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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番外6 ...
“你跟我说,这两分到底是怎么丢的,啊?这么简单的题,一加一等于二的玩意儿,居然能连丢两分?!你脑子长来干什么用的?!装水吗?!”
红木办公桌后坐着的父亲高大威严,一字一句仿佛千斤巨锤砸下,站在对面的小孩几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肩膀。
“最近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做什么分了神?英语也是这样,法语课也上得一塌糊涂,你妈妈当初在法国做生意,法语说得跟当地人一模一样,怎么天赋到你身上就消失了?”
“你学学陆名,他没大你多少,要他爸妈操过一点心吗?”
小孩低着头,地板上光影摇曳,他视线追逐其中一片叶子形状的阴影,看入了迷。
“八岁了!已经不是小孩了!传出去我都丢人!”
叶子的阴影凸出一条尖细长长的触角,小孩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窗外。
花园靠近书房的地方有棵树,树冠繁茂碧绿,摇动的叶子像千万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还不专心!”父亲提高了声音。
小孩猛地转回脑袋,低下头:“对不起,爸爸。”
沉默持续,安静的书房里什么声音都没,小孩额角渗出了点汗,痒痒的,他身体动了下,却不敢抬手去擦。
书桌后传来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父亲站了起来,经过他,来到通往花园的门前。
他打开门,初夏的风带着一股花香溜了进来,父亲沉默片刻:“我都是为了你好,现在对你严——”
父亲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闷哼。
小孩疑惑:“怎么了?爸爸。”
过了一会儿,父亲才说:“没什么,总之,你吸取教训,学业上千万不能敷衍了事,这次就罚你抄家训一百……”
又一声闷哼。
父亲四下环顾,脸色涨红:“谁?!谁在那里?!”
小孩也朝花园看去。
枝叶繁盛的大树在风中轻轻颤动,哗啦啦的响声悦耳动听,花园里一个人都没。
小孩眨了眨眼睛,看向父亲:“爸爸,怎么了?”
“……”父亲脊背绷直,是真动了气,“抄你的家训!”
父亲又找了一会儿,这才一声不吭地出了书房。
门砰一声关上。
小孩从书架上翻出装订成册的家训,摊开放在桌上,又从抽屉里取出纸笔,坐在父亲刚才的位置上,开始安静地抄写。
上午的阳光穿过树叶斜射进来,筛下一地斑驳的碎影,小孩脸上尚带着稚气,一丝不苟的严肃神情却有了点刚才大人的模样。
抄了一会儿,他突然停笔,侧头看向窗外的大树。
小孩又瞧了瞧书房的门,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他走出门,来到花园里,绕着大树走了一圈,竭力仰着脑袋,阳光晃得眼睛生疼,他只看到枝叶交织的阴影。
“你是神仙吗?”小孩出声问。
没有回答,只有风声和着远处悬崖下的海浪声。
“是精灵吗?”小孩又问。
树枝像挥舞手臂的巨人,小孩打了个寒颤:“是大怪物吗?”
“噗嗤。”
树冠深处,看不清楚的阴影中,传来一声笑。
很轻的一声,转瞬即逝,几乎让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脖子酸疼,他揉了揉,叹了口气,往回走。
树枝上突然倒挂下一个人。
“啊!”
小孩吓得后退两步,一屁股摔在地上。
倒挂的人朝他做了个鬼脸,粗着嗓子:“我是大怪物。”
小孩一眨不眨地望着,连呼吸都忘记了,然后展颜笑了:“哈哈哈哈哈……”
倒挂的人鬼脸消失,不解地看着他。
小孩爬起来,靠近了他:“你是谁呀?”
倒挂的人一个使力荡上了树枝,然后轻轻跳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小孩:“我是冯谁,你是谁呀?”
这是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孩,冷白的皮肤,眉眼漂亮得不像话。
小孩被这美貌劈中,呆呆地看了冯谁好一会儿:“我是赵知与。”
冯谁哦一声,不大感兴趣的样子,摆弄着手里的树枝。
赵知与看了看那奇怪的树枝,树皮被削掉了,有一个分叉,分叉上绑着黑色的皮筋:“这是什么?”
