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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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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叙白真就一路抱着他往校门口走。187抱着179,稳稳当当,跟抱个大型玩偶似的。逢夜钰脸埋在他校服领口,鼻尖全是那股熟悉的皂角味儿,混着点汗。
“操…放我下来!” 逢夜钰闷声抗议,脚悬空晃了晃,没着落,更憋屈。路上虽然没啥学生了,可门卫大爷还在啊!被看见他逢夜钰还要不要混了!
相叙白跟没听见似的,手臂箍得更紧,大步流星。他校服外套被逢夜钰刚才踩了,就穿了件黑色短袖T恤,胳膊线条绷着,特结实。路灯把他俩影子拉得老长,叠在一块儿。
“相叙白!老子自己会走!” 逢夜钰挣扎,手抵着他胸口推。
“省点力气。” 相叙白低头,下巴蹭过他乱糟糟的鲻鱼头,声音贴着耳朵根儿,又低又沉,“晚上用。”
“!!!” 逢夜钰瞬间僵住,耳朵“腾”地红透,挣扎全忘了。操!这混蛋!随时随地开黄腔!他气得一口咬在相叙白锁骨上,用了狠劲儿。
“嘶…” 相叙白抽了口气,脚步顿了一下,低头看他。逢夜钰像只炸毛咬人的猫,眼睛瞪得溜圆,左眼角那颗小痣都跟着气鼓鼓的。相叙白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非但没生气,反而把他往上颠了颠,抱得更稳,嘴角那颗痣几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咬人也好看。我的。**
快到校门口了,门卫室亮着灯。逢夜钰慌了,使劲拍他胳膊:“操!有人!快放我下来!”
相叙白这次没坚持,走到旁边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把他小心放下来。脚终于沾地,逢夜钰赶紧后退一步,拉开点距离,低头狂拍自己校服裤子,掩饰脸上的热气和心跳。操,这混蛋胸膛太硬,硌得慌!
相叙白站他对面,影子把他整个罩住。他伸手,不是碰脸,而是极其自然地替逢夜钰理了理刚才被蹭歪的衣领。指尖不小心划过他脖颈上那俩新鲜的红印子。
逢夜钰跟被电了似的,猛地缩脖子,捂住:“别碰!” 声音还是哑的。
相叙白手顿住,目光沉沉地落在他捂着脖子的手上,又滑到他泛红的耳朵尖。路灯的光晕给他侧脸镀了层冷硬的边,但眼神却像化了的冰,有点无奈,有点纵容。
“还疼?” 他问,声音不高。
“废话!” 逢夜钰没好气,嗓子眼还火烧火燎的,“你他妈属狗的?” 他指自己脖子。
相叙白没接话,从旁边地上拎起那个熟悉的保温桶,塞他怀里。“汤。喝了润嗓子。”
逢夜钰抱着温热的桶,想扔回去,又想到奶奶。憋屈。他梗着脖子:“…知道了!啰嗦!”
相叙白看着他别扭样儿,又伸手。这次是把他额前那缕总是不听话、挡眼睛的鲻鱼头碎发,轻轻拨到耳后。动作很轻,指尖有点凉,碰到他发烫的耳廓。
逢夜钰浑身一僵,没躲开。操…这混蛋突然温柔起来更吓人!
“走了。” 相叙白收回手,插回裤兜。他得去另一边推自己那辆山地车。
“哦。” 逢夜钰抱着保温桶,含糊应了声,转身就想溜。这气氛太怪了!得赶紧跑!
刚迈出一步,手腕又被攥住。力道不大,但很稳。
“干嘛?” 逢夜钰回头瞪他,心跳漏了一拍。
相叙白看着他,路灯的光落在他深邃的眼睛里,亮得惊人。他嘴唇动了动,没立刻说话。高冷会长的人设好像卡了一下壳。沉默了两秒,才蹦出俩字,声音有点硬邦邦的,不像平时那么冷,反而…有点别扭?
“…明天。”
逢夜钰一愣:“啊?明天干嘛?”
相叙白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好像嫌他笨。攥着他手腕的手指收紧了一点,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他腕骨上那圈还没消的、被绑架勒出来的淡红印子。
“明天见。” 他终于把那三个字挤出来了,语气还是有点生硬,但眼神执着地盯着逢夜钰,嘴角那颗痣绷着,像是在完成一项重要仪式。
“……” 逢夜钰看着他这副“高冷会长努力表达”的别扭样儿,心里那点火气“噗”一下,莫名其妙就散了。操…有点…好笑?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像被羽毛挠了下心尖,痒痒的。
他脸上热度又有点上来,别开眼,胡乱地“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知道了知道了!松手!”
相叙白得到回应,似乎满意了。嘴角那颗痣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丁点弧度,快得让人看不清。他松开手。
手腕上那圈温热一消失,逢夜钰立刻抱着保温桶,跟兔子似的,转身就往自己回家的方向跑,脚步有点慌。跑出几步,又觉得不对,猛地刹住车。
操!跑什么跑!显得老子多心虚似的!
他梗着脖子,硬生生停住,慢慢转过身。相叙白还站在原地没动,高大的身影融在路灯和阴影的交界处,正看着他,眼神专注。
逢夜钰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带着点惯常的、不耐烦的调调:“喂!”
相叙白眉梢微挑,示意他说。
“那什么…” 逢夜钰眼神飘忽,就是不看他脸,脚尖蹭着地上一块小石子,“…明天…汤里…别放那么多姜!难喝死了!” 说完,也不等相叙白反应,抱着保温桶,这次是真跑了,脚步飞快,鲻鱼头的发尾在路灯下一晃一晃。
相叙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跑远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直到彻底看不见。晚风吹过来,带着点凉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刚才攥着某人手腕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度。又抬手,指尖碰了碰自己嘴角那颗痣,那里好像还残留着一点压不下去的弧度。
姜?
他记得逢夜钰以前说过一次他奶奶熬汤喜欢放姜驱寒。他带的汤…好像从来没放过姜。
**宝宝…找借口都这么笨。**
相叙白心里那点冰碴子彻底化成了水,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轻“啧”了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山地车,长腿一跨。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嘴角那颗痣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扬得明显。
**明天见。**
**我的笨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