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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76章:退守雁门 ...


  •   黎明前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浸透了京郊荒原。寒风卷着雪沫,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着枯草与裸露的岩石,发出呜咽般的尖啸。空气里弥漫着刺骨的寒意、尚未散尽的硝烟味、浓重的血腥气,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如同铁锈般的肃杀。

      凉国秘密据点——一座位于荒原深处、背靠风蚀岩壁的废弃驿站。低矮的土坯围墙早已坍塌大半,几间摇摇欲坠的屋舍在寒风中瑟缩。驿站后方的马厩里,几匹凉国战马不安地踏着蹄子,喷着白雾。驿站内唯一的土屋内,炭火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那股渗入骨髓的阴冷和压抑。

      萧战躺在铺着厚厚毛毡的土炕上,身上盖着数层粗糙却厚实的羊毛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发紫,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深处细微的撕裂声。翠儿跪在炕边,用温热的湿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额角的冷汗和嘴角残留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她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泥地上。福伯佝偻着腰,守在门口,浑浊的老眼里布满了血丝和刻骨的疲惫,如同一尊风化的石雕。

      吴琬琬卿站在窗边。她已卸下染血的玄甲,换上了一身半旧的青色布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手臂上的箭伤被简单包扎,白色的布条上渗出暗红的血迹。她背对着屋内,目光穿透破败的窗棂,投向驿站外那片被黑暗笼罩的荒原。胸口的血玉符咒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温热悸动,如同萧战微弱却执着的呼吸,在这冰冷的绝境中给予她一丝支撑的力量。然而,她的眼神却冰冷如万载玄冰,深不见底,倒映着窗外无尽的黑暗。

      驿站外,寒风呼啸。凉国狼卫如同融入阴影的石雕,散布在驿站周围的关键位置,无声地警戒着。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荒原的每一个角落,带着草原狼特有的警惕与凶悍。林墨和几名幸存的“夜枭”死士则聚集在驿站门口的火堆旁,沉默地擦拭着染血的兵刃,包扎着伤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绷的张力。

      “夫人……”林墨走到吴琬琬卿身后,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凉国人……靠得住吗?他们……”

      “靠不住。”吴琬琬卿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但此刻……他们是唯一的选择。”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炕上昏迷的萧战,扫过泪眼婆娑的翠儿,扫过疲惫不堪的福伯,最后落在林墨身上:“拓跋雄要的是玉玺。在拿到玉玺之前,他不会让我们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她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收拾东西。天一亮,立刻动身。回雁门关!”

      “回雁门关?!”林墨失声惊呼,“夫人!京城内外都是魏贤的爪牙!沿途关卡重重!凉国人……他们肯放我们走吗?而且世子他……”

      “他必须走!”吴琬琬卿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雁门关……是我们最后的根基!只有回到那里,才能救他!才能……报仇!”

      她的目光落在萧战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与决绝:“凉国人……会‘护送’我们到边境。这是交易的一部分。至于关卡……”她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杀过去!”

      “是!”林墨心中一凛,抱拳领命!
      天色微明。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向荒原。寒风更烈,卷起地上的雪沫,如同白色的沙尘暴。废弃驿站外,凉国狼卫首领——一个脸上涂着黑色油彩、眼神如同秃鹫般阴冷的汉子,牵来了几匹雄健的凉国战马。

      “萧夫人。”狼卫首领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冰冷生硬,“奉拓跋将军令,护送夫人一行至黑水河畔。请上马。”

      他的目光扫过被林墨小心翼翼抱上马背、裹在厚厚毛毯中昏迷不醒的萧战,又扫过吴琬琬卿手臂上渗血的绷带,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执行命令的漠然。

      吴琬琬卿微微颔首,没有言语。她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丝毫看不出重伤的痕迹。翠儿和福伯也被扶上马背。林墨和“夜枭”死士们紧随其后,人人面色凝重,紧握兵器。

      “走!”狼卫首领低喝一声,率先策马!黑色的凉国战马如同离弦之箭,冲入风雪弥漫的荒原!

