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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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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风卷着梧桐叶，扑在报到点的红色横幅上。陈默捏着宿舍钥匙，指尖把硬纸板边缘按出一道白痕。
宿舍楼前的公告栏挤着攒动的人头，他踮脚找到自己的名字，视线刚落定，就被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得踉跄了下。
“抱歉抱歉！” 声音带着点喘，像刚跑完八百米。
陈默回头，撞进一双亮得有点晃眼的眼睛。男生背着半人高的运动包，额角挂着汗，T恤领口湿了一小块，胸前校徽别得歪歪扭扭——是体育系的，看那包的重量，八成是篮球生。
“没事。” 陈默转回头，继续看公告栏上的床位号。
男生却没走，也凑过来看，手指在名单上快速滑动：“找肖扬，体育系的，你呢？”
“陈默，中文。” 他报出名字时，男生刚好“啊”了一声，指着自己名字旁边的宿舍号：“巧了，307，你呢？”
陈默的目光移过去，隔了三个名字，也是307。
男生咧嘴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室友啊！我叫肖扬，以后多关照。” 他伸手要拍陈默肩膀，半道又收回去，在运动裤上蹭了蹭手心的汗。
陈默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肖扬也不尴尬，自顾自扛起包：“走，上去看看？听说三楼视野最好。”
楼梯间里，肖扬的脚步声咚咚响，像在打鼓。陈默跟在后面，看着他背包带子勒出的肩胛骨形状，忽然想起出门前母亲的话：“别跟不三不四的人走太近。”
宿舍门推开时，阳光正斜斜切进来。靠窗的两个床位空着，肖扬把包往靠门的那张床上一扔，扬起的灰尘在光里跳：“我睡这儿吧，方便打水。” 他转头看陈默，“你靠窗？”
陈默嗯了一声，放下行李箱。窗外就是篮球场，隐约能听见拍球的声音。肖扬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眼睛亮了亮：“以后想看球喊我，给你留前排位置。”
陈默没接话，开始整理床铺。他铺床单时扯得极平整，边角都要掖成直角。肖扬在旁边看着，忽然挠挠头：“我妈给我缝的被罩，有点歪……”
陈默抬眼，看见那床蓝色被罩的边角确实没对齐，像只没站稳的企鹅。他没说话，只是在肖扬转身去洗毛巾时，伸手替他拽了拽。
肖扬回来时，盯着被罩愣了愣，随即嘿嘿笑了：“谢了啊。” 他把洗好的毛巾搭在栏杆上，水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陈默的目光落在那片湿痕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肖扬见状，连忙拿纸巾去擦，动作快得像怕被责备。
窗外的蝉鸣突然响起来，尖锐又热闹。陈默低头继续整理书本，肖扬攥着纸巾站在原地，两人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空气里飘着新书的油墨味，和少年人身上淡淡的汗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