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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真正的答案，在你的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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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重逢来的太过于猝不及防，双方都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他们默契地后退，陈周妄更是直接扔下餐盘落荒而逃。
可他刚跑出两步，手腕就被追上来的秦枝钳住。
“陈周妄，你还活着……”
“陈周妄？他不是叫周妄吗？”
可眼前的气氛，服务员小哥似乎也看清楚了局面，他迅速溜出了店里，给这对久别重逢的故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秦枝本以为早在那天看见他的讣告时就已经流干了所有对他的眼泪，可直到这一刻，她的眼泪竟再一次汹涌而出。
“我看网上说你殉职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
陈周妄轻笑，语气轻松地道出自己的死里逃生。
“所以我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职业。”陈周妄低头摸摸鼻子，调整好状态，关心道，“那你呢，这两年还会害怕自己一个人吗？”
秦枝摇摇头，再次把话题扯到他身上。
“那叔叔阿姨也定居在高铁站附近吗？你以后就待在这儿了吗？”
提到双亲，陈周妄显而易见的变得情绪低落，可哪怕眼里的情绪泛起层层涟漪，他也不愿意向秦枝示弱，或是提起哪怕一点点的苦。
“我现在自己一个人住，这里的工作比较稳定，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去别处。”
“你应该也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孩儿了吧。”
陈周妄的手指从上而下有规律且频率极快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秦枝记得他一直以来都有这个小习惯，这是他紧张的表现。
许是注意到了秦枝停留的目光，陈周妄收回手。
“不聊了吧，你去找你朋友吧，咖啡时间久了就不好喝了。”
可是这段久别重逢的对话持续的时间太短，秦枝有些意犹未尽，但现在鹿七七的催促电话也打了过来，左右踌躇之下，秦枝站起身，跟陈周妄嘱咐道：
“那我下次来找你，我还有话想要问你。”
“好。”
……
“枝枝，你去拿东西怎么拿了这么久呀？”
秦枝手下意识捏紧，抬起头轻描淡写道：“遇到了一个熟人，随便聊了几句。”
“噢，那好吧。”
江易凡礼貌地主动向秦枝打招呼，两人简单笑笑，表示打过招呼，坐上出租，他们前往一家火锅店。秦枝靠在座椅上思绪万千，眼神时时刻刻落在窗外，却始终也不聚焦。
她就这样想着想着，一直到车停下了都没有察觉。
鹿七七拍拍她：“枝枝，下车了，想什么呢？”
秦枝回过神，讪讪地笑：“车速这么快的吗。”
“不快啦，是你想东西想的太入迷了。”
被鹿七七一路牵着手，秦枝很快把注意力拉回来，三人有说有笑，走向了靠窗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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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不带任何目的性的饭局进行的很顺利，周无妄陪在周父身边，他的着装并不随意但也没有过分的正式，一身简单的黑色冲锋衣下是贴身的白色打底衫，深邃的眉眼中透露着一股精明睿智，是实打实的长子作派。
在场除了对方的夫人，在场没有一位女性。
饭后，他们来到茶桌旁，惬意地品起茶来。
这种饭局周无妄从小被周父带到身边参加过无数次，所以如今的他在于应付自如，并且内心也明白，利益场内从来没有真正的友谊，当利益挂钩，二者即是盟友，这看似纯粹的饭局，实则也是为了后面的合作做铺垫罢了。
“小妄今年多大啦？”
“今年刚二十二。”
“哎哟，二十二啦，好年纪，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哟，可最羡慕你们这些还年轻的，还有大把时间能拿来奋斗。”阎总抿了口茶水，称羡。
周无妄为他添茶：“我们也都只是拼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未来怎样还是个未知，有句话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如果没有像阎叔叔您这样的前辈为我们开拓道路，我们或许连从哪儿开始第一步都不知道。”
短短几句话就惹得阎总心花怒放，他对周无妄是赞不绝口，打从心底里的赞赏和看好。
趁着长辈们还在聊天，周无妄索性走到外面把单给买了。
最近忙着学校里的事，还有跟周父应付各种人情世故的酒局饭局，他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看了眼时间，他想，时间还早，于是走向了连接两栋建筑的玻璃道上。
在这个地方看向远方，能见到波光粼粼，闪烁着商业色彩的江水，放眼望去，到处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哥，你们还没有回来吗？！】
周无妄捏了捏鼻梁。
【你饿了？】
【哪有！我刚吃完饭，我就是想让你们早点回来嘛。】
【哥，你上次跟我说过的你没有想跟秦枝复合的！不许忘了，就算你看见她了，也不许搭理她听见没有？】
【闭嘴。】
【哥我不管！……】
后面的文字还没来得及露面就被扼杀在摇篮里，周无妄无心再看，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黄鹤楼，他背靠在玻璃栏杆上，单手的手肘撑在那儿，嘴里还懒懒地叼着根烟，偏偏身形颀长又如刀削般锋利，看起来清冷又难以靠近。
