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 ...
-
15.
自从意识到了提瓦特并不是自己的出生地之后，丹砂偶尔也会感到孤独，丹羽一家为他提供了一个庇护所，而他却没办法和他们吐露所有心事——比如他是个狐人这件事。踏鞴砂的许多话本故事里都写过狐狸妖怪，或许对于稻妻人来说，长着狐狸耳朵和尾巴的人并不是什么可以熟视无睹的常见生物。在他听说过的仙舟故事里，妖怪通常扮演着反派的角色，对稻妻来说，可能也是一样。
不过，自从倾奇者来到踏鞴砂之后，丹砂就很少产生类似于孤独寂寥的情绪了，当他拥有了一个可以全天陪他消磨时间的朋友，那就很少会有独自情绪低落的机会了。
“我哥说要送我去鸣神岛。”一次午休时，丹砂爬到了一棵几百岁树龄的大树上，靠着粗糙的树皮，对身边的倾奇者说道，“我知道他是关心我啦……但是鸣神岛，那么远诶——我不想离家太远。”
倾奇者静静地听着，就像他的外表一样安静，也许是因为聊天中提到了熟悉的地名，他也不自觉地跟着念了一遍，“鸣神岛？”
“对。”丹砂说道，“看起来你应该去过那里。你觉得鸣神岛怎么样？”
“我就是在那里诞生的，我的创造者……”倾奇者像是说漏了嘴，连忙止住了话头，好在丹砂并未注意到【创造者】这个奇怪的称呼，于是倾奇者接着说道，“鸣神岛是稻妻最繁华的地区，我认识的人，还有书籍都是这么告诉我的。不过，孤身一人去往鸣神岛这样热闹的地方，也会感到很寂寞吧。”
丹砂重重点了点头，他确实不太想去鸣神岛。有了倾奇者这番话，他更是下定决心，下次兄长要是还问他要不要去鸣神岛读书，他一定要果断拒绝。
16.
丹砂十三岁的时候，踏鞴砂突然兴起了一个项目——御影炉心的建设。
踏鞴砂地区的冶炼活动主要是为了消耗晶化骨髓，而来自枫丹的工程师优化了这一进程，那位自称埃舍尔的工程师最初是与雷电五传之一的赤目家进行交流，研讨出优化锻造手法的方案，并将其实践在了踏鞴砂的冶炼锻造中。
而御影炉心正是为了这个方案而建立的，在众人们投身进如火如荼的建设中时，就连被排除在工匠之外的丹砂也对此有所耳闻。
那位名为埃舍尔的工程师高鼻梁深眼窝，是明显的枫丹人长相，在踏鞴砂，这样的外国人是不常见的，在埃舍尔之前，仅有那位教丹羽做甜点的枫丹人踏上了踏鞴砂的土地。
丹砂对于御影炉心一事最明显的体会，就是家里人都变得忙碌了。就连平日里大多无所事事的倾奇者，都被拉去做了壮丁，无人陪伴的丹砂就只能趴在桌子上，无聊地对着本子写写画画。
踏鞴砂已经没人能教导他知识了，曾经作为他老师的老人们都摇摇头说，“我们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以锻刀为业的刀匠们对后代的学业要求很低，只要识字就可以了，而丹砂将算术和策论学习得比较深入，又学得很快，导致踏鞴砂已经没人能做他的老师了。
在丹砂的双亲都还健在、他还没有穿越的时候，他的母亲丹青也教过他一些基础的东西，还口述过星槎的驾驶操作，不过丹砂对于如何驾驶一架星槎没有兴趣，而是更好奇这么神奇的东西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要怎么制造一个星槎呢？”丹砂问道。
对于这样超前的疑问，丹青也没法准确回答，她所接受的教育里只包括星槎的操纵，至于如何制造星槎，那是回星港的人需要考虑的事。
最终，丹青找来了一张讲解星槎构造的详细图纸，用一张图纸堵住了丹砂仿佛永远都得不到满足的好奇心。
“在如今的仙舟罗浮，星槎制造采用的都是仿生技术流水线，就像培养盆栽植物一样，不太需要人工的组装和锻造。不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试试组装一架小星槎。”丹青摸着丹砂的头，说道。
直至今天，丹砂仍然记得那张图纸上描绘的星槎，他无事可做的时候，也试过用小刀削出各个零件，然后将其组装成迷你星槎，明明和记忆中的星槎一模一样，他做的小星槎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像母亲形容的那样“嗖——”的一下冲上天空，顶多因为阻力较小的流线型造型能滑翔得更远。
也许是缺乏了什么。丹砂在纸上勾勒出星槎的动力引擎——玦轮的轮廓，自言自语道，“玦轮的内部构造，又是怎样的呢？”
他突然看到面前的桌子多了一块阴影，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对方长得高鼻梁深眼窝，五官平平无奇，却并非稻妻人长相。
对方微笑着，对他伸出手，“你好啊，我是埃舍尔，你兄长的同事。”
“……”丹砂看着对方的脸，心里蓦然生出一种别扭的感觉，总觉得对方的脸和气质有些对不上，就像是存在感强烈的人戴上了丝毫不引人注目的人皮面具，显得很是奇怪。
丹砂犹疑了一会儿，直到看到紧随其后过来的丹羽，才打招呼道，“你好，埃舍尔先生，我是丹砂。”
丹羽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想对丹砂说些什么，又因为外人在场而忍住了。
埃舍尔对此似乎毫无所觉，只是笑容加深了些许，状似自来熟地和丹砂搭话道，“可以问问你在画什么吗？”
丹砂谨慎地没有说出星槎的名字，模糊地说道，“一种交通工具。”
埃舍尔站在他身后，端详着纸上潦草却严谨的构造图，不由得点了点头，“看上去像是一种具有飞行能力的独特载具。”
丹砂含糊地点了下头，埃舍尔大抵是看出了他的无意接话，笑了一下，便自行离开了。
事后，丹羽告诉丹砂，“尽量不要跟那个人过多来往。虽然目前踏鞴砂需要他的技术，但是他用某种肮脏手段挤走了前任工程师也是事实，这种人不适合深交。”
丹砂应了。埃舍尔让丹砂有种怪怪的感觉，他与埃舍尔对视的时候，还眼花了一瞬，恍惚间，眼前有陌生的画面飞速闪过，一个男人穿着以绿色为主色调的衣服，举起一个试管，似乎在调配什么药剂，画面一转，又有一个男人蹲在巨大的独眼机械造物前面，观察着后者的构造……
一切就好像他亲眼目睹一样，无比清晰，他甚至发现，拿着试管的和观察独眼机械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分明是同一个人的不同阶段。
他还记得那个独眼机械的样子，于是将其画了出来，拿着图纸去询问丹羽。
可惜的是，丹羽摇了摇头，“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