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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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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的阶段并非总是粉红泡泡和骚话连篇。
两个性格都极其鲜明、且同样骄傲的人凑在一起，摩擦和碰撞几乎不可避免。
矛盾的导火索，出乎意料地，并非周放那些无伤大雅的骚操作，而是源于陈星最为看重的东西。
——学习。
一次至关重要的全国物理竞赛校内选拔考试临近，这次成绩直接关系到能否代表学校出战，甚至可能影响未来的保送资格。
陈星对此志在必得，压力也随之倍增。
连续几天，他都泡在图书馆或空教室里刷题，眉头紧锁，周身的气压比平时更低。
周放虽然也在“为爱学习”，但本质上还是个散漫惯了的学渣，无法完全理解陈星那种近乎苛刻的自我要求和临考前的焦虑。
他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每天乐呵呵地围着陈星转，试图用他那些骚操作帮陈星“放松心情”。
“星星~休息会儿嘛~你看窗外那朵云，像不像我爱你的心？飘忽不定但永远在你头顶！”
“星星~尝尝这个新口味蛋糕！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
“星星~别看了别看了，你都看了半天了，这道题它不配！我们出去打会儿球吧？”
若是平时，陈星或许只是冷脸相对或毒舌回击。
但在巨大的压力和烦躁情绪下，周放这种“不识趣”的骚扰，变成了点燃炸药桶的火星。
终于，在周放又一次试图抽走陈星手里的竞赛真题集，并嚷嚷着“劳逸结合”时，陈星爆发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怒火而显得格外冰冷刺骨：“周放！你闹够了没有？！”
周放被吼得一愣，手里还捏着真题集的一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我……我就是想让你歇会儿……”
“歇？”陈星冷笑一声，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烦躁和怒意，“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脑子里除了那些没用的废料和骚话，什么都不用装吗？这是物理竞赛！不是过家家！你能不能有点正形？能不能不要整天像只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嗡？！”
他的话像冰锥一样，又冷又狠，精准地刺向周放。
周放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捏着书页的手指收紧了些，他试图辩解，语气里带着委屈和一丝不服：“我怎么就没正形了？我最近也在努力学习啊！我还不是想让你开心点！你至于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让我开心？”陈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更加讥讽，“你那些低级无聊的举动只会让我更烦！你知不知道你很吵？很碍事？很影响我学习？你以为死缠烂打、撒泼耍赖就有用了吗？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看看现实！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不是一类人？”周放也被激起了火气，声音拔高，“那你当初干嘛答应试试？耍我玩吗？”
“对！我就是耍你玩！”陈星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只想用最伤人的话让对方立刻消失，“现在我觉得没意思了！玩腻了！听懂了吗？所以，分手！这个是真的！”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几个字，然后一把抢回被周放捏着的真题集，看都没再看周放一眼，拿起书包，转身就走。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周放一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陈星那句冰冷决绝的“分手！这个是真的！”在反复回荡。
玩腻了？
分手？
真的？
巨大的恐慌和受伤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之前所有的甜蜜和期待，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笑话。
他以为的进步，他感受到的那一点点融化，原来都是假的吗？
只是玩玩的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历嘉之和时奕泽闻声赶来，看到的就是周放失魂落魄、脸色惨白地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的样子。
“放哥？怎么了？和陈星吵架了？”
周放像是没听到，眼神空洞，喃喃自语：“他说……分手……真的……”
历嘉之和时奕泽对视一眼，心里暗道不好。
这次看来吵得相当严重。
晚上，周放没有回家，而是拉着历嘉之和时奕泽去了学校附近的大排档。
他一句话不说，只是闷头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仿佛想要用酒精麻痹那颗疼得发慌的心。
“放哥，别喝了……”
“是啊，说不定陈星就是气头上说的……”
“明天再去道个歉……”
两人的劝说他根本听不进去。
脑子里全是陈星冷漠的眼神和伤人的话语。
“他凭什么……凭什么说玩腻了……”周放的眼睛红了，声音带着醉意和哽咽，“我那么喜欢他……我那么努力了……他凭什么……”
酒精放大了他的委屈和痛苦，也烧掉了他的理智。
最终，他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就要往外冲：“不行……我得去找他……问清楚……他不能不要我……”
历嘉之和时奕泽赶紧拦住他，但醉鬼的力气大得惊人。
周放挣脱他们，跌跌撞撞地朝着陈星家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开始疯狂地给陈星打电话。
