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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复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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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佐证奥瑞恩的断言。
原本仅维持着微弱脉动的圣泉眼，宛如从沉睡地脉中苏醒的巨龙，水柱冲霄，碎玉漫天。
那狂暴的水流不时便冲出洞穴，咆哮着奔涌向龙谷沉寂已久的脉络。
而眼前湿润的洞壁缝隙，翻腾的泉浪，乃至每一块沾湿的岩石……如同受蓬勃的生命力所驱动与征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或怒放出无数散发着恬淡幽香的奇异花朵。
它们有的如冰晶般剔透，有的似熔岩般炽烈绚烂，有的则散发着月华般的冷冽清辉，流淌着星屑般的微光……
它们无一例外，皆环伺着二人，竞相绽放。
目睹这足以令天地失色的泉涌与花海。
萨瑟兰缠绕着奥瑞恩长发的手指，倏地松脱，微微颤抖着垂下。
泉涌的轰鸣与心魂的震颤交织在他心海。
萨瑟兰难以置信地抚上波澜起伏的水面，“不应如此……”
奥瑞恩执起他的手，把玩在掌心。他低沉的声音潜入萨瑟兰混乱的脑海。
“老师……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害怕出于你本心的诚实反应吗？”
萨瑟兰只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失控的帆船。
他眉心隆起，无助地失声问询，“奥瑞恩，你对我有做些什么？”
奥瑞恩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随手从水面捞起一朵盛开的冰晶兰。
那花瓣携着淡蓝，剔透如寒月，边缘却流转着宛如龙鳞光泽的熔金光晕。
很契合他们二人。
他捏着那脆弱纤美的花茎，目光灼灼地看向萨瑟兰，“我什么都没有做。毕竟龙神的眼注视着一切……或许，它只是顺应了你血脉中最真实的渴望。”
萨瑟兰无力地摇了摇头，斑驳的光影在涣散的碧瞳中沉浮。
他如何也想不通。
圣泉的枯与荣，似乎永远是一个巨大的谜题，死死缠裹着他未能消亡的灵魂。
不同龙谷史曾记录的三荣三衰，自他诞生以来，圣泉在他眼中，曾两度蓬勃与衰微。
而他最近一次亲眼所证的急速衰败，是自奥瑞恩成年礼后。
他倾尽所有智慧与力量，试图逆转这不可理喻的衰竭，却徒劳如手攥流沙，到最后粒粒皆空。
龙神曾经告知过萨瑟兰，自他将精灵从圣泉中救赎的那天起，圣泉的力量便仅与他二人有关。
可龙神已经陨落多年……
而从圣泉复醒后，萨瑟兰作为圣泉最后的生命，如同守护着一个结痂却又破损的伤口，孤身守护着龙神遗留下的一切，包括这作为他们二人诞生之地的圣泉。
圣泉在他力量的滋养下，渐渐近似记忆深处的模样，但那却远不抵他接过奥瑞恩那颗龙蛋时，全龙谷都为之澎湃的潮汐。
这一刻起，奥瑞恩注定在萨瑟兰心中与众不同。
然而……
当奥瑞恩成年礼那日，亲手引燃了国王塔内两人所有的过往，圣泉便传来枯竭噩耗。
那一日，血月当空，萨瑟兰身于高塔之下，几度求见无果。
当他身体虚弱到即将无法支撑，不得不选择离开时。
高塔之上的王储，将那些与他们记忆有关的所有画像、卷轴、花环……甚至奥瑞恩幼年蜕下的鳞片，萨瑟兰亲手制作的摇铃全部付之一炬，重重抛下。
那场大火烧红了龙谷的半边夜空。
浓烟滚滚，奥瑞恩化作赤黑龙形飞身离去。
回首间，那双昔日充斥仰慕，此刻却只剩下彻骨森寒与仇恨的金瞳，透过密布的烟雾，如灿星夺目。
但当四目相接，奥瑞恩立刻将目光收回，只空中留下刻骨的宣告：“萨瑟兰，至此你我两清！永不相见！”
自此，奥瑞恩孤身远走他乡。
那天之后，圣泉的心跳……便彻底沉寂，成为了龙谷大地上无法愈合的深重刻痕。
萨瑟兰为此推算过诸多缘由。
其中，奥瑞恩的离去，不为是最易想到的理由……
但后来，奥瑞恩回到龙谷，圣泉却依旧如此。
萨瑟兰不由绝望地推测，那或许是龙神残留在人间的最后一缕魂魄……也终于到了消散的时刻。
然而此刻……
圣泉这毫无征兆，宛如恩赐般的磅礴复苏，已经令他无法回神。
奥瑞恩很了解老师出神后的情态。
当神思被混乱的追忆彻底攫取，萨瑟兰就会对肉身的感知浑然不觉。
因此，他感觉不到身下奥瑞恩在他锁骨上轻轻的啃咬。
也不会察觉腰肢已被奥瑞恩的臂膀缠覆多时。
奥瑞恩那双暗金竖瞳，自下方抬起，一瞬不瞬地观望着萨瑟兰失魂落魄的面容。
如同神明锁定在祭坛上茫然的祭品。
这般望着怀中人，奥瑞恩心中除了愉悦，毫无愧怍。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在趁人之危。
毕竟，他只是在享有他应有的权利而已。
龙享用属于自己的宝藏，就应该理直气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