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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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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么巧吗？”
走上前一看结果是艺术系的蒋老师：“嗯？这都下课十分钟了吧？你们怎么还在教师楼瞎逛？”
虽说是艺术系，但和蒋老师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一起还是有感到压迫，威严。
杨梓笑了一下：“嗐，蒋老师好！我们这不是来找辅导老师开个小灶嘛，你知道的，我们宿舍胡广安，总被辅导老师夸奖，我们班长于淼淼也在我们宿舍，学生代表都上过好几次了！卷得要死！我们可不得抓紧点时间学吗！”
杨梓说的有模有样绘声绘色，就像当初那个与有荣焉的人不是他一样。
蒋老师：“哦……这样啊，你们学习也要注意早点休息。”
杨梓连忙点头：“嗯，知道啦！谢谢老师关心，老师也早点睡啊。”
等到蒋老师离开后，才松一口气，杨梓小声：“还好，糊弄过去了……”
而后杨梓带着姜维来到文青老师的办公室，里面的灯开着，隐约能听到传出来的细微说话声，办公室并非每人一间的而是和其他老师一起的，该进去吗？要怎么说呢？
姜维突然拉住杨梓的手腕：“算了……我们……我们回去吧……”声音发抖，眼神躲闪，“办公室里还有别人……现在问不合适……”
杨梓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姜维要问什么，但还是尊重姜维的选择。
正当他们要离开，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位女老师笑着对文青老师说：“感谢啦～下次请你吃饭，我先走了。”
文青温柔的笑了笑，模样十分的温文尔雅，如果没见过根本想象不到他哭起来的样子。
文青刚说完“路上小心”，便瞧见门口杵着两个人，一个不认识，一个有点印象。女老师也看到了门口的两个人，杨梓说了声“老师好”，之后女老师点了点头微笑着离开。
文青才出声道：“找我？”
被文青突然的声音吓得后退半步：“文、文老师……”攥紧衣角，“那个……”
姜维突然不知如何开口：“我……我是来……“
于是姜维求助般看向杨梓。
杨梓收到姜维的求救信号，连忙道：“对，我们找您。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文青看了看他们俩：“站多久了？那刚刚怎么不敲门？”
文青的声音有种独属于文艺青年的温柔。
杨梓：“这不是看您有事，怕打扰到您嘛。”
文青看着姜维说道：“来都来了，还怕什么打扰？你们进来吧。”
姜维深吸一口气走进办公室：“文老师……”突然直视他的眼睛，“您认识纪珂吗？”
姜维问完就后悔地咬住嘴唇。
文青看着姜维的这个模样，有点好笑，给姜维递了杯水：“没关系，放轻松，坐下吧。我又不会骂你。”
文青看了眼一旁的杨梓，又看向姜维：“看来姜……”不太确定姜维的姓，停顿了一下，“姜同学想询问的是私人问题。”
姜维接过水杯却没喝：“是……”突然鼓起勇气，“文老师……论坛上那张照片……是您发的吗？”
杨梓在一旁瞪大眼睛。
文青愣了一下，没想到姜维会问得这么直接，尤其是还有一个不知情的“外人”在场。
“……”
文青笑了笑，那笑里藏着危险，声音却还是那样温柔：“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毕竟你知道我的秘密。”这个或许说的是器材室那晚，撞破了文青老师和纪珂的关系，“但你带过来的这个人，是否会保密今天的谈话？”
文青见到姜维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杨梓的反应很大，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这么问。也是因为既然姜维没有告诉杨梓，便是在可信任的范围之内。姜维想到杨梓虽然朋友很多，性格也大大咧咧，但是知道姜维和胡广安在恋爱的这一年，杨梓没有一个朋友知道。除了于淼淼，还是因为姜维对于淼淼的信任姜维自己告诉他的，所以下意识想去给杨梓做担保。
姜维突然握住杨梓的手：“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眼神坚定，“我信任他，就像信任胡广安一样……”
杨梓被这突如其来的信任搞得有点懵。
文青：“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只不过我们的谈话结束之后，你需要跟这位同学解释一下，他似乎有点信息过载。”
杨梓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听着，瞪圆的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照片是我拍的，论坛帖子也是我发的。那你知道敢对纪珂实行这样暴行的人是谁吗？”
文青饶有兴味盯着姜维，料定手里的答案会让姜维大吃一惊。
