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第二章
“我看过巴托奇亚今年以来的纳税报告，揍敌客先生。”丽塔说，“揍敌客是纳税大户，每次都会出现在官方的表彰栏目上。我仔细观察过，你们的纳税额已经停滞很久没有增长了，甚至今年开始出现了明显下滑。为了改变这种状态，您在五分钟前发出招聘公告，但我早在上个月就已经为此准备好了简历材料。”
难怪她这么快就能投来简历——
听完以后，糜稽一瞬感觉脑海中有什么嗡嗡作响。
麻烦。他遇到了一个麻烦的家伙。
烦躁的情绪如潮水袭来，轰然将他整个人裹住。
“既然这么有自信，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强作镇定，糜稽冷哼道，“你又何必跟我要五十万的押金？”
直接收拾行李等着入职不就好了？
装货！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糜稽内心的吐槽，丽塔笑了起来。
“这是保障，先生，我说了，我还不能完全确定您的身份——您可真健忘。”她不紧不慢地这么道，语气轻松，三言两语就把他的质疑打了回去。
糜稽暗骂一声晦气，气呼呼地就把电话挂了。
丽塔满不在乎地把手机放下，开始忙手头上的工作。
不到两秒，她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短信提示，有人通过手机号码给她转了一笔五十万戒尼，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条短信：
“明天14:00枯枯戮山保安室面试。敢迟到就杀了你。”
好窝囊的威胁。
钱都乖乖转到她手上，还想给自己找场子呢？
丽塔觉得好笑，手指在屏幕上敲动几下，回复了一个“收到”，便撂下信息不再关注了。
……
这天下午的17:28，距离丽塔下班还有两分钟，一直埋头在电脑屏幕前忙忙碌碌的丽塔终于停下动作，将桌上文件水杯迅速归位，关闭电脑，背上背包，揣着工卡和手机就往外走了。
乘坐电梯的时候，她还顺便和一起准时下班的另一个同事打起了招呼：“嗨，琳达。”
琳达眨眨眼睛充作回应，按完电梯楼层后，才回过头来好奇地问：
“我听说你明天开始要请假三天？真的吗，老板舍得放你走吗？”
“我本来打算请假一个星期，老板说如果请三天就不扣全勤，让我早点回来。”丽塔如实回答。
琳达瞠目结舌：“请假三天都不扣全勤……真好，不愧是你。不过你请假是要去干什么？出去旅游吗？”
丽塔微笑，语气温柔又不失冷淡：“琳达，没有人喜欢在休息时间报备行程，你这样让我感觉不太舒服。”
琳达：“……哦，抱歉。”
“没关系，”丽塔大度地原谅了她，“等我放假回来再请你吃饭，我们继续做上班搭子。”
电梯停在负一层，琳达眼睁睁看着丽塔像风一样，从她身旁卷了出去，开着一辆崭新的红色跑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她对丽塔的车印象深刻。
一个月前，丽塔开的本来是一辆银色跑车，有个男同事酸溜溜地内涵了丽塔的财产来源，当天下班，他的车就被丽塔堵在了角落里出不来。
男同事气急败坏和丽塔理论，丽塔一脚油门把他的车撞废了，男同事还想嘴硬，丽塔又补了两脚，把自己的车也撞废了，还差点把男人撞进急诊室。
那股不要命的劲连老板看了都怕，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招惹丽塔了。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琳达还是想不明白有钱有能力、脾气又大的丽塔，为什么要屈尊跑到他们这个小小的外贸公司上班。
……
17：59，丽塔准时到家，打开书房的电脑，从邮箱里下载好一封新收到的文件，转发到自己另一个邮箱上，再转手卖出去，钱货两讫。
这是丽塔的兼职。
趁对方还在查阅文件的功夫，丽塔到厨房给自己加热了饭菜，端回书房，边吃边看电脑边写作业。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丽塔接通电话，听见祖父熟悉的声音问候自己：
“丽塔，吃饭了吗？”
“在吃。”丽塔回答。
“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不开心的地方？”祖父又问。
“没有。”丽塔依然回答得简洁。
“要是在外面学累了，你可以回高斯农场。”祖父说，“不管怎么样，这个农场将来肯定是你的。”
丽塔立刻拒绝：“不行，爷爷，我就喜欢人多的地方，农场太安静了，不适合我。”
“你和你妈妈一模一样。”祖父道。
“大家都这么说，”丽塔回答，“可能这就是猎人吧。”
为了追逐自己心仪的“猎物”，不顾一切。
