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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意外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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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洵快速看了看被包扎的很好的脚，穿上鞋，起身收拾地上的医药箱，发现姜淮还蹲在原地不动，于是问:“你还没说带我来冥界的目的。”
姜淮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随即站了起来，就着面前的椅子坐下，“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觉得你这个人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陆洵听闻很轻地嗯了一声。
“大概五百多年以前吧，我从一次大病中醒来，我感觉自己失忆了，忘了好多重要的东西，但身边的人都否定我这种想法，他们宁可相信我病傻了也不相信我失忆。”姜淮说：“这件事他们没必要一起忽悠我，而我也没有什么被迫害妄想症，所以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没再在意。但一直到那天见到你，又激起了我当年的猜想。”
“你失忆......关我什么事？”陆洵问。
姜淮:“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熟悉，其实你的面容我没见过，但是你周身的气息......一个人不管轮回过多少次，面容换过多少回，他的灵魂是始终不变的，如果你前世和我接触过，那么我有这种感觉还说得过去。”
“就算你真的失忆过，你自己难道不知道？怎么还需要问别人？”
“很奇怪的一点，我清清楚楚记得大病前所有的事情，有些记忆比较模糊，仔细想还是能完整想起，但我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所以你带我来，是要做什么？”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见个人，做件事。”姜淮站起身，朝着陆洵走近一步，“陆洵，你介意你的前世今生被人看到吗？这种事涉及个人隐私，所以你来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陆洵心想你都带我来这了还说这种假惺惺的话，“......随便。”
姜淮轻笑道:“好，那我们走吧。”
他们来到了一条窄长弯曲的小巷，巷子两边是青砖瓦房。陆洵由姜淮领着，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一处人家门前，斑驳的水泥墙上爬满藤蔓，藤蔓自院内伸展而出，几乎覆盖住整个屋檐。姜淮掀开垂落在门前的枝条，敲响低矮木门。
几秒后，木门被从内打开，一个满头白发，手里拿着蒲扇的老太太出现在眼前。姜淮见到她挑眉笑道：“老太太，下午好啊。”
老太太似乎有点眼花加耳背，她仰起头眯缝着双眼看了好几秒，才看清来人，于是惊喜道：“是小姜淮吗？是你吧？哎哟，你太高了奶奶看不清啊。”
小姜淮……陆洵听到后，忍不住瞄了眼姜淮。
“嗯，是我。”姜淮微微弯下腰，微笑道。
近距离看清姜淮的脸后，老太太笑得更开心了，随即她又注意到姜淮身后的陆洵，略显浑浊的目光向他身后投去：“哎哟，这是……小姜淮的朋友？”
姜淮说：“嗯，他叫陆洵。”
陆洵朝老太太点点头：“您好。”
“你叫什么名字？”老太太问。
姜淮凑近她耳边又重复了一遍：“老太太，他叫陆洵。”
“陆，洵？”老太太跟着重复了一遍，复又笑起来：“好，小陆洵，好名字。”
陆洵：“……”
姜淮听了噗笑一声，直起身对着陆洵笑道：“老太太似乎很喜欢这么喊人，你勉强接受一下？小、陆、洵。”
陆洵冷冷瞥了他一眼。
“都进来吧。”老太太招了招她手里的蒲扇，刚想转身走进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小姜淮，你这次来又是找老头的？”
姜淮弯下腰，凑近她耳边说：“不是，我这次来是专门看您的，顺便带个人来给您看看。”
老太太听到姜淮这么说，惊喜地睁大双眼：“真的？”
“真的。”
老太太听到满意的回答后笑得开怀，活像个讨到糖果吃的小孩，心满意足地走进屋子。
屋子的配置很简单，一张黑木圆桌，几张凳子，一个半人高木柜和一台老旧收音机，剩余的空间几乎全都拿来堆放各种铁皮玩意和机甲零部件。老太太招呼两人进屋坐下后，自己便走进房间里拿了个菜篮出来，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去买点菜回来，今晚让老头给你们做饭吃。”
“嗯，好。”姜淮爽快应答。
老太太高兴出门后，陆洵看向姜淮：“你要带我见的人就是这位老太太？”
“不是，跟我来。”姜淮站起身，轻车熟路地走出屋门，来到院子角落的一个楼梯口。楼梯连接着房屋二楼，而二楼似乎是个兵器库，墙面上挂满了各种大小型兵器。房屋的中央有一口炼器鼎，里面装着滚滚岩浆，一个穿着奇特的老头正背对着门口，拿起地上的瓶瓶罐罐往岩浆里倒。他似乎知道来人是谁，头也没回说：“我就知道你会带他来。”
姜淮哼笑一声：“料事如神啊，老炼。”
老炼转过身来，先是看了眼陆洵，再是瞪向姜淮：“你们来冥界多久了？”
姜淮说：“不久，完事就走。老炼，帮我探一下他的灵魂。”
