身时把没看的塞进书包里。
刚低头整理包发现地上掉了个东西。
从书里掉出来的？他弯腰捡起——
是一片被塑封好的枫叶标本。
估计是被自己踩了几脚，塑封膜上沾了些灰尘，他用手抹了一下，把污垢擦掉。
将标本往后一翻，发现背面有用细马克笔写的一行字。
字迹清秀，工工整整：
2006.10.15——途霈留。
看到这，淮熠更加肯定这是从途霈笔记里掉出的，应该是用来做书签吧。
他再次在塑封膜上来回揩拭了遍，重新将枫叶标本夹进笔记本里。
—
校园里灯火阑珊，人早已稀稀疏疏，剩下的要么是打扫卫生，要么是在无人发现的校园小道里腻腻歪歪。
淮熠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长，他抬头看一眼路灯投射下的昏黄灯光，像罩了层薄雾。
出了校门，司机的车早已在门外停侯多时，他拉开车门，一脚跨进去坐下，喊了声：“吴叔。”
吴叔是他家雇了十多年的司机，从淮熠离家上学就开始负责他的接送工作。
见后座的人坐好，吴叔将车发动，应了声之后又说：“你今天放得有点晚啊。”
淮熠如实告知：“竞赛的事耽误了点时间。”
“竞赛啊……前两天听你爸妈提过，”吴叔斟酌一下，“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因为学业太劳累过头。”
“嗯。”
车平稳地开着，就这么静了十来分钟，淮熠靠着后座，大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中，车窗开了个缝。
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着他的发丝，抚在他的脸上，有些凉，却驱散了不少他内心沉淀着的积郁。
这是学校到家两点一线途中最能够得以喘息的时刻。
“小淮，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要跟你说。”吴叔突然开口。
淮熠轻声应：“您说。”
“这件事早应该跟你说了的，你爸妈上周回家商量过关于你学业的问题。”吴叔思来想去，还是如实说：“他们想着你上学期没能回学校念书……虽然在家里你自己也学了很多，但在那期间你接二连三地受到影响，今儿又刚开学不久，你学起来多多少少有些费劲——”
没待后座人出声，吴叔接着说：“老板他们打算在你周末空闲的时候请个私人家教，给你补补课。”
“嗯。”这次后座的人倒是回应得快，淮熠沉声说：“看他们自己安排。”
“哦好，估摸着明天你爸安排的那个家教就会来了，你可以看看自己适不适应。”吴叔把早已提前计划好的事告诉他。
哪怕自己传话要比父母来得和谐的多，吴叔还是不大忍心地说：“唉，我知道老板他们为你好，不过我想着你平日里上学累完回去还不得休息就心疼。”
“他们不是从小到大都这样么。”淮熠脱口而出，手指自然地蜷缩成拳，眼皮微敛。
语气轻松地好似在打趣别人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