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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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市里，人和车都挺多的。
宋以昂总有一种要把俞子然当孩子养的心理。就像是家长过马路要牵孩子的手一样，他们下地铁的手也一直牵着，没松开过。
也没人觉得这样做对或者不对，平常的就跟呼吸一样。
到家了，爸果然没在家里，他本来也不爱白天回家，他们几人基本上都在晚上才能见上。
赵姨在家里歇着，听到开门的声音才行屋里出来。
她看见俞子然回来了还挺开心的，等视线移动到宋以昂身上时，上扬地嘴角又咧了下去。
按理说她作为后来的女主人对原本在这个家里的人应该态度好一点才对。
或许是因为宋父对她的纵容？又或者是因为作为家里权利中心的宋父本身对宋以昂就不太在意，他自己就经常对宋以昂言语贬低冷眼旁观，连带着赵姨也瞧不上宋以昂。
这份怒火直接牵扯到了站在他旁边的俞子然。
她语气有点不耐烦了，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感觉到母亲的低气压，俞子然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缩回手。
赵姨还是勉强维持着表面的体面，语气有些温柔但又让人畏惧，“子然，你月考成绩下来了吧，第几名啊？”
“第一，有奖状。”
俞子然把书包放下来，一下都没停，打开后从书的夹页里翻出那张奖状，展开后双手递了过去。
宋以昂站在旁边，看看俞子然，又看看赵姨，总感觉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有些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毕竟他已经太久太久没和母亲相处过了，也不知道真正有爱的母子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相处方式。
可是平时赵姨对俞子然又不错，这应该也算有爱吧。
看到奖状，赵姨拢拉着的脸这才回复平日里的模样，她不屑地瞟了一眼宋以昂，虽然没说话，但是这眼神却能表现出太多意思。
宋以昂有些无语，但还是想，算了吧。
总归这人也是俞子然他妈，就当成被垃圾场熏了，没必要起冲突。
况且他折腾一天了，早没上辈子的精力舌战群儒了，好不容易能歇会，才不想和对方扯皮。
他没说话，只是放下手中俞子然的那份行李，打算上楼。
“哥考的也不错，也有奖状。”
宋以昂没想到俞子然会提到自己，诧异地回头。
“哦，那也没我们子然优秀，他能次次得奖状？”
宋以昂不知道俞子然还会不会为他说话，不过无所谓了，也没必要，被人说两句而已，又不会掉一块肉。
宋以昂向他招招手，“子然，过来下，老师留的作业我没听清。”
“你没听清，我们子然凭什么……”
俞子然忙道：“来了。”
宋以昂一把搂住跑过来的俞子然，“赵姨，我们先回屋了，您做好饭了再叫我们就行。”
之前宋以昂把自己的屋子看得很严，谁都不让进，很久之前俞子然进去过几次，后来哥对他态度越来越冷淡，他再也没敢进去过。
宋以昂把书包随手扔到桌子上，看着在屋里局促不安的俞子然，心里有些疑惑，这怎么一回家就跟他这么生疏了？
他走过去把对方的书包拉链拉好，也放在桌子上，和自己的摆在一起。
然后捏了捏弟的脸，从手感上来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弟的脸好像有点肉了。
他轻拍了拍床，“子然过来坐啊，都累一天了。”
俞子然向前走了几步，但没坐到床上，只是站在哥的旁边，“还没换衣服呢，感觉这样坐哥的床不太好。”
宋以昂一拍脑袋，弟说的对，他怎么这么不讲究了，又站起来，“那你要回你自己屋换睡衣吗？”
俞子然就跟出去了再也回不来了似的，摇头，“不回去了，我站着就行。”
哥一寻思，他刚拉了他妈的面子，这下子出去了指不定又要被缠着问东问西的，不出去也好。
正好他有两套睡衣，一套白底黑点的，一套黑底白点的。
他从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把那套白底黑点的递给弟，“那你先穿我的吧。”
俞子然接过去，没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打趣道：“咋啦，你嫌弃我啊，放心，这都是干净的，你放心穿。”
