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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就算你这么说。”赵知与看着他,“我也还是要解雇你。”
叶胜坤摊了摊手:“失去你,我真的很难过。”
“好大一笔钱没了是吧?”
叶胜坤悲伤的表情一滞:“也带了点,些……我是说,很多,真情实感的。”
赵知与没说什么,拿出手机点了两下:“补偿金,够吗?”
叶胜坤连忙取出手机,片刻后,他抬起头,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说吧,你是要我彻底闭嘴,还是离开西海市。”
赵知与疑惑道:“想得这么严重?”
叶胜坤说:“赵公子,赵少,你给的这个数,我有点害怕。”
“零用钱而已,不用害怕。”赵知与没所谓,“但的确要你做两件事。”
“您讲。”
“第一,你发的照片,删了,群里有谁保存了,你负责让他们删掉,删干净,谁也不准留。”
这并不是件容易事,不如说以叶胜坤在混迹圈子的地位看,简直是地狱级难度。
赵知与:“说是我要求的。”
叶胜坤松了口气,下定决心:“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办到。那第二条……”
赵知与转着手里的刮刀,没有开口。
叶胜坤也没敢催,就一直等着。
第二条是什么呢?
脑子中似乎有个想法影影绰绰,却怎么都抓不住。
混沌、灰暗、朦胧、滞重的思绪,赵知与跟这种感觉相伴了十八年。
不是没难过,没生气,但从未像这一刻这么……慌乱,又恐惧。
即便装得再像爸爸和二叔,他也不是他们。
他是赵知与,傻子赵知与,十八岁了只有八岁智商的赵知与。
这一刻,过往那些或轻或重的眼神,或深或浅的嘲讽,那些被刻意忽视压抑的感受,潮水一般涌过来,瞬间将他淹没。
赵知与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只是握着刮刀的左手在轻轻颤抖。
他用右手握住左手,平缓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第二点,我要你把冯谁摘出去。你被辞退的事跟他没关系。”
“可您不是说,会跟陆少招呼,我是因为呃,冒犯您的保镖,才被您怒而辞退的吗?”叶胜坤小心翼翼说。
赵知与看着他,看得叶胜坤冷汗都冒出来了,才偏开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角落里,一脸震惊又拼命掩饰的张正身上。
赵知与指着张正:“你冒犯的是他。”
张正瞪大了双眼。
叶胜坤的眼睛蹬得更大,双眼皮儿差点看不出来,视线在赵知与和张正之间来来回回,半晌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扶着额头:“不是,让我理一下,你是说,我调戏了——他,你不开心让我滚蛋了。”
“是。”
叶胜坤眼神有些呆滞:“为什么啊我?”
赵知与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底气有些不足,轻声说:“因为他香吧。”
冯谁做了个美梦,具体内容什么不记得了,只有愉悦的感觉残留在心里。
他本以为,在这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地方,不做噩梦就谢天谢地了。
被叫醒时,因为残留的愉悦,神经都松弛了下来,既没瞬间警惕,也没生气。
叫他的是张熟面孔:“少爷找你。”
冯谁起身,理了理衣服,看着手里仍鲜妍的花,思考片刻就决定留着。
“你是少爷的人?”冯谁问离开的下人。
青年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很快就走开了。
推开门时,冯谁还在酝酿把花送给赵知与的说辞。
我亲手为少爷摘的。
很好看,和少爷很配。
这个香。
冯谁摇摇脑袋,抬眼看了过去。
他怔在原地。
卧室的几扇窗大开,白色窗帘被风吹得上下翻飞,傍晚的夕阳铺陈进来,橘黄色的光晕里,赵知与穿着白衬衣坐在画架前,留给冯谁一个侧影。
他的鼻梁挺拔,高高隆起的弧度极为性感,垂落的眼睫却又冲淡了这份艳丽。
他什么都不做,只坐在那里,就比夕阳晚霞更像一幅画。
冯谁觉得自己的审美一向十分粗糙,赵知与这种精致的长相,在他看来不够男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被这个侧影一下子击中心脏。
冯谁摸了摸鼻子,有些茫然又怪异地走了进来。
“少爷,你找我。”
赵知与这才意识到冯谁来了,转过头来,眼中带着点惊讶和雀跃,亮晶晶地看了他一眼:“嗯。”
冯谁一下子别开目光。
我敲门了吗?
