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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云谏野挪到角落,打量着其他十一位玩家。
      左边第一个是个女性,圆脸被炭火熏得泛红,刘海总汗湿成几缕,虎口有烫出的浅疤。毛衣肘部打了同色系补丁。
      她一直笑眯眯的,似乎是个老玩家:“各位,不如先介绍自己。我先来,我叫林小芒,玩过两轮。”
      紧接着一个板寸夹杂白发,耳后夹着半截铅笔的中年人开口:“我是赵有福,修车店老板,已经玩过三次了。”
      “我,我叫桑枝雀。”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小女孩怯生生说,“是新人。”
      云谏野并没有仔细听,他有些困,晚上通宵看小说,白天只睡了两个小时,再加上听大脑系统絮絮叨叨没完,他的眼皮子不断往下耷拉。
      “骨南哲,老玩家。”
      骨折?云谏野抬眼看去,舔了舔虎牙,他长的好高。
      195cm的绝对身高,低头看人时会微微眯眼 ,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半长黑发用皮绳松散系着,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人看着阴森森的,像鬼。
      云谏野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
      “?”
      “小弟弟,该你介绍了。”林小芒说。
      云谏野又打了个哈欠:“我,我叫云谏野,新人。”
      【自我介绍完了?很好。现在请记住彼此的脸——因为10分钟后,你们可能就认不出谁是谁了,比如:缺了头、少了胳膊、或者变成了一滩肉泥,副本现在开始,祝你们死得好看一点~】
      【尊敬的玩家们,晚餐已备好,请移步餐厅——放心,食物没毒,至少…不是全部都有毒。身份卡已放置在各位的餐盘下方,建议先看身份再进食,以免…噎死。
      温馨提醒,一共有两个初始狼人哦,初始狼人可以同化以为普通玩家,只有一次机会,说的简单,你们当中最多有四个毛茸茸哦】
      系统轻笑一声,消失了。
      所有人来到餐桌。
      烛火在银制烛台上轻轻摇曳,将整个餐厅笼罩在一种朦胧而古老的氛围中。长长的黑木餐桌上铺着暗红色的丝绒桌布,边缘的金线刺绣在火光下若隐若现,银制餐叉和雕花高脚杯整齐地排列在骨瓷餐盘两侧,每一件餐具都泛着冷冽的光泽,像是被精心擦拭过无数次。
      主座前的餐盘里,一块三分熟的鹿脊肉静静躺在黑松露酱汁中,肉质的纹理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暗红色,而配菜的烤蔬菜则微微冒着热气,散发出迷迭香和焦糖洋葱的香气。
      突然出现几个侍者无声地穿梭于餐桌之间,为玩家斟上深红色的葡萄酒。酒液滑入高脚杯时,映着烛光,宛如流动的宝石。而在餐桌的另一端,一道精致的甜点正被缓缓呈上——巧克力熔岩蛋糕被塑成优雅的圆形,表面撒着金箔碎片,刀尖轻轻一碰,温热的樱桃酒馅便缓缓流出,甜腻的香气与红酒的醇厚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
      在每个人的餐盘旁,摆着姓名卡以及放着一张花纹繁琐的身份卡,背面朝上。
      每个人都拿起属于自己的身份卡,云谏野也不例外,他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瞄了一眼。
      【狼人】
      狼人啊,那今晚先刀......算了懒得动脑,白天装睡......晚上也装睡...
      云谏野把身份卡放进衣服内侧口袋里,盯着桌上眼花缭乱的食物,突然问:“有芒果汁吗?”
      他感受到了好几个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侍从愣了一下,然后真去给他端了一杯芒果汁。
      云谏野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芒果汁,其他人见他没出现什么症状,也吃了起来,
      餐桌上没有人说话。 瓷盘与刀尖偶尔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红酒倒入高脚杯,深红的液体无声地旋转。
      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天黑了——是的,没错,就是字面意思。太阳下班了,月亮打卡了,连猫头鹰都开始加班了。而你们,亲爱的玩家们,是时候收起你们那‘我肯定不会被杀’的侥幸眼神,乖乖滚回房间了。
      别担心,你们的阴谋、背叛、和背后捅刀子的小技巧,系统都会贴心地帮你们存档——当然,如果明早有人‘不幸’变成尸体,那存档会自动清空。节能环保,值得拥有。
      现在,请迈开你们尊贵的双腿,走向各自温馨的棺材——哦抱歉,是‘房间’。记得锁门,虽然对狼人来说,锁和饼干没什么区别。
      晚安,祝你们做个血淋淋的好梦。】
      每个人被侍从引到各自卧室。
      黑暗像厚重的丝绒帷幕垂落,唯有壁炉里将熄的炭火在墙上投下跳动的暗影。四柱床的帷幔半拢,刺绣着早已褪色的家徽,隐约能辨认出一只被荆棘缠绕的夜莺。
