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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伪装情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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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姜风眠的利眼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用把烛火挑亮,就完成了帮侄女护理伤口的任务。
她收好药水和棉签,弯腰把医药箱推回床底,就用湿巾擦了手,躺回温暖的床上。
犹记得刚刚侄女乱动,额头撞完了她的肩膀又撞下巴,同一块地方连着被碰疼两下,把人委屈坏了。
现在她就未雨绸缪地用下巴底部抵住侄女的头顶,卡得严丝合缝,不留产生碰撞的空间。
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她扶额道:
“我是有点太偏心了。”
族里正经的姜姓小孩也没见她管一管,对着姓宁的外来者倒是千般呵护万般疼惜。
但她会给自己的偏心找理由:
酒店经理的同情是有道理的。
姜家的荣华富贵,宁侄女没怎么享受,多年以来只能由母亲单带着学习芭蕾,这就够可怜了。
据说学那种西洋的古典舞,很要吃一番苦头,在跳跃、旋转、伸展、弯腰的过程中难免受伤。
侄女过度纤细的身体,一定不止有刻意节食塑型的缘故,还有就是被舞蹈带来的骨骼压力影响了发育。
而且她的外婆也不疼她。
姜风眠收到小道消息,宁家人对宁恋不很待见,宁园宜都是把宁恋和外婆隔离开的。
唯一熟悉的亲人、也是教导技艺的讲师离世了,宁恋找不到人开导,体会到的苦闷自不必说是堆积成山。
姜风眠宽容地想:
宁侄女缺乏母爱把自己当作养母,也是有情可原的;
自己作为长辈满足她的情感需求,怎么能算是偏心呢?姜家的小孩又没别人管自己叫妈妈。
越想越是怜爱,病中的宁恋任性地把脚蹬在她的脚上碾来碾去,她也二话不说就捉住那只脚丫,把它熨帖得暖洋洋的。
“蓝……”
宁恋梦到了前妻在抱着她。
因为梦外就有人在抱着她。
会和她一起睡觉的,除了前妻还有谁呢?
她热切地贴得更紧了,鼻尖轻耸着嗅闻对方,小猫认主似的,却又眉头一皱。
气味变了,老婆换香水了吗?
不,这不是香水味,是侵略性很强的荷尔蒙。
睡着了她也知道枕边人货不对板,就急着往后躲,被姑姑大手揉了一把脑袋,才认出来是谁,不躲了。
但她还是叫“蓝”,满口甜蜜蜜地叫“蓝”,甜得能拉出糖丝。
“蓝,抱得太紧了,松一松……”
她不是认错了人,也无法把严厉的姑姑和事事不走心的蓝混为一谈。
只是犯着病,语言功能没有恢复,她的嘴跟不上脑子,乱说话,就惹人误会了。
姜风眠心尖一动,忽然认下了这个身份,单要求她换一个称呼:
“为什么不叫老婆?”
话一出口姜风眠也愣了。
她却还没反应过来自身的性取向,反而在蒙昧中更进一步地想吻怀中人。
上一辈的熏陶让她相当死脑筋。
她根本没往深处想,把奇异的渴望全部归结于宁恋太过魅惑。
侄女漂亮得让看到的人都挪不开眼。自己和她朝夕相处,无处躲避她的魅力之网,便免不了会产生冲动的。
“我是有点魔怔,但那是因为她好看得有点妖气了。”
姜风眠给清纯无辜的侄女扣罪名,指责她是个会勾人的妖精。
她也自言自语地辩解。
喜欢美人,是人之常情。她为什么要责怪自己?