陈星刚洗完澡，正烦躁地对着桌上的卷子，心里的火气还没完全消下去，就看到手机屏幕上疯狂闪烁的“神经病周放”来电，他直接按掉。
对方又打来。
他又按掉。
如此反复十几次。
手机终于消停了。
但没过两分钟，他家楼下的座机电话又疯狂地响了起来周放居然还记得他家的座机号。
陈星被吵得心烦意乱，猛地抓起听筒，没好气地：“喂？！谁？！”
电话那头传来周放含糊不清、带着浓重哭腔和醉意的声音：“星星……陈星……你下来……你下来好不好……我要见你……嗝……”
陈星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他喝多了，眉头拧得更紧：“周放！你发什么酒疯！滚回家去！”
“我不！你不下来……我就不走……我就在楼下喊……喊到你下来为止……”周放开始耍无赖，声音里带着偏执，“你下来……一分钟……就一分钟……不然我真的喊了……”
陈星听着他那边传来的风声和明显不稳的呼吸声，怕他真在楼下发疯扰民，更怕他醉醺醺的出什么事，虽然气得要死，但还是咬着牙道：“等着！”
他套上外套，黑着脸下了楼。
刚走出楼道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猛地扑了过来，带着浓烈的酒气，一把将他死死地抱在怀里。
陈星被撞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试图推开这个醉鬼：“周放！你放开！”
周放却抱得死紧，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声音含糊又委屈，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不放……放了你就走了……就不要我了……”
他的身体滚烫，还在微微发抖。
陈星推拒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感受到周放的不安和脆弱，这和他平时那副骚包自信的样子判若两人。
“星星……”周放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眶通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起来狼狈又可怜，“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哪里不好……我改……我都改……你别不要我……”
他的声音哽咽着，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陈星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怒气奇异地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僵硬着身体，没有立刻推开他。
“我没有……”他试图解释，但声音干巴巴的。
“你有！你说分手！你说真的！”周放激动起来，抓着他的肩膀，眼神因为醉酒而显得有些涣散，却又带着一种惊人的执拗，“我不同意！我不准！陈星你听好了！”
他猛地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几乎喷在陈星脸上，语气霸道又绝望，像是在宣布一个不容更改的誓言：
“我不会和你分手的！永远都不会！你是我的！你别想离开我！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听到没有！”
话音未落，他甚至不等陈星反应，就狠狠地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充满了酒气、霸道、不容拒绝甚至有些粗鲁的吻。
毫无章法，只是凭借着一股本能和强烈的占有欲，狠狠地碾磨着陈星的唇瓣，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对方的存在，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陈星彻底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他能感受到周放滚烫的嘴唇，笨拙又急切的动作，以及那浓烈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情感。
——委屈、愤怒、害怕、还有那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夜风吹过，和周放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好几秒，陈星才猛地反应过来，开始剧烈挣扎。
周放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紧他，吻他，直到陈星快要喘不过气，他才像是耗尽了所有精力，缓缓松开，但手臂依旧紧紧箍着陈星的腰，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脑袋耷拉在陈星肩膀上，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嘟囔：
“不准分……我的……星星是我的……”
然后，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睡着了。
陈星僵硬地站在原地，嘴唇上还残留着被啃咬的刺痛感和酒气的味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出来。
他看着怀里这个醉得不省人事、却还在念叨着“不准分”的家伙，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一丝极其微小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缓缓涌了上来。
他叹了口气，所有的怒火和冷意，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个醉酒后霸道又脆弱的吻，以及这家伙沉重的依赖感，给搅得七零八落。
他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认命般地架起几乎完全失去意识的周放，艰难地朝着楼道口挪去。
“重死了……混蛋……”他低声骂着，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冰冷。
看来，这“试试”，暂时是分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