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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饲养宠物1-1 ...

  •   哥哥失联有一周的时间了,放下没有丝毫消息传来的手机,少年坐在地下拳场的台阶上叹了口气,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他冷静清理掉不小心溅到脸上的斑驳血迹,些许血液因在脸颊上停留的时间长了而凝固,纸巾擦拭不掉,需要用水来清洗。

      何况刚赢完一场比赛,身上黏滋滋的汗水将衣服粘在皮肤上,冷风吹过来,刺骨冰凉,驱散因剧烈活动极速升高的体温。

      虽说这种程度的不适还能忍,但没必要,少年仰头把手中剩下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甩了甩贴在鬓角的碎发,随手将空了的矿泉水瓶对准垃圾桶丢过去。

      不用回头,听到响动便能知道结果,少年对拳场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方才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步平稳,狂躁不安的震荡消失,少年深吸口气,从见不得光的场所走向外界。

      【下半期的费用要多少,和上次一样吗,一周一转还是半月一转。】

      手机屏幕上依然不见哥哥的回信,公共卫生间的镜子里映照出他的模样,那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

      凌乱不羁的头发滴着水珠,皮肤白净的一张脸五官精致,高挺的鼻梁,没有情绪起伏也掀起一些弧度的天生微笑唇,特殊的是他的眼睛。

      眼尾有明显的弧度,整体略圆,黑色的瞳仁富有光泽感,长长的睫毛上翘着,在眼睑下落了层浅浅的阴影,看上去极具亲和力。

      偏生这张脸上浮现的表情不多,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且了解他性格的知道,他不似外表那般好相处。

      从他撑在洗漱台上,手臂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便能看出些端倪,更别提地下拳场屡战屡胜的记录了。

      有没有人眼红看不惯他,想给他下绊子先不说,少年本身不关心这些外在的,他只想借着赢来的奖金供养哥哥读完大学,这样,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吧。

      在同龄人普遍上学的时间点,两兄弟要在父母留下的唯一遗产中商量谁来上学,毕竟这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不是吗。

      他们成绩还算不错,十五六岁的年龄就已规划好未来的路线,公平起见,他们选择抓阄,谁运气好谁去上学,哥哥便有了这个名额,弟弟则辍学打工。

      避免在这世上了无牵挂,他们需要建立些薄弱的联系,不至于陷入迷茫,没了生活下去的目标。

      父母突发意外,家里剩余的钱财不多,情感淡薄铸就他们能迅速找到相对优良的方案,有了这点相互制约的关系,轻易不会走上极端。

      而在这以后如何,到时候再说吧。

      哥哥以特等生的身份去了贵族学院,三年半后毕业,一共四年,免学费,但吃喝住宿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毕业后哥哥就有这所学院的履历,找个非常好的工作,将来生活可能会好一点,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说实话,少年不抱有太大期望,他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该做的,到底是约定好了,好歹有亲情连接,少年说话算话,违约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可,自从哥哥在今年进了这些学院后,日常的联络不再频繁,报个平安也懒得,提到的信息也少之又少。

      如今过去一周,凭借多年来在地下拳场锻炼出来的直觉,少年心中总有不安。

      几年的时间,工作途中见过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像老板克扣工钱都算小事,怕的就是取人性命,剥夺生存权利的那类人。

      少年曾举报过,最后都不了了之,生活的环境让他不得不生出警惕,总觉得哥哥出了什么意外,他决定再等几天,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哥哥所在的贵族学院师资力量是全球拔尖的,特邀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遮盖下前些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舆论风波。

