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离别与离别 ...
-
猴子被调去别的部门了，APP组奔走相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高呼万岁~
方文高兴的请全组喝了咖啡，自他得知这个消息，每天精神抖擞，数着日子算着猴子的交接还剩几个小时。是的，具体到小时，他迫不及待地希望猴子赶紧走人。
被调离APP组的最后一天，猴子来到2006号办公室，假惺惺地对毛豆小组长说，“豆哥，我要被调去AI研发组了，其实心里挺舍不得大家的，要不晚上我请大家吃个饭吧，好聚好散，将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
毛豆遗憾表示，APP组少了一位虎将，叮嘱猴子去了别的组一定要好好表现。至于晚上吃饭，他让猴子问下大家的意见。
方文首先表示不会去，他女朋友等着他回家做饭呢。张新原刚从国外回来，一堆好友要为他接风洗尘，晚上有别的聚会要参加。王博无所谓，单身狗一只，早点晚点回家没区别，他去不去都行。靓女厚着脸皮说，晚上要升级加班，要尽早回家收拾东西。真正要升级加班的毛豆被抢了台词，脑瓜灵光的他，顺势接过靓女的梗，说他要辅佐靓女升级，也去不了。
聚会的提议就这样被驳回，猴子悻悻的离开。
方文和张新原远程击掌，毛豆在小群里放了好几个烟花，“终于送走这尊大神了，鼓掌！”
大家齐齐发送鼓掌的表情包。
靓女对猴子的离开，乐见其成。离开项目组的猴子，不再拖大家的后腿，靓女对她的嫌弃，淡了几分。猴子负责的人工智能项目，她要了一份源码研究，逻辑缜密，算法严谨，写的很有水平。没有得奖实属同期的作品太过出色。公司单位属于国企，项目开发以稳为主，技术框架远远落后市场。很多充满雄心壮志的研发人员，来到公司后，被老牌的国企作风磨去棱角。技术创新意味着未知的漏洞，漏洞会引发难以承受的事故，而事故又与职位挂钩，不少精英被迫变得稳重，逐渐趋于平庸。
靓女其实有些羡慕猴子，猴子最起码去了自己喜欢的部门，能够研发全新的，由自己主导的项目。他为人虽然有些圆滑，但用高情商的说法，那得叫懂得审视夺度。当然，这不排除远香近臭的滤镜美化~
不愧是双一流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来公司一个月，就迅速摸清了自己的定位。毛豆靓女他们，是维系旧项目正常运转的螺丝钉，而他却是负责开拓市场的核心部件。到公司的第二个月，除了对毛豆靓女这种为公司贡献了几重年月的老员工，他表现出了尊重，继续称呼他们哥姐，对于其他员工，就直呼姓名。短短数月，把职场上的人情世故发挥到极致。
下午还有漫长的3个小时要打发，靓女摸鱼都摸累了。腾讯会议上，负责分享技术的员工，滔滔不绝地讲着她已经掌握的技术，看样子还要分享很久。靓女熟练的把会议软件改为静音，打开有声书，津津有味地听起精彩刺激的玄幻故事。
等会议结束，靓女把猴子离开项目组的消息分享给小姐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快速数落着猴子在职期间，犯下的数宗罪孽~
窗口抖动，春江发来一条消息，“我被留职停薪了。”
靓女被消息震惊到，忙追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春江用大段文字，描述了休产假至复工的这段时间，她和公司HR的拉扯内容。
一开始，项目经理安慰她，放心回家休产假，工位随时为她保留着。在她坐月子的期间，项目组有同事联系她，公司招了一位新员工填补了她的空缺。春江毫不意外，休产假后，巨大的工作量有新人分担，说实话，她挺开心的。
过了一个月，春江联系项目组长，透露出要复工的态度。项目组长劝她接着休息，项目组最近工作不忙，产假共计三个月，让她不要浪费。之后，她所在的项目组，所有成员被公司叫到会议室，单方面告知要集体降薪。有一位成员不同意降薪，当场提了离职。
春江慌了，无路如何都要复工，项目组长只能同意。复工第一天，她就被公司叫到办公室。HR-孟雅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言辞闪烁。HR含糊的说，项目组业务调整，很多职能被砍掉，原本属于她的职位已经有人负责了，暂时没有她的工作。公司不会主动辞退哺乳期的员工，所以对她的安排是，跨市调岗。春江焦急的问是哪所城市？HR告诉她，是几千公里外的，南方沿海城市。
春江的心跌落谷底，她冷漠地拒绝了调岗。HR提醒她，合同里写着，公司有调岗的权利。春江回家翻出合同，工作岗位所在地那一栏，除了当前城市，赫然写着另一座城市的名字。她忍着委屈，连夜咨询了律师，律师告知他，贸然调岗需要获得员工的同意。得到一丝勇气的她，次日向公司表达了，坚定拒绝跨市调岗的意愿。然后，公司通知她，即日起，留岗停薪，每月只发底薪。
春江不再打字，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留言，“合同里的底薪不到3000，太低了。我现在有了孩子要养，还要还房贷，真的撑不住了！HR还告诉我，最好由我主动辞职，公司会给我一个月的赔偿金。如果我不肯走，就一直耗下去。如果我起诉公司，公司必定会陪我打完官司。她劝我，打官司被背调出来，会影响下家入职，劝我认真考虑。”
“我老公不支持我打官司，他说趁此机会，认真在家带孩子，等孩子上小学了再出去工作，培养好下一代才是最重要的。他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所有人都在逼我回归家庭，做个贤妻良母。靓靓，我觉得我要完了，呜呜呜……”
靓女输入大段的文字，又陆续删掉，斟酌再三，她犹豫的发出一段话，“主动辞职回归家庭，跟公司打官司背调不通过，被迫回归家庭，同样是回归家庭，为什么不拼一把，争取自己的赔偿金。”
“但如果，你下定决心，不会轻易远离职场，主动辞职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可以跟公司谈判，要求他们不为难你入职下家，并且可以要求公司在你入职前，持续为你缴纳五险一金，不断档是最好的。”
“并且，你混淆了一个概念。人有社会责任与家庭责任，你的老公不应该用钱财来替换自己的家庭责任。你更不应该为此抛弃自己的社会身份，蜗居在家里当纯粹的家庭主妇。春江，你是一个事业型的女性，在职场大放异彩更适合你。”
“当然，无论是硬扛还是软妥帖，一切都取决于你。春江，不管你做出哪种决定，我都会默默支持你。”
春江又发来一段呜咽的话语，最后她哽咽着说，“谢谢你，靓靓。”
靓女发了爱心的表情过去。
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她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忍不住升起兔死狐悲的凄凉感。她万万没想到，公司还有如此残忍的一面，处理起老员工毫不留情。
浑浑噩噩地打卡上班，春江越发频繁的，在工作时间离开办公区，不知跑去了哪里。靓女的心里有些难受，春江每次跟她吐槽求职期间遇到的奇葩面试官，靓女大笑的表情下，是难掩的落寞。这位可爱的饭搭子，正在一步步走远，像是一只正在振翅的飞鸟，跃跃欲试，即将飞离旧巢，另寻栖处。
在一个晴朗的下午，春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我拿到offer了！”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与此同时，HR-孟雅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李靓同事，恭喜你入选年度优秀员工，年底薪资翻倍哦~【比心】”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离别与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