      空气里漂浮着陈年的雪松木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或许来自床脚那盏扭曲的铜灯,它的灯罩上还留着几道抓痕。
      梳妆台的镜面蒙着薄灰,倒映不出人影,只隐约照出对面墙上那幅被虫蛀的肖像画:画中贵妇的微笑正在霉斑侵蚀下,渐渐变成某种狰狞的弧度。
      衣柜门微微敞开,一件蛛网覆盖的睡袍袖口垂落,袖扣是两粒暗红色的宝石,在火光中偶尔闪烁,像一对窥视的眼。
      当风声掠过古堡外墙的藤蔓时,床头的黄铜铃铛会无风自动,发出细不可闻的震颤,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天花板传来指甲刮过木板的声响。
      云谏野是真的困了,也不管狼人身份,头一碰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普通贵族也睡着了,被强制入睡,突然,一扇门被打开,一个头上有两个狼耳,身后有一条尾巴的人走出来,静悄悄地在古堡里溜达。
      “今天晚上吃谁呢?”那个人个头不高,站在一扇房门外,双手变成狼爪。
      刹那间,木屑如黑雪般炸开的瞬间,月光顺着狼爪的弧度泼进房间。
      那扇雕着鸢尾花的橡木门,此刻正像被撕开的信封般裂成两半。铰链发出金属垂死的尖啸,一枚飞溅的铜钉深深扎进床头圣经。
      狼人的轮廓在门框里膨胀,皮毛上还挂着走廊盔甲的碎片。它低头挤进房间时,低头看着床上昏睡的人,眼睛散着红光
      床柱的帷幔被利爪带起的风掀开,月光突然照亮它咧开的吻部:森白獠牙间,还卡着一小片属于人类的指甲,珍珠色,带着熟悉的蔷薇色指甲油……
      狼人眷恋地舔了舔指尖的血肉,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牙齿:“可惜了,一晚只能杀一个人。”
      狼人离开房间回到卧室,角落里,一个白光一闪而过,只存在了两分钟。
      同样身为狼人的云谏野,睡得正熟,翻了个身,尾巴搭在肚子上。
      月光像被掐住喉咙般突然暗了一瞬。
      衣柜门缝间,丝质睡袍的下摆无声滑出,垂落的腰带尾端还沾着酒窖的红酒渍。男人苍白的脚踝掠过波斯地毯,绒毛在他经过时诡异地倒伏,仿佛被无形的重量压迫。
      睡袍领口大敞,露出男人完美的身材。
      他走到床边俯身,看着闭着双眼的云谏野,带着薄荷烟与血腥味的气息喷在装睡者耳后,左手却温柔地掖了掖被角:“真是可爱的一只焦糖色小狼崽,你的血,比我见过的任何玩家都要香甜。”
      云谏野皱起了眉,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脚腕向上,缠住他的双腿,手腕也被绑住,好似铁块重的抬不起来,紧接着,好像有东西压在身上,脖子上传来痛感。
      “嘶……”云谏野倒吸一口冷气,醒了过来,大量四周,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人。
      他抬手摸上脖颈,摸到一排牙印和血渍。
      他被咬了。
      原本懒散耷拉的眼皮骤然掀起,瞳孔在黑暗中缩成一道细线。指尖触到温热血迹的瞬间,嘴角竟扯出兴奋的弧度:“呵…有意思。”
      云谏野慢条斯理用拇指抹过血迹,舌尖卷走那滴猩红时,眼底已泛起捕食者的冷光。袖口匕首滑入掌心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不敢露脸的杂碎…”云谏野反手将匕首钉入墙壁——刀尖离躲在阴影里的“那位”喉咙仅差半寸。喘息间喷出的白雾混着血腥气。
      “咬人之前——”
      云谏野揪住对方头发狠狠砸向地面,膝盖压住胸腔的力道足以碾碎肋骨。俯身时獠牙在月光下森然一闪。
      “…先学会跪着求饶啊。”
      最后五个字还带着芒果汁的甜腻尾调,而地上那位已经化成黑雾,绕着云谏野飘了一圈,似乎还朝对方脖颈吹了口气。
      "操!有本事下次带实体来,小爷给你开个《骚扰我的一百种死法》实践课!"说完把自己摔回床上,扯过被子时突然发现枕边多了个芒果。盯着水果看了三秒,竟低低笑出声来:“诱惑我?那你可小瞧我了。”
      他身后的尾巴摇着,用虎牙撕开芒果皮:“别让我逮着你!”
      晨光像融化的蜂蜜,缓慢地漫过古堡的石砖。他蜷在四柱床的阴影里,黑皮肤在渐亮的天光中显出一种沉静的釉色——直到第一缕阳光真正爬上窗棂,斜斜地切过他的眉骨。
      天色是种浑浊的蓝,他翻了个身,被子滑到腰间。月光褪去后的皮肤显出一种哑光的黑,像未上釉的陶器,呼吸时肩胛骨的起伏如同暗潮。
      淡金色的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停在他搭在枕边的手腕上——血管在光照下透出隐约的紫,指节因握过匕首仍微微绷着。他皱眉往阴影里缩了缩,黑发乱糟糟堆在额前。
      整扇窗户亮起来时,他终于抬手遮住眼睛。阳光此刻彻底暴露出卧室的细节:桌上的芒果核,墙上的匕首,还有他锁骨上那个正在褪成淡粉色的咬痕。
      “天亮了啊…“他伸着懒腰,换好礼服,晃晃悠悠往大厅走。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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