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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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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屿掏出了那包药,背对着众人掺进了白开水壶。但是他并没有直接给众人倒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渴。
他反而瞟了眼角落里的酒店经理,蹑手蹑脚地溜出去,后者人精儿似的也跟着出去了。
经理脸上堆着笑,上半身往前弯着身子,恭敬地问:“先生,我有什么可以服务你呢?”
“总裁之所以将地点选在这里,而不是选在隔壁酒店,原因想必经理心底透亮。”云屿没有直白粗俗地说,总裁要小鸭子,这经理的脑补都跟他没关系。
反正今天的流水走的是总裁的帐,小鸭子也不是他要求上的。
经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腆着脸恭维道:“顾总真得是人中龙凤,可便宜了那些骚贱货了。”
经理语气中的鄙夷,掩都掩不住。可能是也没想着遮掩,那些小鸭子在他眼里就像是路边人人可欺的猪狗。
这让他想到了三年后的林昼,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处境?
这样的大剧情是小说里面必不可少的,如今林昼跟白随之感情线几乎没动。等半个月后白随之意外身死,林昼是不是也要去蹲监狱?
他的心脏骤然停了一瞬,眼前似乎是林昼天真灿烂的笑脸,然后是男子监狱里面的穷凶极恶之徒。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尤其是看到面前这人。
云屿脸上微笑自然:“经理说笑了,要是实在觉得便宜,我看您也是一表人才,西装革履。刚才总裁有意无意往你那里看,说不定......”
经理的脸色倏地变白,僵硬地说:“我这把老骨头,更何况我家里还有儿,有女的。不,不是。我是说,我怕伺候不好顾总。”
说着说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扯出来手帕,一点一点擦干净额头上的虚汗。他年纪快四十了,就算平日里注意保养,但脸上依旧存了些细纹。
那些出来卖的贱货们最大的也就三十五朝顶。更何况他这个年龄段的,等过两年更年期过了,后面屎都保不住。
“经理说得也对。那就按你的喜好给包厢里挑几个人,最好里面每人怀里都有一个。”云屿语气平稳。
经理点头哈腰,眼角的皱纹皱起来就像溃散的菊花瓣,静静地贴着皮肤,莫名地让人生厌。
云屿心事重重,经理低头打了声招呼就忙去张罗了,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他从身后喊住了。
经理心里咯噔一下,要是这秘书强让他进去陪客,他到底说行还是不行?不行的话,被上层知道了,他这顶不大不小的乌纱帽就不保了。行的话,他相中了一辆跑车,也不不知道能不能这个月提来........
“哦,后面来的那个小孩,就别给他找了。最好喊来的人离他远远的,他还小,别在他身上乱蹭,也别喂他这里面的酒。”云屿补充道。
“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或龙舌兰,总裁喜欢喝烈酒。”
经理莫名地有些失望,脸上依旧是那一朵凋谢的秋菊,笑着说:“好的。”
云屿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昼明显有些局促,摊开的双手掌心贴着大腿,大腿乖巧地并拢。面上有点焦急,等看见云屿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彷徨的小脸霎时勾起唇角。
云屿无奈地笑了笑,这孩子怎么单纯怎么能把他丢进监狱?
他的视线随之移动到白随之的身上,他正跟总裁说着话,轻声轻语,装模作样。有点像汇报工作,反正不像是情侣间的轻声低喃。
所以,必须要保证云屿不能死。虽然小说没有点出他到底是在C市哪一天死的,但是可以肯定,他是在总裁家的老宅死的。
只要白随之不死.......
“云秘书,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顾总的酒杯空了吗?”语气极为恶劣,发声的人是总裁的二叔,顾江。
云屿收回思路,姿态端正地站在总裁身后不吭声。饶是他再傻也不可能听命于顾江,工资都是总裁发的,虽然至今没有收到一分钱。
而且前有安伊叛逃顾江,总裁原本就心生怀疑。
顾江见云屿没有作为,看向身边目不斜视直视前方的安伊,尤为恼怒,似有发疯前兆:“嘶,安秘书见到老情人还不叙叙旧?既然我使唤不得顾总的秘书,那就只能让你这个我侄儿的前秘书,给他倒上一杯酒。算是感谢他对你的知遇之恩了。”
安伊刚开始没有动,脸微冷,一眼也不给身旁人反应。
顾江讥讽道:“当初你不上赶着当人家秘书的吗?如今倒是怎么回事儿,看见人家有正宫在,不好下手?”
“想必是私下里还是有联系,酒场上不好意思说话,怕暴露,怕被正宫扇耳光。”
“快去给小侄儿和林家少爷倒一杯酒,算是我这个当长辈的祝福,还有代你这个奸夫赔罪。”
他说得话,越来越难听,不堪入耳。
正宫,正宫。听得在场的人频频皱眉,安伊依旧抿着嘴角,不肯动。
这时,经理带着一群小鸭子鱼贯而入,他们有的穿得清爽,有的打扮得格外妖艳,有的却像是刚出来的大学生,里子透着一股清纯的味道,也不知道壳里面是不是已经烂了。
所有人的目光从顾江身上挪开,看向主办人——总裁。
总裁依旧沉着一张脸,实则手指攥得发白,他没想到多年后,陈臣那个死东西还是想要败坏他名声。
他自小就知道身上压着一道婚约,虽然不曾抱怨过,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抗拒。他在十四岁那年就官宣和白随之的恋情。
一方面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另一方面是白随之是他一手养大的,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白随之单纯善良,偶尔会撒娇,是一个合格的情人。
至于结婚,他就算是不愿意,但是也不会拒接,毕竟婚姻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就像是门禁。他得刷卡才能进出住所,他不会被锁在外面或者是里面,只是简单地出入不方便罢了。
但谁都不知道,他其实有性洁癖,平常只是跟白随之一人。
别人都夸他深情,他不置可否。
而公认的‘浪子’陈臣心里自然不舒坦,高中带他去夜店,现在带他来男模店。
真得是居心叵测。
十来个小鸭子站在长桌前面,屁股扭来扭曲的,有的人搔首弄姿,有的人暗送秋波。
陈臣心里得意,这顾北野平常看着怪正经,私底下也是跟他一样糜烂,嘴角噙着一抹笑对着坐桌位的总裁说:“顾总,您先选?”
