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不会游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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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贵族名流，像是要把所有的财富都穿在身上，极尽肆意，极度奢华。
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小声的商讨声，舞池中高跟鞋的踩踏声，奏响这一整夜的盛会。
一进门就是耸立的香槟塔，吸引众人的目光，玲琅满目的自助吧台，侍从训练有素像鱼一样穿梭在人群里中。歌声，笑声，充斥着整个殿堂。
艾德里安也是难得打扮一番，虽然是被迫的。
立领斜襟，右肩垂下星河一般的银饰绶带，末端镶嵌着五颗黑曜石，代表着帝国主要的五大分区。
雪白的斯诺兰羊皮手套，很好的贴合艾德里安的手型，全然看不出，这是一双沾满叛军鲜血的手。
艾德里安并没有佩戴皇冠，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戴不戴皇冠都不影响自己对于帝国的统治地位。”
殿堂大厅由皇家骑士团打开，大厅的人纷纷行李，若是还想再见到自己的头，此刻请垂眸望地。
一步，两步，三步。
艾德里安享受着此时的宁静，他走到王座面前。
“诸位，起身吧。”
现场的众人才终于抬起自己僵硬的脖子，但没有人敢直视那双碧绿眼睛。
殿堂慢慢又热闹起来，艾德里安只是摇晃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滚着。
“给我换一杯白葡萄酒，这红色看着有点闹心。”
他低声吩咐着侍从。
侍从浑身颤抖，练练答应，如果忽略那快要泼出去的红酒的话，他的表现还算体面。
舞池中的少男少女在热情舞蹈，或许只有在这个年纪才能无视一切，挥洒着自己的青春活力，无视所有的阴谋诡计，当然，前提是家庭富裕，不然此刻可能还在为生计担忧。
舞池外，贵族们进行利益的拉扯，消息的互通有无，以及讨论着最近的新闻政事。
他们不敢提出名字，也不敢看向正主。悄声交流着。
殿堂中发出的所有声音，艾德里安都能听见，过分敏锐的听力，确实也让他听到不少脏东西。
他真的是懒得管了，坐在王座上像华美的雕塑，只是静静看着远方。
新一天的钟声响起，礼炮轰鸣，艾德里安站在露台上，面对下方的民众，他高举酒杯，月光和焰火照在他身上，显得他不那么真实。
“敬帝国！”他高声说道。
“敬帝国！”
舞乐声又奏响，一些害羞的贵族小姐含情脉脉看着艾德里安，胆子大些的提着裙子一步步向艾德里安走去。
但前路突然出现一个人。
是身着骑士礼服的艾德琳！
“艾德琳大人！”一些小姐们脸蛋红扑扑，一脸憧憬。
她们此刻也没有那么多的犹豫，一窝蜂就围上去了，连最害羞的女孩都敢于和艾德琳聊上几句。
看来前皇后的人际关系处的确实不错啊。
但一些野心勃勃的小姐们仍然望向艾德里安，炽热的视线几乎要将艾德里安烧焦。
“陛下，我是…”
“陛下，我敬你一杯！为了感谢当年在教堂，您保护了我。”塞缪尔插进去。
他善意的看着女孩笑了笑。
那些小姐知道眼前的青年是帝国现任主教，于是便自觉离开。
艾德里安扫了他一眼，和他碰了杯。
但是显然不想对教堂的事多聊。
即便艾德里安没谈论，但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宫变和教堂失火是今日最火爆的话题。
他们都悄悄注视着艾德里安和塞缪尔的话题。
艾德里安今晚显得有点过分沉默，只是一声不吭喝着酒，没有任何社交的心情。
国庆日第二天是她的忌日。
外面的吵闹和室内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如10年前一样。
这里算的上是艾德里安幼时在皇宫的秘密基地，只有自己和侍女长知道。
由于传说这座宫殿有前人的鬼魂，宫中人将此看做禁地。
艾德里安倒觉得夏天待在这里特别舒适。
艾德里安并不是带着爱与期望诞生的，两辈子都是。
皇后发现皇帝另有所爱，并且早有私生子，她气疯了，在殿内乱打乱砸，突然晕过去，等醒来被告知，自己怀孕了。
她将这个孩子看作是夺回宠爱的工具。
“你一定要做的比阿尔伯特更好！”皇后奥德莎总是这样说，一定要比大皇子好。
如果艾德里安真是个小孩子，或许会老老实实照做，但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清晰的知道，就算各方面都胜过阿尔伯特，皇帝也不会喜欢自己。