这烟是顾廷给的，上回去打台球的时候，他随手揣进他手里的。
不过周无妄对烟不是很熟悉，也不会抽。
同样的烟从嘴里进去，最后又从嘴里出来。
他还不会过肺。
就在这时，他随意扔进兜里的烟没放好掉了出来，他蹲下身体准备去捡，就见一双更为瘦小的手先他一步将烟捡起。
手的主人毫不客气，从里面抽出一根，将烟头对准他吊着的烟上冒出的点点火光，借火点烟。
秦枝从没有碰过烟，平常也最讨厌闻烟的味道，这是她第一次吸烟。
她的舌尖抵住烟嘴的地方，牙齿咬住，看起来很不熟练。
在看清她脸的刹那，周无妄直接伸手把她嘴上的烟拿掉，与此同时，秦枝也顺势扔掉了他叼着的烟。
“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些？”
“这句话我应该送给你吧，周无妄。”
周无妄避开她的烟：“我先问的你。”
“那我回答你了之后，你也必须回答我。”
也不等周无妄回答，秦枝就自顾自地说起来：“我根本就不会抽，我就是看你在抽，想陪你感受一下这种苦涩嘛。”
“这种事瞎陪什么？”周无妄的语气不算和善。
心里明白他在生气，秦枝转过身面向他，她眼里蕴藏着今夜的星河，眼底的情感甚至比刚才的粼粼江水更加强烈和汹涌。
“你也不会抽吧，我看我朋友抽的时候都是过了肺的，你就没有。”
盯着他的侧脸，秦枝试探性地开口：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或者有点累啊？需要我陪你一会儿吗？如果需要的话，那你就眨一下眼。”
她的目的太过于明显，周无妄明白自己就算是不眨眼，她也会用尽各种借口留下来，不会现在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就连驱赶她的话都不想说，他多希望此时此刻他的身后突然变出一张大床，他往后倒就能躺下。
“你肯定是累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想的一定是希望出现一张大床，然后倒头就睡对不对？”
她就像是会读心术，把他整个人看得透透的。
“那你是能帮我变出一张床来吗？”
“床我倒是变不出来，不过我可以送你回家。”
一阵风吹来，把铺天盖地的寒意送过来，但只要对上秦枝那双炽热的眼眸，周无妄就忽然觉得，严冬貌似也没这么可怕了。
“不用了，我爸还在等我。”
“你说叔叔嘛，他早就走了呀，他还特意嘱咐我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好像还给你发了微信呢。”
周无妄将信将疑地点开微信。
果不其然，他被老父亲抛弃了。
周无妄明知故问：“你有车？”
“我没车，但是你有车呀。”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只要不细细揣摩话语的意思，旁人压根就找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妄妄，你看呀，我被七七抛弃了，你被叔叔抛弃了，我们两个可怜虫，难道不应该惺惺相惜一点嘛？”
而此时此刻被强硬赶走，正和江易凡坐在回家路上的车子上的鹿七七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谁骂我？”
……
周无妄许是累了，车刚开出去没多久他就沉沉睡去，他的身上盖着小毯子，睡起觉来很安静，不打呼噜，就连呼吸的声音也不大，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显得他莫名乖巧。
红灯_
车子徐徐停下，秦枝松开方向盘，两只胳膊盘起撑在中间的地方。
这一幕，不禁让她想起了高三那年假期，她去花店找周无妄时，无意间撞见午睡的他，他仍旧是这般安安静静地躺着，一点动静也没有，清秀的脸庞令人挪不开眼，也好在这个时候，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盯着他入神了。
心爱的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刚才吃完火锅嘴里的味道好大，她不想让周无妄一会儿闻到什么异味，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口香糖，刚刚送进嘴里，口香糖的包装纸就不慎掉落。
捡起包装纸时，秦枝却在马路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灰色连帽卫衣，黑色阔腿裤，模样是那么的好辨认。
她想下车把白天没来得及问出口的问题一口气问出来，可是好巧不巧的，在此时绿灯亮起，由于她的迟疑，后面的车已经不耐烦地摁起了喇叭。
果不其然，动静吵醒了周无妄，他疲惫地睁开眼，把座椅调回原位，他看向驾驶座面色如常的秦枝，揉了揉眼睛：“我陪你聊一会儿吧。”
“没事，本来也是为了你能休息我才送你回家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
“周无妄，我们分手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找我问清楚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没有。”
车子再次停下，但这一次不是因为红灯，秦枝把车靠在路边，心中回味着这个令她意外的答案，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
她看着他的眼睛，追问：“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想告诉我原因，你早就跟我说了，而不是等着我来问你。”
“而且就算你说了，我也不能确定答案是否准确，因为真正的答案，藏在你的心中。”
周无妄解开安全带，从车前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你去副驾驶休息会儿吧，我送你回家。”
其实他早就醒了，在后车喇叭响起之前，在她盯着那道身影发呆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