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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大家都清楚是客人在闹事。”冯谁低声对经理说,“您不处理醉酒客人,反倒责怪受害的员工,只怕以后闹事的人更肆无忌惮,其他客人也会觉得您不顶事,这酒吧不安全,这样岂不是影响生意?”

      “再者,忍一时风平浪静,坏的是长久的名声,以后不仅是客人,其他供应商、同行不都觉得野饮软弱可欺?”

      “最不值一提的,还有员工他们辛辛苦苦干活,都是希望店里生意兴隆,也是念着您为人厚道,这回之后怕是要寒了心,驻唱走了不是大事,只怕您花大价钱请来的调酒师、厨师有了别的心思,别家再适时挖人……”

      冯谁其实不想跟经理说这些,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也能经营一家酒吧,可能有钱的傻逼格外多吧。
      但是这是李明瑞的工作。
      即便月薪五千,也是一份正经、安全、相对安稳的工作。

      经理被唬住了,冯谁走向男人。
      男人嚷着:“你想怎么样?啊?店大欺客啊!服务不好不让说啊?!怎么,想打人?!”
      “对不起。”冯谁说。

      男人依着惯性又骂了两句,这才反应过来:“什,什么?”
      “抱歉。”冯谁微笑,“让您有不好的体验了。”
      他揽着男人的肩膀,把他往外带:“我们有赔偿活动,请跟我来。”

      男人丝毫挣脱不得,被冯谁强行带着出了门,还在追问:“什么活动?你们这服务,是要好好赔偿我!”
      到了门口,冯谁松开他,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男人趔趄着跌下台阶,倒在地上,哼哼了几声,大概地上凉贴着还挺舒服,没一会儿,他居然趴在上面睡着了。

      “先让他躺着,等两点钟客人都走光了,再帮他联系人。”
      一边的酒吧保镖有些呆愣:“哦,好,知道了。”

      冯谁在酒吧呆到了快十二点,后面一切顺利,那怂货傻逼经理居然还安抚了李明瑞几句,又给他们这桌送了个果盘。
      冯谁本想回家,但看看时间,闻了闻自己一身酒气,还是在旁边酒店开了间房。
      张可李明瑞各有住处,李就现在住的地方离得远,冯谁就叫他一块住一晚。

      “还在画假画吗?”关灯前,冯谁犹豫了下,问了一嘴。
      房间是标间,李就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原创也画,但是买的人不多。”
      “你这个……不会犯法吧?”
      “不会。”李就连忙摆手,“都是过了版权保护期的,我很小心。”

      冯谁犹豫了下说:“你缺钱跟我说,别做越线的事。”
      李就没有立刻回答。
      冯谁擦着头发:“李就,最迟下个月,我想跟老方离开西海。”

      “什么?!”李就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啊?你准备去哪?”
      “我……没想好。”冯谁说,“你之前不是说,你家乡的小渔村,边上有座很高的山,山里有片湖吗?”
      “是有。”
      “刚好我跟老方想找个风景好的湖边小屋,我们可以去你的家乡。”

      李就一下子笑了起来,又惊又喜:“真的吗?”
      冯谁也笑了:“嗯。”

      第二天一早,冯谁起来收拾了,也没吃早饭,径直打车回了家。
      他在拐角杂货店下车,买了些老方爱吃的东西,又去花店买了一束花。
      拎着一大堆东西进院子的时候,里面传来老方孔武有力的大嗓门。

      “哎,就是这样,分开洒,这几只爱抢食,你洒一堆它们能把别的鸡眼珠子都给啄下来咯!”
      老方说完一串话,咳了几声:“哎,多聪明的孩子!一教就会。”

      冯谁在院门后笑了,这又是忽悠哪家小屁孩免费给她当劳力呢。
      免费就免费吧,好歹把你的零食分点人家。
      扣门老太。

      “你坐着,我给你拿牛奶喝。”老方压低了声音,“我孙子买的,酸甜酸甜的,我就爱那味儿。”
      哟,今天大方了一回。

      冯谁笑着推开院门。
      晨光洒在院子里,樟树枝叶蓊郁,叶子在风里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树荫下,几只鸡脑袋一缩一缩地啄食,旁边晾着洗净的衣服。
      一股洗衣粉混合着樟脑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开。

      土墙边上,穿着白衣的少年低垂着脑袋,手里一把秕谷,正专注地看着脚边的小鸡。
      他的侧脸棱角分明,高高隆起的鼻梁看起来性感又高贵,唇不点而朱,衬得肤色愈发雪白无暇。
      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色。