      说是什么学院只招收非富即贵的学生,是不是歧视,瞧不起他们普通人。

      做些表面功夫是最轻松不过的解决方案,学院从前几年开始就开始招收成绩好的学生苗子了,再用些手段,不就没人敢多嘴了。

      正巧,哥哥是那年的理科状元,便被学院招生部门的人看中,免了学费另外有十万元的奖学金。

      就算如此,在贵族学院也是举步维艰,听半年前刚入学的哥哥讲,学院一碗米饭就卖一百八十八,别的,可不会因为他们这些特招生而降低标准。

      笑话,谁会专门为了没权没势的特招生开放用餐渠道,这不是拉低档次是什么,做些表面文章,用来压舆论的,有些人不会还真信了吧。

      这些,还只是吃,周边的商品贩卖价格,学院住宿价格不提也罢。

      因此,在发现自己天赋,接触地下拳场后,以不要命的拼劲,少年赚的钱大多数转给哥哥,一小部分维持他最基本的生活。

      如今,相依为命的哥哥失联,他似乎该做些什么了。

      ·

      在确定哥哥真的没了音信,没有获取相关信息渠道的少年决定亲身试险,看能不能以此发现哥哥失踪前的踪迹。

      既然哥哥就读于那所贵族学院,平时住宿不能轻易出校门,少年打算扮做哥哥的样子,用哥哥的身份继续完成学业。

      主要目的是从哥哥的行动轨迹上找线索,如果有些人看到他之后表情不对,早就初入社会的少年相信自己一定能看出来,接着顺藤摸瓜,找到哥哥在哪。

      他跟哥哥是双胞胎,长相上差不了多少,性格也是。

      哥哥需要和很多人打交道,通常会伪装性格,他记得。

      少年对着镜子,生涩的扯出一个不甚熟练的笑,哥哥差不多是这样吧。

      看着还没他唇边天生的弧度自然,少年很快放弃。

      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从今往后不管他之前的姓名是什么,只能有一个名字了。

      古髓。

      一整个晚上,古髓站在家里的洗漱间内,靠着昏暗的灯光,从镜子里的影像练习,怎么做出自然的表情。

      这种事情,哥哥可以,他不太行,哥哥常年伪装,心中波澜不惊,面上也看不出丝毫破绽,总是笑着,表情温和,同样的一张脸,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面对古髓,哥哥习惯性伪装,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足以让人卸下防备。

      古髓工作的场景无需这样,古髓不用顾及人情世故,尤其是在地下拳场,实力才是硬道理,更不用弱化自己来进行没必要的伪装。

      所以,哥哥外在的性格在此时还真有些麻烦,古髓笑了笑,修饰着脸上的纰漏,一晚上的时间只够他脸上的神经肌肉活跃起来,没能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

      好吧。

      古髓收拾好东西,临走前最后看了眼这生活多年,没多少生活气息的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他没有丝毫留恋,中途断绝了不必要的人际关系,由于他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回到地下拳场工作,或者说要多久才能回来。

      往好处想,说不定用不了几天,坏处想,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

      古髓犹豫了下,他毕竟要赚钱,地下拳场是他来钱最快的工作了,不用浪费很长时间的那种,打完一场有空余还能再打,当天再找个小时结算的兼职。

      生活艰难了些,好在前面还有个承诺在吊着,古髓早就习惯了,他找个借口随便说明了下,中途接了个私人活计,便把手机关机,暂时断了一切联络他的可能。

      合作过几次的人,相对来说比较相信他,说是要让他在贵族学院附近的酒店拿个电脑,具体不是他能知道的,是偷是抢。

      古髓压下黑色鸭舌帽,浑身遮的严严实实没露出明显特征,在酒店前台报出一串数字,拿到房卡去了顶楼。

      也与他毫无关系——在不被人逮个正着的前提下。

      有人会处理后续事宜的,不出意外还要找他合作,怎么会做一锤子买卖,古髓要笑他愚蠢了,明摆着的证据在手里,拼着鱼死网破,谁怕谁……一不小心扯远了。

      这份兼职,古髓完成的很是顺利,让他在意的是,他如往常一样,和正常客人一般,手中提着公文包,步伐沉稳,无意间路过一间虚掩着门的宴会厅。

      这间宴会厅同样在顶楼,古髓视线往前,走廊尽头就是电梯,他来的时候,有路过这间宴会厅,门是关着的,这次门没关严,古髓眼睛不免瞥到其内一丝一缕的场景。

      繁华的宴会厅内莫名肃穆,静谧的可怕,鲜少有人交谈说话,璀璨的灯光遮不住中央遍布的白色花束,以及那看不清全貌的纯黑色棺材。

      窥得天宫的冰山一角,视线飘过那具棺材,古髓的目光在棺材旁边,从门缝这边看不真切,依稀瞧见的,不知名的黑色大衣布料衣角上停留。

      来不及捕捉胸口莫名丛生的鼓胀情绪,他便看不到了。

      别人的宴会厅,还是葬礼这种地方,贸然打扰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况且,他们素不相识。