敲了吗?
“坐吧。”赵知与说。
冯谁环视一圈,屋里唯一一把椅子在赵知与屁股下面,他只得席地而坐。
“这是什么?”赵知与看向他手里。
冯谁举着一朵伯爵红茶,张了张嘴,原本想好的说辞一下子没了踪影。
“我……在花园折的。”冯谁说,“当时没人。”
赵知与看着他。
冯谁问他:“你要吗?”
说出来又后悔了:“这朵杆都快被我掐烂了,还是……”
赵知与的手伸过来,拿走了花。
他起身寻了个釉瓷瓶,去卫生间接了水,把花插在里边,然后放在了床头柜上。
冯谁盯着那个大肚釉瓷花瓶,孤零零歪斜的一朵花,跟赵知与房间精心搭配过的插花相比,显得那么寒酸。
这是借花献佛是吧?花还是佛自己的。
冯谁感觉有点尴尬,又有些气恼。
他转过头,不再去看花瓶。
画架上的油画闯入他的视野。
大片嫩绿夹杂着银白光芒,是阳光下初春的森林。
从画面纵深来看,森林很大。
正中偏下的位置是个小男孩,光着脚在草地上奔跑,身后跟着呈S形分布的蜜蜂、蝴蝶、山羊,大片黄色的风信子环绕着他们。
蜜蜂和蝴蝶,还有角落里的小动物,都有着酷似人类的脸庞,却不显得诡异恐怖,反而有种憨态可掬的萌感。
唯有S形的末端,风信子和幽深森林的交接处,白色的山羊只是山羊而已,毛发像新落的雪,两只小小的羊角顶在脑袋上,眼睛清澈得跟小溪一样。
冯谁看着看着,就不由被吸引了全部心神。
他能感受到一种宁静的愉悦。
像他不久前忘掉的美梦。
目光下落,他看到角落里有字。
冯谁凑前了些。
《奇迹森林》,赵知与。
没有写日期。
“这是你画的?”冯谁问。
“嗯。好看吗?”
“好看。”冯谁点头,忍不住又重复一遍,“好看。”
赵知与笑了笑。
冯谁说:“你是天才吧?”
说完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没关系。”赵知与说,“是老师教得好。”
冯谁一下子想到叶胜坤,皱了皱眉。
“奇迹森林,是画的名字吗?”
“嗯。”赵知与坐下,“是个童话故事,我画了出来。”
“什么童话?”
“你要听吗?”
“听什么?”冯谁没反应过来,“听童话?”
“就是我给你读。”赵知与看着他,“你爸爸妈妈没给你读过童话故事吗?”
冯谁愣了一下,阴郁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他慢慢吐出一口气,轻松笑了笑:“没呢,他们都忙。”
赵知与问:“那你想听吗?我给你读。”
冯谁有点无措:“可以吗?”