      冯谁的脚步停住,呼吸都变得很轻很慢。

      少年与破败的郊区小院十分不搭,像是误闯平民窟的王子。
      可他的肢体如此舒展,动作如此自然,眉眼一派安宁,仿佛身处此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老方转头,看见冯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惊又喜:“诶你个臭小子咋走路没声呢!你咋冷不丁就回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咳咳咳咳……”
      少年站了起来,给老方顺着拍背顺气:“奶奶,您慢点。”

      然后他转过头:“冯谁哥哥回来了。”

      老方缓了过来:“你咋又买这样多东西!”
      老方接过他手上的大小袋子,冯谁不松手:“我拿。”
      他把百合花递给老方。

      老方捧着花有些无措,冯谁以为她又要唠叨乱花钱,老方难得安静了,捧着花往屋里走。
      赵知与倒了茶,递给老方,从茶几下面找了个玻璃瓶,去厨房接了水:“奶奶,这花得拿水养着,才开得久。”

      “哎。”老方忙说,小心翼翼地把花插进玻璃瓶里,“恁金贵哈。”
      “是的。”赵知与笑了笑,“您闻一下,很香的。”
      老方凑近了:“嗯,香!”

      赵知与弯着眉眼笑了,又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在自己旁边的位置。
      “冯谁哥哥,喝茶。”

      冯谁一阵恍惚。
      为什么赵知与在他家里?
      赵知与什么时候跟老方这么熟了?
      还有这是他的家,为什么需要赵知与来招待他?

      冯谁在赵知与身边坐下:“你怎么知道这里?什么时候过来的?一个人来的吗?”

      “刘叔办公室桌上有你们的身份登记,我看过就记下了。今天早上过来的。打车来的。”赵知与很乖地挨个回答他的问题。

      “哎呦,别说了!”老方一听就生气,“那个杀千刀的年轻后生,狮子大开口嘞,要小与一千块,什么车一千块呐!一千块我看他能开到日本去咯!我那个时候刚好在门口扫地,一听我就来气,这不欺负小孩嘛!我就好好教育他一番,年轻人还不服气!真的是哟——”

      赵知与连忙帮老方拍背:“奶奶不气。”
      老方拉着赵知与的手拍了拍:“我以为那黑车宰客,看不惯就多说了几句,哪想到是我们家的客嘞,多好的孩子。”

      冯谁被老方一打岔,质问的气势都没了。
      “今天不是要上课吗?”他低声问赵知与。
      “今天组织去博物馆。”赵知与也低声回答他,“我偷偷溜出来了,等集合回学校的时候再回去。”

      冯谁皱了皱眉:“老师不会发现吗?还有今天谁跟着你的,张正吗?”
      赵知与眨了眨眼睛:“我都处理好了。”
      “怎么处理的?”
      “我的小秘密。”

      冯谁扶额:“等下我送你回去。”
      “不行!”老方听到了,“小与在这吃中饭,我菜都择好了,鸡也杀了。”
      “杀了鸡?”冯谁震惊。
      “怎么了!你朋友好不容易来一趟杀只鸡咋啦?”老方有点不自然,先倒打一耙,“你莫抠搜!”

      冯谁很是无奈。
      老方唠叨了一会,去厨房准备做饭。
      “奶奶,我帮你吧。”赵知与说。
      “诶哟,我的乖孙。”老方笑吟吟的,“你是客,哪能叫你做事,你在这玩会儿。”

      冯谁跟着老方进了厨房。
      “小与哈?”冯谁揽着老方的肩膀,“不到半天这么熟了?”
      老方往外张望了两下,压低声音说:“不是你的那个少爷吗?我看他心眼好着呢,说跟你是朋友,又带一堆礼品过来……”
      “他带东西了?”冯谁皱眉。
      “带了嘞,我看挺贵重的收到房间去了。”

      “老方,等会我送他回去。”冯谁按了按太阳穴,“你别忙活了。”
      老方盘鸡的手停下:“这,不是要吃饭吗?”
      “他金贵着呢。”冯谁说,“粗茶淡饭的,吃不惯。”
      老方看了看刚宰的土鸡:“这也不粗……”

      “他来这要是被发现了,我怕是有麻烦。”
      老方顿时有些紧张:“哎,这,这怎么弄的,我还想着他既然是你老板,我好好招待他,拉近关系,说不定以后待你要好些嘞……”
      冯谁拍拍她的肩膀:“……他对我挺好的。”

      “奶奶。”赵知与从厨房门后探出一个脑袋,“红烧肉多放糖好不好?我爱吃甜的,谢谢奶奶。”
      “诶,好,好!”老方被赵知与甜甜地叫着,一下子忘了刚才冯谁的叮嘱,“你等着啊,奶奶马上做给你吃。”
      冯谁很无奈。
      “少放糖。”冯谁低声嘱咐老方,“他不能吃太甜的。”

      客厅里,赵知与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冯谁这才发现茶几上还放着三杯奶茶,一杯插着吸管,已经喝了一半。
      “老方,你给他买奶茶了?”冯谁朝厨房喊。
      “没,小与带来的,怪甜!”老方说。