      “驾!”吴琬琬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玄青色的身影紧随其后!林墨怀抱萧战,策马紧紧跟随!一行人如同离弦之箭,在荒原上卷起一道雪尘,朝着北方,朝着那片被烽烟笼罩的故土,亡命狂奔!

      风雪扑面!如同冰刀刮骨!马蹄踏碎冻土,溅起冰冷的泥雪!吴琬琬卿伏低身形,紧贴马颈,目光锐利如鹰,穿透风雪,死死锁定前方!胸口的血玉符咒传来一阵阵温热的悸动,指引着方向,也感应着身后马背上那道微弱的气息。每一次颠簸,每一次寒风掠过,她的心都如同被狠狠揪紧!

      “呃……”马背上,昏迷的萧战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身体在毛毯中微微颤抖。

      “世子!世子!”翠儿带着哭腔的呼喊被风声撕碎。

      “稳住!”吴琬琬卿厉声喝道,声音穿透风雪,“抱紧他!别让他掉下去!”

      林墨咬紧牙关,双臂如同铁箍,死死护住怀中的人。福伯佝偻着背,在颠簸的马背上努力保持着平衡,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前方。

      荒原仿佛没有尽头。风雪遮蔽了视线,只有马蹄踏雪的轰鸣和呼啸的风声。凉国狼卫如同沉默的幽灵,在前方开路,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前方!隘口!有伏兵!”一名在前方探路的狼卫突然勒马,厉声示警!

      只见前方一处狭窄的隘口,两侧是陡峭的土丘!土丘之上,数十名身着京畿卫甲胄的弓弩手早已张弓搭箭!冰冷的箭簇在昏沉的天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隘口中央,数十名手持长枪、塔盾的重步兵列成拒马阵!一面“赵”字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赵猛?!”林墨瞳孔骤缩!

      “冲过去!”吴琬琬卿眼中寒光爆闪!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一抖缰绳!战马长嘶!速度骤然提升!如同离弦之箭,直冲隘口!

      “放箭——!”隘口上,一声凄厉的嘶吼响起!

      “嗡——!”

      一片密集的箭雨,如同嗜血的毒蝗,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朝着冲锋的队伍当头罩下!

      “举盾!”林墨厉声嘶吼!“夜枭”死士们纷纷举起随身携带的小圆盾!凉国狼卫则猛地抽出弯刀,刀光如轮,护住要害!

      “噗噗噗!”
      “叮叮当当!”

      箭矢射中盾牌的闷响、被刀锋劈飞的锐响、以及箭矢入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一名“夜枭”死士肩头中箭,闷哼一声!一名凉国狼卫的战马被射中脖颈,惨嘶着轰然倒地!

      吴琬琬卿伏在马背上,玄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箭雨中穿梭!她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短刃!刀光闪烁!精准地劈开射向她和身后林墨怀中萧战的箭矢!动作快如闪电!险之又险!

      “杀——!”隘口前的重步兵发出震天的怒吼!长枪如林!塔盾如山!朝着冲至近前的队伍狠狠撞来!

      “破阵!”吴琬琬卿厉喝!声音如同惊雷!她猛地从马背上跃起!身形如同大鹏展翅!人在空中!短刃化作一道凄厉的寒光!直劈向拒马阵中央那面巨大的塔盾!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灌注了雄浑内力的短刃狠狠劈在塔盾之上!坚硬的木盾应声而裂!木屑纷飞!持盾的士兵虎口崩裂!惨叫着向后跌去!严密的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缺口!

      “冲!”吴琬琬卿落地!身形毫不停顿!如同猛虎下山!冲入敌阵!短刃翻飞!血光迸溅!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杀!”凉国狼卫首领眼中凶光爆闪!弯刀挥舞!如同饿狼扑入羊群!林墨和“夜枭”死士紧随其后!护着怀抱萧战的林墨,如同尖刀般狠狠刺入敌阵!

