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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变身白毛萝莉后我社死了 ...
医院消毒水味辣得人眼睛疼。
林晚晚推着轮椅,轮子碾过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地砖,发出单调的咕噜声。轮椅上,林小晓裹在宽大的病号服里,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倒霉孩子。一顶黑色鸭舌帽扣得严严实实,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点紧绷的下颌线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那抹刺眼的银白被死死捂在帽子底下,一丝不敢泄露。
林晚晚推得心不在焉,脑子里还在过电影。这一个月,简直是她十六年人生里最魔幻的高光(或者说低谷)时刻。从钢琴底下捞出那个顶着防尘罩头盔、饿得肚子咕咕叫的白毛团子,到对着爸妈那张写满“你们在逗我?”的脸,硬着头皮编造“急性肠胃炎叠加严重过敏导致暂时性脱发及虹膜异色症”这种鬼故事——她自己听着都觉得科幻片都不敢这么拍。
更别提还得时刻提防着身边这颗不定时炸弹。谁知道她姐会不会在饭桌上吃着吃着,突然“噗”一声缩水成白毛矮子?或者半夜起来喝水,发现镜子里映出个顶着呆毛的蓝眼睛小人?林晚晚感觉自己的神经比拉满的弓弦还紧绷,看谁都像潜在的切片研究员。
“看路!要撞柱子了!”帽檐底下传来冷冰冰的呵斥,像冰锥子扎进耳朵。
“哦哦!”林晚晚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猛打方向盘(轮椅),轮子险险擦着光溜溜的大理石柱子滑过去,带起一阵小风。她撇撇嘴,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不服气:“凶什么凶…白毛矮子…”
轮椅猛地一个急刹!
巨大的惯性让林晚晚整个人往前一扑,鼻子差点撞上她姐那顶硬邦邦的鸭舌帽后脑勺。她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帽檐下射来的两道寒光。那目光,隔着阴影都带着实质性的杀伤力,冻得她后脖颈汗毛倒竖。
“你、说、什、么?”林小晓一字一顿,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
“没!没什么!”林晚晚瞬间认怂,脸上堆起十二万分假惺惺的笑,比哭还难看,“我说…我说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特别适合出院!姐你感觉咋样?头还晕不?要不要来片薯片压压惊?新买的,黄瓜味!倍儿脆!”她手忙脚乱地从自己那个塞得鼓鼓囊囊、印着二次元萌妹的背包里掏出一包薯片,谄媚地递过去,试图用食物贿赂这座移动冰山。
林小晓冷飕飕地扫了一眼那包绿油油的薯片,没接,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重新把帽檐往下狠狠一压,用后脑勺对着她,示意继续走。
林晚晚暗自松了口气,推着轮椅重新动起来,心里的小人却在疯狂蹦迪翻白眼:死傲娇!装!接着装!刚才递薯片过去的时候,她眼睛尖着呢,明明看见她姐藏在宽大病号服袖子底下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啧,看来薯片诱惑对白毛矮子形态也是通杀技?这发现让林晚晚心里莫名有点暗爽,好像抓住了她姐什么了不起的把柄。
两人沉默地穿过人来人往的住院部大厅。消毒水味混杂着各种食物、汗水和焦虑的气息,黏糊糊地糊在空气里。周围是嗡嗡的交谈声、推床滚轮的咕噜声、还有小孩抑制不住的哭闹。林晚晚推着轮椅,努力避开那些行色匆匆、眉头紧锁的人流,感觉自己像在湍急的河里推着一块顽固的石头。
就在快要抵达那两扇巨大的、透进刺眼阳光的玻璃门时,旁边的急诊通道突然像炸了锅!
“让让!快让让!急诊!”
“医生!医生!”
