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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小撒娇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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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窗外已是星斗满天。胡云拉着凌夏的手，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就这么回去。
“这么晚了，开车回去多累啊！就在这儿住下！房间都是现成的！”老太太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期盼，“夏夏第一次来，哪能就这么走了？明天奶奶让吴妈给你做拿手的水晶虾饺！”
凌夏有些犹豫，下意识地看向江遇。他当然愿意多陪陪奶奶，但是……住下？和江遇一起？在奶奶家？
江遇接收到他的目光，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那就住下，明天再走。”
胡云立刻眉开眼笑，连忙招呼佣人：“快！快去把楼上小遇以前的房间收拾出来！被子都晒过的，换上新的床单被套！”
凌夏听着，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是“房间”，听起来像是会准备两间房的样子。虽然和江遇同居已久，但在长辈家里，还是分开睡比较妥当，免得……尴尬。
佣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就下来回话：“老太太，房间都收拾好了。”
胡云满意地点点头，又拉着凌夏说了会儿话，直到老人家露出倦容，才在佣人的陪同下回房休息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凌夏和江遇。
“走吧，上楼。”江遇很自然地牵起凌夏的手，带着他走上二楼。
二楼走廊很安静，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江遇推开一扇深色的木门，按亮了门口的开关。
柔和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房间很大，布置却意外地简洁甚至有些冷硬。深色的实木家具，巨大的书柜里塞满了各种医学、生物类的书籍，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张世界地图和一些人体解剖图。床是标准的单人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看起来干净整洁，却透着一股属于少年时代的、一丝不苟的冷感。
这完全是凌夏想象中江遇少年时代会有的房间风格，但……等等……只有一张床？
凌夏站在门口，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探头往里又看了看，甚至瞥了一眼房间自带的卫生间——确实，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那个……奶奶是不是……忘了准备我的房间？”凌夏迟疑地开口，脸颊微微发烫。
江遇已经走进了房间，正站在书柜前看着里面那些泛旧的书脊。闻言，他转过身，靠在书柜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门口有些局促的凌夏，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这就是你的房间。”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的。”
凌夏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可、可是……这是你家……奶奶还在……我们睡一起……不太好吧？”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江遇挑眉，一步步走近他，直到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低下头，气息拂过凌夏通红的耳廓，声音压低，带着蛊惑的意味：“怎么不好？奶奶不是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划过凌夏滚烫的脸颊，“……你害羞了？凌同学？”
又是这个称呼！凌夏被他逗得又羞又恼，尤其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这间充满他过去气息的房间的味道，更是让他心跳失序。
“谁、谁害羞了！”凌夏嘴硬地反驳，为了证明自己，他梗着脖子推开江遇，大步走进房间，“睡就睡！又不是没睡过！”
只是那同手同脚的走路姿势和红透的耳根，彻底出卖了他的心虚。
江遇看着他那副强装镇定又漏洞百出的样子，低低地笑出了声。
这只闷骚的老狐狸，似乎格外享受逗弄自家小朋友的乐趣。
凌夏被他的笑声弄得更加窘迫，为了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他目光四处乱瞟，最后落在了房间自带的浴室上：“我、我去洗澡！”
说完，也不等江遇回应，就一头钻进了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靠在冰凉的门板上，凌夏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脸上的热度稍微降下去一点。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浴室，和房间的风格一样，简洁到近乎冷硬，只有必备的洗漱用品。
脱衣服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没带换洗衣物！
刚才答应留宿得太突然，根本没想到这茬！
他看着镜子里光溜溜的自己，傻眼了。这怎么办？难道要穿脏衣服出去？或者……围条浴巾？
就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浴室门被轻轻敲响了。
“开门。”江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凌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关键部位：“干嘛？”
“给你送衣服。难道你想光着出来？”江遇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理所当然。
凌夏：“……” 他磨磨蹭蹭地打开一条门缝，一只手伸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像是高中校服？还有……内裤？
他接过衣服，关上门，展开一看——果然是一套洗得发白的蓝白色高中校服运动装，和一条看起来也是年代久远的纯棉内裤，但材质柔软干净，显然是清洗保存得很好。
这……这是江遇高中时候的衣服？
凌夏的心跳莫名又快了几分。他小心翼翼地穿上那条内裤，尺寸……嗯，果然少年时代的江遇就已经很……有潜力了。然后套上那套校服。上衣还好，稍微宽大一点，穿起来松松垮垮的，带着一股阳光晒过的好闻味道和淡淡的、属于江遇的冷冽气息。但裤子就明显长了一截，裤脚堆在脚踝处，需要把裤腰提得很高才能不掉下去。
他看着镜子里穿着明显不合身、却充满了另一个人少年印记的自己，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透过时空，触摸到了那个他不曾参与过的、青涩而冷峻的江遇。
磨蹭了好半天，他才深吸一口气，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江遇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当看到凌夏穿着他高中时代的校服，裤脚长出一截，袖子也长了一截，整个人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显得格外清瘦和……诱人，他的目光瞬间暗沉了下来，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暧昧的沉默。
