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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城西勘探与鬼王的“餐前小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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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上“收到”两个字，像是一道冰冷的催命符，彻底掐灭了林晚晚最后一丝侥幸。
城西老城区。大规模古墓葬群。混乱怨念。极高风险。
这些词汇在她脑子里反复盘旋，搅得她一夜辗转反侧，眉心烙印都因为这持续不断的焦虑而隐隐发烫。阁楼的天窗外，夜空星辰黯淡，如同她此刻晦暗无光的前途。
第二天一早，林晚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得像鬼，机械地洗漱，换上一身方便活动的深色运动装。她将那块冰冷的黑色碎片用软布包好，小心翼翼塞进装备腰包最内侧，又检查了一下帆布包里那个被封印的陶罐——它安静得像块真正的石头。
下楼时，她刻意避开了客厅中央那片区域，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瞥向那个寂静悬浮的玄色棺椁。沈昭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弥漫在空气中，沉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她会去吗？她要是去了，自己是不是能安全点？可她要是去了，那场面…
林晚晚不敢再想下去，匆匆灌了一杯冷水压下胃里的翻腾，像逃离瘟疫一样冲出了家门。
老行政楼前，一辆黑色的、经过特殊改装的越野车已经发动。陈哲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金丝眼镜打扮，站在车边，看到林晚晚，微笑着点了点头。张老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位上，闭目养神，气息沉凝。
让林晚晚稍微松了口气的是，那个哥特少女薇拉并不在。
“林顾问，状态如何？”陈哲打量了一下她苍白的脸色，语气带着关切。
“还…还好。”林晚晚硬着头皮回答，拉开车门钻进了后排。
车辆平稳地驶出校园，汇入早高峰的车流。车厢内气氛沉默得压抑。张老始终闭着眼，仿佛老僧入定。陈哲偶尔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目光若有所思。林晚晚则紧紧抱着自己的装备腰包，像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囚犯，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心一片湿冷的汗。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眉心那个烙印持续散发着温热的信号，另一端连接的存在似乎也处于一种…苏醒的、带着某种隐晦期待的状态？沈昭的意识如同潜伏在深海下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车越往城西开，周围的景象越发显得陈旧、寥落。高大的现代化建筑逐渐被低矮破败的老式民居取代，街道狭窄，行人稀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衰败和尘埃的气息。
最终，越野车在一片被高高的蓝色铁皮围挡圈起来的区域入口停下。围挡上贴着“市政施工，闲人免进”的告示，入口处拉着警戒线，几个穿着安保制服的人神色紧张地守在那里，看到陈哲出示的证件后才放行。
车开进去的瞬间，林晚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明明外面还是阳光普照，一进入这片区域，光线仿佛瞬间黯淡了好几度，空气也变得粘稠阴冷起来，带着一股浓厚的土腥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如同无数人低声哀嚎般的怨念波动！这里的磁场异常混乱，手机信号瞬间格满，车载电台发出刺耳的沙沙噪音。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老旧房屋已经被推平，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建筑垃圾，如同战后废墟。而在废墟的中央，有一片区域被更加强大的结界法阵笼罩着，隐隐透出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那里就是出事最频繁的核心区。
几辆工程车孤零零地停在废墟边缘，像是被遗弃的钢铁巨兽，蒙着厚厚的灰尘。
陈哲停好车，三人走下。脚踩在满是碎砖烂瓦的地面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在这过分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是这里了。”陈哲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推了推眼镜，“前期勘探显示，地下有大规模的非自然空洞结构，怨念反应极其强烈，而且…属性非常复杂混乱，像是不同时代、不同来源的怨念被强行挤压、融合在了一起。”
他指着那片被结界笼罩的核心区：“我们的任务是进入核心区边缘的Z-7号勘探点，放置能量探测器和怨念收集装置，尽可能获取地下的详细数据。记住，一旦设备安装完成，立刻撤离，绝不要逗留，更不要试图深入地下！”
张老已经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手中悄然握住了那柄古朴的桃木剑，剑身隐隐泛着黄光。“阴煞之气已成实质，地脉紊乱，确有大家伙被惊动了。”他沉声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林晚晚只觉得头皮发麻。仅仅是站在这里，那股无处不在的、冰冷粘稠的怨念波动就像无数只冰冷的手，试图钻进她的毛孔，侵蚀她的意识。眉心烙印微微跳动，沈昭的气息似乎对这里的环境产生了一丝…兴趣？
【阴气尚可。杂乱。】冰冷的意念在她脑中响起，带着一丝品评食材般的挑剔。
林晚晚：“……” 阴气尚可？这位祖宗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
三人穿戴好特制的防护符箓（能一定程度上隔绝怨念侵蚀），张老打头，陈哲居中，林晚晚战战兢兢地跟在最后，朝着那片被结界笼罩的核心区边缘走去。
越靠近结界，那种阴冷怨毒的感觉就越发强烈。空气中甚至开始浮现出淡淡的、扭曲的灰黑色雾气，雾气中仿佛有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哀嚎。脚下的地面也变得冰冷刺骨，仿佛踩在冰窖上。
结界入口处，两个穿着玄灵事务所制服、脸色苍白的工作人员正在维持法阵运转，看到三人过来，连忙打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穿过结界的瞬间，林晚晚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冷粘稠的水膜！结界内的怨念浓度瞬间提升了数倍！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皮肤！那无数怨灵哀嚎的幻听几乎要冲破耳膜！