      狭窄的隘口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京畿卫士兵虽然人数占优,但在吴琬琬卿和凉国狼卫这种悍不畏死的冲击下,阵型大乱!惨叫声、怒吼声、兵刃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拦住那个女人!别让她跑了!”隘口上方,赵猛气急败坏的嘶吼声传来!他挥舞着陌刀,却不敢冲入混乱的战团!

      吴琬琬卿根本不理他!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冲出去!她如同人形凶器,在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短刃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蓬血雨!每一次突进,都离隘口更近一步!

      “走!”她猛地劈飞最后一名挡路的士兵!厉声喝道!

      林墨和狼卫首领护着萧战,策马冲出隘口!吴琬琬卿紧随其后!几名“夜枭”死士和凉国狼卫断后,死死挡住追兵!

      “追!给老子追!”赵猛暴跳如雷!

      然而,冲出隘口的队伍,如同脱困的蛟龙,瞬间将追兵甩在身后!风雪更急!将血腥的战场远远抛离!
      一路向北!穿州过府!风雪兼程!

      沿途关卡重重!盘查森严!魏贤的爪牙如同跗骨之蛆!凉国狼卫的凶悍与吴琬琬卿的果决,成了撕开封锁的利刃!强闯!夜袭!血战!每一次冲突,都留下斑斑血迹和京畿卫士兵的尸体!每一次突围,都伴随着林墨怀中萧战更加微弱的呼吸和吴琬琬卿眼中更加冰冷的杀意!

      十日后。黄昏。

      阴山山脉如同沉睡的巨龙,横亘在天地交界处。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向黑沉沉的峰峦。凛冽的朔风卷着雪粒子,抽打着光秃秃的岩石和枯黄的草甸,发出凄厉的呜咽。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冰雪和一种荒凉肃杀的气息。

      雁门关!那巍峨的黑沉城楼,如同伤痕累累的巨兽,静静匍匐在阴山隘口之上!饱经风霜的巨石垒砌的城墙,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和干涸发黑的血迹,无声诉说着千百年来的血雨腥风。巨大的城门紧闭,包裹着厚厚的铁皮,在风雪中岿然不动。

      关墙之上,戍卫的士兵紧裹着破旧的毡袍,紧握着手中的长矛或硬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关外那片被风雪笼罩的荒原。他们的脸上,带着边关将士特有的风霜与坚毅,眼神深处,却隐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与疲惫。关内粮草短缺,关外南楚大军虎视眈眈,主将远赴京城生死未卜……沉重的压力如同巨石,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突然!

      “报——!!!”瞭望塔上,一名眼尖的哨兵发出变调的嘶喊,“关外!有骑兵!是……是夫人!夫人回来了——!!!”

      关墙上瞬间炸开了锅!所有士兵猛地挺直身体!伸长脖子!朝着哨兵所指的方向望去!

      风雪弥漫的荒原尽头!一支小小的骑兵队伍,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幽灵,冲破风雪,朝着关城疾驰而来!为首一人,玄青布袍,墨发飞扬,正是吴琬琬卿!她身后,林墨怀抱一人,翠儿、福伯紧随其后!再后面,是几名伤痕累累却眼神锐利的“夜枭”死士,以及……那几名如同影子般、眼神阴鸷的凉国狼卫!

      “是夫人!真的是夫人!”
      “还有世子!世子也回来了!”
      “快!快开城门!”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巨大的欢呼声如同滚雷,瞬间席卷了整个关墙!压抑了许久的阴霾被瞬间驱散!士兵们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许多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开城门!快开城门!”副将陈锋的声音如同炸雷,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哽咽!他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塔般矗立在城楼之上,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因激动而扭曲跳动,虎目含泪!他猛地转身,对着城下嘶声怒吼:“迎接将军!迎接世子——!!!”

      “轰隆隆——!!!”

      沉重的城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包裹着厚厚铁皮的门扇如同巨兽张开的臂膀,迎接着归来的主人!

