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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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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沙漠显得格外冷清。
在雅丹地貌错落的沙丘之间,一顶泛着淡黄光泽的帐篷赫然矗立,微弱却坚定的灯光穿透布幔,将帐篷内的影子勾勒得别有一番韵味。
顷刻间,帐篷内灯光乍现,一名女子的身影在明亮的光线中显现出来。
祁玲环顾四周,将头发很快的盘起来,看向了外面,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自己所谓的身世开始走这一条路,她的确是早就想好了,不过实施的时候已经算是很晚了。
想着这些,她的目光很快锁定在沙漠坡地突然冒出的一个身影,很快的警惕起来。
她极快的拽紧了腰间短刀的刀柄,想起了白垣前几日临走前告诉她的话:
“在沙漠里不仅仅是要警惕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的东西,还要注意那些人。”
人才是最让人感觉到害怕的东西。
她屏气凝神的盯着眼前这身影,身影速度忽然变慢,像是被什么拖住了身子一样。
难道这就是沙漠岩尸?
沙漠岩尸,一种在沙漠里活下去的鬼。
说不上是鬼,就像是让死去的尸体重新以另外一种代价活下来,不吃不喝也能在沙漠里生存。
她来这里也就是为了找到这些东西的谜底。
但呆了好几天,也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出没在沙漠中,本想着今天最后一天,等明天就离开沙漠回去,没想到见到了。
祁玲想迅速靠近这一团黑影,但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她眉头紧皱,从裤兜里迅速掏出手机,瞥见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名字,立刻接通了电话,“老白,有何事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白垣平稳而关切的声音:“我只是问问你在沙漠那边怎么样了,需不需要什么援助?”
祁玲深深叹了口气:“这几天在这茫茫沙漠里,除了沙子啥也没瞧见,晚上更是提心吊胆的…”
原本打算倾诉一下近况,但又怕他过于担忧,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夜里没出什么事吧?”男人的语调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她故作轻松地回答道:“能有什么事?你也不想想我是谁。”
话语间伴着一阵笑声,却引来对方的责备,“祁玲,千万要小心,沙漠里的状况瞬息万变,一旦真出了意外,身边无人照应…”
“不如我去帮你吧,正好现在有空。”他紧接着提议。
“真的不必,白垣。”祁玲加重语气回应。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她注意到不远处的黑影再次立起,这次看起来比刚才更为庞大臃肿,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
随着黑影步步逼近,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直至距离拉近,终于看清了这个神秘黑影的真面目。
这影子似乎是被什么沙尘所包裹住了,形成了一层的保护层,身上的肉似乎被这沙层所吞噬,只剩下骨头。
她虽颤抖却坚决地从地面拾起那把刀,喉头艰难滑过一口唾沫,心中惊叹:还真是沙漠岩尸!
白垣即刻察觉到异样,急切追问:“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祁玲的唇瓣微微开启,正要说明现在情况的时候,一道黑影迅猛扑来。
她迅速避开,不料手机在碰撞中坠落于地,屏幕依旧闪烁着微光,白垣焦急的声音持续从扬声器中传出,然而此刻的祁玲已全然听不到。
这东西其力量之大出乎意料,刚才祁玲试图用刀刺向它时,刀锋仿佛陷入沙海,无济于事。
为了保全手中这唯一的武器,祁玲竭力从那生物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在落地瞬间,大脑飞速运转。
突然间,又一个念头闪现脑海---跑。
打不过为什么不能跑?
祁玲顾不得其他,立马就确定跑,毫不犹豫地朝着那生物出现的方向高处奔去,身后的一切都抛诸脑后。
跑了一段路程后,祁玲警觉地迅速转身回望,果断停下步伐。
沙漠岩尸并未尾随而至,只是固执地凝视着她留下的足迹,仿佛陷入了沉思。
祁玲心中顿时明白:这玩意儿无法攀爬至此!
她面露高兴,安然坐于山顶,忍不住咧嘴一笑。
一方面是觉得这东西还真是没用,另外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能离真相越来越近。
传说中都觉得狐狸都只是一个简单但又能值得传颂故事的一员,祥瑞又受人喜欢,但不知道这故事的背后到底是谁与谁之间的争斗。
狐狸在皇帝的眼中只是一种能随时利用的棋子,对它们实施驱赶,更甚至专门秘密组建野狗来抓它们,直到现在依然都是。
祁玲联想并没有戛然而止,反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也是一只狐狸,和自己父亲认识的时候是在深山之中,后来结婚生子,抓母亲的野狗忽然闯入生活。
只留下她一个人生活,他的父亲除了平时给她寄钱,几乎都不会见一次面,要不是母亲留下的笔记本,她才不会以身涉险来沙漠里寻找自己的身世。
想到这儿,她笑意转瞬即逝,那沙漠岩尸竟然直接返回了刚刚她离开的帐篷附近,悠哉游哉地晃荡起来,而且还警惕的盯着四周情况。
环顾四周,只看见无垠荒漠、孤身一人、一把刀,以及那个不明来历的诡异之物。
她握紧手中的刀,决定放手一搏。
坚定的念头促使她飞速奔下山坡,手中紧握利刃,意图从侧面包抄过去,却未料到这物体反应异常灵敏,精准判断出她的位置所在。
祁玲屏息敛气,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绕过帐篷时,视线紧紧锁定住目标——它仍在四下张望。
就在这时,她瞥见地上闪烁着微光的手机,屏幕依旧亮着,显然白垣尚未挂断电话。
祁玲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心中盘算着能否立刻扑过去取回手机,也许还能趁机躲入帐篷暂避风险。
说做就做,她不敢多做什么多余的动作,直接就走到手机的旁边,将手机先拿到手,然后就又想着进入帐篷里。
刚要做出下一步动作时,它似乎被什么所吸引,祁玲似乎是愣在了原地,然后就看向了远方,有一辆车从不远处驶来。
那辆车停在了离帐篷不远处,车上看不清楚有多少人,但就见着坐在最前面驾驶车的人顺着车窗伸出半个身子,手上拿着的正是一把枪。
他抬起枪来就直接对准了它,丝毫不留情的开了几枪,它完好无损。
“喂!帮个忙!再砍一刀!”那拽着手枪的人忽然放大声音吼了句。
祁玲丝毫没有愣住,手起刀落,直接就捅进了它身上,沙尘缓缓散开,骨头在她刀的破坏之下全部碎开。
这些骨头竟然碎开之后也化成了沙尘,消失在天空中,最后落在地面。
她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就见那辆车缓缓地靠近了她,终于在帐篷灯的照射下,看到了坐在驾驶这边的这个人。
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穿着皮夹克衣,手上戴着一块黑色的表,将手伸出窗外,朝着她打了招呼,“美女,孤生一人来沙漠啊?今晚上不是个好日子,要不然我们一起驻扎吧。”
祁玲有些不大相信的看着他,见这来历不明的人自然是不敢相信的。她蹙眉,问,“你到底是谁?”
