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谁款待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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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航路，雨宴会所。
走廊尽头的一间加密包厢里，加尔·帝诺僵硬地倚靠在进门处的单人沙发旁，第无数次低头看向腕表，感觉有点汗流浃背。
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五分钟了，交易的另一方迟迟未来。
更窒息的是，自家那位几乎不怎么守时的自大狂社长，今天竟然提前到场了！对方怎么这么不识相呢！
“赶紧过来啊大哥，我实在不想再和这个人共处一室了！”内心暗自腹诽，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老派半框眼睛，余光偷瞄向正中沙发上看似闭目养神的克洛克达尔。
对方面容看起来十分平静，比审阅巴洛克工作社营收报告时还要心平气和，堪称温柔。
这可不是吉兆！！
“社长……”加尔·帝诺低眉顺眼，几乎是用气音地小心请示，“我用电话虫联系对方，确认一下？”
克洛克达尔没有睁眼，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得到否定回应，加尔·帝诺立刻收声，又靠回了角落装死，内心一阵晦气。
人来晚了你又不高兴！问问还不行！
早知道他当初就该申请让MR.1来顶这趟差事，去吃沙子也好过在这里伺候！而且这包厢也真是的，保密就保密，排气设施都这么保守！
暗暗迁怒，他在内心把消费主义一顿狂批：还有老板这香水也是！这么香！自己现在浑身也都是这个味。回头回家，半夜闻见衣服留香，估计都能吓清醒。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见闻色捕捉到了一阵正在靠近的急促脚步声。
“呼——”可算是赶在老板收起好脸前到了，加尔·帝诺抹了把汗。
门被推开，来人裹在一袭几乎垂落至小腿的深灰色风衣里。宽大的帽檐压得极低，遮挡住了大半张面庞。
他一进包厢，就连忙矮下身，姿态谦卑地拱了拱手，“万分抱歉，让您久等了！为了核实最后一条消息的准确性，多耗费了些时间。”
见人表现出了诚意，克洛克达尔这才缓缓睁开眼。紫色眼眸淡淡扫过对方那身标准的情报贩子打扮，没有说话。
他将目光落在了来人右手拎着的小皮箱上，珠光宝气的右手微微抬起。
无需言语，加尔·帝诺立刻会意。
上前一步，他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布袋递上，语气十足的不爽：“我们希望，您的谨慎能让这份等待变得物有所值。”
“当然，当然。”情报贩子收下了报酬，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皮箱放在了桌上。
接着，他从风衣内衬的口袋里摸索出好几把钥匙，依次插入皮箱上一道道不同的锁孔。
咔嚓几声轻响后，箱子打开。他在最内侧的夹层里，取出了一个蜡封的厚纸袋。
“关于您想要的资料拓本，阿拉巴斯坦境内只找到残缺的一部分。”情报商压低声音，语气变得凝重，“最关键的位置线索，似乎被刻意分割，记录在不同的石碑上。”
克洛克达尔点燃雪茄，深吸一口，冷硬脸庞上的表情在烟雾缭绕中难以看清。
他将雪茄叼在唇间，一手接过纸袋，利落地捏碎火漆，取出里面的文件。
一旁的加尔·帝诺赶紧侧身，站得更远了些，视线牢牢锁定地板，不敢乱看。
袋内文件页上，只有几张模糊不清拓片和几页残破的笔记，上面字符晦涩难懂，不是通用文字。旁边虽然有零星的批注，但若试图解读，却依然如同天书。
不过，倒是可以勉强通过图案猜测出，那是一艘巨大战舰的部分轮廓。
快速翻阅着前几页图片，克洛克达尔确认了这文件上的图案样式与自己先前搜集到的属于同一风格后，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嗯，继续。”
“是。”贩子松了口气，腰弯得更低了些，“我们目前能确定的是一块关键石碑，多年前曾被世界政府秘密转移，其具体下落应该只与几位海军高层当年的调令有关。但是……”
语犹未尽，试探的意味很明显。
“但是什么？”克洛克达尔没有抬头，继续阅览着手里的纸张，“我从不会为没有意义的资源买单。”
这次的资料还算不错，比上一次搜集到的要完整一些，所以他很有耐心听对方进行下次交易的邀约拉扯。
“但是——”贩子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块石碑的部分线索拓印早已流落在外，我们可以尝试为您获取。就是价格可能……”
“原来是要加钱啊。”加尔·帝诺默默翻了个白眼，才做了一次生意，这抬价的吃相也太急了。
不过肯定无所谓，谁让社长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只是过了好几秒，克洛克达尔也没有接话。
他翻动纸张的动作顿住了，视线停在了译本最后两页的末尾，那里有一行花体小字，与周围的文字格格不入。
“非人力可驱策……唯有愿望才能引路……”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记载流传中产生的谬误，或是什么其他信息的混杂？
“愿望？”他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看错，将这荒谬的词在唇舌间无声地重复。
自己所追求的是足以颠覆世界的纯粹力量，理应通过谋划、掠夺来获得！
“愿望”这种像是小孩在向圣诞老人许愿的词汇，听起来就如同只会空想的丧家之犬，简直是对他的嘲笑！
克洛克达尔嗤笑一声，抖了抖那张译文，“你们的记录，有点杂啊。”
“古代文本的解读难免存在偏差和……附会传说，但我们保证，所有文字绝对都出自那批碑文！绝不作假！”贩子额头渗出细汗，赶忙赔笑：“我们的能力有限，或许……”