      赵知与按了静音,递给冯谁一杯奶茶,自己也拿起一杯。
      没等赵知与插吸管,冯谁从他手上拿走了,一看标签,全糖。
      “不能喝。”冯谁说。

      赵知与鼓了鼓嘴巴,没说话。
      “街角有家奶茶店,我去给你买一杯不加糖的。”冯谁叹了口气。
      赵知与开心起来:“在哪?远吗?”
      冯谁拿起外套穿上:“你在这等。”
      “不,我要一起去。”

      郊区的房子建得密集,主路是坑坑洼洼的石板铺的,有些年代了,两边传来电视声,厨房炒菜的气味,和小孩的哭笑打闹。
      很有烟火气。
      冯谁和赵知与靠右走在树荫里。

      风轻轻地吹着,谁都没说话,冯谁有种难得的轻松感。
      是因为放假吗?

      奶茶店很快到了,店面看起来很旧,招牌是毛笔手写的,看不出是奶茶店,倒像个老人家开的杂货铺。
      里边坐在躺椅上听收音机的女孩看到冯谁很开心:“阿谁回来了。”
      看到赵知与时,女孩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从躺椅上蹦起来,撑着柜台笑眯眯问:“帅哥你好,帅哥喝什么?”

      赵知与笑着打招呼:“你好。”
      女孩笑容愈发灿烂,看起来很开心:“你想喝奶茶还是果茶?也有冰淇淋和咖啡,我比较推荐这个啵啵三拼。”
      赵知与好奇:“这个很好喝吗?”
      “很甜。”女孩目不转睛地看着赵知与,“跟你一样甜哟。”

      赵知与噗嗤笑了。
      冯谁咳了两下。
      “冯谁哥哥平时喝什么?”赵知与问。
      “他喜欢这个。”女孩指了指屏幕上的桂花乌龙。
      “那我要这个。”

      “中杯,不另外加糖。”冯谁补充。
      “好嘞!”女孩开始利落地做奶茶。

      赵知与嘬了一口奶茶:“好甜。”
      冯谁拧眉:“不是没让放糖吗?”
      “不知道诶,我尝着好甜的。”赵知与茫然。
      冯谁接过奶茶,也嘬了一口,疑惑地看了看:“没有很甜啊。”

      赵知与笑着看他。
      冯谁愣了一会,表情变了,转过头去。
      赵知与伸手从他手中拿过奶茶,又响亮嘬了一口:“好——”
      “闭嘴。”冯谁说。
      “哦。”

      回到家,短短一段路,赵知与额头上出了点汗。
      冯谁接了水,拆了一条新毛巾,先把毛巾洗了,然后端着盆出来:“洗把脸。”
      “哦。”赵知与乖乖地洗了脸,把手也擦了。

      冯谁正在沙发上看手机,思考着要不要先联系一下张正那边,一块毛巾盖在了他脸上。
      赵知与扶着他的后脑勺,在他脸上抹了几下,又给他抹了脖子和耳后。
      冯谁好不容易挣脱,脸都涨红了:“你干什么?!”

      “给你洗脸啊,你脸上都是汗。”赵知与无辜地眨了眨眼。
      冯谁脑门突突地跳,又臊又羞又气,偏偏赵知与一脸无辜,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样子。

      “开饭!”老方在抽油烟机的轰鸣中吼,“大谁过来端菜。”

      午饭很丰盛,是老方和冯谁过年的规格。
      赵知与每吃一道菜,必要夸奖一番,把老张哄得眉开眼笑。
      “多吃点,多吃点。”老张越瞧赵知与越喜欢,“多好的孩子。”

      说着,就没忍住给赵知与夹菜。
      “老方!”冯谁忍不住,“你夹菜用公筷!”
      “啥公筷母筷!”老张把鸡腿放赵知与堆得满满的碗里,“咱家不兴这个,小与又不是外人。”

      “你那样不卫生!咱家以前是没客人来,现在有客人了,你得讲卫生讲干净!”冯谁脑门突突。
      “我干净着嘞。”老方有些心虚,“我这病不传染!”