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握紧了腰包里的那块黑色碎片，那碎片传来一丝微弱的冰凉，才让她稍微好受了一点。
张老体表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将怨气隔绝在外。陈哲则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几乎要脱离底盘。
“Z-7号点就在前面那栋半塌的二层小楼后面。”陈哲指着前方一片更加浓郁的灰黑色雾气区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那栋小楼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墙皮剥落，窗户破碎，像是被巨力撕扯过。楼后的空地上，地面明显向下凹陷，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坑洞，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怨气如同井喷般从坑洞中源源不断地涌出！那里就是Z-7号勘探点！
“快！动作快！”张老低喝一声，桃木剑黄光大盛，剑尖指向坑洞方向，一股浩然正气如同无形的墙壁，暂时逼退了涌来的浓郁怨气，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陈哲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布满复杂符文的金属箱（探测器）和一个透明的水晶柱状容器（怨念收集器），快步朝着坑洞边缘冲去。
林晚晚紧跟在后，心脏狂跳，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渣。
就在陈哲蹲下身，准备将探测器放置在坑洞边缘的瞬间——
异变陡生！
坑洞中涌出的灰黑色怨气猛地沸腾起来！如同烧开的沥青！一个极其尖锐、充满了无尽痛苦和恶毒的嘶嚎声，猛地从坑洞深处炸响！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
“小心！”张老暴喝一声，桃木剑猛地向前一斩！一道凝实的金色剑光劈开浓郁怨气，斩向坑洞！
然而，还是晚了！
一条完全由粘稠漆黑怨气凝聚而成、表面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痛苦人脸的巨大触手，如同蛰伏的巨蟒，猛地从坑洞中窜出！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金色的剑光，带着撕裂灵魂的恶毒气息，狠狠卷向正在安置设备的陈哲！
陈哲脸色剧变！他根本来不及反应！那怨念触手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压瞬间将他锁定！他体表的防护符箓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林晚晚眉心烙印毫无征兆地剧烈灼烫！一股冰冷霸道的意念如同出鞘的利剑！
【左边！三步！地下！】
几乎是本能反应，林晚晚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被那股意念驱动！她猛地向左前方扑出三步，同时想也不想地从腰包里掏出那块冰冷的黑色碎片，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她刚刚站立的位置后方、地面上一处微微隆起的不起眼土包，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声极其沉闷、仿佛敲击在朽木上的响声！
那处土包被黑色碎片砸中的瞬间，猛地炸开！一团浓郁得发黑、散发着强烈诅咒气息的残缺鬼影，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啸，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般瞬间消融、溃散！那竟是一个潜伏在地下、准备发动偷袭的次级怨灵核心！
而几乎就在这个次级怨灵被黑色碎片砸碎的同时，那条卷向陈哲的巨大怨念触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拽了一下，动作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凝滞和扭曲！仿佛它的部分力量来源被瞬间切断！
就是这不足半秒的凝滞！
张老的桃木剑已经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回斩而来！金色的剑光如同热刀切黄油，瞬间将那巨大的怨念触手从中斩断！
“吼——！！！”
坑洞深处传来一声更加愤怒和痛苦的咆哮！断裂的触手化作漫天黑气消散。
陈哲抓住这宝贵的时机，猛地向后翻滚，险之又险地脱离了攻击范围，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浸透了后背。他惊魂未定地看向林晚晚，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后怕！
张老也是一剑斩退后续涌来的怨气，锐利的目光猛地扫向林晚晚，以及她手中那块此刻正散发着微弱乌光、还在吸收周围逸散阴气的黑色碎片，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深邃！
林晚晚自己也吓傻了，握着那块微微发热的碎片，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刚才那一刻，她完全是被沈昭操控了身体！那块碎片…竟然能直接砸碎怨灵核心？！
【废物。反应尚可。】沈昭冰冷的意念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满意？【碎片…倒是有点用处。】
没等林晚晚从震惊中回神，张老已经一个箭步冲到坑洞边，将那个银白色的探测器奋力抛入了翻滚的怨气之中！同时，陈哲也强忍着恐惧，将水晶收集器对准坑洞，启动了开关！
嗡——
探测器和收集器同时亮起符文光芒，开始工作。
“撤！”张老低吼一声，一把拉起还有些发愣的陈哲，同时目光扫向林晚晚。
林晚晚一个激灵，连滚爬爬地跟着两人，朝着结界缺口亡命狂奔！
身后的坑洞里，传来更加狂暴愤怒的咆哮，更多的怨念触手疯狂涌出，但却被结界和张老断后挥出的道道金光暂时阻挡。
三人狼狈不堪地冲出了结界缺口，外面的工作人员立刻加固了结界。
直到远离那片核心区，回到越野车旁，三人才瘫软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陈哲靠着车轮，脸色依旧苍白，他看向林晚晚，眼神复杂无比：“林顾问…刚才…多谢了！要不是你及时发现那个潜伏的怨灵…”
张老也走了过来，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盯住林晚晚手中那块已经恢复平静的黑色碎片，沉声问道：“那碎片…就是你从枫林晚公寓带出来的‘凭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