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例行会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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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德里克木然地站在远郊的一处庄园门口，这算是雅各布死亡的第一案发地。
这座庄园名义上属于教会，是本地贵族为表“虔诚”特意捐赠的，但是看看那些被押送进监狱的人，有几个是教徒？
这所庄园的实际操控者还是那些大贵族，仅仅是为了不交税。
告死鸟手下的情报员已经查探清楚了，艾德里安转手就送到帕德里克的桌子上。这正是与雅各布最后一次喝酒时，帕德里克说出的地点。
但他确实没想到，雅各布会自己偷偷闯入。
英勇却实在愚蠢。
雅各布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一如他的父亲一样，他父亲正是遭到手下人的背叛而死，而雅各布，死在自己的孤勇。
审讯结束，已经找到杀害雅各布的人，那是贵族守护庄园的保镖，雅各布本就是贵族们的眼中钉，抓到擅闯的雅各布后，极尽残忍的手段，身上没一块好肉，然后抛尸到王都闹区。
这是给所有妄图改革税制的人一个下马威。
帕德里克回到了办公室，那盆赏赐的冬青被细心照料，他翻出老旧的笔记本，上面是雅各布父亲所记录的罪证。
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如雅各布父子当年一样。
政务院每周都会有一次例行会议，也是皇帝唯一会参加的会议。
说实话，艾德里安并不喜欢这种会议，每次都是一群老头子为了自己可笑的一些利益争吵，艾德里安每次都是各打二十大板结束纷争。
今天这次会议，艾德里安知道有好戏可以看了。
帕德里克罕见的穿着自己的文官制服，及踝的深黑色长袍，银线编制“戒律”腰带，上面刻满《帝国律法》关于税制的摘要，金色纹饰象征着皇权，执行帝王的意志。
政务院并没有规定着装规范，开会时无法避免可能有物理冲突，所以基本上参会人员穿着较为日常。
帕德里克一出，众人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再参考他所负责的职务，老道的文官眯起了眼，这个后生怕是要做一些惊人之举了。
艾德里安随意的坐在椅子上，轻叩桌面。
“今天还蛮特别的，帕德里克卿，有什么好事要给大家分享吗？”
帕德里克向艾德里安微微鞠躬示意，随机拿出那本破旧的笔记本，此刻，他不再是一个人。
“尊敬的陛下，诸位同僚，我站在这里，要对6年前的一桩惨案提出质疑！”
底下的官员窃窃私语，“6年前什么案子？”
“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税务官？”
“他不是受贿了嘛？”
艾德里安不耐烦了。
“安静！”
帕德里克继续说道。
“6年前，德鲁税务官被发现惨死在街头，举国哗然，经过调查，发现是因其烂赌受贿，被人砍杀。”
“但此案有极大的漏洞，具体在诸位面前的文件里。”
众人纷纷打开文件，细细查阅。一些文官脸色惨白，显然有些坐不住。
那些新人文官，义愤填膺，骂骂咧咧的。
老牌文官不动声色，观察着艾德里安的脸色。
艾德里安没翻开公文，显然是提前知道了。
他只是拨动自己的戒指，噤声听着帕德里克继续。
“一个月前，德鲁税务官的儿子，雅各布税务官。”帕德里克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看向艾德里安，皇帝向他点头示意。
“也惨死街头，死状一致。”帕德里克说完这句话，捏紧拳头。
他回想到审讯那天，那名囚犯的话。
“说来也巧，我总觉得那小子很眼熟，把他丢在街边才发现，6年前的那个人发色和瞳色和他一样，他们不会是亲戚吧？”他咧开嘴笑了，显然对意外杀了一对父子很得意。
“我把他拉到街头的时候，那小子还活着，他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看我的眼神真是让我也有点发怵啊。”
帕德里克很难想象，死前发现凶手是自己苦苦追寻的杀父仇人，雅各布多绝望。
同一种天气，同一个凶手,同一种死法，同一个街道。
“经过调查，发现凶手为一个人，而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阻止税制改革！而真凶就在我们其中！”帕德里克吐出最后一个字，耗尽全身力气，他将笔记本重重叩在会议桌上，全场寂静。
这个时候，“诗人”打开会议大门。
“禀告陛下，违规庄园，假冒的修士骑士都已经被查处，这是相关人员名单。”厚厚的一沓纸，被交给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放在书桌上，显然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罪证，都是罪人。