冯谁惊讶地看他一眼:“弹弓啊?你连弹弓都不认识吗?”
赵知与摇摇头。
冯谁露出鄙视的表情,在地上挑了个石子,放在手上抛了抛,而后小心裹在皮筋中间:“弹弓,就是可以把石子打出去的东西。”
皮筋拉长,石子在阳光下划过一道炫目痕迹。
吱嘎。
一小节树枝断裂,掉落在地上。
“哇!这么厉害!”赵知与崇拜地看着冯谁,“你刚才就是用这个打的老爷吗?”
冯谁的动作僵住:“那是老爷?”
赵知与羡慕地摸了摸他的弹弓,点点头:“是啊。”
冯谁愣了一会儿,突然恶狠狠地抓住赵知与衣领:“不许跟任何人说!不然我下次就用弹弓打你!”
赵知与望着他,没忍住笑了:“你傻吗?”
冯谁白皙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你才傻!我奶奶说了,我不傻,我是聪明孩子!”
赵知与的笑容慢慢消失,静静望了一会儿冯谁:“你奶奶是?”
冯谁说了奶奶的名字,赵知与想了一会儿:“是厨房新来的方奶奶吗?她做的菜很好吃。”
“是吧?”冯谁放开赵知与领子,“我奶奶可厉害了。”
冯谁一屁股坐在树荫下,从兜里掏出一把石子,大大小小的,都很圆润漂亮。
赵知与看了眼地上,也坐在了他旁边:“你刚才为什么要用弹弓打老爷?”
“他不是在骂你吗?”冯谁头也没抬,“以前我爸爸打我骂我,我用弹弓打他,后来他怕我了,就不经常打我了。”
“可是老爷不是你爸爸呀,你为什么要打他?”
冯谁瞥向赵知与,他比赵知与高出一大截,居高临下地看过来,加上那张漂亮又清冷的脸,莫名让赵知与心里一动,有点不敢直视。
“你都要哭了。”冯谁说,“我躲在树上都看到了。”
赵知与偏过头,不敢看冯谁的眼睛。
冯谁数了一遍石子:“小弟,你要是叫我一声大哥,我以后都罩你。”
“大……大哥?”赵知与疑惑。
“哎。”冯谁应了一声,“以后你就是我罩的啦。”
“……”赵知与好奇,“你要怎么罩我?”
冯谁挠了挠脑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老爷肯定是不能再打了,上次我打了餐厅老板,害我奶奶丢了工作,还赔了钱……”
他望着手上的石子,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弟。”
“啊?啊……”
“接着。”冯谁命令。
赵知与下意识伸出双手。
一捧石子放在了他手心,带着冯谁的体温。
“传给你了。”冯谁摩挲了几下弹弓,有些不舍,“这个也给你。”
风大了些,摇颤的枝叶像绿色的海,高个的男孩郑重其事:“如果以后有人欺负你,就用弹弓打回去。”
狭窄的后巷,墙壁上一层厚厚的青苔,排水沟里积着经年累月的油污。
几个穿工作服的年轻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闲聊,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她肯定是看上大谁了,那天我亲眼看到的,排班时,她给经理塞了一百块,就为了让经理把她跟大谁排到一天。”
“哦——”一阵起哄声。
冯谁吐出口烟雾,站姿闲散,脸上没什么表情。
旁边人撞了下他的肩膀:“有没有兴趣啊?没有哥们要上了。”
“哎,你不废话吗?咱大谁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看得上。”
“那是眼光高的事吗?人家早就有对象了,你没看那小帅哥,那一身名牌,有钱人哦!”