凌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脸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涌了上来。他故意凶巴巴地瞪了江遇一眼，试图掩饰自己的羞窘：“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穿校服啊！”
江遇合上书，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像是扫描仪一样上下打量着凌夏，最后定格在他因为不合身而更显纤细的腰线和被过长的裤脚盖住的脚踝上。
“嗯，”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某种危险的意味，“是没看过……这么好看的。”
凌夏的心跳瞬间飙升至一百八！这只老狐狸！情话说得越来越顺口了！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江遇伸手揽住了腰，拉进怀里。过长的校服裤子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微妙的触感。
“很合适。”江遇低头，鼻尖蹭了蹭他的发顶，声音低沉，“我的。”
这两个字，像是带着魔力，瞬间击中了凌夏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想起了奶奶晚饭时说的那些话，想起了眼前这个人孤独而严厉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一股巨大的心疼和怜爱涌上心头，混合着浓烈的爱意，让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伸手回抱住了江遇，把脸深深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像只寻求安慰和给予安慰的小兽，用脸颊依赖地蹭了蹭。
“江遇……”他声音闷闷的，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前所未有的软糯和撒娇意味，“你高中的时候……是不是每天都穿着这身衣服啊？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偷偷看你？”
江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主动亲近和撒娇弄得怔了一下，随即心底软成一滩水。他收紧了手臂，将人更紧地圈在怀里，下巴蹭着他的发旋，低笑：“不记得了。可能吧。”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女生？”凌夏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点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江遇看着他那副样子，觉得可爱得要命，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没有。只喜欢过你一个。”
虽然是预料中的答案，但亲耳听到，凌夏还是开心得嘴角疯狂上扬。他心里那点因为穿着对方旧衣服而产生的微妙羞涩感彻底被甜蜜取代，行为也越发大胆起来。他踮起脚尖，主动吻上江遇的唇，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身体紧密地贴合上去，几乎挂在了江遇身上。
穿着宽大旧校服的清瘦身体，主动投怀送抱，眼神湿漉漉地带着依赖和爱意，这简直是在挑战江遇的自制力极限。
江遇的呼吸瞬间粗重了起来，手臂猛地收紧，几乎要勒断凌夏的腰。他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带着灼热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凌夏更是眼波流转，脸颊绯红，软软地靠在江遇怀里，还不安分地用手指划着江遇的胸口。
江遇抓住他作乱的手，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警告的意味：“别闹。奶奶就在隔壁。”
凌夏却像是没听到，反而变本加厉，又仰起头去亲他的下巴，声音又软又黏：“可是我想你了嘛……男朋友……”
他几乎是拿出了毕生的撒娇功力，心里想着奶奶说的那些话，只想用更多的亲密和温暖来填补江遇过去那些缺失的时光。
江遇的眸色深得吓人，里面翻涌着惊人的欲望和极力克制的风暴。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捏了捏凌夏的后颈：“凌夏，我警告你，再闹下去，今晚就别想睡了。这里隔音可不好。”
最后那句话，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和暗示，瞬间让凌夏想起了白天在学校的“惨痛”经历和此刻依旧隐隐作痛的某处。
他立刻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所有动作瞬间僵住，乖乖地从江遇身上下来，站直身体，眼神闪烁，小声嘟囔：“……哦……那……那我不闹了……”
看着他那副秒怂的样子，江遇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心底那点被勾起的邪火也只好强行压下。他揉了揉凌夏的头发：“去床上躺着。我洗完澡给你上药。”
凌夏红着脸，乖乖地爬上了那张对于两个成年男人来说略显狭窄的单人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江遇拿起睡衣走进浴室。
浴室里很快传来了水声。凌夏躺在充满江遇少年时代气息的床上，听着隐约的水声，心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和幸福感。
水声停了。江遇穿着睡衣走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他手里拿着药膏，走到床边坐下。
“趴好。”他命令道。
凌夏乖乖翻身趴好，把脸埋进枕头里，耳根通红。虽然已经有过很多次，但在这种充满历史感的地方，还是觉得格外羞耻。
江遇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褪下他的裤子。当看到那依旧红肿的伤处时，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心疼和自责。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指尖蘸着冰凉的药膏，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涂抹在伤处，轻轻揉按，促进吸收。
微凉的药膏和温柔的按揉缓解了火辣辣的刺痛感，带来一阵舒适的凉意。凌夏舒服地哼唧了一声，身体放松下来。
江遇听着他那像小猫一样的哼唧声，心底一片柔软。他仔细地上好药，又帮他把裤子穿好，盖好被子。
“睡吧。”他俯身，吻了吻凌夏的侧脸。
“嗯……”凌夏迷迷糊糊地应着，往床里面挪了挪，给江遇腾出位置。
这张单人床对于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来说，确实有些拥挤。江遇躺下来，两人几乎只能侧身紧贴在一起。
凌夏习惯性地滚进江遇怀里，寻找最舒服的姿势。江遇的手臂环过他，将他牢牢圈在怀里。
狭窄的空间反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亲密感。彼此的心跳、呼吸、体温都清晰可感。
“江遇……”凌夏在黑暗中小声叫他。
“嗯？”
“这张床……你以前一个人睡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很大？”凌夏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江遇沉默了几秒，似乎真的在回忆。然后，他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以前没觉得。”
“现在觉得了。”
“刚好。”
凌夏的心瞬间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他在江遇怀里蹭了蹭，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沉沉睡去。
窗外，月色如水，温柔地洒进房间，笼罩着相拥而眠的两人。
过去的孤单与冷清，已被此刻的温暖和圆满彻底覆盖。
这张承载了江遇整个少年时代的床，终于迎来了它另一个，也是唯一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