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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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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屿说的专家周五才到满城，是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人，五十左右，看起来老练权威。
在仔细了解完老人的病情后，他表示还需要再等两天，他需要和国内的相关医生共同商量出具体的治疗方案。
林思漾想整日都待在老人身边，多陪陪她，但每次他还没待上多久，老人就开始催他走，不停念叨着怕耽误他工作。
可他林思漾现在哪还有工作，况且就算江一屿没给他辞，当着老人面，他也不敢说实话。
最终，他不得不跟江一屿请的护工协商各自的照看时间。
护工在这些事情上很专业，比他会照顾人，林思漾每每站在旁边，常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自从老人生病之后，基本上都是林冉守在旁边照顾，他却一年到头也回不去几次，对老人的病情基本上全是通过电话，从林冉或者医生口中了解，更别提在照顾人上，简直没有人比他还不称职。
姥姥接过来这几天，精神状态比林思漾想得好，见了林思漾总是笑呵呵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但反观林思漾，他的精神状态却是一天不如一天，愈加心事重重起来。
江一屿最近似乎也在忙，每天晚上几乎总是将近十点才回家。
白天，林思漾除了去医院就是一个人待在这栋空荡的小别墅里，每天饭点会有人专门来送吃的，刚开始两天这人送完就会走，林思漾有时没胃口，就放在旁边一口不动。
但后来，这人却总是要等林思漾动筷子，亲眼看着他吃下去，然后举起手机拍好照片，才离开。
像在监视犯人似的。
今天下午离开医院的时候，姥姥提了几嘴林冉，林思漾知道她这是想小丫头了，说过两天等小丫头放假了，带她过来住两天。
但老人很快摇摇头，就开始催他走。
临近考试，林冉学习压力大，来之前，小丫头说想请假过来，但林思漾没同意，临时请邻居卢姨帮忙照顾她。
劝了不少时间，小丫头才勉强答应。
晚上，林思漾洗完澡，准备下楼喝水时，看到那只白猫正卧在楼梯拐角的小平台上。
见到他，小家伙停下舔毛的动作，乖巧地坐在原地，尾巴上下拍着地面，冲他喵喵叫了几声，似乎是在期待着他下去。
它的毛有点长，这样端坐着，看过去像是个白色的三角糯米团，胸前的毛发稍稍盖住腿，像小孩儿吃饭用的小围脖。
林思漾倚着栏杆，静静盯着它。
忽然，楼下传来开锁的声音，林思漾的注意很快被吸引过去。
江一屿走到客厅时，林思漾依然保持着这个动作没动，倒是那只白猫比他有眼力见儿，立刻跑到江一屿脚边开始绕圈讨好。
但江一屿的目光始终落在林思漾身上，林思漾看到他手里提了一个蛋糕盒子。
两人对视了会儿，江一屿将盒子放到桌上，顺着楼梯走到林思漾面前的台阶，从下往上仰头看他，或许是这样的角度太新奇，林思漾难得呆滞了会儿。
江一屿的头发有些乱，凑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冷气。
“怎么不吹头发？”江一屿的目光落在他半干不干的头发，眸光深邃。
林思漾往旁边挪了挪，觉得他小题大做，“这又不重要。”
江一屿眉心皱了皱，没说话。
短暂的静默后，林思漾绕开他，径直朝楼下走去，他只觉口干舌燥。
他有点后悔，如果刚才不是在这里看了这么久的猫，他就不会刚好撞上江一屿，他本可以在他回来时，像之前那样装睡。
即便几乎每次都被江一屿识破。
林思漾继续往下走着，身后没有响动，江一屿或许还站在原地，或许进了卧室。
经过客厅时，林思漾瞥了眼桌上的盒子。
在厨房闷声灌了两杯水，出来时，江一屿刚好从楼梯下来，手里拿了条毛巾。
林思漾舔了舔下唇，想装作没看到，但经过沙发时，江一屿意料之中地拽住了他的手腕。
一阵凉意渗进皮肤。
“擦不干的话，容易生病。”
见状，林思漾扯了下唇角，懒得反抗，整个人你软趴趴地坐到沙发上。
自从那天以后，林思漾就不想再跟他闹什么不愉快了，并不是因为那晚江一屿的话多有信服力，只是他觉得这样闹来闹去心累。
况且目前为止，他还是最大的受益人，这就更没资格再故意去制造什么矛盾。
只是有一件事情林思漾不怎么理解，江一屿没碰过他，甚至连这样的念头似乎都没动过。
可想归想，但既然他不要求，林思漾也断然没有上赶着自己去送的道理。
不如就这样继续耗着。
江一屿站在沙发后，开始给他擦头发。
前面的黑色液晶屏幕上，映出两个人的身影，林思漾看自己的脸，又看身后站着的人，但除了模糊的轮廓，什么也看不清。
可他心里却莫名有些五味杂陈。
江一屿的动作很温柔，似乎是怕扯到他的头发，慢悠悠的，林思漾有点不耐烦，手指在腿上蜷了又蜷。
这时候，那只白猫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在林思漾脚边悠悠转了几圈，软软的毛发蹭到他脚踝，一阵发痒。
林思漾正要躲开，它就耸了耸鼻子，很快捕捉到什么，转身看向桌上的东西，水灵灵的蓝眼睛瞬间大了一圈。
还不等两人反应，这小家伙的两只前爪已经爬上桌沿，脸贴在蛋糕盒子上开始来回嗅。
眼看着盒子要被它拱得掉下桌，林思漾心一横，直接提着它抱到了自己腿上。
这还是小家伙到这里以来，他第一次抱它。
小猫“喵”了一声，但没挣扎，反而乖顺地躺到他腿上，垂在腿侧的尾巴来回甩了甩。
