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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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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先生，怎么了＂
＂我儿子为了你放弃了所有，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放弃了好的条件，好的前途，你如今还有让他放弃他母亲的心血？！＂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点到为止，决定权在你们的手上＂
最后所有都留下来了，阿爸也没有抵押房产，也没有去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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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
暮色中的银杏叶飘落在病房窗台上，像一群疲倦的金色蝴蝶，江离衡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描摹着宇凛手背上的针痕，那些青紫色的淤斑在苍白皮肤上如同凋零的花瓣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调整着左耳的语音处理器，确保能听清宇凛每一个微弱的音节
宇凛的睫毛在氧气面罩下颤动，睁开眼时，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如今像是蒙了雾的玻璃"我梦见...妈妈的钢琴..."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还有…爷爷的画……都…变成了金色的波纹..."
江离衡把颤抖的手指按在宇凛锁骨处的传感器上，这是他们最后的发明，能将心跳转化为音符，床头的音响正播放着根据宇凛生命体征即时生成的旋律，今天听起来像一首未完成的安魂曲
窗外飘来儿童康复中心的笑声，三个月前，他们的"感官奇迹"系统刚刚获得国际大奖，而宇凛却在领奖台上突然晕倒，医生给出的诊断像一纸死刑判决，先天性脑血管畸形，伴随多器官衰竭
"陈总...同意我们的方案了吗？"宇凛突然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单，那里还沾着昨夜咳出的血渍
江离衡喉结滚动，咽下哽住的酸楚"嗯，儿童病房全部采用你的彩虹光谱绘画设计"他打开平板，展示康复中心发来的效果图"连最难搞的刘教授都说，这是...最温柔的治愈魔法"
宇凛的嘴角扬起微弱的弧度，这个笑容让江离衡想起五年前初遇的夜晚，游戏语音里那个执着追问光影细节的男孩，当时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声音会成为他黑白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离衡..."宇凛突然挣扎着要摘氧气面罩，监测仪立刻发出尖锐警报，江离衡慌忙按住他的手，却听见他说"我想...看看银杏..."
护士们冲进来时，江离衡正抱着宇凛站在窗前，深秋的阳光穿过银杏叶间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宇凛嶙峋的手指触碰着冰凉的玻璃，忽然轻声哼起一段旋律，正是他母亲那首《触觉摇篮曲》的变调
"你听..."宇凛靠在他肩头，呼吸轻得像一缕烟，"妈妈在叫我了..."
监测仪的蜂鸣声拉成长音，江离衡感觉怀中的身体突然变轻，仿佛那些被病痛折磨的骨骼终于挣脱了重力束缚，窗外，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旋转着落在窗台上，叶脉在夕阳下如同凝固的闪电
葬礼定在雨日，江离衡独自站在墓前，右耳仅存的听力让他能听见泥土落在棺木上的闷响，左耳的处理器接收着特殊频段的信号，那是埋在地下的传感器传来的，将土壤震动转化为《月光》前奏
"这是最后一项升级"他对着墓碑说话，雨水顺着脸颊流进衣领"现在全世界...都能听见你的心跳了"
江离衡也终于记起与宇凛当初在楼下说的那句话
＂彝族的话 我可以摸你的头吗＂
＂ ………… ＂
＂可以摸思想早开放了＂
墓碑旁放着他们共同设计的最后一个作品：水晶球里悬浮着银杏叶形状的纳米传感器，只要有人靠近，就会播放根据宇凛生命最后三个月数据生成的独特旋律，碑文是他亲手刻的
「这里沉睡着我的耳朵，我的眼睛，我所有感官的记忆，还有…我的画」
多年后，当江离衡的听力完全消失时，他依然每天去康复中心，孩子们围着"感官奇迹"装置嬉笑，挂起的画，他们不知道那个总是安静微笑的叔叔，正从无数振动频率，多彩的世界里，倾听着只属于他的永恒回声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江离衡总爱坐在银杏树下秋风拂过时，成千上万的传感器会将落叶的沙沙声转化为宇凛的笑声，偶尔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感觉到那双温暖的手，正轻轻覆在他失去听力的耳朵上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