弟把睡衣紧紧抱进怀里，“没嫌弃。”
哥侧过头问：“那就是害羞了？”
俞子然没接话，把头扭向另一边。
哥又把头侧到那边：“害羞？”
宋以昂眼见他的的脸越来越红，脖子也越来越红，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越来越红，像喝酒上头的样子。
弟依旧嘴硬，“没害羞。”
“行行行，没害羞。”宋以昂笑眯眯地直起身子，“那哥转过去，你也不用害怕，我不看你换衣服。”
正好手机就放在旁边，他背过去之后也没闲着，拿起手机就刷现在的热点。
后来几年社会高速发展，他想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水平了。
等到后面窸窸窣窣的换衣声停了，他才问：“好了？”
“好了。”
宋以昂其实也挺好奇俞子然穿他的睡衣是什么样子的，迫不及待地转身去看。
他的睡衣其实是不太适合俞子然的，有些偏大，裤子和袖子都有些长。不过孩子好看穿什么衣服也好看，他点点头，挺满意的，“好看。”
“真的？”俞子然的眼一下子亮了，“那我转圈给哥看看。”
裤子是真的长了点，等俞子然转完圈张开手臂给他展示的时候，他走到跟前，蹲下来，把睡衣的裤子往上折了几下，“再转一圈我看看。”
俞子然听话又转了一圈。
“行，”宋以昂这次真满意了，他拿起自己的那身睡衣，“我也要换睡衣了。”
说完后他又有些欠欠地补充道：“我不怕看。”
俞子然背过身去，“哥你换吧，我不看。”
他实在是太听话了，宋以昂总想欺负他。
宋以昂脱掉上衣，光着膀子走来走去，走到他面前，等见到面前的人瞪大眼睛抬头时，才故作委屈地捂着上半身，“子然，你还说你不看，你在干嘛？”
俞子然用手死死地捂住眼睛，又转身，“没看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以昂计划达到了，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但是他好像玩脱了，等换好衣服再去和弟搭话时，弟的兴致总是不高。
“子然？然然？真生哥气啦？”宋以昂去牵弟的手，不过幸好没有被甩开。
“哥错……”
俞子然没说话，顺着哥拉他的力道，扑到哥怀里，他双手紧紧地抱着宋以昂，打断了哥说的话。
“哥，我没怪你，我只是觉得好不真实，好幸福，像一场梦一样。哥，会不会等明天我醒来，你就又不理我了，你会像之前一样讨厌我吗？”
顺着胸腔，宋以昂能感到弟说话时的震动。俞子然抱他抱的愈发紧了。
胸前一片湿热，他低头去看，这才发现俞子然哭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或许两个人都想停留在这一刻。
没有父母之间的恩怨，没有生活的压力，有的只是刚放假的喜悦和激动，以及两人之间最真挚的感情。
心贴着心，俞子然这一番剖白彻底点醒了宋以昂，原来他上辈子极尽一生都渴望的被需要感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获得。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了重生的意义，最起码这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会如此在乎着自己。
他渴望着父亲爱他，可父亲只在乎钱和面子。他渴望母亲爱他，可母亲却可以毫不在乎地舍弃他。
就连他视若珍宝爱护的韩嘉玉，也愿意为了寻求刺激彻底背叛他。
而他一直厌恶的这个半道而来的弟弟，越愿意把自己的真心掏出来给他。
屋里没关窗户，起风了，窗帘都飘了起来，时不时扫过两人的身体，带来一阵痒意。
今天一天即将要接近尾声，太阳像咸蛋黄一样挂在云朵中间，天空也被染成了橙黄。
楼下传来小孩子们打闹哈哈大笑的声音，时不时有鸟飞过，咕咕两声。
宋以昂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抱了回去，“不会，然然，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语言是最轻的，宋以昂想，他从此刻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到了两人的关系，而他以后也一定要担负起作为一名哥哥的责任，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