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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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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哒哒哒”
急切的奔跑声从远处传来，步伐凌乱，像在被什么人追赶。徐昀缩在狭小的更衣室内，握紧匕首，屏息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开阔的服装区不太能隐藏人，重响之后，徐昀立刻躲进角落的更衣室。狭小的空间内视线受阻，听觉反而更加敏锐。她放轻呼吸，心跳似乎都变得缓慢。周围越发安静，但奔跑的脚步声却越发清晰。
离她越来越近了！
徐昀握紧匕首，一时间出奇地冷静。
她盯着更衣室的门，脚步声停下的刹那，更衣室的门也被拉开。光亮霎时间倾泄而入，一双慌张震惊的瞳孔同时映入眼眸——
徐昀怔住，举起的匕首顿在半空。
那是一个面露惊愕的女人。
瘦削矮小，顶着蓬乱如枯草般的长发，双颊凹陷，毫无血色。她定定看徐昀一眼，在徐昀迟疑的那两秒，快速转身跑开。步伐是和先前一模一样的匆忙急促。
徐昀第一时间跟出去，还没追到门口，就先听到了熟悉的、沉重的喘气声。
是那个怪物！
记忆重回脑海，徐昀快速返回更衣室，听见喘气声远去才握着匕首重新出来。
怪物不见了。
先前的女人也不见了。
最好的做法是暂时离开这家超市，隔段时间再折返回来。徐昀迟疑半分钟，还是握着匕首循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一路上很安静，听不见其他任何杂音。徐昀追到尽头，也没有看见怪物和女人的身影。
也许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了。就像刚才那样。
徐昀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但还没往前走几步路，忽然听见几声细细的呜咽。
步伐猛地停下，徐昀握紧手上的匕首，朝着出声的地方看去。
那是超市的员工休息室。
周围空无一人。
徐昀疾步走过去，还未进入，就通过半掩的门看见里面的情形。
和初见的怪物类似，却不太一样。休息室里的怪物乍看像打满马赛克的人影，只是异常高大。它的身体近浓灰色，有着明显不协调的四肢。下肢如筷子般长且细，杵在地面。同样细长的上肢的末端渐尖、变得锋利。
此刻，那锋利的右上肢正刺穿女人的胸膛。血液滴滴答答流了一地，血腥味扑面而来。
和上次一样，徐昀在怪物身上看见了绿点。
这次在怪物头上。
矮小的女人痛苦呜咽着，几乎不太挣扎。徐昀紧了紧手心的匕首，来不及过多思考，就迅速朝着休息室内的怪物扑过去。
怪物的躯体比上次要更凝实，扑过去的身体像撞上墙壁。徐昀顾不得疼痛，迅速按住怪物的肩膀，举起匕首狠狠贯穿绿点。
“咔嚓”一声轻响，怪物的身体顿住。绿点裂开后，怪物的身体也跟着化成血水。
瘦小的女人无声息倒下，徐昀赶忙去扶。
地上的血水很快沾湿膝盖和裤腿，手上也湿黏黏的，徐昀浑身僵硬地托着女人的上半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样的环境中，受这么重的伤，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性。
“我……死……”
女人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握住徐昀的手，握的很紧。她紧紧看着徐昀，眼眶里带着湿意。
“你……谢……异种……”
她含糊开口，声音沙哑，字词几乎不连成句。
徐昀不知道作何反应，她略微有些无措看着女人，试图理解对方的意思。但下一秒，女人却突然说话正常了。
她紧紧拉着徐昀的手，开口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女人盯着休息室内间，反复重复着这句话，直到突然失去声音和力气。
握着徐昀的手松开了。
徐昀放下女人退到墙边，怔愣半晌。她抹掉手上的血液，但黏腻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她并没有答应女人什么，毕竟她现在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徐昀看向休息室内间，里面安安静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她靠着墙壁没动，回忆起女人含糊的字眼：你……谢……异种……
谢谢你杀了异种？