      “奶奶。”赵知与甜甜叫了一声。
      祖孙俩被打断,一齐看向赵知与,赵知与咬了一口老方给夹的鸡腿,笑眯了眼睛:“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腿,奶奶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呀!”
      老方被他哄得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哎,好吃就多吃点,瞧你这孩子,瘦得!一点肉都没,多吃点,院子还有十几只鸡呢,你想吃,下次来还给你做!”
      “真的吗?”赵知与眼睛亮亮的。
      “真的!”老方郑重承诺。

      冯谁叹了口气,把剩下的一个鸡腿夹到老方碗里,然后用眼神威慑老方不准推来推去。
      赵知与看着,突然说:“冯谁哥哥,我想吃那个鲈鱼,你给我夹一块好不好?”
      冯谁换了公筷,给赵知与夹了块鱼肚子上的肉。
      赵知与抿了抿唇,好半会儿才说了句“谢谢。”

      三人说说笑笑,主要是赵知与哄老方,老方皱纹都成褶了,时不时发出杠铃一样的笑声。
      冯谁听着赵知与和老方一来一回,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们家的饭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

      冯谁吃了三碗饭。

      赵知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还吃吗?”
      “吃。”冯谁说。
      赵知与麻溜地去给他盛饭。

      “你放着!让他自己盛!那么大人了搁家里跟个大爷似的!”老方朝厨房喊。
      “奶奶,我喜欢盛饭。”赵知与说。
      冯谁又吃了满满一碗。

      一只小碗被推到了冯谁跟前,里面是被戳下来的鸡腿肉。
      冯谁看向赵知与。
      “我咬过的地方没动。”赵知与说,“冯谁哥哥也吃鸡腿。”
      “我不用。”冯谁把碗推了回去。

      赵知与沉默了一会,又把碗放到他跟前:“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吃。”
      “什么?”
      赵知与斟酌着措辞:“总之,如果我们之间只有一个鸡腿,那就是你的。”

      冯谁愣了一会才笑了:“这是什么道理?”
      赵知与也笑:“我爸教我的。”

      吃完饭,冯谁收拾洗碗,赵知与也跑到厨房里。
      “你在外边玩。”老方在客厅喊,“让他洗。”
      “奶奶我想在厨房玩。”赵知与提高声音说。

      厨房不大,窗户正对着院子的樟树,一片苍翠的绿意。
      流理台有些锈蚀了,但是边边角角都清爽干净。

      赵知与想洗碗,被冯谁一个眼神制止,赵知与就拿布擦干他洗净的碗,再放进橱柜码好。
      冯谁看了眼赵知与。
      赵知与擦得很认真,很细致。
      他做事好像都这样,带着一股孩子气的过分的专注。
      只是动作有些僵硬,看得出来是第一次干这种活。

      赵知与小心翼翼地把擦干的碗放好,慢慢呼出一口气,然后又拿起一只。
      冯谁洗碗很快,瞥了眼旁边,又放慢了动作。

      没人说话,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和瓷碗磕碰的轻微声响。
      院子里时不时能听到风路过的声音。
      阳光透过树冠,穿过玻璃窗,在厨房落下一片明暗晃动的树影,水龙头的水柱在日光下泛出溪水一样的光泽。

      “以前爸爸妈妈也一起洗碗。”赵知与突然说。
      “嗯?”冯谁转头。
      “是很小的时候。”赵知与陷入回忆,手上的动作变慢,“希腊的小岛,房子建在山坡上,厨房里能看到大海和帆船。”

      “妈妈不喜欢人多,所以没有下人,只有我们一家三口。
      “早上我们散步到码头,妈妈会从渔夫手里买新打捞的海鱼,然后在港口的咖啡馆吃早餐,赶在太阳出来前采购好当天需要的东西,再一起返回家里。
      “傍晚的时候去山的另一边游泳,那里没有码头,本地人脱得一.丝.不.挂在海水里游来游去,妈妈不让我看那些奶奶、阿姨、姐姐,爸爸说男的也不能看。”

      讲到这里赵知与笑了一下,冯谁看着他的眼睛,也跟着笑了。

      赵知与继续说:“爸爸做饭,妈妈洗碗,但其实还是爸爸洗的,妈妈就负责把洗好的碗擦干。爸爸说妈妈的手金贵,不能做粗活。”
      “那你呢?”冯谁问。
      “爸爸把我放在岛台上玩泡泡。”

      “泡泡?”冯谁问。
      一个洗洁精泡泡应景般地升起来,圆圆的,小孩拳头大小,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冯谁和赵知与一下子安静下来。

      泡泡被风吹到两人中间。
      赵知与紧张地看着,一动不敢动,生怕这脆弱梦幻的东西破裂。
      冯谁却没去看泡泡,而是看着赵知与。

      难怪这么温柔,原来是被好好地呵护过的。
      幸福的小孩。
      幸运的小孩。

      “啪。”
      很轻的一声,微凉的水滴溅在脸上,一股洗洁精的气味弥漫在鼻端。
      嘴巴上有点粘。

      冯谁两只手都占着,抬起胳膊想蹭一下。
      一只手伸过来。
      赵知与用拇指蹭掉了他唇上的水渍。
      冯谁刚刚要说谢谢,却感到一阵怪异。
      赵知与直直盯着他的嘴,拇指仍按着他的嘴唇,没有收回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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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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