“哦——”又是一阵起哄声。
冯谁始终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额发有些长了,遮住了大半眼睛,大多时候他都是这幅冷淡的神情,同事刚开始还有些怵,后来相处久了,知道这人干活麻利,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不爱说话,跟人相处始终客气疏离。
冯谁弹了弹烟灰,抬起眼:“别瞎说。”
他难得有反应,众人更是兴奋,越发起哄:“哦哦——”
“诶,说曹操曹操就到!”有人兴奋指着不远处,“看那是谁?”
冯谁动作一顿。
巷子入口不知何时站了个少年,穿校服,背书包,一米八的个子,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
“哥哥。”赵知与叫冯谁,抬脚往这边走。
冯谁盯着他,往青苔上碾灭吸了一半的烟,在同事的起哄声中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拎起赵知与衣领,把人往外拉。
到了无人处,冯谁把赵知与往墙上一掼。
赵知与后背贴着墙,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盯着冯谁。
“我说过。”冯谁慢慢开口,“别来找我。”
赵知与望了他一会儿:“我又没答应。”
冯谁冷冰冰地瞧了他一会儿:“滚。”
赵知与眼皮立马泛了红,又气又委屈地,偏偏要倔强地压下泪意:“哥哥,我一放学就过来了。”
他看了眼冯谁:“我饿了。”
“你他妈饿了关我屁事!”冯谁怒吼,“给我滚!”
赵知与抿唇,不说话,也不动。
冯谁转身往巷子里走,过了一会出来,把一个纸袋丢给赵知与:“吃了滚。”
赵知与打开纸袋确认一番,拿起里边的三明治咬下一口:“我晚上可以去你那边吗?”
“不行,滚。”
“今天还是五点下班吗?晚饭吃鱼好不好?你要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鲈鱼可以吗?”
“滚。”
“我现在去买菜——”
冯谁推着赵知与肩膀一搡,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让我发现你再出现在我那,我他妈弄死你。”
五点下班,冯谁先去超市买了菜,然后骑车回出租屋。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打开门锁,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快步向厨房走去。
赵知与拎着锅铲回头:“你怎么现在才回——”
冯谁抓着他领子,把人往外推:“妈的,让你滚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谁让你进来的,啊?”
他动作粗暴,推着赵知与一路撞到门和家具,砰一声抵在入户门上:“现在走,我不揍你。”
赵知与笑容消失,静静凝望他片刻,把锅铲往旁边柜子上一扔:“你弄疼我了。”
冯谁凶狠的表情凝滞,颤着手松开赵知与。
赵知与揉着泛红的脖子:“我走就是了。”
冯谁垂眼,没说话。
赵知与看他一眼:“奶奶说你最近每天都加班,拼了命似地存钱,怎么,你要娶媳妇?”
冯谁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赵知与走进厨房,把煤气灶关了,靠着厨房门看冯谁:“是你们餐馆的那个招待姑娘吗?今天下午你同事说她看上你了?她有我好看吗?有我聪明吗?有我对你好吗?”
冯谁转身,看怪物一样看着赵知与:“你有病?你跟女孩子比什么?”
“我偏要比。”
冯谁懒得理他,越过他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倚着冰箱门喝着:“走吧你。”
“你同事还说我是你对象。”赵知与不走,“你怎么不反驳?”
冯谁动作一滞,把啤酒罐捏得吱嘎作响。
赵知与看他发白的指节,轻轻笑了一下:“哥哥,你怎么突然不理我?”
他思考着各种可能性:“是不是有人说了我坏话?你信了?”
冯谁喝了口啤酒,修长雪白的脖子仰起,喉结蠕动,一点琥珀色的汁液从湿红的嘴唇流下,划过下颌,蜿蜒没入衬衣领口。
赵知与的目光被火燎了一样,先是死死盯着,而后慌乱地四处躲避。
他站直了身子,双手背在身后,一下下扣着木质门框。
“你以后要读大学。”冯谁开了口,“别跟我混在一起。”
赵知与的目光动了动,神色一瞬冰冷起来:“谁跟你说的这些话?谁教唆的你?”