新世界的怪物称为异种？
徐昀思忖着，余光瞥见寂静的休息室内间，心底浮现一抹疑惑。她迟疑两秒，主动抬步靠近休息室。
休息室内间并没有门，而是用布帘子隔开。徐昀用匕首挑开一点缝隙，一眼扫过去并没有看见人。
空间并不大的内间只放了一个婴儿车。
婴儿？
徐昀蹙眉，脑海飞快划过什么。她急步走过去，掀开婴儿车的车盖，心不由自主一沉。
婴儿车里躺着的，是一具小小的骸骨。
是了，一位挂念孩子的母亲怎么会选择带女儿滞留在这样的城市。
徐昀长久注视着她，突然想明白为什么女人最后那句话会格外流利。在这座荒无人烟的城市，这或许是她重复过最多的话。
*
复杂的心绪并没有持续很久，就被饥饿感打散。
徐昀收敛心神，开始思考现在应该怎么办。尸体丢在这里并不妥当，但火葬、土葬这些也不切实际。
徐昀环顾着休息室内间，试图寻找解法。
休息室内间是一个简单的更衣间，里面被打扫的很安静。墙边靠着几排带锁的储物柜，中央是婴儿车，最右边放置着一条长凳。
储物柜都没有上锁，徐昀挨个打开，只在里面找到一双手套。
……手套，徐昀沉吟两秒，也算有用。
她戴上手套，将女人抱进内间，和婴儿车放在一起。片刻后，又找来一条白布给人盖上。
条件有限，徐昀有些束手无策了。
她最后扫视一圈休息室，收拾好东西，决定离开。
门被轻轻掩上，徐昀停在门口，没有继续在二楼逗留。休息室旁边不远就是超市单独开辟的员工楼梯，徐昀推开水泥色的厚门，来到三楼。
商城三楼应当属于休闲区。电影院、玩具店、熟食店等美食休闲店铺一家挨着一家，按摩椅和抓娃娃机随意摆在路边，商品琳琅满目。
徐昀慢步在过道，没有贸然进去搜寻，而是先大致绕一圈熟悉地形。
十分钟后，重回原地的徐昀微微蹙眉，发现情况不太乐观。
三楼的区域很杂，与吃喝有关的店铺并不算多，只占十之二三。结合刚刚一楼的情况，徐昀猜测这座城市的饮食文化并不发达。
她的目光落在距离最近的一家熟食店上——
店铺的门锁被撬开，里面的座椅摆放还算整齐。徐昀迈步走进去，只转了一圈就离开。店铺内灰尘厚重，并不杂乱。后厨更干干净净，连垃圾桶都没放。明显是在城市暴乱前就已经关门大吉。
而其他几家饮食店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看来只能用笨办法，一间一间开始搜。
徐昀抬头看一眼身侧的店铺招牌，进入第一间玩具店。货架、收银台、柜子……徐昀翻了个遍，然后两手空空进入第二间。
……
整个三楼的店铺搜下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所幸并不是毫无收获。
第三次回到原点时，徐昀的腰包里多了一袋苏打饼干、一根火腿肠，还有一罐临期的午餐肉。她没再继续往上搜寻，而是进入附近的休息室。
二楼的休息室有小沙发，三楼应该也不例外。
推开门，果不其然。
徐昀在沙发上坐下，绷紧的脊背靠到沙发后缓缓放松，她轻轻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已过午时，阳光越发炙热。饥饿感从胃蔓延到胸膛，烧的难受。徐昀只躺了半分钟，就坐直身体准备吃饭。
剩余的一小口压缩饼干，加上新拆开的午餐肉。这算的上难得丰盛的一餐。
午餐肉的份量并不多，徐昀只吃了一半，就小心收起来。她重新靠回沙发上，合眼休息好一会才重新睁开眼。
商城的休息室是统一建的，布局一模一样。三楼的休息室也有一个用布帘隔开的内间。徐昀想到二楼的储物柜，起身掀开布帘走进去。
三楼的储物柜也全是打开的，被翻遍的柜子里只存留工作服等一些杂物。徐昀抖了抖衣服，忽然有什么啪地掉落在地上。她垂眸去看，是一张工作证。
证件的主人叫余梅。
照片上的女人腼腆朝镜头笑着，眉眼略微有些眼熟。徐昀捡起工作证多盯了几秒，就立刻反应过来。
这是二楼那个女人的工作证。
她叫余梅。
两个休息室几乎一模一样，储物柜对面是一条长凳，只是少了那辆婴儿车。
徐昀转身坐在长凳上，垂眸凝视着余梅，心底难免有些复杂。
她小心将工作证收好，准备离开时路过二楼再物归原主，却在收入腰包的一刹那，脑海飞快闪过一丝疑惑：
属于余梅的储物柜在三楼，她为什么带着婴儿车在二楼？
徐昀微微顿住。
人一般更倾向于躲在自己熟悉且安全的地方。二楼不是余梅熟悉的地方，那它比三楼更安全吗？
但这两个休息室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徐昀环视周围，对比着记忆，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三楼的休息室。这像是找不同，幸好徐昀足够有耐心。目光第六遍搜寻过地面时，她终于发现了异常。
16。
徐昀迅速下楼，返回二楼休息室。
1、2、3、……15。
二楼休息室比三楼休息室少一列地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