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原来我不是精神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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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逐渐变亮的天空，盛檬檬叹了口气，缓缓从沙发上起身。
头好晕，眼皮有点重，脑子也乱成一团浆糊，持续一夜的高强度上网以及自我诊断消耗了盛檬檬太多力气，他现在应该去床上躺一会，但他毫无睡意，大脑像是卡了壳的复读机，持续不断地播放幻觉有关的内容。
强吻，白毛怪，栀子花香……记忆糊成一团，在大脑的加工下扭曲交融，创造出许多先前从未看过的片段。盛檬檬看着怀里团成一团的白狐狸，记忆中的白发少年形象逐渐扭曲变小，与现实中的白色毛球重叠，光影交融下，怀里的怪物冲他缓缓一笑，嘴角诡异的弧度让人心惊。
“离我远一点！”盛檬檬猛地一甩手，将怀里的妖怪抛了出去。
“砰——”的一声，妖怪不见了，地上摔得呲牙咧嘴的赫然是小狐狸。
“对不起小柠，我最近有点神经……”
盛檬檬的声音哑的吓人，像是含着沙子，一开口倒是先吓了自己一跳，随着道歉的进行，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分不清是在向远处的小狐狸道歉还是在自言自语。
盛檬檬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又开始无意识地盯着天空。
盛檬檬最后还是没有去医院，他昨天已经翘班一下午了，再请假或者翘班都不太合适，况且他今天还得给老板为翘班行为做出解释。
社畜就是这样，无论压力多大，最后还是得以上班为先。
“你昨天咋了呀，脸色这么差，不会是真的生病了吧！”
刚到公司，还没来得及接受老板的制裁，倒是先迎来了同事韩鑫的关怀。
盛檬檬现在并没有力气向同事解释昨天的突然消失，只是弱弱地问：“脸色很差吗？”
“黑眼圈都能去扮演熊猫了！”
盛檬檬叹了口气，走向卫生间。
镜子里的他确实很憔悴，苍白的脸颊配上发青的眼圈，韩鑫说的没错，他现在去演熊猫一点也不突兀。
盛檬檬自嘲一笑，洗了把脸向老板办公室走去。
想象中的劈头盖脸一顿骂并没有出现，老板看着盛檬檬发青的脸，听完盛檬檬对昨天翘班的解释，反而非常贴心的给盛檬檬批了两天假。
“你这种状态我都怕你突然死在公司！”可惜老板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喜提两天假期，盛檬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收拾了下东西，准备还是去医院看病。
刚过完年，医院里的人却一点也不少，密集的人流让檬檬有些吃惊。
不过精神心理科倒还算清闲，盛檬檬的号前面只有两个人。
候诊区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动，每个人都像是一座孤岛，心照不宣的防备心则是孤岛间汪洋的大海。墙上心理健康宣传的海报鲜亮地刺眼，红黄蓝的配色加上“拥抱阳光”的宣传语与眼下灰黑色的沉默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盛檬檬叹了口气，窝在金属排椅上发呆。
发呆的时间并不算长，不到一个小时，头顶的扬声器便无情地念出了檬檬的号码。
“请14号盛檬檬到401号诊室就诊——”
盛檬檬脚步轻浮，缓慢挪向那扇白色的门。
桌子后面是一位看上去很严肃的中年女医生，戴着副半框眼镜，锐利的眼神像是能直接看透患者的心灵。
“盛檬檬对吧。”
“是。”
“请坐。今天是因为什么来医院呢？”
盛檬檬低着头，掌心出了不少汗，他其实有些紧张，毕竟确诊自己是精神病这件事本身就带着十足的压力。
“不用紧张，我是来帮助你的。”医生的语气柔和了些，双手支着下巴，看上去是位不错的听众。
“我…我最近好像出现了幻觉。”
“具体什么方面的呢，能描述一下吗？”
“就是之前在过年的时候，我发了次烧，烧的还挺严重的，半醒不醒的时候看到个没见过的男的在家里，额…怎么说呢，是个白毛，长得还挺年轻，然后，然后他……”
盛檬檬的声音越来越弱，把自己在幻觉中被强吻这件事说出来实在是太尴尬了，他有点说不出口。
“他有对你做什么吗？不用害怕亲爱的，我会帮助你的。”医生的眼里充满鼓励。
“他……他突然亲了我一口，然然然然后，我又在梦里看到他了，他又亲了我。”
“他亲了你一口……还做了什么吗？或者说，你还看到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吗？”
“对，那次我还听到他和另一个人说话，说什么操作呀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我没太听清。”
“我明白了。后面你有再看到这个男人吗或者看到别的什么？”
“看倒是没有看到，但是昨天，我中午回家的时候，在家门口听到他的声音了，还有个女人的声音！他们在我家里，但是我家里并没有别人呀。我蛮害怕的，以为家里进贼了，想跑来着，但是还没跑就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晕过去之前有什么征兆吗？还是就直接晕过去了。”
“我好像，好像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玫瑰花香。对了！说到香味，我上次看到那个白毛的时候也闻到了花香，不过是栀子花味的。”
“我明白了。后面还有发生什么吗？”
“额……对，还有个很奇怪的地方，就是我昨天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在家门口，反而是在沙发上醒来的，明明我昨天没有打开门，这点超级奇怪。”
“家里的门有被人破坏吗？还是用钥匙正常打开的？”
“门挺正常的，应该是钥匙打开的，但是钥匙只有我有呀，我又晕过去了，总不可能晕着还能开门吧……”盛檬檬停顿了一会儿，垂下脑袋，似乎是很不愿意面对，“医生……我，我是不是有精神病呀，我看网上都说，这种幻听呀幻觉呀是心理疾病，我很害怕，根本睡不着觉……”
“别害怕亲爱的，请不要过早为自己下结论。其实，发烧后出现感知变化并不罕见。高烧可能影响神经系统，有时会导致暂时性的幻觉。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全面评估情况。”
“所以我可能没病？”
“无论是否有病，你的感受都是真实的，不用害怕亲爱的，能来寻求帮助，你就已经很棒啦！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出导致这些感受的原因。”
“好的医生，我会配合的。”
“我给你开一些检查好吗，这些检查能帮助排除一些生理上可能的因素……”
检查很顺利，在生理检查和心理评估的双重作用下，医生为盛檬檬的“病症”做出了比较合理的解释——放假到上班的转换给檬檬带来了太大的压力，再加上之前的高烧可能还没有好全，叠加在一起让檬檬产生了幻觉。
盛檬檬带着“身体比较健康，最近要注意休息”的医嘱离开了医院。
原来自己不是精神病！上班果然是万恶之源，都给人整出幻觉了！
盛檬檬一身轻松，踢踏着步子回了家，朝气蓬勃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几个小时前还在为自己臆想的病症发愁。
“小柠呀！主人我不是精神病哈哈哈哈哈，早上把你摔疼了吧，让主人看看呗！”说着便捞起小狐狸在怀里又撸又亲。
昨天差点被撸秃今天差点被亲晕的小狐狸不知道他的神经主人又在发什么癫，一会儿给自己确诊一会儿又说自己没病，一会儿亲亲抱抱一会儿又把他甩开——不过人类一直都是难懂的生物就是了！
摆脱了精神病标签的盛檬檬终于能睡个好觉了——虽然睡前他先不厌其烦地把昨天给他诊断的几十条帖子全部点了踩。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原来我不是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