      古髓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看不到大衣的主人了,眼睛转动,收回视线,低下头留意到手中的公文包,脚步没了先前的规整。

      他听到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侍从闲谈。

      “一个生日办这么盛大,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你是新来的吧,别多嘴,而且这不是什么生日,是葬礼。”

      “人的吗,谁呀,怎么不在陆地上举行。”

      “不知道,是只宠物的吧,但我看那棺材长度,像个人的。”

      侍从更加惊叹了,一只宠物的葬礼办这么豪华,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和宠物也是。

      身份地位有了,做什么都会有人吹捧,听说这次葬礼来的大人物不少,一只宠物而已,象征的东西可能没表面上那么少。

      不等他继续多问,揣摩这其中是否有借此谈合作的嫌疑,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古髓,慌忙低下脑袋,侧身一步,没再说话,手中盘子端得稳当。

      侍从推开门,古髓进了电梯,随着电梯内数字跳转,古髓脑海中飘过的,不只是那古怪的棺材,还有那片黑色大衣的主人会是谁。

      真是的。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和地点,已经是次日,古髓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将公文包放在那里,接着离开,这次委托算是完成了。

      想这么多做什么。

      古髓忽略掉心中繁杂奇怪的思绪,没有看酬金是否到账了,来到贵族学院侧门,紧接着一道刷脸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这扇象征着神秘庄重的门打开,其中他不曾踏足过的领域即将在他眼前揭晓。

      怎么不走正门这种小问题,一个很心酸的事实,特等生明令禁止不能走正门的。

      为此,在半年前刚开学那天,拿到这条校规,哥哥还拍照发给了他,说贵族学院不过是为了面上看得过去,背地里装都懒得装一下。

      还能怎么办呢,他们这些普通人只好照做了,都成为这所学院的人了,还能怎么办呢。

      以后毕业了后凭借学院的印章,工作很好找的,所以这种小事,忍忍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揭露学院这一虚伪的假面,别搞笑了,举报信还没送出去就要被扣押警告,网络更是想都别想,管理员可都看着呢,限制这类视频发布。

      老老实实读完学业,免得到时候被迫退学,辛辛苦苦多年,到头来一场空,总之别惹这么多麻烦就是了。

      拍照是半年前的事,在这之后,他们随便找点话题的联络也少得可怜,哥哥总是心不在焉的,聊了几句就找借口说不聊了。

      古髓不在意这点细枝末节的事情,只要对面的人没消失就行,这种形式意义可有可无。

      他反而乐得清闲,省得浪费时间等消息,古髓又不是没有情感可言,他只是情感淡薄,他是个人,会疲惫,会累。

      每天下班回家古髓能早点休息调整状态,明天打拳的时候精神会好很多。

      只有这次,连续快半个月了,一个哪怕是标点符号的信息也没有。

      总不能是单纯的没时间,不想回吧,所以古髓来了,总要看一看的。

      古髓其实并不喜欢这些烦心事的,但哥哥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连接了。

      不论是血缘上的,还是责任上的,古髓不会抛下不管。

      当初不正是因为这些,权衡利弊之下,才造成了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吗。

      他们都知道,像他们这种性格的人,一旦没了任何牵挂,会变得很危险。

      所幸,他们及时找到了解决方案,遵守承诺并为之付出行动。

      由于校规,古髓对学院的一切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哥哥的住宿号,他也是清楚的,找到对应的楼层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墙壁上还张贴着学院的地图,依照古髓的记忆,看两眼就记得住,只能说他和哥哥都有学习的天赋,情势所迫。

      反正他们都觉得无所谓,只是个不与这世界断联的媒介罢了。

      身份替换,打工的人是谁,去贵族学院的人是谁,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哦对了,忘了说,贵族学院的弯弯绕绕心里想想得了,谁敢真的说出去啊,不要命了也不行。

      他们可有的是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抹除在这世界上,了无痕迹,查无此人。

      贵族学院贵族学院,话是这么说,对外那是国际圣蒂斯学院,知名的,公认的第一学府,懂不懂这个含金量啊喂。

      要不说自从公开招募普通学员,消息一经发布,有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进来,想在自己的履历上镀金,以后进了社会可是有优待的。

