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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蛊51-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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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以后,鸩亡栅就开始锲而不舍的跟着厄啼了,他比厄啼的仆从还要殷勤,隐隐有想要取代宋陇谦更甚至是厄侍的意思。
先不说厄侍,宋陇谦肯定也不会同意,他是谁,他可是厄啼主人亲自救回来,名正言顺的仆人,又因着傀儡蛊的加持,厄啼对他很是信任。
相比较下来,鸩亡栅就不同了,说到底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鸩亡栅没发现这一点吗,他当然发现了,但明面上没表现出来,背地里不动声色,偷偷摸摸做点小动作。
于是,等厄啼发现的时候。
“你怎么也给自己下情蛊了。”
什么时候,用的什么方法偷出去的,还有鸩亡栅为什么会知道他有情蛊的事。
厄啼翻来翻去都没扒到另一只情蛊,这次出门他当然也把他心爱的宝贝蛊虫带出来了,一种类型的只带了一点,多少数量他记得清清楚楚。
其中情蛊的数量本来就少,就带了两只看什么时候跟谁交易,总归有用的上的地方,就算不交易偶尔拿出来欣赏着看也是很不错的。
要知道情蛊和傀儡蛊黑白相间了无生机的颜色不相同,情蛊情蛊,顾名思义是只很漂亮的浅粉色,在阳光底下波光粼粼的翅膀很有质感的虫子。
对自己的每一只蛊虫厄啼都非常喜欢,平时闲的没事拿出来看看这个,欣赏欣赏那个。
因此不就发现他蛊虫少了一只吗。
宋陇谦的那只是出门的时候,趁厄啼和厄侍收拾东西,和家里人道别的时候拿的,不算在这其中之内。
发现蛊虫少了,厄啼可不就要找,转头就看见十分可疑的鸩亡栅了。
厄啼回想起这些日子鸩亡栅的举动,结合他此刻红着脸,眼神飘忽朦胧,单手撑着脸,长发半披散着,本就低领的衣服被他扯了又扯,就连胸膛间的线条和腰腹的肌肉轮廓都清晰可见的模样。
真的很难不怀疑。
“唔,公子,您看奴家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啊。”
厄啼眯起眼睛,挥退侍从与鸩亡栅单独相处。
一切细微的声响都会引起鸩亡栅的注意,更别说靠过来时席卷而来的冷风充斥在他鼻腔。
鸩亡栅眼里只剩下厄啼的身影,没料到厄啼伸手,他的头皮突然揪起来,鸩亡栅关心的只有厄啼的手指触碰到他了,冰冰凉凉的如同干燥沙漠里的绿洲。
还有他的头发会不会勒到厄啼,厄啼手指关节就这么一直揪着会不会痛啊。
以及。
鸩亡栅探出嫣红的舌尖极为缓慢的舔舐嘴唇,眼神直盯着视线上方厄啼的手臂,想不顾一切抱在怀里,或者让厄啼摸摸他。
厄啼将鸩亡栅拉至身前,仔细打量鸩亡栅全身,没顾及鸩亡栅想要扑进他怀里紧紧拥抱亲密暧昧的行为举止,只是专注地瞧着鸩亡栅此刻的模样。
说实话。
厄啼手指戳了戳鸩亡栅的脸颊,刚一触碰到的瞬间,没来得及怎么感知鸩亡栅滚烫到过分的表层体温,他的手指就被鸩亡栅侧头用嘴含住吸吮舔舐了。
极致的白和红形成鲜明对比,落在人眼中是十分刺眼的,更别说厄啼的手指压在鸩亡栅的唇中间,莫名的又欲又色。
旧景重现但在不同人身上2.0,啊不是,厄啼没把手抽出来扇他。
主要是厄啼有点好奇鸩亡栅他图什么呢,宋陇谦也是这样,都有傀儡蛊了从哪生出来的心思再吃个情蛊,多此一举完全没必要的。
情蛊就这么好吃吗。
各种稀奇古怪的蛊虫多的是,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拿更有杀伤力,更能杀人于无形的蛊虫,反而去拿一只没什么作用的蛊虫还给自己吃了。
厄啼真的搞不懂他们这些人的脑回路。
深入鸩亡栅口腔的手指动了动,鸩亡栅的舌尖一下又一下的舔过包裹手指,厄啼指尖剐蹭鸩亡栅口腔,手指压在鸩亡栅的牙齿上指肉下陷但没什么杀伤力,鸩亡栅的牙齿虽锋利,但也有好好收着的,没伤到厄啼。
“为什么。”
厄啼问,同时把沾满口水的手指抽出来,嫌弃的在鸩亡栅衣服头发上擦了擦。
他歪头没得到答复再次询问。
“为什么。”
没有傀儡蛊也对他这般,如宋陇谦一样,情蛊有什么好的,这么执着。
因为这样。
“这样就可以和小少爷产生联系了,小少爷可以为我负责吗。”
就可以光明正大继续纠缠厄啼了,发生什么事也可以推卸责任,说都是因为情蛊才如此这般那样那样。
“是你偷我的蛊虫欸。”
厄啼叹息,分明是他有所损失,如果还要为此负责,那不就亏大发了吗。
“因为我觉得缠着小少爷会让小少爷觉得麻烦,作为报答,小少爷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哦。”
说的就好像是他不小心误种了情蛊,只好来找厄啼了。
