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初现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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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选入围的十支队伍，获得了参加初赛的资格。
初赛因暴雨预警，改以线上方式进行。经过团队PK、评委点评和观众投票，有一半的队伍，也就是五支能够进入复赛。
若说宁恋和枫蓝烟最强大的竞争对手是谁，以周怡和金澜兰的实力，还排不上号。
但若论起最麻烦的对手……
和宁恋有恩怨的周怡、金澜兰就能名列榜首了。
“那两个人说不定会故技重施，给我们下绊子。同在一所学校，互相了解，想做点什么比陌生人更容易。”
枫蓝烟分析。
也不是她专把人往坏里想。
但周怡举报宁恋害其失去奖项的事，也就是两年前。
直到前不久的海选，周怡仍耿耿于怀。
在卫生间时，枫蓝烟分明听到周怡对金澜兰吐槽宁恋:
“那可是个理智的怪物。泰山崩于前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
当着面，周怡还反客为主，以受害者的姿态命令她和宁恋:
“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我们道过歉了，宁恋也接受了。能请你们不要背后说我们坏话吗？”
偷偷议论宁恋不说，人都在眼前了，还敢倒打一耙，周怡二人不要脸的程度令枫蓝烟叹为观止。
那么，她就很难不怀疑她们私下会动一些手脚了。
“她们不会以同校学生的口吻，在网上放出我们的‘黑料’吧？爆料你疑似比赛作弊，和评委不清不楚之类的……感觉做得出来呢。”
有多年追星经历的枫蓝烟，随随便便一脑补，就想到了娱乐圈很多同行互相抹黑的案例。
如果女朋友被用类似的手法造谣污蔑，她一定会气到失去理智。
宁恋没有接话。
因为恋人过于担心，她才又把当年的记忆从脑海一角找出来复盘。
孟冷曦老师追求过她。
孟老师和金澜兰同学私下有暧昧关系。
周怡举报了孟老师给她开后门，在孟老师离职之后，又带着金澜兰来给她道歉。
宁恋陷在思考之中。
周、金二人态度的转折很值得玩味，举报的动机也应该有内情。
枫蓝烟则还在喋喋不休:
“我们要防着点。多少偶像就是被舆论攻势搞臭了名声。观众容易被第一印象影响。反击不及时，他们只会记得谣言，不会知道后续的澄清。”
“我去找她们谈谈吧。”
宁恋说。
她和忧虑过度的恋人不同，认为局势没有悲观到那种地步。
既然周怡对她说过对不起，那就是可以沟通的，未必就会不择手段地妨碍她们。
枫蓝烟想阻止她。
宁恋却摇了摇头，“不做点什么，蓝会一直记挂这件事，再次发挥失常的吧？那就由我去处理吧。”
心意相通的她们，清楚地知晓对方的顾虑，也总会优先为对方的利益考量。
宁恋的话让枫蓝烟心尖一动。
枫蓝烟揉了揉眼睛，有点感动得想哭:
“那你记得带上录音笔，暗地记录全程。别被反咬一口说你去销毁证据，那就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嗯。”
宁恋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眼角亮晶晶的痕迹。
最近枫蓝烟压力太大，情绪波动得很厉害。海选现场只能说是差强人意的表现，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很想一头扎进恋人的怀里宣泄，勉强忍住了，目送她出发。
*
宁恋在学校提供给音乐系的录音棚找到了金澜兰。
和在校外租了专门的工作室训练的宁恋二人不同，金澜兰她们只用得起学校的场地。
“叩叩。”
礼貌地敲了两下，宁恋就推开了门。
金澜兰浑身是汗，正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瞥到她进来，眸光一扫就移开了，盯着银白色的隔音板，当作没有看见来人。
如果不是害怕影响恋人的状态，宁恋也不会主动找上半生不熟的同学交流。
金澜兰对她不待见，她视若无睹，反手关上了门，开门见山:
“我来，是想问孟冷曦老师的事。请问，她离开之前对你们说了什么？”
想来想去，宁恋觉得以孟老师留下的话为切入点，最方便打开话题。
金澜兰很不配合:
“无可奉告。那是老师和我的私事。我不会告知无关人员。”
她们是相似的冷漠。
却又截然相反。
宁恋平淡如冰水，毫无温度，也缺乏波澜。
金澜兰是一种更有攻击性的冷酷，如同冰雹，劈头盖脸砸向敌人。
宁恋脊背抵着墙壁，和站在话筒架前的她对峙，忽然道:
“周怡也喜欢她吗？”
那个“她”，除了孟冷曦还会有谁？
金澜兰愕然地望着她，没有想到，以缺乏人情味著称的机器人也会在感情方面一针见血。
宁恋抽丝剥茧，得出理性的结论:
“周怡也是孟老师手下的学生。举报孟老师徇私舞弊，一旦成立，她的第二名也会作废。所以，不存在她嫉妒我的荣誉。只会是私人感情的纠纷。”
