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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未雨绸缪54-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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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过来。”
厄啼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笑眯眯的对刚来到他家找他玩的叶未秧招手。
叶未秧没问,加快脚步往厄啼的方向走来,甚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接着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厄啼手心,蹲在厄啼身前,仰头眼睛亮亮的注视厄啼。
厄啼捏着叶未秧的下巴左左右右仔细看了一遍,直把叶未秧看到脸红害羞,快要幸福要头脑晕眩的时候厄啼才放开他。
真的是。
一点都不像呐。
厄啼叹息,心底说不清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兴奋多一些,他怎么就一不小心发现了个大秘密呢,他是当不知道好呢,还不知道好呢。
要说他和叶未秧是未婚夫夫关系,小时候定了娃娃亲。
叶未秧家族势力庞大,是厄啼原本的家族远远高攀不上的,奈何叶未秧就认定了厄啼,小时候就喜欢粘着厄啼,跟着厄啼当个跟屁虫。
厄啼家族什么情况他自己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来密切的合作关系让他们家一旦离开叶家的支持,表面的繁荣便会瞬间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而厄啼今天在学院看到了个和叶父叶母长相十分相似的少年,排除了是其中一位在外不为人知独生子的可能性。
那少年与厄啼叶未秧年龄差不多般大,长得有多像呢,是但凡认识叶家人的就能一眼认出来的那种。
厄啼下午指示叶未秧,让他去拿本来由他自己去拿的资料时,站在学院大树下的阴凉处,倚在靠椅边,不经意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应该是路过的少年。
看清少年面貌的刹那,厄啼目光停顿,思绪飞速运转,最终得到的答案是,这件事如果被别人发现,会对他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造成影响。
先不说叶父叶母的态度,就说他们真的不会对家中独生子不是亲生血脉这件事有些芥蒂吗,那将来,叶未秧还能不能继承叶家的全部了。
他们那类人应该很在意血缘关系吧,如今出现这么个大问题,没被发现还好,如果被发现,想来叶家会迎来不小的动荡,待到那时,他身为叶家板上钉钉的,有感情的联姻对象又该如何。
离了叶家,他们家的损失可会不少,前面也说了,能有如今的一切全靠叶家扶持。
“同学,麻烦过来一下。”
少年原本低垂着的头微微侧过来,先是看了看四周,除了他和厄啼外没别人了,才意识到厄啼说的是他自己没错了。
没再犹豫,虽心有疑惑,他还是快步走过去,不等他张开嘴说什么,头皮就传来一阵刺痛。
是厄啼不由分说抓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的脑袋不自觉仰起,只能由下而上以卑微的姿态注视厄啼带笑的眉眼。
厄啼看了又看,很想说是他看错了,但并没有,他没有近视到很严重的地步,眼睛好的很。
所以。
“啧。”
说他幸运吧,他及时发现了,有足够的时间止损,说他倒霉吧,这种事怎么让他给遇上了。
要是隐瞒,事情迟早会败露,万一哪天叶未秧被发现血型不对了,从而引起怀疑,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有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难不成他还非要在这两人中选一个结婚?
