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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协查·文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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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X30.07.20.
夏季多雨，滨海市公安分局阴雨绵绵，关玉撑着伞，在高铁站接到了来自紫荆行政区的协查代表。
时代变迁，网民总喜欢调侃‘专家’如何胡说八道，关玉夹在普通民众和自己的岗位之间，有些无可奈何。伪专家冒头，学术不端的专家脱离实际 ，利益驱动下违心发声的专家……他们一开口，群众们就默认了这些专家的话已经代表了其他默不作声、不熟练使用网络的专家们。
从紫荆区远道而来的这位专家看上去有点死板，很年轻，面庞清秀，配上一身西装，身形挺拔，笑起来文质彬彬，有种冰凉的疏离感，撑着黑伞从朦胧细雨中走来，像个黑无常。
两人一路安静回公安分局，带着一身潮气快步走向会议室，关玉明显察觉到所经之处，萎靡不振的同事们眼里迸发出一种“我还能活”的微光，眼神追随着“黑无常”。
“到了，这边。”
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听到开门的动静，所有人同时看来。文林从容不迫上台，微微颔首，举起电子笔，在大屏幕下直入正题。
“各位好，我是文林，隶属紫荆特别行政区经济犯罪科，春宫目录案的协查代表，很荣幸由我代表紫荆区做案情陈述。”
红点在投影屏幕的某处画了个圈。
“春宫专案组的在逃通缉犯，孟沟，在逃金融诈骗罪犯，十年前在广州湾夜莺岛被捕，刑满释放后，逃往国外秋武里府韬光养晦，是‘春宫目录’牵头人之一。”
众警员肃然看向手里资料，春宫目录的受害名单触目惊心，光是获取切实证据的目录名单就有2000多人，这还是紫荆区共享案件的冰山一角，受害者们被标记为‘货物’。
黄货、白货、暗货、明货、鲜货、打货、飞货……其中“飞货”指的是经过预谋合伙骗婚敛财的‘货’，这一栏有个人的名字被打上特殊标记。
陈美姬，她在一众“飞货”中，唯一爬到春宫目录创始人孟沟身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陈美姬为什么没有逃跑，转头选择投靠恶贯满盈的孟沟，无人得知。
牺牲了辛苦卧底多年的同胞，才换来这么几页微薄的证据。
实际上，春宫目录里到底有多少人被偷拍，多少人被骗得破产家亡，多少人被刻意安排的‘意外’陷害成为失足少年，多少人命不由己地走上犯罪之路……光是设想估算就令人胆寒愤怒。
“棠溪春晓，我区警员，调查‘春宫目录’的线人，用假名‘唐春晓’在夜莺岛潜伏二十多年。”
“2X22年，唐春晓在夜莺渔场潜入船舱集控室，首次认识潘奇胜，发现了潘奇胜游戏方面天赋异禀，于是说服潘奇胜成为她的线人，深入夜莺岛调查‘春宫目录’。有了潘奇胜的助力后，‘春宫目录’的调查进展迅速。”
红色光点一转，落在下一页PPT上。
“接下来是滨海葫芦大厦专案组的在查案件，根据已知线索，情报如下。”
“潘奇胜，唐春晓的线人，2X23年起负责不定期更换密钥，隐藏春宫目录证据及受害者名单。”
“2X30年7月15日早晨8点前后，潘到葫芦大厦天台处赴约，陈美姬等人暴力拷问，告知密钥密码后死亡。根据潘奇胜留下备用机、电脑内资料等线索，网侦专员破译后得知陈美姬等人下一步行动，使我方警员、滨海方警员顺利抓捕以下三位嫌疑人。”
“陈美姬，暹罗人，曾当过心理医生，孟沟的得力助手之一，专挑原生家庭有明显缺陷的青少年接触，了解情感操控、精神控制，几乎所有接触过的青少年对她忠心耿耿。”