      找不到工作,没有背景照样不受待见时的幻想罢了。

      话说这世界这么灰暗了吗,这种话都能摆明面上了,所以呢,又能怎么办。

      算了,不说这么多题外话,言归正传,古髓乘坐电梯,总算来到宿舍门前,宿舍门是关着的。

      古髓没有门卡,他判断不了里面有没有人,只好轻微按动三下门框边缘墙壁上的门铃,静静等待。

      是的,贵族学院的设施就是这么高级,不是古髓没见过世面,像一天前去过的酒店,不管是大厅,还是偶然看到的宴会厅装修奢华是不用说的。

      最重要的是高级感,肉眼可见金钱的气息,其中花费了多少,耗时多久就不知道了,抬头灯光是很晃眼睛的,稍不留神便会迷醉其中,再不能清醒。

      古髓垂下眼,视线内的浅灰色门从内打开了,隐约听到聒噪的,游戏角色释放技能的声音。

      他打工不等于与世隔绝,不等于是个蠢货,不等于跟世界脱轨,不等于连游戏是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头发凌乱,随意倚靠在门框上,满脸烦躁,游戏角色不小心死了,这才掀起眼皮张嘴就要骂。

      “有病吗,门卡没拿就在外面睡,按按按催命呢。”

      余下的话没说完,意识到眼前站着的人是谁,心跳快了两拍,瞳孔紧缩,将剩下的话咽回去,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没死啊你,还是变成鬼飘回来了。”

      前两天还参加了古髓连续三天的葬礼,周末结束回到学院躺宿舍床上打游戏。

      他亲眼看到这该死的玩意儿进了火葬场,连灰带盒十斤不到,怎么还变成鬼回来了。

      不对啊,按理来说回魂不是这个时间点。

      少年眼睛一眯,非常有礼貌的侧过身,忍住了想踹古髓一脚的冲动,手下屏幕画面变动,指尖噼里啪啦的快速打字,正在给谁发消息。

      听到这句分不清是咒骂还是陈述的话,古髓眼神闪烁,走进卧室,突然问道。

      “你知道我手机在哪吗,还有房卡,都丢了找不到。”

      “我哪知道,你再重新买一台不就行了,哦,我忘了。”

      少年嗤笑了声,未尽的话显而易见,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关上门,心中只道晦气,不过有话题跟水聊天了,就原谅这小子一次。

      恶,想想他还真是好脾气,没直接找几个人把这小子套麻袋乱棍打死都算不错,还有机会连番挑衅他。

      只可惜水的游戏还没结束,就是不知这次的古髓能坚持多长时间不让水失去兴趣了。

      我想想,上个古髓一个月时间都没维持下去吧,水说什么要养宠物,早说嘛,他分明也可以当宠物的。

      偏偏选了个低贱的特等生,谁知道身上脏不脏,有没有什么细菌,啊,想想就倒胃口。

      他好心问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身上被传染病毒了没,或者给这小子全身消毒一遍再说。

      水嫌弃他多管闲事的眼神他至今都还记得一清二楚,真让人伤心。

      好好好,他话多了他话多了,果然早该在水不知道的情况下套麻袋,敲闷棍打死古髓的。

      他就说,他就说,他早就说了这该死的特等生心思深沉,莫名其妙的讨水喜欢,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狐媚子手段,谁知道干不干净啊。

      少年眸光晦暗下去,听到特殊消息提示音眼睛又亮起,兴致勃勃的点开来看,感谢水,感谢天,感谢地,能让水百忙之中回他消息。

      他原本都没抱希望以为要等好长时间,更甚至等不到回复,这是常有的事,他早习惯了。

      【水,有人替代了那特等生的身份,怕不是在火葬场的时候,偷偷扒了人脸皮缝上去的恶心玩意儿吧,还敢光明正大站到我眼前,要不要把他处理了。】

      【?。什么。。】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要不就是鬼回魂,尸体烧没了,总不能是孤魂野鬼吧,水,你说怎么办。】

      【一模一样?那是双胞胎,蠢货,你没脑子吗,再神经兮兮的,你死了。】

      【哦,嘿嘿,水你能再骂我两句吗。】

      【。滚。】

      【谢谢水。】

      末了末,少年拐回来问了句。

      【我要是死的话,水你亲手杀死我吗,算了,万一脏到你手就是罪过,不是古髓他凭什么。】(已撤回)

