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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血契倒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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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地下实验室弥漫着铁锈味。陈欣语将最后一支血样离心分离，暗红色的血浆在试管中分层。她摘下橡胶手套，腕部静脉处还贴着止血棉——为了获取足够的全血样本，她已经抽了400cc。
实验台上，傅沉舟的佛珠在紫外灯下泛着诡异蓝光。这串从不离身的黑曜石珠子，是她从他手腕上取下的唯一物品。当她用镊子拨开最内层的血红色珠子时，扫描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里面封装着纳米级记忆存储单元。
"果然是这样..."陈欣语放大全息投影，佛珠内部结构呈现标准的量子记忆体特征，与她母亲实验室资料记载的"契约载体"完全一致。根据从仓库带回的银色芯片解密内容，这串佛珠才是控制傅沉舟的真正枷锁。
培养皿中的混合液体突然沸腾。她将三毫升自己的血液滴入装有佛珠的溶液，金色纳米颗粒立即从珠子里渗出，像活物般缠绕血细胞。投影屏上闪现出加密数据流，其中反复出现"蝴蝶"与"玫瑰"的符号交替。
"契约破解进度17%..."陈欣语喃喃读着屏幕数据，突然听到头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她抓起电磁枪冲上楼梯，发现本该昏迷的傅沉舟正蜷缩在医疗床边，胸口玫瑰钥匙疯狂旋转，金色液体从锁孔喷溅而出。
"沉舟！"她跪地扶起他，手掌触到他后背时摸到凸起的脊椎骨节——才三天没正常进食，他的身体就像被加速消耗般消瘦下去。
少年抬起浑浊的金色瞳孔，喉结滚动着挤出几个字："...契约...不能..."
整面电子墙突然亮起红色警报。四十七个监控画面同时显示不同地点的克隆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与周景辰一模一样的躯体。最恐怖的在于，这些克隆体正以完全同步的动作抓挠舱壁，仿佛共享同一个痛苦意识。
"开始了..."陈欣语扶傅沉舟靠墙坐好，转身扑向控制台。监控画面中，7号克隆培养舱突然爆裂，里面的"周景辰"像被无形大手拧成麻花，骨骼断裂声清晰可闻。
几乎同时，她身后的傅沉舟发出窒息般的抽气声。陈欣语回头时骇然发现——少年眼尾凭空多出几道细纹，黑发中夹杂了几丝银白。
"不...别这样..."她颤抖着调出生命监测数据，傅沉舟的骨龄读数正以每秒0.3年的速度增长。契约逆转程序将克隆体与宿主绑定，每死亡一个克隆体，傅沉舟就承担相应时间代价。
地下室的佛珠溶液突然变成血红色。陈欣语冲下楼梯时，第二个克隆体监控画面已经熄灭——13号舱里的"周景辰"正在融化，像蜡烛般瘫成一团血肉。溶液中的佛珠自动散开，最中央的血珠漂浮到空中，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童年的傅沉舟被绑在手术台上，胸口插着初代玫瑰钥匙。穿白大褂的女子背影正在调整某种仪器，声音透过防护面罩模糊传来："记忆契约需要双方自愿...你确定要成为她的锚点？"
小傅沉舟满脸是泪却用力点头："欣语每次死掉都那么疼...我可以帮她记住..."
陈欣语膝盖一软跪在实验台前。那是她母亲的声音，而这段记忆显然来自傅沉舟的视角。血珠继续播放更多碎片：少年时期的傅沉舟在暗处守护她上学、成年后的傅沉舟潜入周氏实验室替换被污染的药剂、前世的傅沉舟跪在她冻僵的尸体前收集最后一缕记忆光点...
楼上传来物体坠地的巨响。陈欣语跌跌撞撞跑回医疗区，眼前的景象让她心脏停跳——傅沉舟已经变成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模样，嘴角渗出金色血液，正挣扎着想去够掉在地上的电磁枪。
"停下程序..."他声音沙哑得可怕，"观测者...会启动最终协议..."
监控屏幕上一个接一个变暗。每熄灭一个画面，傅沉舟的容貌就衰老几分。当第28号克隆体自毁时，他已经变成头发灰白的中年人；到第39号克隆体溶解，皱纹像蛛网般爬满他的额头。
陈欣语疯狂敲击键盘试图中止程序，但系统提示需要双重生物认证。她抓起傅沉舟的手按在扫描仪上，同时贴上自己的手掌。认证通过的瞬间，整面电子墙突然变成雪白色，浮现出一行黑色文字：
**最终条款：以契约者全部记忆为代价，可终止协议**
傅沉舟——现在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用尽最后力气推开她："走...他们要来了..."
安全屋的防爆门突然变形凸起，某种高频震动波震碎了所有玻璃器皿。陈欣语抱住傅沉舟滚到医疗床后方，眼睁睁看着大门被整个扯离铰链。三个银衣人飘浮在门口，领头者的面罩自动收起，露出与老年傅沉舟一模一样的脸。
"回收时间到了，第48号实验体。"银衣人的声音像电子合成音，"观测者感谢你提供的记忆能量，现在请归还蝴蝶密钥。"
陈欣语这才发现傅沉舟胸口的玫瑰钥匙不知何时已经变成蝴蝶形状，与她母亲留下的项链完美契合。当最后一个克隆体监控画面熄灭时，整个安全屋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只有那把蝴蝶钥匙散发着幽蓝光芒，照亮傅沉舟濒死的微笑：
"这次...换你记住我了..."
黑暗中传来金属撕裂血肉的声音。陈欣语尖叫着去抓傅沉舟的手，却只摸到迅速冷却的皮肤。当应急灯亮起时，银衣人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余一小堆金色灰烬，和一把沾血的蝴蝶钥匙。
监控屏幕突然全部亮起，显示着同一个画面：无数冷冻舱排列在巨型地下设施中，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不同年龄的傅沉舟。镜头推进到最中央的舱体，标签写着"观测者零号"，里面沉睡的银发男子突然睁开眼睛——那是双没有瞳孔的纯白色眼睛。
"陈欣语女士。"他的声音通过所有扬声器同时传出，"您已成功激活最终阶段。请在24小时内前往坐标35.41,139.41，见证时间循环的真相。"
陈欣语握紧蝴蝶钥匙，掌心被割出血也浑然不觉。钥匙尖端突然刺入她皮肤，某种冰冷物质顺着血管流向心脏。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自己的左手变成了半透明状，而记忆深处那个被遗忘的角落，傅沉舟的声音突然清晰可闻：
"蝴蝶飞不过沧海，是因为有人剪断了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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