“陈聪，曾用名梁聪，陈美姬接触过的受害者之一，行踪不定，2X16年前后离开滨海。虽已脱离陈美姬的掌控，但陈聪以及其他逃脱者的名字，被陈美姬用作行动代号，其中‘陈聪’作为行动代号，代表动手地点为葫芦大厦。
“贾思敏，陈美姬的得力助手，因偷窃、打架斗殴进过少管所，对陈美姬忠心耿耿。”
“石良，曾是地下拳击手，经孟沟介绍给陈美姬后，两人于2X14年开始搭档，石良负责暴力恐吓，陈美姬负责精神控制，合伙犯罪多年，从2X25年起，石良不再和陈美姬搭档，转而配合贾思敏。”
“其中，失踪的梁聪，行踪不定的贾思敏，专门对家庭不和青少年精神控制的陈美姬，这三位的交集在滨海市第三中学初中部。同时，陈美姬留意到葫芦大厦内部结构空洞，开始着手设计各类事故，制造灵异事件传闻，让普通市民对葫芦大厦敬而远之。”
“1Z99-2X19年任职保安的郑某证实，在2X12年的婴灵传闻后，每到深夜，逃生通道内总是传来隐隐约约的敲打声和说话声。”
“当时网络处于快速发展阶段，从当时盛行的城市论坛、校园论坛等线索可知，从2X12年7月前后，校园论坛出现许多未实名小号，生风造谣婴灵传闻，大肆宣扬婴灵传闻、世界末日等不切实际言论。技术人员通过轨迹反追踪发现，这些小号发言ip来自滨海本地。”
“同年1月，陈美姬带着石良来到滨海市，当时监控设备布局不够完善，但图上这些轨迹可知，陈、石两人从1月份开始对滨海市一寸寸摸排。”
“同年4月，两人频繁出入葫芦大厦，大厦内加装监控后，两人减少了出入大厦的频率，直到7月份婴灵传闻，两人没有再出入过大厦。”
“从时间线上来看，这很有可能是陈刻意安排的预备式宣传造谣，目的是引起滨海市民对葫芦大厦的恐惧敬畏。葫芦大厦周围的人流量越少，他们越方便深夜潜入逃生通道后搭建暗室。”
“……”
秦刚在台下有些走神。
潘奇胜，那个男人死相凄惨，被割喉后从楼上抛下，摔得四分五裂，法医花了不少精力把尸体还原，尸检后发现，此人死前遭了不少罪，直到失血休克之前，一直在遭受暴力殴打。
原来咱们算是同行？
你连警员证都没有的门外汉，为了那些受害者，竟然有勇气做到这种地步。
屏幕上一页页快速翻过的大头照掠过，跳出一张思维导图，文林在众多专注的视线中，手里的红外线笔指了指思维导图。
“接下来，我将分析本案攻破方向的思路。”
·
会议连续开了两个小时，中场休息，秦刚回到办公室，趴在桌子上等外卖，一闭上眼，潘奇胜没有脑袋的歪扭躯体就闯进脑海。
秦刚爬起来，头疼得厉害，仿佛要从脑仁里劈裂出一条缝，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枕着案情报告紧锁眉头。
路过的关玉关切问：“师父，终于肯睡觉啦？”
“头疼，帮我带杯咖啡。”
“咖啡咖啡，胃不好还喝咖啡。”
关玉碎碎念地离开，回来时手里捧着两杯咖啡，一杯放在师父桌上，抿着手里的咖啡，环视一圈累得半死不活的同事们：“不是吧，开个会而已，累成这样。”
办公室里冒出食物的复杂气味，油腥，香辣，拆外卖的声音，吃饭砸吧嘴的声音，刺激得秦刚头疼欲裂，他捂着鼻子把脑袋埋得更深。
“真讨厌，如果法院没定罪，孟沟就只能是‘嫌疑人’。”
“什么嫌疑人？在逃罪犯！”
“诶，那小白脸是不是来滨海抢案子的？他好像很想抓孟沟。”
“抢就抢呗，按照紫荆区的法律依据，抓孟沟的更快。”
“你傻啊，如果案子归属紫荆区，陈美姬也得送去紫荆区审判！”
“啊？那不行！她要是跑了，咱们手里的案子咋办！”
秦刚被叽叽喳喳吵得头疼，翻出手机，无意识点开短视频软件。
又是李锦希，她的脸突然跳出来，浮跃于眼前，紧接着镜头一闪，记者站在葫芦大厦跟前，握着话筒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