她又不是爱上侄女了,只是多看两眼。过会儿冲动褪去了就不想了。她不会碰她的。
“不过亲一下尝尝滋味,也许不算过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禁断的关系,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的渴求越来越强烈,愿望也就越来越过分,从只是看看,到亲一亲……
就算亲上了也能当作是嘴碰嘴,上过床了都能当是交流亲情,她嘴硬得很,关键自己真信了。
她正要低头,宁恋把下巴连带小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睡得跟盘成半环形的猫似的,就差呼噜呼噜响了。
姜风眠捏住她的鼻子:
“不懂回报养育之恩。”
宁恋打了个喷嚏,舒展成长条状,将手臂伸出来去推她,半道却就不动了,垂落在她肩头,嘴巴依然是闷在被子里的,大口大口呼吸。
*
和姜风眠以为的“亲就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同,她真亲到了,就是另一条世界线了。
尝过宁恋唇齿间的芳香,她就不会放手,就算暂时没意识到真心,也会本能地去追逐。
那样宁恋就彻底没有和前妻复合的希望了。
姑姑不会允许她们再有接触,会以一己之力抹消她们重归于好的所有可能。
原住民姑姑应该是原著剧情的守护者,却成了最大的剧情破坏者。
不过宁恋也不会由着她,会在和她的你追我逃中消极地过完后半生,不会让她得逞。
原女主会贯彻她对爱情的认知,即为“具有排他性”,终身不会接受第二份炽热如火的爱意。
还好姑姑没机会破戒。也是宁恋身上还残留着一点气运。
不然姑侄关系就要碎裂了,是双输的结局。姑姑的觉醒会害人害己。
冥冥之中一小半天道是站在宁恋这边的,她还能被隐瞒得更久,毫无芥蒂地接受姑姑的宠爱。
*
一夜乱梦。
次日一早,姑姑起床,陪宁恋刷牙洗脸,用梳子帮她打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昨晚我想亲你的嘴。”
姑姑若无其事地说。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她想的是,她又不心虚,没有隐瞒的必要,照实说出来就不会有困扰。
宁恋一口漱口水刚含进嘴里,立马喷出去了,手里的水杯也倾斜了,一言难尽地扭头看她,怀疑她耍自己。
水是姑姑接的。
洒了一部分,姑姑拧开水龙头,按比例兑着热水和凉水,又给她满上。
姑姑确实很像在耍她,手上忙活着,就全然不当一回事地补充道:
“应该是相亲活动的附加效应。天天参与那种事,把我也带歪了。等你有了未婚妻,不用我陪同相亲就好了。”
“是真的吗?”
宁恋将信将疑,接过重新装满的杯子。
这个问题有双重含义,是真的想亲,也是真的被相亲活动感染到了?
“我不会骗你。”
姜风眠说。就是不确定她回答的是哪一重。
“那我也投桃报李,告诉您一个秘密。”
宁恋略作沉思,对着她的耳朵悄悄道,距离太近,把甜美的吐息都喷洒上去了。
“有话直说,别搞小动作。”
姑姑报复性地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宁恋身子一软,小声抗议:
“姑姑,这种弱点区域,只有老婆才能碰的。”
她说只有合法伴侣能咬她的耳朵,别人都不可以。
那姜风眠就不赞同地再咬一口。咬都咬了,还能收回去?
宁恋站得离她远了些,抵唇轻咳以掩盖害羞,确定她够不到自己,才玩笑般地说出真心:
“其实,我昨晚梦到……”
她先梦到老婆,然后老婆消失,姑姑现身。梦境把碎片化的感知一加工,就变成了老婆被姑姑抢走的情节。
“我梦到您成了我的情敌,劫走了我的爱人。我无力回天。回过头来,就只剩下您了。爱人再也没有出现。”
“我看不上那种女人,你别总想着我会抢你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必你没少在心底恶意揣测我。”
她梦的内容令姜风眠怒不可遏。
但姜风眠没有说的是,自己的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们同床异梦。一个梦见老婆被抢;一个梦见反复地去亲吻侄女,每次都差临门一脚。
关于梦,她倒也不像她之前表现的那样淡定。
虽说是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梦醒出了一身汗,她白天眼神都不对了,一度以为自己也被宁恋传染,得了某种疯病。
压抑到了极致,她不躲开侄女,免得辛苦培养的感情前功尽弃,但她的眸底是涌动着湍急暗流的,正好借侄女的坦白爆发了。
“蓝你别生气……”
宁恋又叫错了,叫她“蓝”。
这次姜风眠不能忍了:
“看清楚我是谁!别把我看成那个女人!”
夜晚误认能当情趣。
白天还搞错,就是纯给人添堵了。
宁恋一怔,就拉住她的衣角,低声下气地认错:
“对不起,我嘴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姑姑见多识广,心想你一句撒娇算得什么,就想要我熄了火气吗?