姜维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带着答案问道：“是……是谁……”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嗯……”文青略作思考，“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那个闲心去调查你们，就是那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不过他是你对象吧？是对象的话，那你应该也早就知道他有那方面的暴力倾向……”
他还未说完，就被一旁始终没出声的杨梓打断：“放屁！安哥有个屁的暴力倾向！”
文青冷静着回道：“论坛上的照片看了吗？那就是他对象做的。”
杨梓：“这种事好歹要讲证据，你空口无凭就想随随便便给人扣帽子？”
文青挑眉：“有没有证据？姜同学应该比谁都清楚，毕竟是你男朋友。”
只是可笑的是，在一起快一年，他们从没有做过，姜维又怎么知道胡广安的性/癖是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件事的确是胡广安做的，之前在电话里，他自己向姜维坦白过的。
姜维猛地站起身：“不，不是的……”声音发抖，“广安他……他只是……”
突然语塞，想到胡广安确实承认过对纪珂做了那些事：“文老师……”攥紧拳头，将重心转移，“您为什么要发到论坛上……您知道这样会毁了纪珂……也会牵连到广安……”
“呵……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纪珂也不会说，”文青稍稍偏头看向杨梓，“还有你带过来的这位同学他这么维护你对象，一定也不会说。那为什么要担心这件事会牵连到你男朋友？”
文青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文青似乎有点兴奋：“至于毁掉纪珂……完全是在我的计划之内。你知道吗？我发帖之后毫不犹豫的注销了账号，这样我连心软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看着帖子的热度一点点上升，他的照片就这样被一个又一个的人传阅。”文青皱了皱眉，“我并不想让他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但这是毁掉他最快的途径……”顿了顿又说，“但我第一时间注销账号也是为了不被人发现是我发的，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是我做的，倒是挺有意思。”
文青手指无意识揉捏着自己的衣摆，眼神看向地面，思绪像是渐渐飘远：“我就是要毁掉他，知道为什么吗？我认识了他两年，我什么事都愿意为他做，他却只把我当……”篡紧拳头，像是在齿缝里挤出的两个字，“炮、友……”
文青的声音逐渐染上点哽咽：“这两年他身边有太多的莺莺燕燕，因为他总是来者不拒，但都被我赶走了……”文青苦笑一声，“后来他开始主动寻找自己看得上的猎物，既然赶走不行……那，我就毁掉他！让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那些跟他上过床的，让他们都唾弃他，最后只有我不离不弃，那样他是不是就只能看到我了？”
果然一个人疯癫起来，连面相都是会变的。此刻的文青用“病娇”两个词来形容，再好不过。而姜维和杨钰的脑海里不约而同想到两个字——疯子。
“对不起……”文青突如其来的道歉，“给学生带去了负面情绪，抱歉。”
姜维听完文青的话，整个人僵在原地：“您、您疯了……”声音颤抖，“您以为这样他就会只看着您吗？他只会……恨您入骨。”
“也许呢？你不了解……”
他的话才刚起了个头，整个办公室便响起手机铃声。文青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正巧在一旁僵住的姜维瞥了一眼，看到备注栏上标着“老公”，后面还有一个emoji的血红色爱心。文青看到备注后，将手机又扣回桌子上对两人说：“我接个电话。”
说着就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门口，站在门口接通了电话。似乎在防着办公室的人逃跑。文青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电话上没有注意到后面的人在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姜维抓住杨梓的手腕压低声音：“杨梓，我们得走……”眼神恐惧，“他现在太危险了。”
趁文青背对着接电话，姜维拉着杨梓就往办公室另一侧的窗户跑去：“快……从这边跳下去……”
正准备翻窗户的时候，离文青最近的时候，姜维忽然听到了“胡广安”的名字。
文青：“胡广安是……他为什么会去找你？”
姜维的动作一顿，杨梓在后头不明所以，都翻到一半了怎么忽然停了？
电话被接通后第一秒，纪珂在那头喊：“喂！怎么这么久？”
文青背对着杨梓他们揉了揉眉心：“有点事，怎么了？”
“来医院救我。”
听到这话，文青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你怎么了？伤口还在撕裂？还是感染了？发烧……”
关心的话没说完，纪珂就接着说：“没有，待会儿胡广安会来医院找我，我觉得他会带刀过来，你救不救我？”
文青沉默一会儿，思索着胡广安这个名字：“胡广安是……”忽然想起是姜维的男朋友，“他为什么会去找你？”
纪珂散漫道：“或许想我了？毕竟没人能陪他玩这么刺激的了。”