冯谁抬头,看了赵知与一会儿:“我二十四了,就算不聪明,有些事情也能自己想明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知与慌乱起来,上前两步,“哥哥……”
“别动。”冯谁命令他。
赵知与停在原地。
“我也不想跟你混在一起。”冯谁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你跟你那些同事就是一路人了吗?你跟他们连话都没的说!”
“不关你事。”
赵知与深吸一口气,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哥哥,你听我说……”
他变得慌乱,冯谁有一套自己的逻辑,有时候固执得可怕,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他,最后他闭了闭眼,豁出去了:“你要是不理我,我就不去读大学。”
“你说什么?”冯谁怔住,瞪着他,“你疯了吗?”
赵知与松了口气,嘴角带了点笑意,得意挑眉:“你让我滚,我就不读大学了。”
冯谁盯着他,赵知与有恃无恐。
冯谁走过去,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这一耳光用了十成十的劲,眼前景物晃动起来,耳鸣声尖锐拉长。
赵知与缓缓转正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冯谁,眼圈一下子红了:“你打我?”
冯谁举着打人的那只手,慢慢退后了两步。
赵知与一吸鼻子:“打就打吧,只要别不理我。”
“你走。”冯谁说。
赵知与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倔得像头驴:“不走。”
“那我走。”冯谁低声说,似乎丧失了所有力气。
赵知与拉住离开的冯谁:“为什么啊?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这个傻子!”
冯谁一声不吭,甩开他的手,捡起搭在沙发上的衣服,就要去开门。
赵知与先一步伸手反锁了大门,把人往门上一按。
他本来怒火中烧,可近距离看着冯谁,那怒气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抵着冯谁,两人大腿蹭着大腿,胸膛碰着胸膛,他一垂眼,就能看到冯谁的远山眉,丹凤眼,红艳艳的饱满唇瓣。
赵知与喉结滚动,目光闪烁,盯着那两片唇,嘴里干涩无比:“哥哥。”
他快速抬眼看了看冯谁,见他仍是一贯的没什么表情,鬼使神差地,他大着胆子,凑近了一点。
冯谁有些不自然:“你他妈干什么?”
赵知与扑闪着眼睛:“别说话。”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快要含住那片嫣红柔软。
冯谁猛地推开他,震惊地看着他:“你他妈要跟我打啵?”
赵知与迷乱又无辜:“啊?我,我……”
他的脸瞬间红了,无措又含情地看了眼冯谁:“哥哥,那叫接吻。”
冯谁瞪大了眼睛。
赵知与又凑了上来。
冯谁避开他,震惊难言:“你是基佬?”
赵知与的动作停住,基佬两个字像弹弓打出的小石子,裹挟着凛冽的危险。
“我,我……”赵知与咽了咽口水,红着脸,大着胆子抬眼直视着冯谁,“我只是喜欢你。”
屋里一瞬间寂静下来。
所有声音都被吸入了另一个空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冯谁开了口:“你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哥哥……”
冯谁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说:“我觉得恶心。”
小石子击中了赵知与的心脏,他的第一感觉居然是麻木的茫然,他下意识解释:“哥哥,喜欢男人是正常的,有很多人都是同性恋,这只是性取向而已,我没喜欢过别的男人,我只喜欢你……”
“滚。”冯谁没有表情,看他的眼神冰冷没有温度,“我嫌脏。”
心脏碎裂,血肉横流,赵知与慢慢摇着头:“我知道一开始可能难以接受……不,我,我以后不喜欢你了,我们就像从前一样,我还当你的小弟。”
冯谁一把拉开门,铁门发出痛苦的呻吟:“原来你以前跟我腻在一起,是因为你是个恶心的基佬,我情愿没收过你这个小弟。”
“你在说什么?”赵知与一下子呼吸不过来,“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
“请你走吧。”冯谁维持着开门的姿势,“少爷。”
好长时间,谁也没动,谁也没说话。
赵知与长久凝视着他,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伤心,到痛苦,再到最后的失望。
他轻笑了一声:“也是,我跟你说什么,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他穿上了校服外套,捡起地上的书包,看也没看冯谁,拖着步子走了出去。
冯谁等他走到楼道,才关上门。
“冯谁。”
赵知与突然喊他。
冯谁停顿一下,把门拉开一条缝隙,防备地看着赵知与。
赵知与突然放下书包,飞快从里边掏出一个弹弓,拉弓开箭。
“咻!”