赵知与的声音清冽又干净,像灵动的山泉声。
“从前,有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小男孩和森林里的小动物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冯谁小时候去过深山的外婆家,石缝里流出叮咚的泉水,穿过花木扶疏的苔痕小道,大概就是现在赵知与的声音。
“……春天到了,鹅黄色的风信子开满了山坡,小男孩忙着收集风信子,山羊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什么时候再来呢?’小男孩不舍地看着山羊。‘夏天到了,我要迁徙到更高的草甸。’山羊说,‘来年,当黄色的风信子开满山坡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春天很快结束了,夏天的时候,森林的绿色变深,很多甘甜的果子成熟了。然后又到了秋天,有的树上叶子掉光了,更多的叶子停留在枝头,红红的一片。天看起来很高,很明澈。冬天的雪遮住了天光,森林里的动物们都在炉火旁呼呼大睡。
“小男孩等了很久,积雪才一点点融化,春回大地,森林换了绿色的新装。
“他高兴地笑着,跑出去,跑到残留积雪的山坡,尽管风信子还藏在漆黑的地底,他的心却明亮温暖得,像住进去了一个太阳。”
冯谁慢慢地听入了神,这一刻仿佛被小男孩的心情所感染,没忍住扬起嘴角。
赵知与看了他一眼,声音带了点笑意,继续朗读:“春天怎么这么慢呢?春天像个杵着拐杖的老婆婆,小男孩想抢过春天的拐杖,背着她飞快地跑上山坡。
“他等啊等,终于,最后一小块积雪在阳光下融化,地上冒出了碧绿的草叶,他的心变得很轻很轻——如果重了,会吓到风信子努力破土的嫩芽吧。
“三月的时候,风信子开满了山坡。”
冯谁的心被高高提起,偏偏这时,赵知与停了下来。
冯谁心里痒痒的,就好像荡秋千,即将荡到最高处时,却被人生生掐着不让寸进。
“然后呢?”冯谁问赵知与,“继续读啊。”
赵知与笑了一下,没再拖延下去。
“小男孩站在漫山遍野的风信子里,却没有觉得开心,相反,他哭了,哭声回荡在山林里。
“风信子开花了,却不是黄色的花,今年的风信子是红色的。
“山羊不会来了。小男孩伤心地想。他等待了一年,但山羊不会来了。他还要等待四个季节吗?如果明年风信子开的是蓝色、紫色、白色、绿色的花,如果风信子不再开花,如果风信子去到了世界上的其他什么地方,彻底遗忘了这里,那他该怎么办呢?山羊会出现在其他小男孩的身前,披着落雪一样的毛发,用山泉一样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们,跟他们讲述高山上巨大的云朵,风路过的声音,青草嚼在嘴里的清香……
“世界上有那么多小男孩,有那么多开满风信子的山坡,谁也不会记得没有黄色风信子的人。
“小男孩太难过了,所以没有注意到靠近的脚步声。直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才回头。
“山羊站在那里,雪白的毛发上沾了些灰尘,溪涧一样的双眼也有些疲惫,但他仍温柔地对男孩笑了笑。
“……‘我以为你不来了。’小男孩牵着山羊的手,漫步在红色的风信子花海,感觉无比幸福,‘你说黄色风信子开花时,你会回来。’
“‘对不起,是我太笨了’山羊说,‘其实不管风信子的花是什么颜色,我都会回来。’”
赵知与合上童话书。
屋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完了吗?”很久之后,冯谁问。
“完了。”赵知与说。
冯谁还没从奇妙的感受中回过神,他的心好像融化了,变得很软很温暖。
从前,能让冯谁觉得开心的,是烟酒的刺激,是发泄暴力时的痛快,是拿到工资时的安心。
但那些开心都是转瞬即逝的。
而此刻,他却觉得那种愉悦又轻盈,温暖又柔软的感受,久久地包裹着他的心脏。
原来童话故事,这么好听呀。
冯谁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轻声道:“谢谢。”
“不用谢。”赵知与说,“你觉得好听,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冯谁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朗读的声音也好听。”
赵知与笑了笑:“谢谢。”
“名字就叫奇迹森林是吗?”冯谁掏出手机,“作者叫什么呀?我找一下这本书。”
赵知与没有说话。
冯谁抬头看他:“不……方便吗?”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没有不方便。”赵知与说,“但是你可能找不到。”
“嗯?”
“这个故事是我写的。”
冯谁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声音,视线所及,只有在橘子一样的夕阳里,坐在椅子上的清俊少年。
赵知与长腿踩在地上,俯视下来,丰润的唇瓣勾起弧度,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愉悦。
“男孩是我,山羊是你。”赵知与说,“是关于我们友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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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晚上九点更新。 预收文:双重人格受×忠犬反派攻,追夫甜文,求个收藏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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