      水都说了让他滚,他还是滚的远远的吧,不烦水了。

      话说回来,古髓的身世背景,那薄薄的一张纸中有介绍,他好像看到过,记性不好,这时才想起来一点。

      不是,这种东西谁乐意记下来啊,简直浪费脑子,他这样想到已经非常不错了。

      古髓还有个弟弟是吧,胆子真大,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就来了学院,取代了古髓的身份,目的是什么呢,找到失踪的上一任古髓吗。

      看来他得给古髓设置点难关让他解谜了,奖励,已经埋葬进土里的一口棺材算不算,骨灰盒里的一捧沙子算不算。

      不好意思,古髓惨惨的,死后骨灰也没能留住,哈哈,该死的东西可总算死了,只可惜又出现了个麻烦,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死了的那个,他死前明面做不了什么,死后那把骨灰还不是风一扬,散的差不多,谁管那棺材里的骨灰是真是假啊。

      不枉他雇人半夜把棺材挖出来,亲自在现场监督,骨灰扬完了扔一把沙子进去,最后好心将棺材埋好。

      害得他前半夜没睡,早上起来没睡好,眼皮下黑眼圈到现在还没褪下去呢,影响他面部整体观感,水看到了觉得碍眼了怎么办。

      这特等生真是的,死了都不安生,还要来烦他。

      想了想,他又开始不免暴躁,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宿舍分配系统故障,跟一个肮脏的特等生分在一起。

      要不是水也住宿,就在他楼上一层,加上学院宿舍是两人一间分隔开的,他早就在见到古髓的第一时间转身走人了。

      主要听说水不想出学院,酒店还要出校门隔一段距离,来回有些麻烦,有住校的想法,他闲的没事脑子有泡啊,还住宿住宿,住什么宿。

      当然,他知道,这背地里没人搞鬼他是不信的,是除开古髓第二该死,惯会装模作样的湖寺对不对,他没可能这么倒霉的,偏偏跟一个特等生住一起。

      该死该死该死。

      起初湖寺在他心里才是第一该死的,可自从来了学院最高年级部,第一该死的位置换了个人。

      特等生就该陷进泥潭啊,走出来做什么,还死不要脸,颇有心机的吸引水注意,要不然水怎么可能突然想到要养什么宠物,他还以为是从他跟湖寺两人之间挑选。

      谁知道早就有了人选,他本来盘算着怎么把湖寺踩下去,这下好了,谁也别得意,被一个外人,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浑身上下低廉的不成样子的。

      东西。

      给抢先了,水还摸他,摸他脑袋,亲眼看到的那一刻,真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杀死古髓的想法也有了。

      不是,他凭什么,凭什么啊,脏死了脏死了,好脏好脏,比不过湖寺他尚且不甘心,更何况还是个不知名的玩意儿。

      这谁啊,不认识。

      即便脑海里有道声音疯狂叫嚣着,冲过去撕碎这能和迩溺触碰的死货,挣扎良久,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上风,笑不出来的他嘴边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

      走过前去总比远远看着的要好很多,迩溺指腹碰到古髓的头发,这一画面他看到了更为清楚的细节。

      他宁愿不知道,眼皮突突直跳,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水,他是谁,没见过。”

      这么一看,好像是有点眼熟,记不清了,但一说名字,他模糊的记忆可能会有点印象。

      可迩溺说的不是名字,而是。

      “我的宠物,他很像只小动物不是吗。”

      一句话表明了归属,这一刻,心碎的更加彻底。

      ·

      根据少年的态度来看,同一寝室,认识是很正常的,他貌似很讨厌哥哥,明晃晃的恶意让人无法忽视,掺杂了本身的性格,显得愈发不好相与。

      哥哥的失踪,和他有关系吗。

      他或许能以此找到些线索,在不出现性格差异的前提下,避免因为细节上的纰漏而全盘尽失。

      古髓从繁杂飘忽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目光凝实,视线定格在眼前明摆着不欢迎他的浅色金属门上。

      他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将自己的底细泄露了个彻底,他算错了一步,哥哥真的在这龙潭无声无息的死了,而他,也早已没了退路。

      少年没说他的名字,当然,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按照少年的性格,也不像是会主动说出名字介绍自己的类型。

      不过很快,古髓就在少年房间边缘的墙壁上看到了少年的名字。

      木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饲养宠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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