石子击中冯谁腹部,他眉头皱了一下,赵知与提起书包飞快跑了,身影转眼就消失不见。
“你觉得自己在做什么?!!”赵成乾一张儒雅的俊脸气得发紫,“赵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书桌前的青年刚过十九岁生日,个头已经窜至一米九,居高临下地俯视赵成乾,意态闲散:“爸爸,您还是先看下我未婚妻的嫁妆单子,是不是比陆名的还要丰盛许多?”
“你放肆!!!”赵成乾险些气倒,额头暴起了青筋,“自己赚的钱,转头当成他的嫁妆,你以为你老子也是傻子吗?”
赵知与表情淡了下来:“您也知道是我赚的钱,比之您故步自封守成多年,这份嫁妆够体面了吧?”
“做梦!你做梦!!!”赵成乾把桌子拍得砰砰响。
“木已成舟,您不同意,赵家的脸会丢得更彻底。”
赵成乾一口气险些没喘过来,抚着胸口打开抽屉,摸索着找到速效救心丸。
红木桌上摊着一份报纸,头条夸张的标题赫然写着:豪门富少激吻俊男,春色无边,夜夜荒淫。
配图是赵知与暗巷中抱着人亲吻,那人只看得见个轮廓,勉强能认出是男人,赵知与却是整张脸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赵成乾吃了药,靠在椅背上慢慢喘着气:“赵知与,你丢不丢人?”
赵知与一脸无所谓。
“你自己看看!”赵成乾戳着报纸,“这上面怎么写的?!你堂堂赵家少爷,居然强迫别人!这么说居然不是他处心积虑想嫁进豪门,倒是你上赶着追了人家一年多,自己把人家嫁妆都备好了,到头来人都看不上你!被你强迫的!啊?!!”
“是。”赵知与说。
赵成乾盯着他:“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他给你设的局?报道是不是他雇人写的?”
“不是,是我设的局。记者是我提前找的,报道也是我指点着写的,里边都是实情。”
赵成乾如遭雷亟,目瞪口呆。
良久,他颤声问:“你图什么?”
赵知与耸耸肩:“他好面子,我俩身边的人本来就知道我们的事,现在闹大了,他只能勉为其难跟我结婚。”
赵成乾眼神空茫:“勉为其难?”
“你好,客房服务。您点的餐食给您送来了。”
冯谁小心翼翼把门拉开一点缝隙,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他猛地关上门,门外的赵知与先他一步,将手塞进了缝隙,冯谁一犹豫力道就松了大半,赵知与顺利挤了进来。
赵知与关上门,四下打量了一圈:“学聪明了,知道换个五星级酒店。”
他扯下领带,随手丢到床上:“但是哥哥,这家酒店是咱家开的。”
“你一登记我就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到的,穿的什么衣服,吃了什么东西,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待了多久……”赵知与一边说,一边向他走来,“我一清二楚。”
冯谁垂着眼睛:“我住之前查过,不是你开的。”
赵知与靠近,高大的身形笼罩着他:“这么巧吗?估摸着你到了这边,这个城市的酒店、旅馆、民宿,有一家算一家,我全都买了。”
赵知与嗅了一遍他的头发、侧脸、颈项:“刚洗过澡吗?”
冯谁推开他:“你离我远点。”
赵知与握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一拽,紧紧抱牢了:“不嘛,几天没见了,我想你了。”
他亲着冯谁的脸颊,鼻尖,再含着两片唇瓣里里外外品尝了一遍,轻笑道:“哥哥也想我了吗?反应这么明显?”