尖锐的呼喊撕破了相对平和的背景音。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移动病床,如同劈开海浪的战舰,以一种近乎蛮横的速度冲了过来!病床上的人浑身是血,昏迷不醒,暗红的颜色在白床单上洇开刺目的图案。几个家属哭喊着跟在后面,声音嘶哑绝望,脸上的泪水和汗水糊成一团。
人群像受惊的鱼群,哗啦一下向两边散开避让。推着轮椅的林晚晚也被这股慌乱的人流裹挟着,下意识地想往旁边靠,给这呼啸而过的生命通道让出位置。
就在这推挤避让、人仰马翻的瞬间——
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帽檐压得比林小晓还低、几乎遮住整张脸的男人,似乎也是被急诊那边的混乱吸引,急着想挤过去看个究竟。他低着头,脚步匆匆,手里拎着一个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黑色电脑包,沉甸甸的,随着他疾走的动作,那电脑包的金属包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
“小心!”有人喊了一句。
但晚了。
带着一股子狠劲,那坚硬的金属包角,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狠狠地撞在了林小晓轮椅的金属扶手上!
“哐——!”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嘈杂的背景音里也显得格外突兀、惊心!
力道之大,震得整个轮椅猛地向侧面一歪!
“啊!”轮椅上传来一声短促的、压抑不住的惊呼。林小晓的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带得狠狠向前一扑!
更要命的事情发生了!
那顶为了遮掩身份、本就被她姐压得很低、戴得不算特别牢固的黑色鸭舌帽,在这剧烈的晃动和撞击下,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直接从林小晓的头上飞了出去!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声音——哭喊、催促、滚轮声、交谈声——都诡异地消失了。
刺目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而下,精准地打在轮椅上的身影上。
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月光,又像是瞬间点燃的银色火焰——那一头纯粹、耀眼、毫无杂质的银白色发丝,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门口,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毫无保留地、惊心动魄地暴露在空气中!
林晚晚浑身的血液“唰”地一下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冰凉,冻得她四肢百骸都僵住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带着绝望的回音:
完了!彻底完了!暴露了!
空气凝固了。无数道目光,带着惊愕、好奇、探究,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向轮椅上那个低垂着头、银发如雪的纤弱身影。那银白在阳光下太刺眼,太不真实,像一个突兀闯入现实世界的异类符号。
撞人的灰帽衫男人也僵在了原地,看着地上那顶孤零零的帽子,又看看那头阳光下白得晃眼的头发,嘴巴无意识地张着,似乎想道歉,又似乎被这过于冲击的画面震得失去了语言功能,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骇。
轮椅上,林小晓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被急速冷冻的石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紧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布料,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濒临碎裂的青白色。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带着穿透性的力量,灼烧着她的头皮,让她无所遁形,每一秒都是凌迟。
就在这令人窒息、空气都快要凝结成块的死寂时刻——
“哎呀!我的帽子!”
一个带着点夸张的惊讶、又刻意放得软软糯糯的女声,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突兀地响起。
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敏捷地从旁边人群里闪了出来,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她戴着个印着卡通猫咪图案的蓝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透着股机灵劲儿的大眼睛。她看也没看轮椅上的林小晓,仿佛那刺眼的银发、那凝固的空气都只是背景板。她目标明确地弯腰,一把捡起地上的黑色鸭舌帽,动作自然地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她转向那个还处于石化状态的灰帽衫男人,皱了皱秀气的眉头,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埋怨,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竖起耳朵的人听清:
“大哥,走路看着点嘛!撞到人东西了!还好没坏!” 她说着,很自然地转过身,把手里的帽子递向轮椅的方向,那双露在外面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像是在哄一个受惊的小朋友,“喏,你的帽子,没事吧?没撞疼吧?”
这神来一笔般的打岔,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僵局。
灰帽衫男人如梦初醒,脸上瞬间涨红,忙不迭地对着轮椅方向连连鞠躬道歉,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太急了没注意!人没事吧?撞疼没?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到了“撞人”这件事本身。
周围那些聚焦的、探究的目光,也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帽子失主”和男人诚恳(虽然慌乱)的道歉而迅速松动、转移。虽然那头银发依然罕见得扎眼,但看起来似乎……只是个被不小心撞掉了帽子、可能生了什么怪病的可怜小姑娘?八卦的焦点瞬间被那边生死时速的急诊和眼前这小小的意外插曲稀释了。
林晚晚那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脏,终于被这从天而降的解围硬生生按了回去一半。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从那个戴口罩的女孩手里抢过帽子,速度快得像在抢银行。嘴里语速飞快地吐出一连串:“没事没事!谢谢啊!谢谢谢谢!”