高斯老先生的关心没能融化不解风情的孙女，丽塔很快就以忙碌为由挂断了电话，她把晚饭推到一边，专心处理作业和邮箱，接着又打印了一堆第二天可能用上的材料，把写在备忘录里的任务全部做完，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的22:00。
丽塔麻溜地又开始收拾房间，将一切整理归位，洗漱完毕后上床直接干躺着，强迫自己从兴奋状态中切断跟世界的联系，认真入睡。
第二天早上7:00，她又准时爬了起来，先打开手机把能回的信息全回了，接着主动群发信息给一些预感会有后续交往的关注对象保持联系，边捧着手机边洗漱换衣服，到楼下晨跑完回来再收拾房间、吃早饭。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的九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丽塔恨不得帮自己全排满。
9:00，她已经和近五十个人打过招呼，从其中的两个人身上嗅到了金钱的气息，又从另外三个人身上获取了想要的情报……丽塔一边帮人处理问题一边往外走，她见缝插针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小时的美容项目。
十点半，丽塔就驱车在前往枯枯戮山的路上。
揍敌客转给她的那五十万戒尼，在她的脑子里来回打转。
十分钟不到的电话，她就能从揍敌客口袋里掏出五十万，虽然当时嘴巴上说的是押金，但是钱都到手了，谁会乖乖吐出来？对方肯定也没指望能拿回去。
就算他想拿回去，她也不会束手就擒。
泡车上油门的指针一路上飙，堪堪踩在超速的边缘来回试探，预示着车主此时的心潮澎湃。
中午十二点，丽塔提前到达了枯枯戮山不远处的巴士站——也就是一个月前她早有准备，过来兼职工作录视频的地方。
丽塔没有下车，坐在车里远远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地方和自己走的时候相比，几乎没有变化，这说明揍敌客对于家族这一部分的产业仍然不甚重视。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这个世界太危险，大多数人都喜欢像鹌鹑一样缩在原地能不动就不动，旅游产业并不发达，有资本和条件到处乱跑的基本都是猎人或者像她一样喜欢到处谋利的投机分子。
但是商机啊——这其中很明显就有商机！
丽塔握紧方向盘，难得放纵自己开始幻想：等有一天她攒够了钱……
幻想刚开了个头就被她自己打断了。
有钱再说，不能光幻想。
丽塔低头又开始在手机上研究起工作来。
13:30，她下车，到巴士站乘坐前往枯枯戮山的巴士。
在巴士上负责解说的同事一眼就认出了她，丽塔保持基本礼貌和对方闲聊了几句，然后就目送对方回到岗位上开始介绍揍敌客。
揍敌客是整个杀手行业都有名的杀手家族，他们家从很早开始就做暗杀生意，孩子是杀手，父亲是杀手，祖父曾祖父甚至到曾曾祖父都是杀手。
这一大家子杀手拥有一整座山作为家族地盘，那就是枯枯戮山，也是巴托奇亚有名的旅游景点。
枯枯戮山有两个入口，大门入口叫试炼之门，也叫黄泉之门，第一扇门左右各两吨，第二扇门再翻倍，一共有七扇门……
如果不能从黄泉之门的大门口进去，想要从旁边的小门进去，就会被蹲在小门旁边一只小山那么大的巨型犬吃掉。
丽塔在巴士站做解说兼职的时候，亲眼见过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闯小门。
每次那些家伙闯小门的时候，枯枯戮山的保安就装模作样地在旁边阻止，但实际上根本就没认真，把人都放进去了……所以丽塔一直和这位保安保持距离，她觉得对方多少有点可怕。
但是为了工作，没有办法，这次丽塔只能硬着头皮留在保安室，并且掏出了昨天自己收到的短信，告诉对方自己是来面试的。
保安一愣：“面试啊……你是面试什么岗位的？”
“销售。”丽塔道。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保安道，“但是少爷说了，你得自己到会客室去。”
丽塔于是问：“会客室在哪里？”
保安指了指黄泉之门后那乌压压一片、隐约可见的山体形状：“在半山腰上，你要推开大门才能进去。”
丽塔：“……？”
谁？
推门？
她吗？
两吨起步的大门？
丽塔感觉晴天霹雳了。
她正开始思考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揍敌客不是需要销售吗？何必又设置一个条件来为难她呢？
……然后就听见保安大爷道：
“想要进揍敌客的，都得过这一关，小姐。没有例外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