“……葫芦大厦闹鬼传闻愈发激烈，李女士向葫芦大厦讨要说法无果，相关负责人为何回避不见，为何挂断采访电话，他们是否对葫芦大厦风水问题了然于心？香湾台记者小琳持续跟踪报道，接下来有请滨海市著名风水大师孟先生……”
秦刚一个字都听不下去，烦躁地将手机熄屏倒扣在桌上，打开电脑文档开始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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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名称：葫芦大厦坠楼案
报告撰写方：滨海市公安分局
报告日期：2X30.07.20
【案件基本信息】
案发时间：2X30年7月15日07:45-08:10
案发地点：滨海市人民北路66号-葫芦大厦
涉案人员-嫌疑人：石良、贾思敏、陈美姬
涉案人员-被害人：潘奇胜
案件性质：严重刑事案件
审理法院：滨海市高等人民法院
判决结果：谋杀罪、虐待尸体罪成立，石良判处死刑；贾思敏诱导罪成立，判处无期徒刑；教唆罪成立，陈美姬判处11年监禁。
【案件事实综述】
犯罪经过：
2X30年7月14晚23:00，贾思敏以“你老婆有其他女儿”为由，诱骗潘奇胜次日七点左右到葫芦大厦顶楼赴约；
7月15日早7:45-8:00，石良对被害人拳打脚踢，陈美姬要求被害人交出春宫图剩余目录页，未果，石良对其割喉杀害；
死亡原因：失血过多；
死后处理：被害人死亡前，尸体多处骨折，多处内脏出血，遭受过严重伤害；
【证据类型】
·物证：
1. 葫芦大厦的逃生通道中发现暗门，暗门里发现葫芦大厦内部另有结构，发现石良、贾思敏换装衣饰；
2. 潘奇胜的备用机中，短信垃圾箱里有贾思敏的来信消息；
3. 潘奇胜的电脑数据中发现春宫目录藏匿云端地址；
·法医报告：
1. 死因为失血过多；
2. 伤口形态符合死前、死后虐待，身体多脏器严重损伤，多处骨折、出血；
3. 衣领发现女士美甲碎屑，与暗门内通往一楼的迷宫型秘密通道遗失的女士美甲来源相符；
·证人证言：
1. 李锦希证实，潘奇胜从前与渔场公司（被害人在夜莺岛工作，劳动合同属于夜莺渔场）有矛盾，潘奇胜离职后，渔场公司的‘职工’多次来滨海市寻找潘奇胜；
2. 潘家村村民证实，潘奇胜之父年轻时在乡里八方是‘千王’；潘奇胜的娱乐手段大概率承自其父；
3.夜莺岛娱乐公司已离职员工常某某证实，潘奇胜在夜莺岛娱乐区任职期间，提成最高，其出千手法提高业绩的做法引起石良不满，两人暗中积怨已久；
·被告供述：
贾思敏自首并承认罪行；
石良当庭嬉笑，否认谋杀；
陈美姬除了“要找律师”以外一直保持沉默；
【法律定性】
1.罪名认定
误杀罪：虽无预谋杀人，但对被害人施虐程度远超“逗乐一下”范畴，符合《滨海市刑事罪行条例》第112章“非法及危险作为致人死亡”。
2.庭审争议焦点
辩方主张：被害人死亡系“意外”，虐待非直接死因。
控方驳斥：法医证明创伤累积致器官衰竭；贾思敏证词证实，潘奇胜死亡后石良仍在施虐。
【量刑建议】建议加刑：
1.犯罪手段极端残忍：法官当庭斥责“行为非人类所为，挑战文明底线”；
2.再犯风险：主犯石良有不良背景，多次入狱，曾因非礼罪、□□罪入狱。
3.司法警示：经鉴定，石良、贾思敏、陈美姬三人属边缘群体，价值观扭曲，已超出正常三观范围。
【结案总结】
法律层面：判决终身监禁符合行刑原则，彰显对反人性犯罪的“零容忍”。
制度改进建议：加强对刑满释放高危人员的心理评估与跟踪；
【附件目录】
现场物证照片（编号：BH-2X30-JU-001至139）
法医病理报告（档案号：HL-2X30-0715）
证人询问笔录（2X30年7月20日）
被告犯罪前科记录（石良：故意伤人致死罪/1X92；贾思敏：盗窃罪/2X15）
【补充说明】