还真算得什么。她转念又诚实地想。她就吃这套,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侄女的冒犯。
“阿嚏——”
宁恋打了喷嚏。
“还是冻感冒了么?家里有药,饭后记得把感冒药喝下去。”
姑姑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正值秋冬换季,流感盛行。
她怕侄女一时不察中招。有病没病都最好喝药预防。
“嗯,好……”
宁恋眯着眼睛,抽了抽鼻子,到餐桌旁坐下了。
不愉快的气氛因那个喷嚏一扫而空。
姑姑为她做了早饭,把药放在餐盘旁边。她吃饱了,放下筷子,夸味道很棒。
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们两个。
两人同桌对坐,脸朝着脸。
姑姑指指药包。宁恋就撕开感冒药的包装,用水冲服,把干噎的颗粒冲下嗓子眼。
*
“就要启程去相亲了吗?”
宁恋换好衣服,惯例询问。
“不,先带你去别的地方。”
姜风眠把她带到常去的搏击俱乐部,贴身教导她拳击术。
宁恋很聪明,当然立刻明白:
“我和常总的冲突,您还是知道了。”
“嗯,知道了。闹出很大动静,姜乐气得把茶水厅都砸了。”
姜风眠说,她警告过姜乐不要记恨了。
宁恋却是知道,她的警告只会起到反作用。
姑姑越偏爱自己保护自己,越是下死命令要姜乐不许伤害自己,姜乐越恨,越要阳奉阴违给自己挖坑埋雷。
姜家运行的机制决定,家族团结是很重要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如果不是一条心,前人把树砍了,或者后人自私地只挥霍不传承,那姜家这个庞然大物就会毁于一旦。
基于此,姜风眠是希望姐妹俩和和睦睦的。姜乐和宁恋却都有八百个心眼子想骗姑姑。
宁恋努力去骗她自己和姜乐没有深仇大恨,防她向着能干的姜乐。
骗没骗过另说,愧疚感是升起来了。
“对不起,我本不想惊扰您的。”
她假借斗殴的事,为真正想要道歉的事道歉。
姑姑不以为然:
“别外气。带你来这里教你搏斗,就是为了告诉你,可以信任我、依靠我。”
“好的……”
好久不碰舞蹈,宁恋松懈了日常的训练,体能跟不上,学别的运动也虚汗直冒。
姑姑还在谆谆教诲:
“防身的技巧姜家人都要会的,现在我也传授给你了。万一遇到坏人,就算防卫过当也别吃亏。真被告上法庭了,姑姑会为你赔钱摆平。”
“没有那么夸张的。您想多了。”
打常娇是特殊情况,宁恋不是暴力狂,不支持用武术解决争端。
“以防万一,不是必须的。你能平平安安没灾没难的更好,省了我为你操心。”
姑姑语重心长地摸她的头。
在名师的倾囊相授下,宁恋进行了酣畅淋漓的对战。
点到为止,姑姑喂她一招,告诉她拆解的办法;她吸收了知识再给姑姑演示成果。
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汗流浃背,胸口剧烈起伏无法平息。
姑姑像把落水的小猫捞到岸上似的,拎起她的领子,让她趴在肩上:
“就到这吧。收工回家。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
*
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宁恋没有异议。
她和姑姑回到姜家。姑姑去书房,她待在姑姑的卧室。
她想着冲个澡,补一觉。
这一天却另有一个小插曲,使她临时更改了日程规划。
一通电话打来,那头是位大户人家的贵妇人,吐词温婉,很友善地问宁恋能不能代为接孩子放学。
要接的人,就是十七岁半的未成年大小姐,宁恋的相亲对象之一,卢冰绿。
据说这位青春期少女回到家后越想越不甘心,一哭二闹三上吊,发誓非宁恋不嫁,要一直等她。
“她这个年纪不懂爱情,只是讨厌不被人选择。”