“嗯。让你猜对了。老师就喜欢对身边的人出手。”
似乎是无奈，似乎又有一缕温柔含情，提起孟冷曦，金澜兰的神色都暖了几分。
周怡也喜欢孟冷曦。
对孟冷曦一往情深的金澜兰却能和周怡保持友谊吗？
关于这点，宁恋是不解的:
“为什么不吃醋？我的女朋友就经常吃醋。”
爱情具备排他性，会让人有占有欲。虽然她天生薄情，但见识过女友闹脾气有多厉害，她也逐渐理解了爱就是这种东西。
金澜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身披阴影:
“没有必要。她不会回来了。只有小怡和我会记得那段时光了。”
宁恋更不解了，孟冷曦只是离职又不是离世了:
“你可以转去她的学校，继续当她的学生。”
金澜兰却只会重复:
“她不会回来了。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
“你一帆风顺，你是世界的中心，你不会懂的！”
仿佛感到锥心之痛，金澜兰用力地捂了一下胸口，突然拿起话筒，开始唱她的歌。
是失恋的歌，也是热恋的歌。
“一切宛如一场迷梦，
睁开眼，你已消失。
感受不到熟悉的气息，
冰冷的泪水从眼角坠落。
我知道，美好的时光不再，
留下的唯有酸涩的回忆。
不会忘记你陪伴我的那段岁月。
我是在街边徘徊的流浪猫，
你向我伸出了修长的手。
有了你的照顾，我才明白什么是家，是一日三餐，踏实的觉；
有了你的关心，冷血的身躯才具备了人类的体温。”
用歌声来传达的话……
宁恋莫名就懂得了。
金澜兰是单亲家庭，没有体会过完整的亲情。
孟老师是奴役了她，却也关怀了她。对于从未拥有的金澜兰来说，这种程度的“爱”就足够她念念不忘了。
一曲即兴的歌唱罢，金澜兰扭过头，噙着泪水恨恨地瞪着宁恋:
“你是主人公，你没有经历过挫折。整个世界、所有的人都眷顾你。你怎么会理解我们这种夹缝求生的可怜虫？”
“你是说，我是主人公，孟老师是反派。我和她是不能共存的吗？”
宁恋没有动容，反而若有所思。
直到此刻，她依然理智得令人厌恶。
“呵呵。兰兰可没有那么说。”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周怡出现了。比起金澜兰，她更不抗拒和宁恋的对话。
只听她意味深长道:
“得到了你的青睐，孟老师就能留下来。若说不能共存，应该是她和你的女朋友不能共存吧？”
“什么意思？”
“我曾以为她对你是真心，对我和兰兰都是玩玩。临走之前她说了不是哦。她说你才是那个她不感兴趣又不得不出手的存在。是‘攻略系统’逼迫她和你相处的。”
周怡释然地撩起鬓角的发丝。
得知孟老师对所有人一视同仁，都只是游戏一场，她收获了奇怪的救赎，也愿意对宁恋认错，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了。
宁恋迷惑地望着她。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她是外来者，是有使命在身的。没有你的允许，就无法为世间所容。我喜欢她，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哦。看似运筹帷幄的老师，也与我和兰兰一样，是被排挤的边缘人。”
周怡在说天方夜谭。
宁恋听到她声音越来越低，逐渐近乎于呓语:
“宁恋，天生的主角，我真的很羡慕你。但同时也憎恨你。如果能击败你就好了。”
“蓝说，你们会用不正当的手段阻碍我。”
宁恋就是为此而来的，听不懂周怡的话，她就索性不听了。
“那她想多了。对有主角光环的你用下三滥的招数，只会自食其果。
我们只是小人物，没有外来力量帮助，承担不起那种后果。……会堂堂正正地击败你，就算是对老师的纪念吧。”
宁恋眯了眯眼睛。
一向从容淡定的她，第一次在表情上显示出一目了然的疑问。
周怡她们是疯了吗？一直在说怪话。
也许孟冷曦利用了她们的精神弱点操纵感情，将她们向狂乱的方向步步紧逼，就像想要利用自己的心理缺陷拉近距离一样。
“老师对我们用过攻略系统。但我爱上她不是因为那个，兰兰也不是。
你没有被老师的魅力迷倒，也没有被系统控制心灵，我很佩服。但是你轻而易举地为你的小女友所沦陷，这点又令我看不起。”
周怡低低地说个不停。
金澜兰也没有对她的神经质发言表达异议。
宁恋微微摇头，向外走去:
“你该冷静一下。赛场上见真章吧。”
周怡的声音还在向她传来:
“呵呵，你是主角，不错，但你同时也是人偶。和你的女友分手，我才会认可你，有足以抵御世界的强大意志力。”
为什么非要她来认可？
宁恋确信无疑，她是精神出了问题。
周怡在她的心目中，危险程度直线提高。
但她决定对女朋友保密。
以免女朋友杞人忧天到寝食不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初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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