“这么厚，我的匕首恐怕都刺不穿。”艾德里安轻笑道。
会议室内是沉默到可怕的寂静，帕德里克像一座石雕一样站着，但依旧让人难以忽视他的怒火与恨意。
“大家没有任何注意吗？诶正好，帕德里克卿穿了制服，腰带上正好有律法摘要，大家看看吧。”
帕德里克毫不犹豫抽出腰带，交给了艾德里安，他从未有一刻像这样衣衫不整，雅各布看见了肯定又要说他花花公子，可惜，雅各布看不见了。
“帝国境内一切土地、商产、魔法资产、及爵位收益，皆须依法纳税。抗税者即视为叛国，以叛国罪论处。”
“只是两句话，大家都记不下来吗？”艾德里安柔声问道。
一些人直冒冷汗，艾德里安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不久前的一位贵族就因为走私而死，整个家族也渐渐覆灭，皇帝是极其强势的，刚处理了叛军的皇帝更是不好惹的。
“陛下，陛下，我认罪！”一名贵族爬道艾德里安腿边，他死死抓着艾德里安的衣服，仿佛是抓着最后一丝生机。
“我愿意将家族所有财产全部捐献给国库，求陛下饶我一命！”他哆哆嗦嗦。
“啊，还有还有，我可…我可以举报其他人，他们都参与了！陛下，别杀我，我还有用啊陛下！”他抬头，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艾德里安，希望从中看出宽恕的表情。
艾德里安将这人扯开，“你的赃款本就要收缴，还举报呢，没看我面前的一堆纸吗？早干什么去了。”
“诗人”将人押走后，后面又涌出不少骑士，将会议室里好几个老牌贵族带走，新人文官见到这幅场面，内心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还好自己刚入官场，也没机会没实力搞这些名堂。
不过看当今皇帝雷厉风行，怕是自己也要收收花花肠子。
“帕德里克卿，你干的很好，之后税务方面你还需紧盯，这蛀虫是割过一茬又长一茬的。”皇帝嘱托道。
“这都是雅各布他们的功劳，如果没有他们…”
“好了，雅各布我自然记得，还有德鲁…”艾德里安招了招手。
艾德里安并没有告诉雅各布和帕德里克自己曾见过德鲁，6年前自己还只有16岁，一个常常微笑的中年人走访全国，带着笔记本记录着各地的税务。
艾德里安当时便佩服此人的毅力，他短暂停留后，便准备回王都述职。
当时艾德里安本想写信为艾德琳举荐此人，结果没想到等来的是斯人已逝的消息。
“我就说怎么长的有点眼熟，原来是故人之子。”
艾德里安喃喃道。
尤利西斯听闻塞缪尔即将前往帝国担任主教，有些懊悔，他也想去帝国。在教廷的几个月来，他无时无刻都想念着艾德里安，他也忧心是不是艾德里安给他下了什么诅咒，但是去圣池走了一遭，毫无反应。
塞缪尔即将启程，尤利西斯待在圣子殿里有些焦躁，最终他还是拿起一个包裹去往塞缪尔的居所。
塞缪尔正指挥着人收拾东西，突然周围嘈杂的声音消失了。他刚想指责下人偷懒，转头就看到他在教廷最讨厌的人之一。
“圣子大人怎么想着来我这里来了？真是让我感到莫大的荣幸啊。”他扯出一抹虚伪的笑容上前迎接。
“我知道你马上要去毕诺帝国，我这里有些东西希望你能亲手交给艾德里安陛下。”尤利西斯递过一个包裹，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塞缪尔将包裹收下后转手给了一个手下。
尤利西斯见状皱了皱眉，但是求人办事也没法说什么。
“放心吧圣子大人，我一定带到。”等到看不见尤利西斯的背影后，塞缪尔翻了个白眼。
“一个二个的，这个艾德里安是什么香饽饽吗？怎么都要送东西，麻烦精！”
教皇国建造在孤岛上，他们需要乘船到达大陆，再从魔法阵传送到王都。
深夜，塞缪尔和仆人玩的有点累，他洗了个澡披着浴袍，白玉般的肌肤大片露出红梅点点也毫不在意。他感受了一□□内的圣力拨动，十分满意，修剪着指甲，他突然对圣子的包裹感到好奇。
他吩咐一名随从，将包裹拿来，他有些兴致勃勃，要是拿捏住了圣子的把柄，这圣力岂不是源源不尽！早就想尝尝圣子的滋味了。
塞缪尔动起手来，一层一层的把包裹揭开，入眼是一封信件和一个匣子。
他“啧”了一声，小心拆开信件，一看也没啥，就是单纯的自我介绍和慰问，看他那个小心的样子，还以为写了啥呢
还是来看看匣子吧，一触碰匣子，居然施加了魔法，非特定的人无法打开。
塞缪尔失了兴趣，胡乱把包裹揉成一团，就丢给随从。
突然他意识到，这种选定接触人的秘法，是需要接触人的贴身物件的，一个皇帝会把自己的贴身物件给教堂圣子吗？
而且这个艾德里安在他们的描述中可是贼精，刚刚才铲除叛乱，可不像是个昏君！
不是艾德里安给的，那必定是尤利西斯偷的。
这小子…可算是被我抓到把柄了，可惜自己已经离开教皇国，此时先按住不动，总有一天会用得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