假少爷叶未秧难成大事,如今一切还要靠家族,指望他能白手起家像人人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朝陨缆吗,别搞笑了,厄啼完全不抱有信心,与其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真少爷自小在外,生活环境就不一样,厄啼并不看好。
果然还是要另寻出路啊,为什么一定要把目光拘泥在这两人身上呢,别说厄啼无情之类的,厄啼只是想过更好的生活而已。
不巧。
厄啼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
“唔。”
风无恨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反抗的想法,最后厄啼问询了他的名字,他也如实回答,接着厄啼便走了,没看到风无恨在他走后捂着脸,轻轻摸着自己的头发红了脸的模样。
是的,风无恨暗恋厄啼很久了,可厄啼身边总跟着条护他护的严严实实的疯狗,让旁人靠近不得,望而却步。
风无恨不是胆子很小的那类人,但他总找不到嫌隙靠近厄啼,叶未秧很警惕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但凡有一点苗头都不被他遏制,然后仗着势力庞大的家族,让其丢尽脸面,再也不敢在厄啼面前出现。
风无恨没权没势,也就背地里搞了点无足轻重的小东西,支持不了他正面跟叶未秧对上。
有句话说的很对,十年寒窗凭什么抵的他家世代从商。
因此,也就在今天,风无恨趁着叶未秧不在,装作正常路过的学生,能稍微近距离的从厄啼的视野内走过也挺好的,至少比永远在暗处看着要好很多。
可为何这次。
风无恨眼神闪烁,一路回到宿舍,心情还是平复不下,坐在桌前,用电脑敲下几串代码,看到几张叶家人的照片,算是明了。
此前他只知道叶未秧家世不凡,还真没找过他的父母相关资料,根据非公开的更为详细的资料,其中血型一栏引起风无恨注意。
如此,便错不了了。
风无恨心里有了打算。
叶未秧不是总说他和厄啼有婚约,是未婚夫夫关系吗,虽不知道这婚约还落不落的到他头上,不论如何,叶未秧都不能是那个要与厄啼结婚的人。
自己找上门会显得有心机,初次印象大打折扣,要看看这几天叶父叶母的行动轨迹再做行动。
说来,是在阻拦的他从各种渠道得知叶父叶母的长相吗,不然解释不了他只在网络上搜索到叶未秧背后家族的名称,没找到具体的。
以前没放在心上,如今仔细思索。
风无痕再次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串代码,最终追溯到源头。
起初,风无恨把大多数目光拘泥在学院这片小地方,他也无心挑起什么事端,前半段生活没用这身本事为非作歹,只是赚了点钱,按部就班的体验同龄人的生活而已。
由于他超越同龄人的智慧,风无恨没什么朋友,甚至隐隐被孤立,留着遮住眉毛的头发,独立孤行,鲜少与人交谈,更不怎么了解什么集团。
也就因为叶未秧过于嚣张才去搜了下,随后便没放在心上,这样看来。
“朝,陨,缆。”
认识他吗。
朝氏掌权人。
使的绊子很简单,限制了风无恨所在地区的搜索权限,只是风无恨不怎么关心这方面的事情才未发觉。
他又找了找朝陨缆的行踪轨迹,一年前,朝陨缆外出谈合作时,所在的城市与风无恨没考进现在这所学院前生活的地方高度重合。
想来是在那时偶然见到风无恨,但未曾声张,只等在同一所学院的厄啼发觉异常,风无恨去找更加细致的资料,到那时,厄啼会看到始终等候厄啼需要他的朝陨缆。
当时风无恨的考核已经达到如今这所学院的标准,而风无恨的理想学院就是这里,不怕风无恨不来。
如果出了差错,朝陨缆再另做打算。
事情不出所料,不过朝陨缆等的有点久了,他没想到风无恨会这么胆小,连在厄啼眼前露面都不敢,还差点运气,一年来,只有今天让厄啼注意到了。
朝陨缆没有推波助澜,他只是暗中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期待在某一天的惊喜不期而遇。
他等了足足十五年,终于等到了。
朝陨缆不怕等得久,只怕等不到。
从他闯出点名堂,厄啼没拒绝他的好意时,朝陨缆就知道了。
知道厄啼但凡有其他选择的机会,便会毫不犹豫的抛下叶未秧。
那个他厌恶已久的人。
真是没用,陪了厄啼那么长时间,居然还没他这般了解厄啼,只知道靠着家族,没有点真本事。
朝陨缆对着身侧的厄啼笑,心中不忘贬低十五年来他从未赢过的叶未秧。
说来可笑,他分明比叶未秧要认识厄啼更久些,不过是年长几岁,那个年龄的孩子身高长得快,厄啼就嫌弃他了,同时讨厌他长得高,说话都要仰头看。
这还真是冤枉朝陨缆了,他每次和厄啼聊天都是蹲下来细声细语的说,走路的时候也不似牵手那样普通,朝陨缆可以直接把厄啼抱起来,抱在怀里,走到哪抱到哪。
