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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孙鸿影根本就没跑走,身后就传来了略微有些焦急的呼唤声,“鸿影,你别躲我了,我要还钱的。”

      孙鸿影脚步一顿,不耐烦的回头,“我说了,你不用还了,你听不懂吗?”

      宋以昂在旁边,大概猜测出来了一些东西,他劝道:“好了,给你钱你还不要,就收着呗。”

      “不是,我根本不想要,”孙鸿影估计是见宋以昂不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快气死了,“都是室友,计较那么多分那么清干什么啊,跟你说你也不懂,哪有人这么斤斤计较的。”

      宋以昂真不懂,发现俞子然也在看这边,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班长已经快跑到了这边,孙鸿影饭也没吃,又跑了。

      “怎么了这是?”宋以昂好奇的问道。

      班长看起来有些沮丧,“之前有一次我和鸿影不是一起出去住的酒店吗?那酒店一看就不便宜,我想着要赶紧把钱还了,可他一直不收。”

      宋以昂一听,立马抛出了个解决的法子,“刚才他还过来向我们要生日礼物呢,这样,你在他过生日的时候当礼物送出去就行了。”

      班长一琢磨,这件事就这么拍定了,“谢谢宋兄,还是你方法多。”

      宋以昂谦虚了几句,等再看表这才发现时间过去的好快,回宿舍也休息不了多久了。
      班长是打算直接回教室上会儿自习,宋以昂也问了一下弟的意见,最终决定还是直接去教室。

      下午有体育课,上午刚考完试下午的课老师应该不能霸占,宋以昂心里还挺期待的,终于能放风了。

      刚做完一张数学卷子的选择题,班里就开始陆陆续续来了同学,还有一位稀客——
      他的好同桌。

      “宋以昂,你今天中午怎么没回宿舍啊?我还等你呢,等的花都歇了。”
      孙鸿影满脸委屈,简直不要太伤心。

      “这不是吃完饭就来不及回宿舍了吗,”宋以昂安慰到,“你怎么突然来上课了?平常也不见你来啊。”

      孙鸿影神神秘秘道:“这不下午有体育课吗?这种课我必来。”

      “哦。”他猜也是因为这个。

      话还没说几句,数学老师就来了,讲的是考试的卷子,顺便估分。

      孙鸿影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宋以昂还得感谢他没有打呼噜影响他上课。

      临下课前老师要统计得分情况,班里选择全对的不多,就俞子然一个,宋以昂心里骄傲的很,俞子然全对,他也只错了一个,这种感觉简直太好。

      和他一样只错一个的有三个人,除了他以外还有刘升升,和一个看起来有些黑瘦的男生。

      这个男生叫赵顺,宋以昂记得,人不太行,上辈子他俩交集不多,但他吃过对方的瓜。
      据说结婚有了孩子之后还劈腿,对老婆也不好。

      看他面相说不上凶,倒也可以夸一句憨厚朴实,谁能想到以后会是这种人呢。

      不过现在吗……宋以昂总觉得怪怪的,对方成绩有这么好吗?

      距离上次高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或许是他记错了吧,宋以昂想。

      老师又叫了两次,宋以昂看着或喜或忧站起来的每一个人,总算明白了自己心里的怪异之处在哪。

      班长可一直都没有站起来过啊。

      等到老师叫到错四个的人站起来的时候,宋以昂看到班长颤颤巍巍站起来的背影。

      宋以昂猜他心里应该挺难受的,没考好对于好学生来说不亚于一场精神凌迟。
      出了自己心里上的压力,还有来自同学们的窥探,比如他现在,不也是在给班长压力吗。

      数学老师面无表情地扫视站起来的每一个人,最终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道:“陈楠,你选择题错了四个?下课来我办公室,我看你成绩退后这么多心思在没在学习上。”

      没给人喘息的时间,老师又开始继续往下点,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像过了一辈子一样漫长。
      班里夏天都不用安空调了,考一场试,数学老师身上的寒气就能冻死人。

      就在这漫长无比的压抑中,终于下课铃声响起了,班主任来了,他的到来简直是光明女神的降临,带来生的希望。

      “雅茹,我讲两句。”

      数学老师滔滔不绝的攻击停止了,同学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班主任笑眯眯道:“同学们,下节体育课体育老师请假,改上英语,你们别去操场跑空了,待会提前准备出考试卷子来,我们对答案。”

      一直在睡觉的孙鸿影一下子抬起头来。

      班里平日里或许会怨声载道,可现在谁都不敢再说话,没有一个人敢面露不满。

      “以昂,你跟我去趟办公室,来新卷子了,你待会数一下发下去。”
      “雅茹我完事了,你有什么继续讲吧。”

      班主任又笑眯眯地离去。

      宋以昂巴不得赶紧出去,班里被黑气笼罩了,特别阴森,他赶紧追着班主任走出教室。
      “老师,您是把体育课占了还是换课啊?”