头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江一屿轻声说。
林思漾一愣，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应该是你来起才对吧，为什么让我来。”
“它本来就是来陪你的，”江一屿继续擦他的头发，“你——”
“可它是你带回来的，”林思漾冷声打断他，“你才是它的主人。”
林思漾觉得自己话可能又说重了，身后的人没再出声。
不知道又看到什么，小家伙忽然跳到地板上，跑走了。
林思漾看着它一点点消失在视野中，微微发怔。
既然总是要结束的，就不应该在这里留下任何可能回忆的幻想。
江一屿走到旁边，将手中的湿毛巾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林思漾余光瞥了他一眼，发现他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生气。
林思漾不自在地抿了下唇，然后感觉旁边的沙发凹陷下去，江一屿贴着他坐下。
“给你带了蛋糕，现在想吃吗？”
林思漾捻了捻手指，莫名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焦躁。
但还不等他回话，江一屿已经伸手去解盒子顶端的丝带。
“我觉得我得跟你说件事儿。”
江一屿手指一顿，手中的带子随意散落在桌面上。
“什么？”
“我得找点事儿去做，”林思漾迎上他的视线，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整天在这里待着，我感觉闷得喘不过气。”
林思漾本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江一屿没有，只是静静端详着他，像是真在认真思考。
过了会儿，林思漾有些别扭地撤回视线，旁边的人倒是终于开口，“你想去哪？”
“随便什么地方，”林思漾说，“反正不要总是待在这里就行。”
江一屿叹了口气，“是不是因为我白天总不在，你觉得无聊了？”
“跟你没关系，”林思漾很快否认，眼神有些飘忽，“我就是觉得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况且……”
“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会逃走，不是么？”
江一屿俯下身子，胳膊撑在膝盖上，十指虚握。
良久，他动动嘴唇，吐出的气息有些沉重，“好，我知道了，会尽快安排好的。”
“所以，现在我们能一起吃蛋糕了吗？”江一屿重新仰起头。
林思漾本就不怎么喜欢甜食，容易腻，又加上今天他本就没什么胃口，口干舌燥得难受，此刻对桌上的东西可以说是一点欲望也没有。
“我现在不想吃。”他平静地说，但没看到此时江一屿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
江一屿看着已经快要拆开盒子，目光一点点暗下去，但语气却隐约带了点请求的意味，“一口也不行吗？”
林思漾皱了皱眉，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非要吃蛋糕，想再拒绝，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明天行不行，”林思漾说着转头看向江一屿，但江一屿面色已然恢复平淡，“明天早上你想让我吃多少，我都陪你吃，行吗？”
江一屿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林思漾动了动嘴唇，但很快他就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既然他要求江一屿不要插手关于他的其他事情，那他也不应该去过问江一屿的事情。
见他始终没开口，林思漾不想再在这里跟他干耗着浪费时间，自己先上了楼。
而后面，江一屿看着他丝毫没有任何留恋的背影，怔了怔，但最终想说的话还是全堆在喉咙，没说出来。
几分钟后，空荡的客厅里，白猫甩着一身昂贵皮毛，高傲地翘着尾巴，慢悠悠走到桌角，端坐在原地，冲他叫了两声。
那一瞬间，江一屿忽然失笑，摸了摸小家伙毛乎乎的脑袋。
走了会儿神，他继续去拆桌上的蛋糕，然后拆开里面的刀叉，在不影响表面装饰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切下一块儿。
“喵~”
小家伙在下面翘首以盼，江一屿又拿出另一个小盘子给它拨了一小块儿蛋糕胚，摆到它面前。
“你要吃吗？”
小家伙凑近嗅了嗅，似乎并不满意，然后又坐在原地，继续看着江一屿手中的盘子，一脸期待。
江一屿伸手摸摸它，“这个你不能吃，容易生病。”
“喵~”小家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概以为他又要喂它，连连叫了好几声。
江一屿吸了吸鼻子，苦笑了一下，然后尝了一口盘中的蛋糕。
好甜……
然后是第二口，第三口……
甜得发腻……怪不得林思漾不喜欢吃。
小家伙全程陪在他旁边，在他吃完时，又叫了两声。
江一屿盯着它目光闪了闪，良久，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你是在替他对我说生日快乐吗？”
“喵~”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