文青：“……”
见文青沉默，纪珂道：“所以你来不来救我？”
文青有点头疼：“我问的不是他找你的原因，是他怎么去找你？他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纪珂：“嗐，当然是我告诉他的。”
文青：“……等着我。”
文青没开免提，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到，文青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听不清，但姜维还是仔细在听，只大概明白了胡广安要去找纪珂，文青现在也会去找纪珂。当文青挂断电话回过头的时候看着即将翻窗出去的姜维和尴尬的杨梓。
文青和他们对峙一会儿，开口道：“走正门离开，路上小心，早点回宿舍休息。”
这番话还真像一个老师能说出来的。说着文青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就要离开。
姜维愣在原地：“文老师。”突然喊住他，“您……您真的要去见纪珂吗？”
姜维声音里带着担忧：“他现在很危险……”
想到胡广安可能真的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总是心绪不宁……
文青不为所动：“对，就是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才一定要去找他。还有，偷听别人讲电话不礼貌。”
所以……文青是去保护纪珂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岂不是二打一？姜维开始担心胡广安……会不会受伤？
姜维看着文青离开的背影，突然抓住杨梓的手：“杨梓！快……快给广安打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告诉他别去医院……求他别去……”
姜维手忙脚乱翻找手机：“我来打……我来……”
却因为手抖得厉害按不准号码。
杨梓嘴上说着不急，却紧张的看着姜维终于拨通了电话。响了两声后电话被接通。
胡广安：“维维？怎么了？怎么还没睡？”
姜维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像是在电话里的远处传来的声音：“谁啊？是姜学长吗？”
胡广安：“……”
胡广安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见姜维不给回应，只是继续问着：“怎么了呀？我说了会晚点回，睡不着吗？早点睡，我保证明天早上你一睁眼就能够看到我。”
姜维听到纪珂声音的瞬间如坠冰窟：“广安……”声音发抖，“你……你在哪？”
姜维突然提高音量：“别骗我！我听到他的声音了！”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姜维压抑着想哭出来的冲动，“求你……回来好不好……文青老师也过去了……会很危险的……”
姜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胡广安用食指叩击着医院铁门的门框，发出不轻不重的“当当当”的声响。这是他不安时常做的动作。
“我……”胡广安犹豫，但还是实话实说，“我在市中心医院，他在医院养伤。没事的，别担心，和他把话说清楚，我就会回宿舍的。”
然后像是在姜维的话里找到了漏洞：“但是维维，你也实话告诉我。”听出了姜维求胡广安时语气里的担忧与着急，于是不舍得质问，只是轻声细语和姜维讲着，“你为什么会知道文青老师要来？你现在在哪里？”
姜维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我……我和杨梓去找了文老师……”突然崩溃，“广安你回来！现在立刻回来！”
姜维声音带着哭腔：“我什么都答应你……不分手了……不静一静了……求你别去见他……”
电话那头传来纪珂模糊的笑声：“喂！伤心了，姜学长不如担心担心我。你家这位能有什么危险？连文青都是他叫来……”
听筒被胡广安捂上，纪珂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胡广安深吸一口气：“回宿舍，听话，维维，我没事。”
姜维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广安……求你了……”声音几不可闻，“如果你出事……我……”
突然挂断电话，转向杨梓：“杨梓……带我去医院……现在！立刻！”
胡广安看着电话被突然挂断，整个人一怔。随后转身瞪着身后躺在病床上的人。
“你耳朵这么好使怎么不捐了呢？嘴巴这么能说怎么不缝上呢？我打个电话有你什么事？要是姜维有什么事你也别想好好的。”
纪珂很无所谓的样子：“我可没有什么顺风耳，猜都猜的到你们说了什么，姜学长自己要去找文青，诶嘿，你倒好，来了我这也要找文青，只能说明你和姜学长一点默契没有。“
胡广安紧紧捏着手机，最终还是吐出口气：“看来我下手还是太轻了，让你还能跟我这么说话。”
纪珂连连摆手：“别，我现在已经感觉身体被掏空，再下手重点我内脏真会碎掉。”
胡广安无语，想通了，跟他这个傻叉讲不了一点，于是准备出门再打个电话，电话嘟嘟的响得胡广安心跟着揪着，电话上“维维”两个字跳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