他一出生就知道了。
你很难想象，看见父亲第一眼，眼神中没有慈爱与希望，只有不敢置信的愤怒和浓浓的嫉妒。
艾德里安不像皇后也不像皇帝，但他没有人怀疑他的皇室血统。
因为他像那位传奇帝王，毕诺一世。
皇帝自小在他父亲的打压下长大，尝尝被指责，你怎么不能向那位传奇帝王学习。
自己不太喜欢的儿子，却天生长的像那位，这让他怒火中烧，为什么非得是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意为黑暗，皇帝希望他一辈子就待在黑暗里，不要出来。
皇后发现儿子并不能夺回宠爱后，转而对自己的继子温柔小意，以此来讨好皇帝，甚至说出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
这件事被克林大公拒绝，私生子怎么能占嫡生子的位置，那是皇位的继承顺序！
艾德里安毫不在意，他只想快乐的活过这一辈子，最好活的长一点，毕竟这是真的魔法世界，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就算在不受宠，看在克林家族的面子上，也不会虐待自己，皇帝爱谁当谁当。
现在想想，自己还是有点过分乐观了。
欧珊是艾德里安的侍女长，她温柔而坚韧，美丽而勇敢，确实是艾德里安在这个世界里关系最好的人。
他想过，以后分欧珊一块领地，让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但是没想到，一时的不慎。
这是艾德里安来到这个世界第十年，这一年，艾德里安犯下巨大的错误。
阿尔比特已经20岁，正是心猿意马的年纪，他早早看上欧珊，对于这个弟弟他完全不放在眼中，尽管还没确立皇太子。
明眼人都知道皇位必定是阿尔伯特的。
抢弟弟的人，当然比送上门的便宜货好玩。
国庆日的第二天，都有人都有点懈怠，大家都焦虑的准备国庆日，第二天是法定假日，大家都想休息。
欧珊像往常一样准备回到自己的居所，她向艾德里安告别。
此时的艾德里安在研究魔法，整日泡在图书馆里，宫中人都叫他书皇子。
艾德里安没想过阿尔伯特会这么明目张胆，对于这个哥哥他的评价是：
胆比鼠小，心比天高。
或许是那天的威士忌确实度数高了，或许是那天的魔法书的确有点难啃，一切的一切发生了。
“随便丢湖里了。”
命运像是对艾德里安开了个玩笑。
欧珊不会游泳。
那湖很深。
湖水很冷。
艾德里安此时才发觉秋日的寒冷，平常欧珊都会为自己准备厚实的衣物，自己明明穿着欧珊准备的衣物为什么会冷？
哦，想起来了，欧珊没有了。
眼泪是悲伤冲破一个零界点后，人体流出的生理性盐水。
那晚的皇宫没有泪水，只有湖水。
“尸体在这里。”
“好的。”
艾德里安淡淡的看着眼前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他第一时间叫人去捞，但是一周后才看到，这还是他让人去催之后的结果。
没有虐待，只是敷衍。
眼睛挤不出一滴泪水，阿尔伯特原本以为会看见弟弟伤心痛苦，或者是揪着自己的领子质问。
但，什么都没有。
事情就这样揭过去了。
他假好人一般拍拍艾德里安的肩膀，想显露一下未来皇帝博大的胸怀。
“没事，一个侍女而已，过几天我给你派更好的。”
“好。”
没有拒绝。
艾德里安看了尸体一会儿，就叫人埋了。
然后又继续回到图书馆做他的书皇子。
阿尔比特撇撇嘴，自讨没趣的回去了。
众人都忘记了欧珊，艾德里安貌似也是。
回到那座宫殿，自己已经不记得欧珊埋在哪里了。大概就是在这所宫殿吧。
这是阔别十年后两人的第一次会晤，不，是一个人。
艾德里安已经忘记欧珊长什么样了，也忘记她说过的话，只记得那年之后的冬天都比往常寒冷。
有点冷，他并没有待多久。
艾德里安走后，一个人影来到了宫殿。
帝国会议在国庆的第五天召开，有充足的准备时间，但一份预备在会议发表的文件却被意外公开，激起了全国的震荡。
“皇家督察员？”
派去各个领地的督查者，负责监督贵族的职责是否履行。
这不就是要将贵族权力收归中央的先兆吗？
“这这这…陛下！众多贵族希望面见陛下！”
“让他们滚，会议还没召开就挤在我门口了。”
“陛下，克林大公询问传言是否属实！”
“告诉舅舅，让他等会议那天。”
“陛陛陛下！”
羽毛笔重重摔在地上，昂贵的地毯被溅起墨点。
“有完没完！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皇帝彻底被惹怒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