他将声音压得更低：“我想您如今最需要的，并非更多碎片，而是一位能真正读懂它们的人？”
“继续说。”克洛克达尔也默认了这个解释。别说是这些人，就连他自己也读不懂大多数内容，确实需要一名翻译帮助梳理。
“最近黑市上有信源声称，在西海见过恶魔之子的行踪。黑发、深色皮肤、碧蓝眼睛……特征吻合，情报可信度很高。”
贩子搓着手，小心翼翼地报出价格：“我们愿意给您一个优惠价，二十块金砖。最迟四个月，必定给您新的消息。”
恶魔之子，已覆灭的考古学圣地奥哈拉的唯一遗孤，或许也是这世上仅存个别能破译历史正文的学者。
“很好。”克洛克达尔沉默片刻后笑了，贪婪的神色罕见地在他眉宇间显现，“四个月后，我要更有价值的线索和妮可·罗宾的行踪。”
交易达成。
返回酒店顶层的途中，加尔·帝诺都能明显感觉到社长的好心情。
那张笑着比不笑更像坏人的脸，此刻竟缓和了许多，颇有点春风得意。就连大衣那昂贵的毛绒立领，看着都更支棱了几分。
这次的收获真是让他爽了，加尔·帝诺这么想着。
果然，一回到房间，克洛克达尔就一扬手，屏退了所有待命的员工，“从今天起，所有人，七天带薪假期。”
他转身，甚至难得地指了指一直畏畏缩缩跟在身后的加尔·帝诺，“MR.3，你也是。”
谢天谢地，大家自由了！虽然只有七天。
巨大的喜悦和不用伺候的解脱感瞬间充斥了整间套房，很快，大家争先恐后地纷纷从房间中离开。
厚重的木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纷扰彻底隔绝。
克洛克达尔终于抛去了一贯深沉的面具，任由不加掩饰的得意神色在脸上张扬。
他独自站在套间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新世界这座繁华的城市，回味刚刚的收获。
更近了，他离那个目标更近了。
阿拉巴斯坦的地下宫殿，历史正文，还有……妮可·罗宾。
“啧，如此巨大的成功竟没有可以分享的同伴，胜利总是孤独的啊。”他低哑地自语，从镶嵌宝石的雪茄盒中抽出一支珍藏款，点烟的手指甚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布鲁——布鲁——”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一只特殊电话虫久违地睁开了眼睛。
波段特殊，讯息显示来自回拨。
“不装死了？”他正得意，此刻又看见这姗姗来迟的回讯，挑了下眉，紫罗兰般的眼眸微眯，拿起电话虫查看。
奈何屏幕上只有一句简单的话，末尾还配了一个无聊的文字表情：多谢款待 XD。
他盯着那条讯息，在“款待”和笑脸符号上足足看了十几秒。
心眼太多也不好。
就好比朽木枫在打字时的确说的是茶叶，根本没有调戏海贼妇男的意思，但克洛克达尔愣是想到了别的，于是，胸大肌又鼓胀了起来，看着很是呼之欲出。
低俗！愚蠢！没品味！谁款待你了？！
前三次均被拒接的战绩在前，他没有立刻回拨质问。
冷笑一声，克洛克达尔抽烟的手也不抖了，在回复框上飞快地敲击。
噼里啪啦一大堆“好话”蹭蹭往外冒，又逐一删除。
最终，他没有回复任何一个字。
再加一笔账，打扰他的好心情，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当然，收到朽木枫消息的人不止一个。
她本就不希望克洛克达尔回复，发完消息后便立刻删除了记录。
在宿舍平心静气地练了一会感知能力，她满意地收势，看表。
之前在古堡时，她最多只能坚持四十分钟便头昏脑涨，现在已经能持续一个小时了。
愉快地结束了练习，朽木枫看着自己的新电话虫。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骚扰一下别人。
几乎没怎么犹豫，她拨通了另一个波段。
“布鲁——布鲁——咔夹。”
通讯接通的速度快得出乎意料，只响了两声，电话虫的形象迅速变化，模拟出一件华丽的红色披风和两撇优雅的短须。
电话虫那头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声音。但她知道，信号已经连通，那个人正在线的另一端，沉默地等待。
太不可思议了，之前总觉得米霍克像是会用飞鸽传信的古代人，没想到离岛后再联系，他竟然还真接了！！
自己何德何能，居然也享有了米霍克电话虫的好友位！果然居家型男人最好了！！
朽木枫大受感动，对着话筒就开始和古堡里一样尬聊：“米霍克先生？我是朽木枫。跟您说一声，我已经平安回到海军本部了。”
电话虫依旧沉默着，跟之前两人每次对话的场景差不多。
她非常熟练地继续自说自话：“之前那个泡海水报废的电话虫换新的了，但是后勤说我的通讯波段是固定的，以后都会用这个号码。”
接着，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狡黠的笑意，“嗯……就这样，正事完毕，顺便给您发个好玩的东西。”
这几天海军内部通讯网正在流行一种自制表情包的功能，虽然制作要付费，但胜在独一无二又有意思。
总是收到罗西南迪发的金色小狗，她实在心痒难耐。果断慷慨解囊1000贝利，也狠狠投身了创作大军。
说完，没等对方回应，她便对着电话虫操作起来。
信号另一端，罗廷镇的古堡内。
米霍克放下手中正在阅读的报纸，拿起一旁震动的电话虫。
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
那是一个简笔画风格的猫咪问好，圆滚滚的脸盘子，笑眯眯的眼睛，有点傻乎乎的可爱。
旁边还画了一个小气泡，里面写着一行字，大概是在模拟猫咪问话。
“苹果好吃！下次来玩的话，能有苹果派吗？”
还是这么馋。
米霍克的目光在憨态可掬的猫脸上停留了几秒。
……这猫崽子，还挺像的。
他想了片刻，指尖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
海军本部，朽木枫手中的电话虫屏幕很快闪了闪：“可以。但要检查见闻色进度。”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谁款待你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