总裁微微皱眉,他不想选,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他手里汗津津的,随便指了一个。
那人带着方框眼镜,约摸着有三十五六岁,年纪有点大。
诸位死对头一挑眉,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一旁的经理又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发紧。
白随之倒是无所谓,但是也没有点人,毕竟他是总裁名义下的情人,想到这里,他在别人未曾注意的时候冷笑了一下。
接下来是顾江选人,他嘴巴不干净,说得极为刻薄:“最边上的,从刚才就开始搔首弄姿,一看就是我喜欢的妖艳贱货。”
顾江也就这点好了,人家坏得明明白白,也不藏着掖着,学着陈臣表面谦谦君子,背地里什么腌臜都做得出来。
安伊没选,白随之也没选。
最后落单的两个小鸭子划到了林昼那里,其中一人的手臂若有若无地划过林昼的侧脸,另一个人直接压在林昼的双腿上。
云屿瞬移过去,平静说:“抱歉,先生。你们手下的是我们总裁夫人。”
小鸭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可能是林昼长相惊艳,不舍得撒手,低声道:“只要你不给你们总裁说,不就可以了吗?”
云屿:“我们总裁就在一旁听着呢。”
小鸭子撤下作乱的手,被经理压着脑袋再三道歉,总裁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让他们退下去。
出了门,一人意犹未尽,嘟囔着:“方才那人真好看,可惜有主了。这总裁□□怎么还带着官配?”
经理白了那人一眼,鼻子重重哼了下:“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不仅有未婚夫,还有小情人呢,今天是他组的场子.......”
渐渐的,经理的声音弱了下来,扫了两人一眼,开口说:“你们可能不信,原本那个顾总看上我了,我给他婉拒了。”
两个小鸭子忙不迭地点头,说是看到顾总第一眼就知道,他钟情于经理之类的。
心底想,这经理是犯了什么毛病,人家有钱又有颜,能看上他?这大概率是总裁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高酒精含量的酒水蒸腾着微醺的气味,顾江被那‘妖艳贱货’喂多了酒水,脑袋就更不正常了,稀里糊涂,大吵大闹要安伊给三人倒酒。
分别是总裁,白随之和林昼。
云屿的手掌搭在林昼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怕让他安心。
安伊被顾江烦得了不得,只得站起身倒酒,凳子擦过玻璃砖,刺啦一声,格外刺耳。
等安伊坐下来,顾江嘴欠点评道:“□□荡夫。”
随后又被怀里的人喂去一杯酒。
总裁也怒了,让云屿给顾江和安伊分别倒了一杯酒。
然后犀利点评道:“奸夫淫夫。”
二次被骂的安伊:.........
顾江玩味地笑了笑,这次没有否认,反而色情地舔了舔唇齿,说:“小侄子,你身边的秘书长得怪好看的,今晚我能带走吗?”
总裁冷笑一声,双手抱臂:“不行,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你先带走谁就带走谁?”
云屿忍不住为他家总裁点了个赞。
“没有我顾江得不到的东西。”顾江嗤笑一声,珍珠色的贝齿咬过那人衔着的樱桃,细细品味着。
林昼缓缓抬起了头,凝视着放浪形骸的顾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哥身边的苍蝇真得是太多了,好像他防都防不住。
白随之那贱人隔三差五地倒在他哥怀里,吴清远还成功勾引了他哥,要不然他哥怎么可能告白?还有陈臣竟然搂他哥的肩膀,真像把他的手臂削下来。
如今又来了一个顾江,他怎样才能留住他哥?
他真得不懂。
小的时候,没有人教,回到林家,更没有人教。
他哥小得时候教他,被人走了要打回去,等把人揍怕了,就没有人敢欺负他。
可是也没有教他怎么留住一个人,就像是他当初昙花一现样,出现的时候,周身都散发着光,将他从泥潭里揪出来。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机会留住,他好像也不知道怎么留住。
靠什么?武力?
如果是武力的话,那就太简单了,一把刀捅过去,他哥就是他的了。
他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直到他感受到了云屿的心疼和偏爱,他就变了主意。
所以究竟要怎么留住?靠让他哥更加的偏爱?靠让他哥觉得他可怜?
也许这就是答案,他想到了白随之给他发的短信。
既然他想死,那就帮他一把,让他死得干干净净。
想到他被冤枉入狱后,他哥在监狱外是多么得心疼,他就异常兴奋,双眼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嘴唇苍白打着颤。
云屿误以为林昼犯了胃寒,又将空调升高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