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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指紧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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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典很喜欢这种追逐的感觉。
尤其被他紧紧压在身后的人还是林易伽,耳边是不断贴近的轰鸣声,和不可避免的扬尘,时典的余光里能够看见一抹红色的车影。
每当林易伽露出想要超车的想法,时典就会毫不犹豫地拐过去压住他的方向,然后左手冲他比了赞。
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在夸自己。
林易伽也不是非要超过时典,只是喜欢看见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嚣张气质。喜欢看他冲着自己露出旁人理解不了的笑容,也喜欢看他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那样的感觉很鲜活,很真实。
让林易伽意识到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时典就是他跟这个世界的联系。
“爽不爽?”
林易伽戴着头盔,看着时典利索地从卡丁车里跨出来,长腿被牛仔裤包裹住,短款黑色铆钉靴拉长了视觉效果,让他整个看上去腿长就有一米八。配合着他的短款防风外套,手臂向上抬时,卫衣会被往上勾起,露出一截白皙柔韧的腰肢。
时典抹了一把脸上的手,将头盔取了下来,声音张扬:“爽。”
林易伽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在她背后拉了一下卫衣的衣摆。时典察觉到他的动作,轻轻闪避,回身问他:“干什么呢?”
林易伽感受到布料从自己指尖逃走,他轻轻捻了捻指腹,撒谎说:“有一个小土块。”
时典这会儿大脑通畅,处于每天智商最高峰:“你站我对面还能看见我背后面的土块?”
林易伽一点不担心被他拆穿识破,放下手说:“你不是一直压着我开吗?你从卡丁车里站起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时典聪明了一会儿,很快又被林易伽的说辞给说动:“哦,很脏吗?”
聪明了,但没彻底聪明。
大概是心理作用,时典现在觉得自己可能整个背后都是脏兮兮黄扑扑的,连带着后背的皮肤都开始不舒服地泛起瘙痒。
林易伽观察着他细微的动作,有些懊恼自己说的话,但这会儿说是骗他的,时典大概会在镜头前给他一个爆拳。
“没,就是一个很小的土块,勾在你的外套上面了。”林易伽把指腹展示给他看,“不脏,擦掉就没了。”
但时典却没有了想要继续玩下去的欲望,他只想赶紧回到别墅,然后把身上的这套衣服换下来,再好好地洗上一个热水澡。
林易伽知道时典的习惯,把安全服和安全头盔交还给工作人员之后,跟上时典的步伐走出了游乐园。
两人在回程的车上都很安静,时典属于是精力持续度很低的人,平时能够为了工作强行打起精神,但实际上每天能够有精力的时间就那么多点。特别是高强度地干完某件事情,之后,他更容易陷入到低能量的状态里。
因此有好几次,时典下班收工被媒体拍到板着脸走在助理前面,还被造谣式传言说他在剧组跟导演、对戏演员吵架打架。
“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时典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他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忘记了什么。
林易伽专注地看着车前的路,慢慢地把车停进别墅外专门规划的停车位里。
“应该没丢什么,我们也没带东西出门。”
时典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了,下车后跟节目组的随行PD打了个招呼。
别墅的前院里,戴淳正蹲在花坛边摘花,他身后的地上已经堆了小小的一堆,旁边是PD跑去市区内的花店里专门给他买的雪梨纸和玻璃纸。
看见时典跟林易伽两个人回来,戴淳还愣了一下,问道:“你们俩一起出去了?”
时典对戴淳的印象不怎么好,也不喜欢他打量人时的眼神,但当着镜头还是很给他这个水视帝面子。
“嗯,去了一趟游乐场。”
戴淳更加诧异了,先不说时典和林易伽在镜头面前隔空互掐的关系,光就是两个男生去游乐场?
“你们两个去的?”
时典愣了几秒也反应了过来,转过头对林易伽说:“我知道我们忘记什么了。”
林易伽在旁边憋笑,眼尾扬起一个小钩子,在有些沉闷的阴天显得温柔:“嗯,我们把她们两忘记了。”
时典实在是觉得抱歉,但他又不想再返回去接辛夏和伍明玉,只好把这个重任交付给林易伽:“要不,你回去接她们一下?”
林易伽没兴趣给别人当司机,况且要是这个时候返回去接伍明玉 ,对方肯定会在镜头前对他阴阳怪气。
干脆就不去,林易伽又把球踢给了节目组。
“我的手可能可能在玩卡丁车的时候受了点伤,”林易伽手踹在外套口袋里,看向旁边棚子里的副导演,“安排司机去接一下她们?”