延续这个想法,如果他因情蛊而诞生的感情对厄啼来说是麻烦的话,鸩亡栅怎么弥补赔偿都不为过,只要厄啼还能让他陪在身边缓解相思之苦。
“好吧。”
厄啼似乎该想一下傀儡蛊和情蛊的区别了。
忠诚和爱的区别吗。
厄啼不理解。
……
之后,鸩亡栅就如愿以偿的待在厄啼身边了。
“我可以也喊您主人吗,主人。”
“随你。”
比武大会该来的人已经到齐,也在今天正式开始,各大门派的领头代表云绘阁对外的掌权人绘百祸微笑着宣布。
接着有意向的人就可以上擂台了,不限方式只要能将对面的人打败,然后再没人踏上擂台就可以宣告这个人的胜利,擂台上的人数不受限制,所以有时候也看运气。
厄啼坐在比较前排的位置,不仅身侧脊背弯着沉默以守护姿态的厄侍骇人,就连锦衣卫首领鹫止半也站在不远处,一时之间,他们周围除了胆子大的人小声说话,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吵闹。
让人惊奇的是,合欢宗的那位鸩亡栅居然也在,还殷勤的给厄啼端茶倒水,想着一会儿太阳升起会不会热着厄啼了。
要知道,印象中鸩亡栅虽说是合欢总的人,鲜少有人听说过有关他的颜色传闻,大多都是鸩亡栅今天又解决了那些不识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可谓是杀伐果决心狠手辣。
从未在他身上见到什么温情存在,如今这是,终于不再自作清高想要像他们合欢宗普遍的名声那般做些什么吗。
哦可能说话不怎么好听,主要是太多人看这嚣张的合欢宗宗主不顺眼了,更何况他如今这副作态,可真是如同那最低等的仆人上赶着想求着主人欢心。
但凡熟悉他性格的看到都快要吓死了。
还有那位少年剑客,不是说死了吗,如今鹫止半也在,怎么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消息落伍了吧,就在前几天巴拉巴拉的听我给你说。
厄啼单手撑着脸斜靠在厄侍身上,突然有了兴致。
“你说,要是没有门派的人上去赢了怎么办,各大门派要认这个人为领头的还是反悔说不做数。”
“从前没有过先例,举办比武大会的目的是为了展现年轻一代的实力,好让不知情的人看看他们的培养手段如何,从而让有根骨的人加入门派会优先考虑。”
一旁的鸩亡栅懒洋洋的,也想靠厄啼更近些,不知为何厄侍就算不说话也能有他没有的待遇,而他再如何也比不过厄侍,真是让人心中不平衡。
目前比武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到最激烈的地步,厄啼看了一会就百无聊赖的移开视线,开始打量几大名门正派的代表人。
首先是这几天在茶楼听说过的云绘阁掌权人绘百祸,他父母为何会给他取一个百祸这么不幸的名字,当真是奇怪。
不期然,和绘百祸对上目光,看着对方笑不达眼底,嘴角噙着抹始终如一的笑,冷漠的眼神扫过比武擂台上随后落在厄啼所在的方向。
厄啼看了他几眼就混不在意的看别人去了,没留意到绘百祸怔愣的目光,很快唤来亲信侧头说了什么,眼神没焦距的重新放回擂台上再没看热闹的信息。
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希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可他也清楚不会出错了。
绘百祸有些烦躁,尽量不把视线往厄啼那边移,但眼角余光总是会看到的,心也就这么跟着飘走了。
这些天来发生的大多数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自然也知道各门派会用的手段,而这次比武大会疑似来了个会用蛊的少年,这件事可是有不少人留意到了。
主要是厄侍的模样着实不太正常,皮下时不时啃食他血肉的虫子可逃不过他们这些习武之人的眼睛,更别说厄侍那一身鼓胀夸张的肌肉了。
还有,如果绘百祸没记错的话,也正是在几天前,鸩亡栅找了资料看蛊虫都有什么种类吧,有人还担心他是不是打算换个阴毒些的法子去害人,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了。
那么,鹫止半又是怎么回事,当天真的来不及阻止厄啼抽出他的佩刀吗,那可是身份的象征,就像是在战斗中把敌人的武器拿走了,还打什么。
当然那天的情形没说得这么严重,可也不符合鹫止半的性格。
同时,无人知晓看似对一切漠不关心的鹫止半也在留意厄啼所在的方向,他目光迟疑,想到前两天还是鸩亡栅单方面的死缠烂打,怎的今日,厄啼的态度就有些纵容的意味了。
这之间。
鹫止半垂眸沉思。
厄啼抱着看好戏的想法,扬头示意厄侍。
“你去,看他们实力如何,输了就别回来了,丢脸。”
他相信,厄侍总不会败给这些人吧,好歹是他辛苦培养出来的一条忠犬,真就那么弱吗。
擂台上的情况已经进入白热化,各大门派弟子都以不同的方式上了擂台,而厄侍这大块头乍一起身就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注意。