      吴琬琬卿勒马立于关外百丈之处。风雪抽打着她单薄的布袍,吹拂着她凌乱的发丝。她仰起头,目光穿透风雪,望向那座巍峨的雄关,望向城墙上那些激动欢呼的身影。胸口的血玉符咒传来一阵阵温热的悸动,如同归巢的倦鸟找到了栖息之地。

      然而,她的目光并未在关城上停留太久。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目光投向南方。投向那片被风雪和距离阻隔、却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灵魂深处的方向——京城!

      那座煌煌帝都!那座吞噬了老王爷性命!囚禁了萧战!抄没了王府!让她背负叛国污名的……魔窟!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暮雪,穿透了重重宫阙,死死锁定在皇城之巅!锁定在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金銮殿!锁定在那张……魏贤那张看似儒雅、实则阴鸷如鬼的脸!锁定在苏若雪那张冰冷面具下、如同毒蛇般的眼睛!

      一股滔天的恨意!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在她冰冷的胸腔中轰然爆发!瞬间焚毁了所有的疲惫!所有的伤痛!只剩下……焚尽一切的复仇烈焰!

      她猛地抬起手!指向南方!指向京城!她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同万载玄冰摩擦,带着一种穿透风雪、撼动天地的力量,清晰地响彻在关墙上下每一个人的耳畔:

      “魏贤!苏若雪!今日之辱!王府之仇!萧战之痛!我吴琬琬卿——!”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必百倍奉还——!!!”

      声浪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雁门关!关墙之上,所有士兵的热血瞬间被点燃!他们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器!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百倍奉还——!!!”
      “百倍奉还——!!!”
      “百倍奉还——!!!”

      声浪如同海啸!震得城墙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震得关外的风雪都为之一滞!

      吴琬琬卿收回目光,眼中再无一丝波澜,只剩下冰冷到极致的决绝。她猛地一抖缰绳!

      “驾——!”

      战马长嘶!玄青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率先冲入那洞开的、如同巨兽之口的城门!

      “将军——!”陈锋带着一众将领,早已在城门内跪倒一片!声音哽咽!

      吴琬琬卿勒马停住。她的目光扫过陈锋,扫过赵虎,扫过一张张熟悉而激动的脸庞,最后落在林墨怀中昏迷不醒的萧战身上。

      “陈锋!”

      “末将在!”陈锋猛地抬头,虎目含泪。

      “立刻召集所有军医!不惜一切代价!救醒世子!”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封锁消息!世子回关之事,不得泄露半分!”

      “末将遵命!”陈锋沉声应道。

      “赵虎!”

      “末将在!”赵虎上前一步。

      “接管凉国‘护卫’!安排住处!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不得离开!”吴琬琬卿的目光冷冷扫过那几名凉国狼卫。

      “是!”赵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其余诸将!各司其职!整军备战!加固城防!”吴琬琬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肃杀,“魏贤……不会让我们喘息太久!南楚……更不会!”

      “末将遵命!”众将齐声应诺,吼声震天!

      吴琬琬卿不再多言。她翻身下马,几步走到林墨马前,小心翼翼地接过昏迷的萧战。他的身体轻得如同羽毛,冰冷而脆弱。她将他紧紧抱在怀中,用自己温热的胸膛,温暖着他冰冷的身体。胸口的血玉符咒传来一阵阵温热的、如同共鸣般的悸动。

      她抱着他,一步一步,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风雪在她身后呼啸,关墙在她身后巍峨。她的背影,在风雪中显得单薄而孤直,却又如同山岳般挺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百死不悔的决绝。

      将军府内,灯火通明。军医早已等候多时。

      吴琬琬卿将萧战轻轻放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她俯下身,指尖颤抖着,拂过他苍白冰冷的脸颊,拂过他干裂的嘴唇,拂过他紧锁的眉头。

      “萧战……”她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回家了。”

      就在这时!

      萧战紧闭的眼皮,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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