男人笑:“我是路过的旅客,经常来沙漠的,这不是拔刀相助吗!”
他笑起来有一股很让人难受的感觉,祁玲白一眼,连“谢谢”也都没说,她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罢了。
“你别走啊,美女,你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祁玲若有所思,她只是一想,这么久都没遇到这样的事情,今晚上就遇到了,的确是有些意想不到的可疑。
她叉着腰盯着他,“那你下车,我们坐在这儿聊。”
说完,然后就又补充了一句,“武器什么都不要带,连一把小刀都别给我带上,到时候撕破脸了,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的。”
男人呵呵一笑,他没多想什么,然后就直接下了车,将墨镜取下来,见着祁玲从帐篷里面取出两把折叠椅,摊在沙地上,一屁股坐上去,翘起二郎腿。
男人顺势坐在椅子上,这椅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两人都没有开口。
祁玲放下腿,盯着他,“不是你先说吗?”
男人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我不是等小姐你问吗?”
祁玲无奈叹口气,“我就想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前几天我在这里都没见过。”
她只是问了其中一个主要的问题。
男人“啊”一声,看了看刚才那东西消散的地方,压低声音,“这东西是鸣骨出来的,就是一尸体,沙漠岩尸。”
“沙漠岩尸?鸣骨?”她喃喃自语起来。
祁玲似乎是在哪儿看过这些东西,抵着脑袋,忽然拍了拍腿,有些幽怨的盯着男人:“你说的那不是李梦瑶写的那本书上面的东西吗?”
男人点点头:“说的没错,就是那本书上的东西。”
祁玲一惊,“这东西不都是说虚构的嘛,哪儿来的呢?”
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盯着男人,但又转眼一想自己,这世界上恐怕还有这样的事情吧。
男人见着她这么疑惑,又想着她这样没有措施的样子,一眼就判断出来,这女人就是个外行。
“这世界肯定会有好几个层次的,就像科学家说过的样子,谁知道你周围会有个什么人看着你,都说不准的。”男人随意的说了些话。
祁玲能大致理解接下来这些,这沙漠里面肯定是有其他的空间,就像那本书里写的一样,这沙漠里面有个和厉鬼城、鸣骨一样的世界,是我们看不见的。
她想到这儿,又开始疑惑起来:“那你是谁?”
男人叹口气:“你就当我是个好心人,过路的呗,问这么仔细干什么?”
祁玲解释着道,“救命恩人啊,知道个名字又怎么了?难道说你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
说到这儿,男人大笑起来,一手拍着大腿,一手就朝着她点个赞,这的确是引起祁玲有些反感。
男人说,“我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
祁玲还想继续说什么,她猛然想起还没有和白桓打电话,问这些事情之前,还是要向他汇报一下。
她并没有和男人打招呼就进入了帐篷里,男人垂眸盯着她走了进去,嘴角微微一翘,“狐狸传人...果然那老头说的没错。”
祁玲拿起手机先给白桓打了电话,她正准备解释的时候,白桓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你旁边是不是有个另外的男人?”
祁玲“嗯”一声,忽然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听着,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在之后回小镇上,我到时候去找你,刚好和你有事情要说。”
祁玲多问了一句,“这个人不会真的与你说的那种事情有关吧?”
她压低声音,尽量不加重语气,使自己完全保持平静。
白桓那边安静了半分,接着才说,“别问这么多,到时候再聊。”
祁玲说了“好”,她这才放下手机,长吐口气,往着他的方向一看,完全都不知道这男人心里倒想些什么。
其实表面看起来这男人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吊儿郎当,那谁知道背后是个什么人呢?
祈玲想了想这些,她还是要想着办法对付过去才行。
她勉强的挤出笑容走出了帐篷,男人又带起眼镜来,吹着口哨。
风吹过的声音和他的口哨声相照应,声音忽然戛然而止,他嘴角微微一笑,“小姐,打完电话了?”
祈玲点点头:“刚跟别人报了平安。”
她随后就坐在了凳子上,然后顺势的稍微移开了一点位置,男人看过去,摆弄一下墨镜,似乎是有些介意的发出了“啧”的一声。
祈玲有些不满,“你啧啧几声是什么意思?”
男人摆摆手,“没什么意思,就是…风沙有点卡喉咙,咳咳嗽。”
她心里肯定是明白这些的,这男人估计是发现了她移动椅子的痕迹。
她怔一下,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题继续问,“那你再说说呗,这沙漠的事情,消磨一下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