然后,她看也没看那还在鞠躬的男人,用近乎粗暴的动作,把那顶失而复得的帽子狠狠地、严严实实地重新扣回林小晓头上!这一次,她把帽檐压得低得不能再低,几乎完全遮住了林小晓的脸,连下巴尖都只吝啬地露出一丁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塞进这顶帽子的阴影里。
“姐,走!” 林晚晚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和不容置疑的急迫。她双手死死抓住轮椅推手,脚下发力,推着林小晓像推着一辆失控的卡丁车,几乎是逃命般冲出了医院那两扇沉重的玻璃大门,一头扎进外面喧嚣的、充满汽车尾气味道的午后阳光里。
冰凉的、带着城市特有尘埃颗粒的空气猛地灌入肺里,呛得林晚晚咳嗽了两声,却也让她感觉自己终于重新活了过来。她推着轮椅,脚步丝毫不敢停,一直冲到人行道边远离医院大门十几米开外,才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
医院门口依旧人来人往,那个戴着卡通猫咪口罩、帮她们解围的女孩,早已消失在人流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真是…活雷锋转世?
林晚晚甩甩头,暂时把这疑问和劫后余生的心悸一起压下。她低头看向轮椅里的林小晓。黑色的帽子像一座沉重的堡垒,将她姐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只能看到帽檐下方,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还有微微颤抖的下巴尖。
“姐…”林晚晚刚想开口,声音还有点发飘,想说点什么安慰或者吐槽一下这惊魂一刻。
林小晓却先一步有了动作。
她放在腿上的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动作僵硬得像是生了锈的机械臂。她没有看林晚晚,只是摊开了那只一直紧握着、攥得指节发白的手。
手心里,不是汗。
是一张被揉得有些发皱的、边缘甚至被指甲掐出印子的纸条。纸张廉价,像是从某个小本子上随手撕下来的。
显然,是刚才那个戴口罩女孩在递还帽子、借着身体遮挡的瞬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她手心里的。
林晚晚的心,猛地又沉了下去,刚刚平复一点的心跳再次擂鼓般狂跳起来。她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弯下腰,凑近了些,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
林小晓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颤抖,一点点,极其艰难地,将那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条展开。动作缓慢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每一个细微的颤动都透着压抑的惊惶。
纸条被完全摊平。
上面只有一行字。
用最普通的黑色中性笔写的,字迹略显潦草,像是匆忙间写就,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 小文水老师,谈谈合作?钢琴罩手感不错。
> —— 水月敬上
“水……水月?!”
林晚晚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倒抽了一口冷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呛得她喉咙发痒,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水月?!
那个传说中琴技通神、横扫国内外各大奖项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只靠一双完美的手和神秘气质就吸粉千万、被誉为“指尖精灵”的顶级钢琴网红?!
她怎么会知道……钢琴罩?!一个月前那个混乱的下午,那个被用来当临时头盔、闷得她姐差点中暑的深蓝色天鹅绒罩子?!
她怎么会知道……小文水?!那个在轻小说圈子里以奇诡设定和细腻情感著称、同样神秘得连签售会都只放个Q版立牌的新锐作家?!
她怎么会……把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名字,精准地和她姐联系在一起?!还用了“老师”这种称呼?!
巨大的问号和更巨大的惊骇像冰水混合物,瞬间淹没了林晚晚。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被帽子阴影笼罩的林小晓。
帽檐的阴影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将林小晓的脸彻底掩埋。
但林晚晚清晰地看到,她姐那只捏着纸条的手,正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那指关节的苍白,在午后刺眼的阳光下,显得比医院的墙壁还要冰冷、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开来。
林晚晚刚想开口,嗓子却像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下意识地去摸背包里的薯片,指尖却触碰到一张硬硬的卡片。
是出院结算复诊提醒:请于3个月后携带此单至内分泌科复查。
> 主治医师:陈默
> 特别备注:患者毛发及虹膜变化成因复杂,建议持续观察,避免强烈刺激。**
她捏着单据边缘,纸张发出细微的脆响。轮椅上的林小晓似乎动了一下,帽檐压得更低,那只捏着神秘纸条的手,倏地缩回了宽大的病号服袖子里,像受惊的蜗牛藏进了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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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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