冯谁推他肩膀,却推不动,反被赵知与半抱半拖着压在了床上。
赵知与逐渐动情,把他从上到下亲了一遍,又含着他的嘴唇反复碾磨。
冯谁想要挣扎,然而随着赵知与一天天长大,他早就不是他对手,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死基佬。”冯谁骂他。
“嗯,我是死基佬。”赵知与一边亲他,一边呢喃,“恶心的死基佬。”
冯谁眼皮抖了抖,赵知与亲了亲他的眼睛:“哥哥,我都准备好了,回去就跟我结婚好不好?”
冯谁忍无可忍,甩了他一巴掌。
赵知与摸着他打人的手,亲着他掌心,嗔怪道:“也不怕手疼。”
冯谁抬起手,还想再给他一耳巴子,突然就觉得灰心,他扯着赵知与头发把人脑袋拎起来:“你干嘛一直不放过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赵知与勾着嘴角笑得无害,俊脸险些让冯谁恍了神,“你不在我身边,我活也不想活了。”
赵知与爬了上来,看着冯谁的眼睛:“哥哥,对不起,我好坏是不是?之前我也试过放手,可是这里——”
他拉着冯谁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好难受啊。为了不让自己难受,我就只能抓着你,就算你不愿意也要死死抓着你……”
赵知与的眼睛湿润了,可他还是笑着:“你说的对,我是恶心,我又恶心又自私,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打我吧,我是坏人,你拿弹弓打我吧。”
冯谁一向没什么表情,挨操的时候也冷酷着一张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确实跟周围的人不一样,那种不一样会让他轻易沦为被欺凌、被针对的对象。
成长中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木着脸,和谁都保持距离。
这样到了一个新环境,大多数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不一样。
他的伪装万无一失,只有一个小小的破绽。
那就是他跟知晓他本来面目的一个人,还保持着切不断的联系。
赵知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却似乎从不嫌弃他,赵知与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愿意拿起弹弓对抗世界,也要保护的人。
但是再长大一点,他又明白了一件事:赵知与不该跟他混在一起。
他所处的环境会像下水道的油渍一样污染他,弄脏他,他身边的人毫无顾忌地讨论点评着女孩子,小偷小摸,随口扯谎,偷懒耍滑,为了一点利益打得头破血流。
赵知与是干净优雅的小少爷,坐在有落地窗的宽大书房里,端正地拿笔写字,侧脸像漫画书里带着钻石王冠的王子。
赵知与要去上大学,在明亮的大楼里做体面轻松的工作,身边环绕着和他一样善良、优雅、漂亮的人。
可冯谁太坏了。
他心中的黑暗像水面的油污一样不断扩大。他跟赵知与闹掰后,有一个月赵知与再没出现,再次出现时,赵知与亲了他,一个月后又睡了他,后来他就半被迫地跟赵知与厮混在一起,曾经坚定的事情就变得摇摆。
他这才发现,自己就是最大的那片污渍。
全世界的弹弓都应该对准他,他不但是个傻子,还是个很坏的傻子。
“赵知与,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离开了,你却过得不开心?”
赵知与愣了一下:“傻哥哥,你离开了,我怎么可能过得开心?”
“跟我在一起不会污染你吗?”
赵知与支起身子,看着冯谁的眼睛,大脑飞速转动,意识的迷雾中,两个错位的齿轮咔哒一声扣上。
他突然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笑得开怀,笑声越来越大,眼里都笑出了泪。
冯谁叹了口气:“操,你别被我传染,也变傻了。”
赵知与猛地亲了一口冯谁:“哥哥,我知道我们的问题是什么了,我,我真是太笨了,太傻了,怎么会被你骗了,被你一个小傻子骗了……
冯谁见他笑,担忧地摸了摸他脑袋:“别真变傻了。”
“哥哥。”赵知与看着他,“我知道解决我们问题的方法了,只要一个问题,一句话,就能让我们都解放,我真是太傻了,这么就才明白过来。”
“什么?”
赵知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脸颊浮上一层微红,珍而重之地开了口。
“你也喜欢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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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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