因本案涉及的“春宫目录”事件不得对外公开，对受害者家属做出说明解释时需注意心理按摩，尤其注意措词、警情通报的撰写。
不得提起“春宫目录”案的任何相关字眼！
请所有参会人员在【补充说明】栏下签字，警情通报撰写方需另外摁手印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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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似乎已接近尾声了，所有同事们眼中迸发着胜利的光芒。然而秦刚一直紧皱眉头，忧心忡忡，总觉得遗漏了什么细节，对着屏幕发呆。
雨天真烦人。
“师父！你外卖到了！”关玉拎着塑料袋高声喊。
秦刚道谢，将报告草稿保存，上传到工作群的公共编辑文档，刚嗦了两口炒米粉，听到隔壁经侦科的新同事在议论。
“真能装啊，坑骗那么多人，还在那喊冤，哭得情真意切，我都想哭了。”
“这种人有她自己的一套逻辑，讲不通的，她永远觉得自己委屈冤枉。”
“那个梳着背头的小白脸什么来头？他不是我们经侦科的吧，也不像他们刑侦科的人，为什么能直接进审讯室？还是我们副支队亲自带他进去！”
“哦，听说是紫荆区派来的协侦人员，他们在查的春宫目录，和我们经侦科也合并了。”
“三案合并？大案啊！”
秦刚随意地扒了两口粉丝，全无胃口。想到那位紫荆区的‘专家’，秦刚心念一动，朝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关玉从外卖盒里抬头，有心灵感应似的，嘴里嚼着叉烧，含糊不清朝秦刚的背影高喊：“师父，先吃啊，一会儿没时间吃……还没到我们审啊师父！”
·
贾思敏沙哑的嚎哭从审讯室的门缝中传出，门一关，哭声戛然而止。
文林心情复杂地低头擦拭眼镜片，再抬头时，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面精英相，嘴角噙着淡淡的公式化微笑，和同事说着话朝会议室走去。
贾思敏完全没有过去的影子，要不是名字和资料，文林差点以为这个人只是和贾思敏同名同姓。
不过，那只是相处过两年的同桌而已。
文林对贾思敏的印象其实非常浅，只记得这个同桌表面笑嘻嘻大大咧咧，实际不然，还有点暴力。
文林在大厅止步，“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你先回去吧。”
“行。”
文林转身就朝公安分局外走去，倚着玻璃墙，拨出某个号码。
“喂？是我，”文林望着暴雨大声说，“现在方便吗？我记得你以前和李锦希关系挺好的，想拜托你问一下李锦希……别说是我问的……对，你问问她，是不是和贾思敏还有联系，贾思敏说有个女儿想托付给她是怎么回事？”
“不是叙旧，事情有点复杂。你有看新闻吗？葫芦大厦坠亡的人是李锦希老公，凶手包括贾思敏，所以我才想拜托你问问……行，一会儿我要开会了，你发信息给我，谢谢，千万别说是我问的啊，等你巡演结束请你吃饭。”
·
雨势凶猛，越来越烈，敲得玻璃阵阵响，天空乌云密布，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停下。
挂断向婉瑰的电话后，李锦希心惊肉跳，抱着臂膀在家里来回踱步，拇指指甲缝被咬得渗血才住嘴。
怎么会？文林也是警察？世界上哪有这么多警察？哪有这么多巧合？
一张毕业照而已，警察拿去了又能怎么样？
我怕什么，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李锦希被无名的恐惧裹挟着，生怕半真半假织造的谎言被同为警察的文林掀开丑陋的真相，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什么都没做，我怕什么？