随着年龄增长,厄啼完全忘了他这个年幼时曾陪着他的朋友,转而跟整天粘着他的叶未秧玩。
哦。
也可能是朝陨缆当时并不起眼,虽说年长,但在家里可不受宠,他唯一能说出来的,不过是被家里安排进了贵族学院,得以认识所谓的,在外被人攀扯巴结的,富人家的孩子。
得亏。
他在那里认识了厄啼。
不然,朝陨缆可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失去理智一把毒药死那群因为他是私生子,碍于颜面接他回家,有对他不管不顾,冷眼相待的家人呢,还是孤独的死在某个不为人知,不知道什么天气,不知道日期的杂物间里。
也可能是冰冷的河水里,也可能是以别的方式死去。
总之。
朝陨缆侧头笑得更加温柔,全然没有对外雷厉风行的冷酷模样。
“哭哭。”
厄啼把视线从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上移开,转头看坐的很近的朝陨缆。
朝陨缆在学院门口等厄啼,约在餐厅,然后又借口送厄啼回家。
他每天都不知疲倦的给厄啼发消息,厄啼有时候会回复几个标点符号,有时候已读不回,有时候,估计是心情好吧,闲来没事逗逗,宠幸宠幸他这个几年来如一日的追求者。
而今天,厄啼应邀而来,度过了一个还算愉快的夜晚,没让厄啼宝贵的时间给浪费了。
是的,追求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可能是朝陨缆独资建立的公司人人称赞的时候,也有可能是朝陨缆夺得家业,在谈合作的宴会上问厄啼要联系方式的时候,更可能是朝陨缆邀请厄啼以低于市场价不知道多少点收购他公司股份的时候。
林林总总。
厄啼想不知道都难。
他认识朝陨缆啊,他当然认识。
厄啼不想费脑子费时间拿到什么东西,有坐享其成的好机会,对他这样贪图享乐的人再好不过了。
他看着朝陨缆也笑。
“你胆子好小哦。”
想坐近一点都不敢,想牵他的手也不敢,他们之间还隔了那么一点点的距离,都不会坐近一点然后装作不小心的垂下手触碰他吗。
朝陨缆会的,也想的,但他就像是得到主人之时才会行动的宠物,应该可以这样形容吧,注视着厄啼,以往黑沉冷静的眼睛此刻亮亮的,因着身侧厄啼的存在,呼吸都炽热了几分,眼底是深深的迷恋。
这般,厄啼能信任他吧。
……
这件事终究还是被发现了,是叶父叶母看到了风无恨,如今正要举办认亲宴。
厄啼身边经过的人叶未秧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天先不说厄啼称得上是奖励的,突如其来的行为,叶未秧开心之余,心存疑虑,想厄啼为什么会捏着他的脸,看了半晌不说话。
顺藤摸瓜,知道了厄啼还有风无恨这么个爱慕者,也解释了那天下午,叶未秧拿完资料回来为什么见不到厄啼,他以为厄啼等太久,或者天气有点热率先回去了,正要道歉,等来的不是责骂而是奖赏。
对叶未秧来说是这样。
看到风无恨后,一切明了,他不自觉抚上自己面颊,表情阴狠,淬了毒的的目光恨不能穿透屏幕杀死风无恨。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不能失去与厄啼的婚约,而他的婚约是仰仗他的父母亲。
因此,他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弄不死风无恨,也不能离开他现在的家。
他原想着在很少有人知道的时候,提前杀死风无恨,他有的是法子,然后继承家业,就算出了意外,父母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没想到风无恨还真有点本事,似乎也知道了事情真相,有意无意隐藏行踪,直至事情暴露。
真可恨啊,与他风无恨的名字一点都不符。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就像当年,他原以为有了婚约就能高枕无忧,谁曾想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接近厄啼,以及。
如丧家之犬离开厄啼,这几年又不知廉耻缠着厄啼的朝陨缆。
背着父母,叶未秧在外弄了点东西,但比不过已经有所成就的朝陨缆。
每每想起来都让叶未秧作呕。
他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这最后的婚约了。
可。
别的不说。
在宴会上,他多年不见的小叔回来了,坐在宴会厅角落,如沉淀多年美酒的成熟魅力无处不在,不知有意无意吸引了多少视线,这些人也包括。
男人摇摇对厄啼举起酒杯,随即一饮而尽,来不及咽下的红酒顺着嘴角流下来浸透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