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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不可能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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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周一,冷露声吃惊地发现,从他出门开始,到他下班回家,每一个见到他的陌生人都会热情地叫他“冷警官”,有大爷甚至夸他“智勇无双”,有年轻女生来和他握手合影,甚至被妈妈带着来办身份证的小孩子在妈妈的鼓励下把手里的糖送给了他。
唐恬恬只是笑,什么都不肯说。冷露声憋了一肚子疑问,回家找温知新,原本以为温知新也会一头雾水,谁知温知新原原本本和他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原理很简单,在温知新看来,冷露声功绩卓著,貌美身弱,正是广大群众最喜欢的类型。把冷露声推出去,让全市普通群众都变成他的“熟人”,从此以后,他有事的时候周围的人就不会袖手旁观。虽然牺牲了一部分隐私,但是比起安全受到威胁,这也不算什么。
冷露声很能理解温知新的良苦用心,但是在温知新面前他忍不住要闹:“老温,你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我都没办法偷懒了。”
温知新只是笑着吻上冷露声,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难得有可以露脸的缉毒英雄,不少媒体要采访冷露声,分局征求了市局和省厅的意见,只给冷露声安排了一个央媒的专访。节目效果很好,这下子,冷露声在全国都有“熟人”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温知新带着冷露声接上范敏,去了烈士陵园。单位、学校的活动赶在清明节放假前搞完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自发来祭扫。
地面是湿的,温知新不想让冷露声坐在地面上,有些犹豫。
有路过的人认出了冷露声,见冷露声腿上放着鲜花,来打招呼:“冷警官来给爸爸扫墓啊?要帮忙吗?”
冷露声微笑点头:“我朋友可以背我,你能帮我拿一下轮椅吗?十几公斤。”
路人小哥说:“我和他一起抬你上去好了。”
冷露声摇头:“两个人抬这么远还是有点吃力了。”
冷露声朝温知新招招手,温知新知道冷露声不想动,把花递给范敏,帮冷露声把两只脚放到地上,提着他让他往前坐了坐,牵着他的一只手让他借力保持平衡,背过去俯下身。冷露声也不多用力,只是往前趴,温知新自然会接住他。温知新站起来垫了一下冷露声,朝路人小哥笑了一下,往上面走去。
路人小哥搬起轮椅跟上,见温知新对冷露声熟稔又亲密,照顾起来非常熟练的样子,可他穿着中长款风衣,看着比一般男生还精致些,耳朵上还戴着助听器,从打扮到风格都不像护工,一时有些好奇,问:“这是冷警官的什么朋友?”
冷露声把脸埋进了温知新的脖子后面。路人小哥露出了然的笑:“那挺好啊。”电视里看着也就是坐轮椅而已,可刚才这几下看着冷露声可能连自理都做不到,不管是家里老人家还是女孩子都是照顾不了的,也不能全靠护工,喜欢男人又怎么样?又没影响别人。
温知新在冷朝阳墓前停下,小心地放下冷露声,熟练地帮他调整姿势整理衣服。路人小哥看得目瞪口呆:“冷警官哪里找的这么细心的男朋友?”
冷露声不想让外人觉得温知新只是会照顾他而已,说:“我们之前一起在边境的。”
路人小哥更加惊讶了:“他也是……”
冷露声说:“他不是警察,不过我们干的活都差不多。”
路人小哥见温知新正蹲着帮冷露声整理腿脚,指了指耳朵,问:“那他……”
冷露声点头:“是的。”
“天呐,这些毒贩做了多少孽啊?”
冷露声苦笑了一下:“是啊。”
清明节前后,烈士墓前少不了鲜花,范敏把花递给冷露声,冷露声自己转动轮圈,来到冷朝阳墓前,费力地俯身放下鲜花。
温知新站在冷露声身边,再次从风衣口袋掏出一瓶酒。冷露声赶紧扯温知新:“别喝,我不想开车。”
温知新坏笑,在冷露声心惊胆战的注视下,把整瓶酒撒在了墓前,冷露声偷偷松了一口气。温知新推着冷露声走开一些,让范敏单独和冷朝阳说一会话。
路人小哥看了看冷朝阳的照片,又看看范敏,说:“冷警官真是会长,都是挑着父母长相的长处遗传的。”
冷露声笑:“都这样说。”
路人小哥笑起来:“冷警官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冷露声说:“实事求是。”
路人小哥热心,怕冷露声下山的时候找不到人帮忙,主动等了一会,送冷露声下了山。温知新从兜里掏出一块糖送给他,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路人小哥看着冷露声一家的背影,撕开糖纸,把糖丢进嘴里,很好,很甜。
温知新没有开车回家,而是找了地方吃饭。一进包厢,冷露声立刻震惊地回头去看温知新,温知新只是笑得温柔。
冷露声再度看向餐桌,上面已经摆着一个蛋糕,他的生日时不时就会撞上清明节,妈妈精神不稳定的时候他也顾不上过生日,从前不放假的时候学校会组织清明节扫墓,他也记不起过生日,去了边境更不用说。真的太多年没过过生日了,冷露声都快忘了还有过生日这件事了。
温知新把冷露声推到桌边,请范敏坐了,服务员开始上菜,温知新点燃了蜡烛,打手语:“26岁生日快乐。”
冷露声说:“没有诚意。”
温知新把手放在喉咙上,说:“生日,坏了。”
冷露声气呼呼:“你才坏了。”
温知新重新说:“生日,快,乐!”
冷露声不满意:“唱生日歌。”
温知新摇头,打手语:“不行。”
好在在场的两个人都是冷露声的撒娇对象,他马上转向范敏:“妈妈,给我唱生日歌。”
范敏已经快要笑翻了,说:“好啊。”
范敏唱起生日歌,温知新看着冷露声。冷露声慢慢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让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回到家,冷露声又是直接上了床,昏昏欲睡中,一个身躯贴了上来。冷露声把手搭了上去:“老温。”
马上,冷露声就陷入了温知新温暖的怀抱,冷露声习惯性地蹭了蹭,听到温知新“嗯”了一声。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温知新在冷露声面前放松,经常会发出声音的,心情好的时候打手语的时候也会说话,只不过基本上都说不成句而已。但是接下来,冷露声听到了:“处,腻,身,实,怀,了……”
不对,调子和发音都不对。冷露声猛地睁开眼睛,吓得温知新闭上了嘴,神色变得羞懊起来。冷露声的眼睛闪闪发光:“好听,温知新,继续唱。”
温知新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冷露声把头埋进温知新怀里,掐了一把温知新的腰。
温知新又“嗯”了一声,磕磕绊绊唱完了生日歌。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越来越湿,温知新捞起了冷露声的脸,看着闭着眼睛流泪的冷露声,轻轻吻了上去。
冷露声感受着满足和愉悦,只有他,在为我做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