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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你在雨天失踪的那些日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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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出租屋里堆满杂物，蟑螂来了都无处下脚，阳光从半开的窗帘缝隙里溜进来，小心的爬上一位少年的眉梢。
“妈的……”少年手臂挡眼，不知做了什么梦，浑身一个激灵猛的坐起来。
“……”
初若尘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暗自砸吧嘴回味了一下刚刚那个梦，半晌再次骂出一句，“又梦到他了……晦气。”
下床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初若尘匆忙洗漱赶在公交离开前上了车。
车窗外的风景像时光一样飞速后退，恍惚间，他好像再次看见，曾经那个在公交站牌边给他撑伞的少年。
那腼腆小心的笑容总伴随着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阿尘……”
只这一声把初若尘从回忆中叫醒，但脑子依旧没有抽离。
公交车还没有停下，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MP3，他看着这个破旧的东西愣了一会，还是揣回兜里。
罕见的，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丝敲打着窗户，不一会就模糊了世界。
而初若尘又没带伞。
他望着窗外，自虐似的用头撞击窗户，同时嘴里跟念经一样冒出话来，“又没带伞，啊，烦死了，上次那把伞借给邻居还没拿回来，这顶着雨去上班估计又得感冒，不行请假吧……”
初若尘毕业后并没有考上大学，只在县城里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每天两点一线倒也还行。只是太枯燥乏味了。
咚咚的撞击声吸引来了一个清瘦的少年，他犹豫的探了下头，深呼吸一口气上前接住了他的脑袋，轻声说，“不要这样，会受伤的，你没带伞吗？我的借你吧？”
“现在是梅雨季节，这几个星期都有雨，还是常备一把吧。”
他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般，细长带伤的手攥紧了衣摆在等他回答。
初若尘听到他的声音却愣了很久，整个人都僵住了。
雨还在下，像是要刺穿玻璃射进他眼睛里一样。
无他，这声音真的很耳熟，他一辈子的忘不了，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小。
初若尘默不作声的把下巴处的口罩往上拉了拉，余光瞥见沈清悠收回去的手上除了厚重的茧外还有很多伤。
额头边的温热还没有散去，初若尘不知所措的撇了眼刚刚打开的公交车门。
“那个……”
“没……事，不用。”初若尘推开他逃也似的下了车，全程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脸，也不管车子停在了哪站。
沈清悠透过玻璃窗隔着雨幕深深的看了初若尘的背影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他赶在车子关门前拦住司机，也在这站下了车。
雨丝打在身上凉飕飕的，初若尘快跑几步远离了那是非之地，双脚踩在雨水坑里撑着膝盖大喘气，缓了片刻后他扯出卫衣帽戴上。
怎么会是他？
狂跳的心脏安静不下来，宣告着对那许久未见之人的兴奋，好像要把所有压抑和迟钝的情感当成礼炮喷发出去。
“他怎么阴魂不散的，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初若尘呢喃了几句后摇了摇头。
不可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下车的地方离上班的地方还有段距离，初若尘紧赶慢赶的，还是迟到了，被罚一百。
交了钱后就跟在客人身后把脏乱差的桌子收拾干净，终于熬到了午饭的换班时间。
干服务员是很累的，不仅要陪笑脸，还要挨骂，挨顾客的骂，挨同事的骂，挨前辈的骂，挨老板的骂。
要不是还有点休息时间能听歌缓解心情，他早TM得抑郁症了。
待在仓库旁的楼梯间里和三个同事一起边聊八卦边吃午饭。
“哎，你们知道吗？刚走的那个，人模人样那个女的，同一天叫了三个男的来这吃饭，位置饭菜都不带变的。”一人这么说着，还鄙夷的扯了扯唇角。
“牛逼啊，一天的饭钱都不用自己掏，时间管理大师！”一人紧接着附和了一句。
初若尘不想聊这些话题，时不时点头应付了两句，直到另一个人突然转了话题。
“你们知道吗？我们餐厅要被收购了！”
“谁啊，要换老板了吗？”
