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金融瘟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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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所有的屏幕在同一秒亮起血色。
陈欣语正穿过中央广场，四周的广告屏、手机、ATM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行人纷纷驻足，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设备失控。她的脸出现在每一块屏幕上——是前世冻死前的最后影像。
"找到你了，小语。"周景辰的声音通过所有扬声器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的扭曲感，"喜欢我准备的复活节彩蛋吗？"
屏幕上的陈欣语蜷缩在仓库角落，睫毛结满冰霜，手指因冻伤呈现可怕的青紫色。最恐怖的是，这段影像精准记录了她死亡全过程的每一个细节，包括最后痉挛时失禁的屈辱。
广场上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指着她惊呼："是那个女人！她要死了！"无数手机摄像头转向她，仿佛在等待现实中的她也如视频里那样倒下。
陈欣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不是普通的黑客攻击——视频里包含只有死去的她才可能知道的细节。周景辰竟然从记忆银行盗取了她的死亡记忆！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信息：「病毒代号"记忆蠕虫"，三分钟后开始第二波传播。想阻止就来找我。——苏小小」
陈欣语猛地抬头，发现广场钟楼上有红光闪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朝她拼命挥手。
她撞开围观人群冲进钟楼电梯。顶层的控制室里，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正以惊人速度敲击着三台笔记本。满墙监控屏显示病毒正在向周边城市扩散。
"你还有两分十五秒做决定。"少女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比想象中成熟，"要么让我帮你改写病毒，要么等着看你的死亡视频传遍全国。"
"你是谁？"陈欣语警惕地问。
少女终于转过身，她的左眼是义眼，机械瞳孔收缩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上轮回你叫我'红皇后'，这次随你便。不过现在，"她扔给陈欣语一个数据线，"把手机连到主控台，需要你的生物识别绕过记忆银行的防火墙。"
陈欣语怔住了。这个自称苏小小的少女不仅知道重生的事，还提及"上轮回"。监控屏上的死亡录像开始循环播放，她看到自己前世冻僵的手指在水泥地上划出的最后痕迹——那是个未完成的"周"字。
"你要怎么改写病毒？"陈欣语将手机插入接口。
苏小小的义眼闪过一串代码："周景辰的病毒利用记忆银行的量子传输协议，我们可以反向注入——比如把他藏在瑞士银行保险柜的财务造假文件替换进去。"她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有趣的是，这些文件本来就在记忆银行的存档里，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想搞垮周氏。"
第一台笔记本突然蓝屏，显示「检测到反制程序」。苏小小咒骂一声，从背包里掏出注射器，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颈部。她的义眼顿时亮度激增，手指在键盘上快出残影。
"记忆蠕虫开始变异了！"她大喊，"快决定！"
陈欣语看着屏幕上自己濒死的脸，突然注意到一个从未发现的细节——视频角落里有个模糊的影子，那人手腕上戴着傅沉舟标志性的百达翡丽手表。
"动手吧。"她听见自己说，"但不止财务文件，我要加入仓库墙上48道刻痕的照片。"
苏小小吹了个口哨："狠还是你狠。"她按下回车键，"金融瘟疫，启动。"
全城屏幕骤然暗下，随后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当画面重新出现时，死亡录像被替换成周氏集团近十年来的阴阳账本、贿赂记录和非法人体实验数据。最致命的是最后出现的仓库照片，那些刻痕旁清晰标注着"周氏生物科技赞助项目"的字样。
周景辰的惨叫通过扬声器传来："不！这些不是——"声音戛然而止。
苏小小瘫在椅子上，鼻孔渗出鲜血："第一阶段成功，但病毒开始不受控制了..."她指向监控屏，某处证券交易所已陷入混乱，"记忆蠕虫正在感染所有接触者的短期记忆。"
陈欣语的手机突然自动解锁，记忆银行APP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非法记忆操作。强制征收抵押物：母亲葬礼记忆。是否确认？」
她手指颤抖着悬在屏幕上方。母亲葬礼是她前世最珍贵的记忆之一，那天雨后初晴，墓园里飞来一只蓝翅蝴蝶停在棺木上，像是母亲的告别。
"要快！"苏小小指着另一块屏幕，上面显示周景辰的克隆体坐标正在某处实验室闪烁，"病毒反制程序最多维持三十分钟！"
陈欣语按下确认键。手机立刻显示「记忆抽取中...」，她突然跪倒在地，仿佛有人用冰锥刺入太阳穴。脑海中母亲葬礼的场景开始褪色，那只蓝翅蝴蝶的翅膀一片片剥落。
「警告：情感纯度不足。需补足差额：右手小指触觉神经。」
"它在要我的身体部分！"陈欣语惊恐地看向苏小小。
黑客少女咬牙拔出一把□□："记忆银行总是贪得无厌。"她抓起陈欣语的右手，"忍住了。"
剧痛袭来时，陈欣语恍惚看见手机显示「交易完成」。坐标更新为城郊某处私人实验室，备注栏还有一行小字："本轮抵押物将用于第49次轮回基础架构"。
"走！"苏小小把断指扔进冰盒塞给陈欣语，"路上跟你解释克隆体的事。"
她们冲下楼时，整座城市已陷入诡异状态。路人不断重复着机械动作，有人对着空气数钱，有人反复背诵股票代码——这些都是被记忆蠕虫感染的征兆。更可怕的是，感染者开始咳出黑色花瓣，与陈欣语的症状如出一辙。
出租车司机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精确地沿着导航驶向实验室。苏小小这才解释："周景辰早在五年前就克隆了自己，真正的他可能已经..."
"已经什么？"
"已经不在常规时间线里了。"苏小小指向她断指的位置，"记忆银行最想要的是经历过多次轮回的身体组织，你的小指现在比钻石还珍贵。"
实验室外围着警戒线，但警卫都倒在地上咳黑血。陈欣语跟着坐标找到地下三层，培养舱里漂浮着七个不同年龄的周景辰克隆体。最近的监控屏显示着记忆银行的操作界面：
「克隆体#4记忆读取完成。关键信息提取：守夜人协议第37条。关联者：傅沉舟（第37次轮回清道夫）」
苏小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黑花瓣中混着血丝。"病毒...变异太快了..."她挣扎着操作控制台，"需要克隆体的...记忆反制码..."
陈欣语打开最近的培养舱，克隆体#4的额头突然裂开一道缝，露出生物芯片的蓝光。当她触碰芯片的瞬间，整面墙的屏幕同时亮起，播放着令她毛骨悚然的画面：
傅沉舟被锁在记忆银行的金属椅上，身穿白大褂的周景辰正在往他太阳穴植入某种黑色晶体。"第37次轮回重置开始。"周景辰对着镜头说，"实验体将保留全部记忆作为锚点，痛苦系数调到最大。"
画面中的傅沉舟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盛满的不是愤怒，而是深不见底的悲伤。他对着镜头——对着此刻观看的陈欣语——说了三个字。没有声音，但口型清晰可辨：
"原谅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金融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