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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过去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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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幸了，是连环梦。
我在梦里深深地叹气。
那这里是什么时候呢？
这很反常，在盆地里难得一见的万里无云的晴天。蓝得发白，清得透明。望了望四周，是象州第一中学新修的操场，偌大的操场没有任何人，有踢得脏脏的足球被风吹得滚来滚去，教学楼隔了几百米，立在白白的太阳下面。
这太反常了。
有鸟儿在叫，有花儿在发出香味，脚下是柔软的草地，塑胶的跑道上没有一点点灰尘。
这太反常了。
我应该是一个阴暗潮湿的人，我应该梦不到这种场景才对。
有人走了过来。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夹着两本薄薄的书。另一只手不停拂着头发，捣乱的风还在吹着，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林森鹿。
在这个现实世界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林森鹿不可能周围不簇拥着人群，学校也不可能空无一人，更别说在学校里还没有穿校服——
我低头看了看我自己，穿着的是蜡笔小新的T恤。
为什么呢？我在梦里问我。
“那个...同学...请问一下礼堂怎么走啊......”
那怎么会是林森鹿的声音呢？
她应该是爽朗的，阳光的，在盆地里见不到的那种。
怎么会......
怎么会是.....
怎么可能会是......
像一只真正的误闯出森林的小鹿一样啊？
8月31日，象州第一中学高一新生的见面会。
没有军训，所以大家穿着各自的衣服。
疯玩了一个暑假，大家揣着酸涩的期待到了高中。
我因为不想听领导们那冗长的演讲提前溜了出来，那刚认识不过几小时的班主任绝对没办法把名字和长相贴在一起。在从来没走过的塑胶跑道一遍又一遍地闲逛时，没能想到还剩下一个又迟到又迷路的女孩儿。
这是我和林森鹿的第一见面。
她的头发被拂在了耳后，对着我露出害羞又抱歉的笑容。
是我的记忆，在最深处最深处被挖掘出来。哪怕上面填盖了无数的废料，吵的闹的生气的阴郁的，等我终于在梦里把这一段记忆翻出来之后，我才能知道我记着多么大的一份宝藏。
之后的故事我的脑子便不再给我一页页地翻看。
我们做了三年的同桌，在高一的时候被老师以“帮助后进同学”的名义坐在了一起，在晚自习的时候帮她一点一点批改她的试卷，看着满面的红叉痛心疾首，质问她为什么成绩和长相这么不贴人设。在高二的时候大声耻笑她这种成绩还敢选理科，被她用鞋子狠狠地踩了脚。在高三的时候无数次地互相问志愿，我说我要去成都，她哈哈大笑说没有出息，这么高的分数还要在原地打转。
于是我便问她的志愿，她伸手指在嘴上嘘了一声，说保密。
有狡黠的光从眼角溜出来。
我不愿意醒来。
我只想闭上眼睛，在虚妄的曾经里一遍又一遍反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