有的人就不嫌事大拍手叫好,有的人更是纯看热闹的,看样子,今年不出意外的话会比以往更加精彩,今年这次来还真不亏,周边楼房上站着的人也欢呼,一时间人声鼎沸。
厄侍走至擂台边一跃而上,掀起的灰尘先不说,有些人光看到厄侍就心生胆怯,吓得腿打哆嗦站都站不稳,被另外的人一脚踹下去了。
别的不说,就看厄侍这体型就知道他不容小觑,加上他深厚的内力。
所以他一上场,就以碾压式快速结束比武是很正常的事吧。
随着厄侍行走时,他那猩红的单只眼睛和头发间若隐若现的空挡眼眶更显可怖。
以往打得差不多了,有的看出战意的门派掌权人也会上场切磋,这时候倒是没人提出来了。
于是,这次比武大会就以这么诡异的方式结束了。
胜方也有实质性奖励的,只是从未发生过非门派的人胜利的,一时之间他们面面相觑,商量许久,决定这次正派联盟不选领头的人了。
那么好。
众目睽睽之下,作为所有人都知道的,厄侍的主人厄啼成了视线焦点,可他本人不这么觉着,正在想比武大会结束了接下来去哪。
他发现,虽然外界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但是风景值得一看,所以他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游山玩水,玩够了就回寨子里看看。
说到寨子,这么一趟出来厄啼不是没有看到过同为寨子里的人,奇怪的是,不管怎样,聊天时的中心意思是不变的。
“要小心外乡人。”
有什么好小心的,厄啼没看出来,不过他知道他们出来是卖虫子的,正巧,那天见过的,想要把宋陇谦带走的人也过来问厄啼有没有蛊虫卖了。
送上门的生意。
“要什么。”
“情蛊。”情蛊?
虽然只剩一只了,不过情蛊没了厄啼还可以再炼,他当然同意了,毕竟鹫止半说出来的报价很让厄啼心动。
于是,厄啼就看到鹫止半在接过情蛊后面不改色的把虫子扔嘴里嚼碎吃了。
“不是,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即便疑惑鹫止半为什么要买情蛊,厄啼还是把情蛊的作用说得很清楚了。
怎么给吃了。
话说情蛊吃了还能发挥出作用吗。
包的兄弟,包的包的。
不管有没有,至少鹫止半表现出来的样子都能看出来有效果。
他原本没什么表情起伏的脸上遍布红晕,眸光闪烁,感受着内心的躁动松了口气。
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他了吧。
和鸩亡栅一样。
因为鹫止半事先付好酬金,也不用担心,不对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乱了乱了乱了。
厄啼没见过这种人啊,他之前一直在寨子里,民风淳朴,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人啊。
阿婆,你说的没错,外乡人心思深沉,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想回村玩虫子。
早知道当初就不拿情蛊来练手了。
开玩笑的。
看来厄啼对蛊虫这方面天赋绝佳,但感情方面就一窍不通了,什么时候能明白这其中的原理就不知道了,比如问题不在傀儡蛊和情蛊身上,他的蛊虫没有出错,更没有炼错蛊。
当然这里的问题不是说厄啼。
厄啼心情有点复杂,正震惊呢,绘百祸已经等不及私下来找他了,带来一个更为震撼的消息。
“什么玩意儿。”
“你可能是我们遗落在外多年的家人,不信的话,玉佩呢,是不是可以用来验证我们的猜想。”
绘百祸身侧的父母神情激动,期待地注视着厄啼。
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他们的哭哭,如果厄啼不同意,他们也不会强求,本就是他们失职,如果能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对他们家族下手的势力早就被他们解决了,外界人不了解实情他们还能不知道吗,现在家里没有麻烦,没有温情,独独缺了个厄啼。
周边多余的人早就被遣散,也不用担心会有无关紧要的人看到。
厄啼默了默,他这些年有想过有这么一枚品质上等的玉佩,他家人倒霉点可能是被人因钱财杀死了之类的,没有刻意去找的想法,毕竟他一点线索都没有。
可现如今,厄啼沉默半晌,没有推脱说不知道玉佩之类的,他缓缓从衣襟里取出一枚帝王绿玉佩。
一面刻着“啼”字,一面为“哭”。
当年阿婆看到玉佩上的字样,想了想让厄啼跟她姓了,小名哭哭。
而绘百祸已经知道了厄啼对外的姓名,如今进一步验证猜想,心中不知该高兴还是遗憾。
找到弟弟,他当然是。
开心的。
但是。
唉。
怎么就有血缘关系呢。
既然厄啼愿意把玉佩拿出来,那就说明厄啼的想法如何了。
于是。
绘百祸笑着对厄啼道。
“欢迎回家。”
我亲爱的。
弟弟。
这些年来,只能凭借残缺的记忆片段来想你过的如何,真的很可惜没见证你的成长。
往后余生。
相信不会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