“好像是一个姓沈的。”
自从早上遇到沈清悠后，初若尘变得格外敏感，生怕有谁突然冲自己后脑勺来一下子，这会听到同姓的，他心下一咯噔，不会吧？
不会是电视剧里那种巧合吧？
“姓沈？沈什么啊？”初若尘假有兴致般的转头顺着话题问。
楼梯间昏暗的黄色灯光从几人身后照过来，开头的那个人神秘兮兮的弯了弯手指，示意他们凑近，卖足了关子。
有人忍不住拿筷子敲了下他头，“说就快说，别逼老子揍你。”
“沈……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
这话刚说完，一个青年抱着几个箱子从仓库里出来，可能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忍不住过来踢了他一脚，“不知道逼逼什么，吃完就麻溜滚过来上班。”
“切……没意思。”
三人拍了拍灰起身离开，提起话题的那人还拍了初若尘肩膀一下，“我确实不知道，你干嘛问这个？”
初若尘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随便问问。”
“嗯……你非想知道的话去问店长吧，”他郑重其事的把手上蹭到的灰抹到了他脸上，“你慢慢吃，我先去工作了。”
初若尘不在意的抹掉脸上的灰，继续吃手里的饭。
下午上完班后，初若尘被留下收拾烂摊子，另外几个值班的早摸鱼摸去酒吧里了。
“小尘啊，”店长手臂上搭着外套，靠在门边喊了他一声，“辛苦你一个人收拾，改天我扣他们工资，你……走后记得锁门。”
店长说完没做多停留，初若尘倒也不指望他加工资，只是默默地给杯子擦水渍。
店里空调老早就关了，只剩两个大风扇在呼呼的转，在粘稠潮湿夏日的南方起不到丝毫作用。
初若尘热的发丝都粘在了脸上，还要保证汗不滴在台面上，不然又要擦一遍。
低头擦最后一只杯子时，门口传来响动，随后是一声，“有人吗？”
熟悉的声音令初若尘手上动作一顿，赶紧转头把口罩戴上。
面对自顾自进来的沈清悠，初若尘只能指了指玻璃门上的牌子，“不好意思，打烊了。”
“哎？可是你不还在吗？给我拿点吃的吧，”沈清悠视线越过众多桌椅，直直的朝着他所在的吧台走过去，“酒也行，加点冰块。”
初若尘半垂着眉眼，手上动作放缓，“不好意思先生，真的打烊了。”
“这样啊……”沈清悠坐在高凳上，单手撑头，饶有兴趣的提问，“你都不抬头看我怎么就知道我是先生，服务员……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吧？”
初若尘扯了下口罩，把最后一个玻璃杯擦完放在台面上，“要什么？”
“都行，点你喜欢的吧？”
初若尘转身拿酒的身形没什么变化，心里在狂敲警钟。
这货哪来的气场？
他不会认出他了吧？
还什么……点他喜欢的。
纵使心里一万句提问，他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初若尘从柜台里找了个度数低的果酒，差不多能当饮料喝，他平常也喝这个。
初若尘边给他倒杯子里边说：“没有冰，店里厨师都下班了，你喝完赶紧走吧”
沈清悠拿起杯子小抿了一口，“这么着急赶我走？你们店这么欢迎客人吗？”
初若尘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他怎么能挑刺。
“不是，因为已经下班了。”
“那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你陪我喝一杯吧，喝完我就走，”说着，沈清悠将杯子放回台面。
初若尘点头，“行，喝完你就走？”
沈清悠淡淡一笑，注视着对方始终低垂的眉眼，默不作声的点了点杯沿，“用这个。”
初若尘没什么洁癖，酒度数也不高，他直接一口闷了。
杯子被重重搁下，初若尘神情不变，“行了，我要拉电闸了，你赶紧走吧。”
沈清悠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退开初若尘的视野，看着对方将杯子洗净放回原处。
初若尘收拾完离开吧台，忽觉脑子一晃，眼前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你怎么了？”沈清悠上前扶住他，假意关心，“是不舒服吗？”
初若尘无力的扶额，轻轻推了推他，“没——”
话没说完就晕在了沈清悠怀里，他轻轻摸了摸初若尘的耳朵，“离开视线的饮料就不能喝了，你怎么变得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沈清悠将初若尘打横抱起出了门，刚把人放在车上就碰见其它店员晃晃悠悠的回来，刚巧被他们撞见昏迷不醒的初若尘。
“哎，小尘这是怎么了？”一人喝的烂醉如泥，只能扶墙稳住身形。
“他不舒服晕倒了，我想送他回家来着，”沈清悠面不改色的撒谎道，“店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那人应道。
等沈清悠的车子走远了，那人“嘶”了一声，疑惑道，“不对呀，小尘哪来的朋友？”
初若尘在这片县城里并没有熟悉的朋友，他是一个人来的。
曾经也试着和人交朋友，后来发现他自己根本应付不来，索性放弃了社交。