宁恋淡然地指出症结所在。
“是的。但还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和她的关系。再有两年半她就可以结婚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家里对她的培养是不够严格,但她的条件也还算出色……”
“我只会接她一次放学。之后劳烦您另请高明吧。”
宁恋打断了妇人。
她会为因自己而起的风波善后,不代表她会接纳一位不合心意的妻子。
妇人再游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还是不要就此话题继续攀扯了。
“好。我会静候佳音。”
贵妇知情识趣,道别之后结束了通话。
宁恋没有跟姑姑申请外出。
可能是早上那段对话的后遗症吧,她总觉得姑姑不会同意。
她在提防姑姑,潜意识觉得对方会妨碍自己和适宜的对象发展,所以就算不准备和卢冰绿有暧昧关系,也为了少些事端而保持沉默。
她独自去贵族高中接卢冰绿。
想着不打草惊蛇,没有坐姜家的车,她是随便拦了一辆出租。
卢冰绿在校门口左顾右盼,快准狠地捕捉到她的身影,眼睛一亮就扑过来:
“你真的来了!妈妈说事办成了,果然没有骗我。”
她没有穿校服。她是新时代的摩登小姐,很擅长打扮自己。
今天是白底衬衫配黑燕尾服,蹬了一双圆头低跟皮靴,换个场地就能坐在钢琴前面,十指纤纤演奏乐曲。
看这情形,收到妈妈的通知,她是提前溜出了班级。
放学铃还没响,围绕在周边的学生寥寥无几。
路上宁恋查过了她的资料,她会各种风格的衣服换着穿,在众多潮流款式中乐此不疲地挖掘出最适配自己的。
有的照片里她是一身哥特萝莉装,戴着高顶羽毛帽子,面部不知是贴着金箔还是用金粉化出的彩妆,总之是极力往暗黑冷艳的方向靠拢;
有的是洛丽塔小裙子,搭配花团锦簇的洋伞,她扮可爱地挤着一只眼,剪刀手横在眼前。
有的是汉服,垂着飘逸的水袖,长袍比她尚未成熟的身形宽大得多,有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滑稽。
但汉服底子好,来回换几个角度拍照,也还是照得出些翩若惊鸿的美感的。
带她出门会很有面子。
她在充当花瓶方面很有心得,绝对担得起正妻的牌面。
年纪小不沉稳是缺点,但也有足够的成长空间,可以矫正成和她母亲一个模板的淑女。
可惜了。
比起和她性格不合、年龄有鸿沟、思想不在一个频道,宁恋更在意的是,她不是蓝。
不是蓝的话就是不可以。
心中有一块地方在诉说着抗拒。
宁恋留意到她左耳的三枚耳钉都不见了,心想她真的很听自己的话,让耳洞愈合了,但口气还是波澜不惊:
“你在家大闹一通,我当然只好过来了。”
卢冰绿这种中二少女,对自己认定的东西很狂热的,非拿到手不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她挽住宁恋的手臂,亲亲热热地自说自话,“你把我预定了,这就是定金” ,同时踮起脚尖想亲宁恋的脸蛋。
她想学电视剧里一吻定情。
宁恋抬起手,只让她碰到自己的手背,隔着白手套,毫无感觉。
巧合的是,来接妹妹放学的kk正好下公交车,远远地望到她们,也走近来了。
kk是数学天才,时间卡得精准无比。铃声响了,她的妹妹正好也走出校门,和她汇合。
kk脚下半点弯都不打,效率极高,一面牵住妹妹的手,一面继续朝宁恋走来,隔着几步远就调侃:
“哎,姐姐,真是巧啊。在这种地方也能遇见。认识一下,我家三姐妹,这是我妹妹卡卡。”
“嗯。”
宁恋点头致意,就算打过招呼了。
“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出击,等不到还很奇怪。”
kk毫不避讳妹妹的存在,视线上下扫了一遍卢冰绿,就冲宁恋率性地笑。
她问宁恋:
“对我没意思是因为喜欢更幼齿的吗?姐姐的意向配偶居然是高中女生哎。”
卢冰绿见状,宣示主权一般,攀着宁恋的肩膀又探头来亲。
她很轻,轻如一片羽毛,挂在宁恋身上没有重量。高中生爱美不要命,她只吃水果减肥,瘦得一把骨头。
宁恋再一次眼疾手快地挡住她的吻,并且对kk不认可道:
“她是未成年。你不要乱说。”
“姐姐手速很快,适合打游戏哦。”
kk煽风点火。
她也没有年长多少,和卢冰绿只差两岁半,也很跳脱。
宁恋见甩不掉她,就默许了她的跟随,带着她们两个大的一个小的,去路边冷饮店买了三支冰淇淋。
在她排队的过程中,还不构成三岁一代沟的两个大女孩,就从一方掀起的吵吵闹闹,变成双方交头接耳聊得很欢。
卢冰绿被kk的妙语连珠逗得前仰后合,显示出正宫的大度,允许她当小三:
“我想好了!我要和你结成情敌联盟,互为僚机。我们就是最可靠的一道防线,阻挡别人攻略姐姐。”
她看似庄重地发表宣言,实则世界观和常娇是一模一样的诡异,宁恋服了她了。
她比常娇好在她没有权力或是名气,说话做事无法造成大范围的影响。
而且她更幼稚不懂事,做错了太多鸡零狗碎的小事,再多错一点也没人和她当真。
kk听了她自行设立的同盟准则,也忍不住捂住妹妹的耳朵,咋舌吐槽道:
“这就是豪门巨贾的圈子吗?贵圈可真乱啊。”
宁恋轻轻地耸肩:
“只有她是这样的。”
天真的小孩子在成年人的圈子里有优待,三观都没塑全,谁也犯不上和她计较,计较也没好处的。
换作是宁恋就不行了,敢说这种傻话,在最疼爱自己的姑姑面前,也别想逃过一劫。
她知道,卢冰绿在玩过家家游戏,扮演她未来的妻子。
演得像模像样,其实根本不晓得爱为何物。
在贵族文化的潜移默化之下,卢冰绿生在新时代,却向往明媒正娶强强联合的旧时代佳话。
她想成为故事中的人物,被圈内外的人口口相传,被交口赞誉为体面的贵妇。
只是宁恋实在不能满足她。
宁恋决定,她再发表暴论,自己就听到了当没听到。
kk似乎也和她做出了同样的决定,放下捂妹妹耳朵的手,流水般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姐姐你听我说啊,我最近遇到很有趣的事呢……”
kk讲的小故事真假未知,但都妙趣横生。
比如她和敌对势力的黑客作斗争,拼尽最后一滴汗水险胜,保住了己方公司的信誉和财产。
比如她的同伴被绑架,她利用自己的才能联网全城监控,破解了对方的位置,和雇佣兵深入虎穴把人救了出来。
再比如……
卢冰绿耳朵听着刺激的冒险,视角却跟随宁恋而移动,饱含崇拜。
kk又借机发挥,揣着明白装糊涂:
“姐姐看我们为你争宠,不出面表态,是想美美坐享齐人之福咯?”
这个酷爱挑事的小绿茶……
[你那样的,叫什么争宠?一点醋味都没有,纯粹就是在拿我取乐罢了。我前妻拈酸吃醋才是真正的可怕,因为她真的爱我……]
宁恋下意识地联想到枫蓝烟,又忧郁了,脸上浅笑的面具化为乌有。
“哎?”
kk想逗她重展笑颜,找不到切入点了,因为不知道她在烦恼什么。
宁恋情绪低沉了一路,不管kk和卢冰绿说什么,她都敷衍了事。
kk让她吃冰淇淋:
“你只给我们买,没有给自己买哦?该说是勤俭持家的好姐姐吗?”
宁恋摇头:
“太冰了。我和你们不一样。在我这个年纪,身子骨经不住冬天吃冷饮了。你们爱吃,自己吃就好。”
kk跑去给她买了一杯热奶茶,小料放得很满:
“那热的呢?热的喝了暖身。”
宁恋摆摆手,也不肯喝,说太甜了,不要浪费,你喝吧。
kk只好自己嘎吱嘎吱嚼果粒。
宁恋把她们一一送回家,自己也回了家,一进门就被姑姑恐怖的低气压笼罩,几乎不想抬头和她凛若寒霜的眼神对视。
今天也是没有捅破窗户纸的一天。她们以亲戚的名号互称,却以近似情人的模式相处。
而既然是情人,一方不打商量出门,和年轻的妹妹私会,另一方就是会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