许多“巧合”在逐步逼近。
众多巧合凑近在一块，它们就会像散落各方的磁铁，哗啦啦地凝聚成一把尖刀，悬于李锦希脑袋之上，磨砺她的神经。
贾思敏会连累我吗？就因为我准备领养她的小孩？
凭什么？
李锦希无意识地来回踱步，脚步越来越快，从厨房走到厕所，从厕所走到客厅，最后定定站在佛龛前，颤动的瞳孔锁定供台之上。
佛台上白色的菩萨像还是几十年前那尊白瓷菩萨，一成不变，微微弯着嘴角，垂着眉眼，看似慈悲。
李锦希从来没有真心地相信过世界上有神佛保佑，此时和佛龛上那尊菩萨对视，鬼使神差地，李锦希伸出颤抖的手，摸向佛台边落灰的檀香和火机。
“妈妈！妈妈我睡不着！”
潘凯霜抱着玩偶从房间走出来，一步步走到佛龛跟前，慢慢绕到李锦希跟前。一抬头，潘凯霜被妈妈的表情吓得一个哆嗦。
“打雷了……妈妈？”
李锦希回神，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
潘凯霜觉得阴雨天仰视母亲的视角有点恐怖，而且不知为何，母亲的表情有些可怕，潘凯霜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妈妈，你也怕打雷吗？”
李锦希摇摇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
现在是下午。
如果向婉瑰说的是真的，文林也许已经开完会、启程回紫荆区；那些讨厌的警察，最快可能会在落日前再次上门。
李锦希蹲在潘凯霜面前，在女儿不安的脸上缓缓抚摸，挤出一丝笑意。
“妈妈有点不舒服，这几天带着你去电视台跑来跑去，妈妈太累了。你累不累？”
“我不累！我很开心！”
潘凯霜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我喜欢和妈妈出去玩！在家里待了半年，我都快变成蜗牛啦！”
小孩的脑回路有点奇怪，身为母亲的李锦希努力理解，女儿大概是在说昨晚的睡前故事。
缩在壳子里永远不出去的蜗牛，最后化为一滩水，蜗牛壳被风干。
什么暗□□，简直有病，潘凯霜听完哇哇大哭，更不敢睡觉了，哭到晚上十一点半才睡着。
“那你自己玩一会儿，然后去午睡，妈妈过几天就给你变个姐姐出来，让她陪你玩，好不好？”
“我真的会多一个姐姐啊！”潘凯霜惊喜得睁大眼睛，没想到嚷嚷好久的愿望突然就要实现了，一蹦三尺高：“太好了太好了，我跟佳伊说，妈妈答应给我一个姐姐，她还不相信呢！”
李锦希猛然一惊。
——不行，不能这么说。
李锦希紧张地捧着女儿的脸颊。
“听好了小霜，如果想要多一个姐姐爱你，一定要保守秘密，知道吗？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姐姐的存在，否则姐姐就会被风吹走的！她会消失的！”
大概是被妈妈的表情吓到，潘凯霜板起肉乎乎的小脸，严肃道，“我知道的妈妈，为了姐姐，我一定把小嘴巴闭紧，除了妈妈，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姐姐的存在！”
话音一顿，潘凯霜苦恼地自言自语：“要是我不小心说出来了怎么办呀？”
“你这样，如果家里有客人，你就躲起来，不要说话，知道吗？”
李锦希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抱住，索取温暖，“你安静躲好，不要说话，很快就会多一个姐姐爱护你。”
潘凯霜缓慢地眨眼，“哦，好，我知道了。妈妈，你陪我午休吧，我怕打雷。”
李锦希下巴抵在女儿弱小的肩膀上，疲惫地闭上眼，“好。”
怕什么，我又没有做错事。
我领养小孩，做的是善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