一听到他有受伤,副导演立马紧张了起来,别说安排司机去接,就是让他亲自去接也行。
“严不严重?”副导演小跑着到林易伽身边,“要不要喊随行医生过来给你看一下,要是严重的话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林易伽受不了他在耳边不停地叨叨,制止道:“不严重,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时典视线落在林易伽身上,林易伽整个手掌都藏在口袋里,只从露在外面的手腕处看不见任何的伤势。又联想到林易伽的话,时典猜测他可能是因为不想单独去接两个女生,所以找的借口 。
虽然这么想,但在上楼梯的时候,时典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的手受伤了?”
他想把林易伽的手拿出来看看,但碍于楼梯上到处都摆着机位,只是用眼神朝林易伽示意。
“小伤,蹭破了一点皮而已。”林易伽不想在镜头面前展示,而且确实只是一点很快就能自愈的伤口。
时典突然有些愧疚:“真的受伤了?”
林易伽轻笑:“你觉得我在故意卖惨?”
时典哪里是这么想的 ,不过心里真正地想法也不能说。
“没有,我担心你嘛,能不受伤当然是最好的喽。真的不严重?”
时典的房间在外面,路过的时候,林易伽把他堵在门框后无法被摄像机位拍到的位置,膝盖轻轻撞在时典的大腿外侧,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时典脸侧。
时典推了一下他没有推动,莫名有些紧张:“你……干什么/”
“你不是关心我的伤口吗?”林易伽从口袋里把手掌掏出来,“给你看看,不然我怕你一直想着,中饭都吃不进去。”
时典觉得林易伽在自作多情,但低头看到他掌心一片明显的红痕时,还是有些心惊。
大概是掌心的护具太短,靠近手腕的掌心皮肤磨蹭在方向盘上,又因为加速和各种拐弯,皮肤在方向盘上不断磨蹭,划出好几条鲜艳的血痕。
不过也就像林易伽说的那样,看起来触目惊心,但确实是小伤。
时典看得眉心皱起,有些不理解:“都这样了,回来你让我开车不就行了。”
林易伽收回手,轻轻攥拳。指甲刮过伤痕处,带来的刺痛感让他克制住了想要在陷入的门框里将时典搂进怀中的冲动。
“我又不像你那么矫情。”林易伽自虐般体会着掌心的痛,没想到下一秒被时典拉着手腕带进了房间里。
皮肤相接触,两人身体都是一震。
时典的手指有些凉,扣上手腕时仿佛被林易伽过高的温度烫到一般,他甚至在怀疑林易伽是不是发烧了,不然为什么温度这么高。
直到温度渐渐传递到指尖,时典才后知后觉是自己的体温太低了。
皮肤接触的满足感让他眉眼的冷意都少了几分,从掌心处传递过来的舒适感渐渐蔓延上小臂,继而传递至全身。
直到林易伽带着笑问他怎么还不放开打的时候,时典才红着耳根,飞快地撒掉了林易伽的手 。
“我给你上个药。”时典背着对镜头,手忙脚乱地在行李箱里翻找。
时牧总是担心他在外面会照顾不好自己,每次出远门都会让秋嫂给他准备好药包,里面有各种急用的药物。
林易伽看着时典把一个行李箱翻了个遍,担心时典会跟这个行李箱杠到天昏地暗,不由得出声提示:“药包在另外一个行李箱里。”
时典抬头瞪了他一眼:“用得着你提醒我!”说完扭头拉开另一个行李箱的拉链,药包就被放在最上方的角落里。
这几天都是林易伽握着棉签给他上药,所以当身份调转过来时,时典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林易伽从小就是别人嘴里的乖孩子,聪明、听话、会经营人际关系,在学校期间成绩好,没打过架,甚至没跟人红过脸。
每次时典在学校弄得一脸伤回到家的时候,时牧总是会一边叹气一边说:“你要是跟林易伽一样省心就好了。”
林易伽的手指很长,摊开掌心的时候手指微微向上收拢,掌心里的掌纹很清晰,爱情线的走势上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痣。
时典看着这只手没有动作,或许是之前的接触让身体开始反应过来,浑身的皮肤开始缺水。理智在催促他快点给林易伽上玩药,然后把他赶出去。或者干脆把酒精和碘酒都给他,让他回自己的房间。
但时典却无法抗拒身体的欲望。
他食指轻轻点在林易伽的皮肤上,沿着爱情线划过那颗小痣,然后穿过虎口,扣在了林易伽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