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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问鼎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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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澜,你听到没?”破障不满地在她识海里嚷嚷,“那傻大个下盘不稳,灵力运转迟滞。尤其是左肋下三寸,是灵力运转的一个小节点,薄弱得很。你待会儿上去,直接用你那冻死人的寒气戳他那里,保管他像戳破的皮球一样泄气。一招,保证你一招就能解决,让所有人都看看我的主人有多威风。”
陆依澜识海中淡淡回应:“知道了。”
第一轮对战:冰封巨斧
问鼎台上,巨大的符文阵法亮起,外围八个方位八个小比试台,中间还有两个大的比试台,那是旧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的舞台。它们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内外,高悬的剑意星河投下变幻的光芒,将漆黑的擂台映照得光怪陆离。
“东方新晋外门弟子第一场,李清山,对阵陈晓伟!”
“东南新晋外门弟子第一场,苏烟,对阵金跃华。”
“西南新晋外门弟子第一场,陆依澜,对阵赵阔!”
……
执事弟子宏亮的声音传遍广场。
赵阔深吸一口气,扛着他那门板似的巨斧,咚咚咚地大步走上擂台。沉重的脚步声在坚硬的擂台上回响,显示出他惊人的力量。他站定后,对着陆依澜的方向抱了抱拳,瓮声瓮气地道:“陆师妹,请指教!”神态倒还算憨厚有礼。
另一边,陆依澜缓缓起身。她动作并不快,甚至显得有些慢条斯理。纯白的弟子服上冰蓝暗纹在剑河光芒下幽幽流转,一步步踏上擂台台阶。她的脚步很轻,落在坚硬的擂台上,几乎没有声音,与赵阔形成了鲜明对比。一股无形的寒意随着她的登台,悄然弥漫开来,让靠近擂台边缘的弟子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开始!”执事弟子一声令下。
赵阔显然是个实战派,深知先发制人的道理。裁判话音未落,他眼中精光一闪,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喝啊!”周身淡黄色的土属性灵力猛地爆发,如同给他本就魁梧的身躯镀上了一层岩石铠甲!他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沉重无比的巨斧被他抡圆了,带起一阵沉闷的破空之声,如同开山裂石般,朝着陆依澜当头劈下。
这一斧,势大力沉,气势惊人,斧未至,那股狂暴的力量劲风已经吹得陆依澜青丝乱飞,衣袂猎猎作响。
“澜,左肋下三寸,快戳他,戳他啊!”破障在她识海急得直跳脚,恨不得自己飞出去戳。
台下不少新弟子都惊呼出声,陈五妹更是紧张地捂住了嘴。这一斧下去,陆依澜那单薄的身板,怕不是要被劈成两半?
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狂暴一斧,陆依澜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甚至没有去看那呼啸而至的巨斧。
就在巨斧锋刃距离她头顶不足三尺,狂暴劲风已吹乱她额前碎发的瞬间——
她动了。
没有闪避,没有格挡。
只是极其简单地抬起了右手,白皙、纤细、甚至显得有些脆弱的手掌,五指张开,对着那势若万钧劈落的巨斧斧面,轻轻一按捏。
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花瓣上的露珠。
“找死。”台下有弟子忍不住低呼。
“她疯了吗?”更多人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下一幕,让所有人的惊呼都卡在了喉咙里。
“叮——!”
一声清脆无比、如同冰晶碎裂般的轻响。
陆依澜那轻飘飘按在巨斧斧面上的手掌,与沉重锋利的斧面相触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深邃如夜的冰蓝寒潮,以她的掌心为中心,骤然爆发!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浸染了整个巨大的斧面。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密集响起,那柄沉重、坚硬、闪烁着寒光的巨斧,从斧面到斧刃,再到赵阔紧握斧柄的双手,竟在眨眼之间,被一层厚厚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深蓝玄冰完全覆盖。那玄冰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带着恐怖的透骨寒意,顺着斧柄,疯狂蔓延向赵阔的手臂。
“啊!”赵阔只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顺着双臂狂涌而入。他引以为傲的土属性护体灵力,在这股极致的冰寒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瞬间被侵蚀、冻结!双臂的血液、灵力、甚至肌肉骨骼都仿佛要被冻成齑粉。他惊骇欲绝,下意识地想松手后退。
但已经晚了。
那股冰蓝寒潮不仅冻结了他的武器和双臂,更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禁锢了他周身涌动的土属性灵力。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万载冰窟,连思维都要被冻结!
