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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弑神白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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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矗立在时间废墟中央，塔身由四十八条凝固的时间线螺旋缠绕而成。陈欣语仰头望去，看见塔基处镶嵌着自己第七世溺亡的潜艇残骸，更高处悬挂着第二十三世引爆的核弹外壳。这座建筑违背所有物理法则——它同时存在于过去与未来，每块砖石都是某个轮回的墓碑。
"每步台阶压缩365个昼夜。"傅沉舟的白大褂下摆扫过第一级台阶，石阶立刻浮现出陈欣语初世被车撞飞的监控录像，"你确定要登顶？"
陈欣语踩上第一阶。左脚落下的瞬间，手背皮肤骤然失去弹性，一缕黑发在眼前化为银白。时间像被榨汁机压榨过的果肉，从她骨骼缝隙里汩汩流出。
第七十九阶。陈欣语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此刻的她已是耄耋老妪。面前台阶突然扭曲成第三十五世的场景——傅沉舟将毒针刺入她颈动脉的实验室。她拖着衰老的身体跨过去，听见身后传来自己当年倒地的闷响。
傅沉舟的情况更糟。他脚下的台阶不断具现化陈欣语的死亡现场：第十一世燃烧的剧院座椅刺穿他的脚掌，第三十世的辐射尘在他肺部结晶。他的虹膜开始渗血，那是过度读取时间数据的反噬。
第二百零四阶。陈欣语的白发垂到腰际，皱纹深得能夹住时间尘埃。她停在某个转角平台喘息，发现墙上嵌着第四十八世用过的弑神刃。当她触碰刀柄时，苍老的手背突然恢复刹那的光滑——这塔在偷取时间，也在归还记忆。
"塔顶有你要的终极答案。"傅沉舟的声带已经半数据化，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他的左小腿正被第二十七世的食人鱼虚影啃噬，血肉模糊处露出机械骨骼。
第四百八十阶。陈欣语佝偻得像棵枯树，每步都要用匕首支撑身体。台阶材质逐渐透明，她能看见内部流动的时间浆液——那是由所有轮回里她咽下的最后一口气压缩而成。
傅沉舟突然跪倒。他的胸腔被第四十五世记忆里的反物质弹贯穿，伤口边缘闪烁着数据修复的蓝光。陈欣语用衰老的手拽起他，发现他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塔身同款的凝固时间。
塔顶平台空荡得令人心慌。没有神座，没有控制台，只有一具悬浮的尸体。年轻版的傅沉舟穿着初世的白大褂，心口插着朵青铜玫瑰。花蕊部位是个锁孔，形状与陈欣语颈间的吊坠完全吻合。
"这是......"她的声音苍老沙哑。
"第一个尝试弑神的傅沉舟。"活着的傅沉舟触碰尸体，瞬间读取到记忆投影——年轻的他将玫瑰钥匙插进自己心脏，白塔随之拔地而起。
陈欣语拔出青铜玫瑰。尸体化作尘埃的刹那，整座白塔开始崩塌，四十八条时间线如解开束缚的巨龙咆哮四散。她在漫天飞舞的时间碎片中，看到每个轮回里的傅沉舟都在对她说同一句话：
"找到第零次轮回的樱桃树。"
白发苍苍的她握紧玫瑰钥匙，任崩塌的时空洪流将自己吞没。在意识消散前最后0.01秒，她终于尝到初世那颗樱桃的真实味道——不是酸，是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