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老家的学校，那个同样阴雨不停的地方，埋藏着太多他不想去回忆的东西。
至今记得离开家去工作那天，他妈的谩骂声。
初若尘一觉睡到自然醒，习惯性的去摸手机却扑了个空。
嗯？
初若尘猛的坐起来打量四周，厚重的窗帘阻隔了所有阳光，卧室里干净整洁的一尘不染，甚至有点可怕。
因为这根本不是他的卧室。
脑袋依旧有点疼，记忆停在昨晚沈清悠来找茬那会，然后，他要求陪着喝酒……
对！那酒有问题！
这儿估摸着是沈清悠的房子。
想到这，初若尘赶紧起身下床想要离开这里，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还丁零当啷的响。
不会吧……
初若尘揉了揉摔疼的额头转头一看，脚上绑着一个锁链，看那材质，好像还挺坚硬。
他试着挣了挣，没挣开。
除了这个，他还发现一个更严重的事情。
他好像，没穿裤子……
身上衣服根本不是他自己那套，被换上了一件灰色短袖……只有短袖。
他侧坐在地板上，脑子里乱成一团，理了许久没理清，甚至有人来了他都没注意。
一个温热的怀抱打断他的思绪，“怎么坐在地上？会着凉的。”
初若尘骤然回神，看着沈清悠凑近的脸，愤怒后知后觉的涌上来，“妈的。沈清悠你故意的！”
沈清悠一点没狡辩，“我是故意的，因为我觉得这样会更快一点。”
“哈？你锁我是几个意思？报复——”
没等初若尘控诉完，沈清悠直接一个吻堵住他。
初若尘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嘴唇贴过来的一瞬间还带起一阵香气，挠的人心痒痒。
靠……
初若尘恼羞成怒的推开他单手撑着地板后退了一点，另一只手擦了擦唇角，脸颊迅速爬上一抹红晕，“你干嘛！”
沈清悠无奈一笑，伸手一扯锁链初若尘直接后脑勺着地，“干你。”
沈清悠的气息很快就压了过来，初若尘都来不及抗议。
“你……唔”
温柔淡雅的香气在他身体的每一处都流连忘返，飘离时还不忘摇下些许花粉，激起几朵花骨朵绽放出星星点点的白花。
初若尘从第二个吻开始就有些腿软，无力抵抗，只能抬起手臂挡住脸，偏粉的红色在他白净的皮肤上晕开。
“我不知道曾经你对那些谣言信了几分，但那时我确实很希望你能站出来为我说话。”沈清悠拿开初若尘挡眼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轻柔的香气在他脸上跳跃，留下一点红痕，顺带勾走那些不断冒出的水渍。
“别哭，看着我，让你看看我的能力，只给你的。”
初若尘咬了咬牙偏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清悠只能强硬的再次吻过去，轻啄对方眉眼，“你说句话好不好，我很想你。”
似乎过了很久，初若尘轻推开他，“地板……有点冷。”
沈清悠了然点头，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在怀里放回床上。
脸上的滚烫还没有退下去撩人的馨香就钻进鼻腔，深入探索着每一处未知的事物，初若尘受到惊吓般抓紧了对方袖子。
“草……疼。”
初若尘一哭就停不下来，像是要把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出来。
沈清悠将人抱在怀里，吻去他眼角的泪，轻声安抚。
……
初若尘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窗帘开着，月光斜斜的照进来。他什么都没穿，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干净的衣服被整齐叠好放在床头，他的手机也在。
初若尘迷茫的眨了眨眼，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
店长给他打了三个电话。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要扣钱。
他猛然惊醒，坐起来解锁手机给店长回拨了过去，初若尘还没张口，店长先慰问了一句，“身体好些了吗？”
初若尘一愣，“啊？”
“你朋友帮你请个假，没事不急，换老板了，改天你来，商量一下新的排班表。”
说完店长就挂了。
初若尘懵逼的在电话界面翻了翻，果然找到一个一分钟的通话。
估计是沈清悠接的。
说起沈清悠……好像第一次被抢走了。
初若尘双手捂脸，实在是想不通现在的遭遇，而且……这家伙哪来的钱。
不对……他人呢？
初若尘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就把床头的衣服套上了准备先出去搞点吃的。
锁链已经解开，沈清悠似乎不怕他逃跑。
确实，对于初若尘来说，回去也是面对两点一线的生活。
而且他估计，沈清悠知道他住哪。
没找到鞋，就光脚跑了出去，刚走到门口，腰酸背痛后知后觉的找上门来，初若尘扶墙蹲在地上默默吐槽了一句，“他哪来这么大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