陆依澜按在冰封斧面上的手掌,轻轻向下一压。
动作依旧轻柔。
“嘭!”
覆盖着厚厚玄冰的巨斧,连同赵阔那两条被冰霜覆盖、僵硬无比的手臂,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冰冷巨力,重重地砸在坚硬的擂台地面,冰屑纷飞。
赵阔庞大的身躯如遭重击,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巨大的惯性让他上半身猛地向前扑倒,脸朝下重重砸在冰凉的擂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整个人如同被冰封的雕像,保持着跪趴的姿势,只有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那是身体本能对抗极寒的反应,牙齿咯咯作响,连认输的话都说不出来。
整个问鼎台广场,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那诡异的一幕:身材魁梧如熊的赵阔,跪趴在地,双臂连同巨斧被厚厚的深蓝玄冰覆盖,冻得瑟瑟发抖。而他对面,一身素白、身形单薄的陆依澜,只是轻轻抬着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掉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呼吸之间。
一招?不,甚至没有完整的招式。只是一捏,一压。
“嘶……”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是什么寒气?!主修水系的内门弟子都不一定有这般轻松。”
“寒渊……寒渊真的这么恐怖吗?”
“寒渊出来的都是狠人啊!我记得外务长老好像也曾在寒渊待过。”
“她真的是新弟子?这实力……”
陈五妹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李铁柱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陈五眼中充满了震撼。
高台上,烈阳长老眼神锐利如鹰,盯着陆依澜掌心残留的一丝冰蓝寒气,眉头紧锁。昊焱真人目光凝重,若有所思。云裳长老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彩。
执事弟子也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高声宣布:“西南方第一场,陆依澜胜。”
还未开始,便已结束,高台上的目光瞬间便被西南方执事弟子这一声拉了过来。
陆依澜缓缓收回手,看也没看地上动弹不得的赵阔一眼,转身,一步一步,平静地走下擂台。她脚下的台阶,随着她的步伐,无声地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瞬间又消融的冰霜。
破障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童音带着点意犹未尽:“啧,一招秒杀,马马虎虎吧。不过那傻大个也太不禁冻了,简直像条冻僵的咸鱼,没劲。下一场来个有些用的吧!”
问鼎台广场的喧嚣因陆依澜第一场的瞬间冰封而短暂沉寂,旋即被其他擂台上激烈的碰撞声和呼喊声重新点燃。陆依澜回到她之前站定的位置,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与她无关。只是破障还在不满地哼哼唧唧:“那傻大个连让本大爷活动筋骨都算不上。下一场一定要来个能打的。澜,不许再一招秒杀了,起码让本大爷多看两眼。”
陆依澜充耳不闻。她的目标从未改变:前十,入内门,藏书阁。至于对手是谁,过程如何,只要达成目标即可。
问鼎台上比试的身影络绎不绝,一轮一轮又一轮。陆依澜没有去观战别人,只是默默扫视人群,然后视线穿透那些悬浮于半空、坐满了各派修士的观礼台,最终才抵达那最高处。
紫金观礼台,宛如一座被无形之力托起的倒悬孤峰,沉默地镶嵌在流淌的剑意星河之下。它头顶亿万剑气洪流碰撞、湮灭、迸发出的璀璨光芒映照下,流淌着一种沉凝、厚重、近乎液态的冰冷光泽,仿佛凝固的星河本身。观礼台边缘的雕饰是无数柄形态各异、却都指向归墟的微型剑峰,带着亘古不变的肃杀。它悬在那里,是绝对的权力象征,是令人仰望的顶点,也像一柄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此刻,那恢弘的紫金台上,人影寥寥,大多隐在深处,面目不清。唯有一道颀长的月白身影,立在最边缘的阴影交界处,不动如山。
距离太远,光线太乱——流淌的剑河光芒如同亿万道流动的彩带,时而炽白如日,时而幽蓝似海,时而深紫如渊,将那道身影的面容切割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挺拔如孤松的轮廓,在剑意带起的微风中飘然若仙。
执事弟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新晋外门西南方弟子第二轮第二场,陆依澜,对阵陈五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