      班主任一脸不理解,告诉宋以昂他根本不可能占课,体育老师是真有事,别的老师又忙着批卷子,他才无奈过来上课。

      宋以昂记下了,待会得赶紧把这事告诉孙鸿影,免的他心里难受,“行,那老师大概什么时间成绩出来啊。”

      “大概两三天吧,学校着急要,老师们也加班加点的批。”

      ——
      孙鸿影像霜打的茄子,就算宋以昂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了也仍然提不起精神来。

      孙鸿影哭道:“好伤心。”
      宋以昂安慰道:“别伤心。”

      孙鸿影:“好难过。”
      宋以昂:“别难过。”

      孙鸿影不说话了,像是自闭了一样,趴在桌子上。

      没什么办法了,心病难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宋以昂也不再浪费时间安慰了,转头去背了语文古诗词。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了两节课,孙鸿影一直没换姿势,有的时候宋以昂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晕死过去了。

      可孙鸿影呼吸时带起的身体浮动证明他活的好好的。

      “俞子然,校门口有人找。”

      刚一下课,生活老师就拿着小册子到班级门口喊人。

      俞子然丝毫没有惊讶或是疑惑,就像平常一样跟着老师走出了教室。

      宋以昂从生活老师来就一直盯着他那边的情况,以弟的性格很少有人能主动找他。
      宋以昂心里疑惑,又下意识的觉得一定有什么事,弟如果被欺负了怎么办,他要去护着他。

      他把正熟睡的孙鸿影叫起来给他让路,他要出去。

      “妈呀,咱俩真是心有灵犀,我刚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放松点子,你就把我叫起来了。”

      宋以昂怕跟不上俞子然那边,没仔细回:“那你等我回来再说,我这突然有点事。”

      现在天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了,一个月里除了有几天和之前是一样的温度,剩下的日子都是太阳大,但风吹的很凉。

      比如说现在,时不时吹一阵风,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变得冰凉。
      他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俞子然后面,校门口那里都是老师的车,特别好隐藏。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俞子然的亲生父亲。

      过了许久再见到他,只觉得他变得更加瘦削,脸颊上几乎都没有肉了,双眼凸出,浑身一副流浪汉模样。

      担心出什么事,宋以昂本想冲出去赶紧把弟护在身后,不等他动作,对方却快他一步。

      俞子然父亲拿出了一大袋透明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的全是秋季外套和厚衣服。

      而俞子然接过来,脸上含笑,宋以昂能敏锐的感觉到,这笑容和在家里是不一样的。是真挚的,没有一丝讨好感的笑。

      回想起弟的样子,沉默、安静、需要时又乖巧懂事。

      这些转变不仅源自于宋父的压迫,宋以昂想,他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大多数责任应该在他。
      弟在过去的日子里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他先前的小性子和臭脾气。

      弟从兜里拿出皱皱巴巴的奖状,递给那人看。

      那人的手黢黑干裂,但却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张奖状,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爱不释手。

      低着头看奖状,又时不时抬眼满脸欣赏。

      看到这幅情景,宋以昂后退几步,刚才紧绷的心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没出什么事就好。

      看来一直是他误会了。

      可他又卑劣的,心被刺了一下,宋以昂打了一个哆嗦,他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夏季校服,根本抵不住什么风。
      自从母亲和父亲离婚后,再也没有人给他买过衣服,只能靠每一年寒暑假或者其他的零碎假期出去打工兼职度日。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至少能有打工的机会,能有房子住,能有学上。比起那些穷苦孩子们已经好过太多太多,也不该在这自怨自艾。

      只是偶尔想到这事,心里会有点难受。
      他这算瞎矫情吗?

      宋以昂在车背后弓着的腰渐渐直起来。
      看来真的是他多想了。

      只不过是父亲思念儿子而已,是他狭隘了。
      他自己家庭不幸,又不是天下人都和他一样。

      而俞子然,这些年在自己家里,大概也是过的很不开心。

      宋以昂无比的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现在看来实在太过幼稚,可伤害已经造成了,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

      ——
      “你回来了!”孙鸿影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直接弹射起飞,一大嗓子吼的全班都听见了。

      “回来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孙鸿影没立马回答,他这种神经兮兮的人都能感觉到对方有点不在状态。
      “宋以昂你怎么了?感觉你情绪不对啊。”

      宋以昂坐到座位上,翻开物理题,他没办法把自己的心情宣之于口。
      说什么呢?他自己的骑士梦破碎了?他根本就是一个乱发脾气的烂人。还是又记起被抛弃的感觉了?还是他羡慕人人都生来就有的可以作为心灵栖息的亲情了?

      从重生以来,他装作不在意,以为已经放下。
      他渴望被别人挂念,渴望得到关心和偏爱,渴望能够被需要,渴望能够成为别人的唯一。

      可这话太矫情了,他张开嘴,只能变成哑巴。

      他又变成了懦夫,是实打实的胆小鬼,他不敢细想,也不敢直视自己脆弱易碎的心理需求,更害怕被别人知道。

      他道:“体育课被占了,心里难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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