“需要做到什么程度？”老炼问。
“能直接帮我探查到他五百年前么？”
“五百年前？你探这么老远干什么？”老炼说完眯了一瞬眼，狐疑地问：“你想干嘛？”
姜淮：“不违法不乱纪，只是想确认点事情。”
老炼默不作声地看了两人一轮，随即转身去捣鼓炼器鼎了。
几分钟后，老炼开口说：“好了，像上次那样，把手伸进去，五分钟之后再取出来。”
陆洵按着老炼的指示照做，岩浆依旧只是表面看起来骇人，手伸进去感受到的只有温热。五分钟过后，陆洵把手抽了出来，紧接着岩浆表面开始发生变化。滚滚岩浆不再沸腾，化成平静的液体静静待在鼎中，随后橙黄色的液体逐渐褪色，变为白蒙蒙一片，三人就这么静等了十分钟，液体也不再发生任何变化 。
姜淮不禁质疑道：“老炼，炼器鼎用太久，不行了？”
“瞎说！你不行都还没轮到它不行！”老炼狠狠刮了姜淮一眼，又扭头看回炼器鼎内的液体，正色道：“炼器鼎显现不出东西来，说明五百年前他根本就不存在。”
姜淮听了眉心一皱：“怎么可能？你的鼎果然是坏了吧。”
陆洵看向姜淮，思索几秒，问：“能不能把年份往后推？”
“可以。”老炼从旁边拿起一个黑色不明材质的大勺子，伸进去搅拌两下，液体又恢复成岩浆模样：“伸进去吧，你想追溯到几百年前就伸进去多少分钟，你自己决定。”
陆洵嗯了一声，把手重新伸进去，结果一分钟刚到他就伸出来了，甩了甩手上沾染的水渍，安静看着鼎内液体的变化。
姜淮和老炼看呆了，“一百年前？”
陆洵平静地一点头：“嗯，要是一百年前都不出东西，那往前的年份也就没有必要看了。”
百年一个轮回，主打一个雷厉风行讲求效率，一旁两人听后纷纷哑口无言。
液体表面开始出现变化，可等了好久依旧是一片白蒙蒙，不曾显现出任何多余画面。这个结果就连陆洵都始料不及，在场三人心下一沉。
结果，真被陆洵说中了。炼器鼎没显像，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要么炼器鼎真坏了，要么就是陆洵压根没有前世。对于此，姜淮坚定认为是前者。
就连老炼都开始产生动摇，盯着鼎炉喃喃道：“难不成真坏了？”
陆洵看了两人一眼：“你让姜淮伸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对，姜淮，你伸进去。”
姜淮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把手伸了进去。一分钟后，液体显像，出现的是姜淮的模样，依旧是一身耀眼的红色，跟眼下这般没有任何不同。
陆洵平淡道：“看来鼎没坏。”
姜淮：“……”
“如果真是这样，只有一种可能了，你体内的是个初始灵魂。”老炼说。
陆洵：“怎么解释？”
老炼看了他一眼，“初始灵魂是很久远以前才有的概念了，关于初始灵魂如何诞生的说法也流传了多个版本，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不再有新的初始灵魂诞生，所以现如今几乎没人知道它的真正来源。我这么说你就明白了吧?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有初始灵魂的存在，所以你的出生是相当匪夷所思的。”
陆洵问:“就没有例外？”
老炼斩钉截铁道:“没有，不可能有!你以为这是买彩票啊？中不中奖中多少奖全靠运气，还例外......想的真美。”
姜淮:“你就这么肯定？你知道初始灵魂诞生的真相？”
老炼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是神啊什么都知道。”
陆洵:“你刚才的神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淮在一旁添油加醋:“为何如此肯定?”
两人左右夹击把老炼怼得够呛，张嘴半天愣是不知如何接话，最后横眉一竖，气急败坏道:“我活得久，见识多，你管我?”
姜淮笑了:“行，管不着。”
老炼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姜淮:“现在。”
“去去去，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姜淮笑了起来，与陆洵转身出门前想起什么，又回头说道:“对了，老太太要留我俩吃饭，你帮我们圆个谎。”
老炼瞪道:“你就只会找我麻烦......臭小子。”
出了老炼家的门，他们没有立马用天眼回类人间，而是漫步在七扭八拐的窄巷里，一路上缄默无言。
在走到分叉口时，姜淮突然停下脚步，他拉着陆洵的手臂把他往墙边带。陆洵抬眼，刚想发问，一根食指停在他的唇前，于是挑起眉，只见对方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一双浅棕色的眼眸含着细碎的光，清透又明亮。
过了一会，姜淮才开口说:“我们差点就走不了了。”
“为什么？”
“要是我们刚才走出去，就会跟买菜回来的老太太碰面，就很难说清了。”
陆洵:“......”
姜淮：“不走了，用天眼回类人间吧。”
在姜淮开天眼的间隙，陆洵突然开口说:“你好像很失望。”
姜淮:“什么？”
“这个结果，说明你失忆跟我确实没关系。”
“......”姜淮很轻的笑了一声，似是无奈:“那可不一定，你自己身上就藏着个这么大的谜团，谁知道是不是跟我有关。”
陆洵想了想，问：“那你失望什么？”
姜淮眨了眨眼:“我脸上有失望这种表情么？”
“......”陆洵鼻子吸了口气又轻轻喷出，率先走进天眼，“算了。”
“......”姜淮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浅浅勾了又放下，跟着他身后踏进黑洞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