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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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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红院的隐蔽阁楼内,阮绵云一袭红衣,慵懒地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青玉酒杯。
她见沈灵丘翻窗进来,挑眉一笑:"哟,这不是我那被明微尊'金屋藏娇'的徒儿吗?"
"师父!"沈灵丘顾不上贫嘴,急切道,"我和司夜无妄灵根相缠,您得帮我想办法解开!"
阮绵云原本慵懒倚在软榻上的身子猛地坐直,手中的葡萄"啪嗒"掉在地上,她瞪大眼睛,红唇微张:"和明微尊?"突然噗嗤一笑,眼里闪着促狭的光:"我的好徒儿,快说说你是怎么把那位冷面阎王给..."
"师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灵丘抓狂,"再不解开,我真要被关在云虚谷一辈子了!"
阮绵云慢条斯理地捡起葡萄,眯起凤眼:"相思缠啊..."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倒也不是完全无解。"
沈灵丘眼睛一亮:"怎么解?"
"除非..."阮绵云突然伸手捏住徒弟的脸蛋,"他真的心悦于你,且心甘情愿替你解开,不过,以明微尊的性子,应该不会轻易放你走吧。"
"这..."沈灵丘像被戳破的皮球般蔫了下来,"比登天还难..."
阮绵云忽然凑近,身上淡淡的合欢香萦绕在师徒之间:"要不...你直接告诉他你是我的大徒弟?说不定他一气之下..."
"一解开,我就被就地正法了!"沈灵丘惊恐地捂住脖子,"师父您不知道,他现在看我就像看犯人似的,连下山都要派亲传弟子盯着..."
阮绵云瞧着自家弟子模样,笑出了声:"还有一法,南疆有一蛊,名‘离恨引’,以此蛊入药,两人服下就好。"
沈灵丘顿时有了希望,正要说话,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剑气波动——楚昭追来了!
"糟了!"沈灵丘脸色一变,不知所措的要躲。
阮绵云轻笑,随手抛给他一件绯色外袍:"披上,装成来寻欢的。"她从暗门出去,换进来几个靓丽的姑娘。
沈灵丘刚系好衣带,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楚昭持剑而立,脸色阴沉得吓人:"沈道友,您这是......"
沈灵丘一把搂过身旁的姑娘,故作醉态:"楚、楚道友?你怎么来了?莫非......也来寻乐子?"
楚昭额角青筋直跳,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尊上命我即刻带您回去。"
"急什么?"沈灵丘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晃着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烛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他冲楚昭暧昧一笑,故意拖长声调:"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楚昭忍无可忍,直接上前一把扣住沈灵丘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得罪了。"
"哎哟!轻点!"沈灵丘疼得龇牙咧嘴,酒杯"啪"地摔在地上,被直接拖走了。
云虚谷,寒玉殿前。
月色如霜,司夜无妄负手而立,雪白的衣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整个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寒意逼人。
"去怡红院?"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沈灵丘闻言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狡辩:"我、我就是去喝个花酒......"
"花酒?"司夜无妄突然转身,眸中暗潮汹涌,他一步步逼近,玄色靴底碾过青石板,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沈灵丘不自觉地后退,却发现身后就是主峰结界,退无可退。
司夜无妄抬手,冰凉的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本尊竟不知,你还有这等爱好?"
"偶尔......放松一下?"沈灵丘干笑,眼神飘忽。
司夜无妄眸色骤沉,他忽然俯身,在沈灵丘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看来,是云虚谷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沈灵丘耳尖一麻,还未反应过来,脚下就悬空了,司夜无妄竟直接将他扛了起来!
"司夜无妄!你先放我下来!"沈灵丘挣扎,双腿乱蹬。
司夜无妄充耳不闻,带着沈灵丘瞬间幻身回到寝殿,沈灵丘被扔在床榻上,还未爬起,司夜无妄已欺身而上,单手扣住他双腕按在头顶。
"既然你这么喜欢寻欢作乐......"司夜无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腰侧,指尖灵光一闪,"本尊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放松’。"
"等等!你干什么——啊!"
灵力如电流般窜过全身,沈灵丘猛地弓起身子,这感觉又痒又麻,像千万只蚂蚁在骨缝里爬,偏偏还挣脱不得。
"司夜无妄!你......嗯......卑鄙!"沈灵丘眼角泛红,声音发颤。
司夜无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暗色翻涌:"还敢去怡红院吗?"
"我、我又没......啊!"
灵力骤然加重,沈灵丘彻底软了身子,像一尾脱水的鱼,只能喘着气讨饶:"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司夜无妄终于收手,却仍压着他,指腹摩挲着他泛红的眼尾:"记住,你的‘春宵’......"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只能与本尊共度。"
真是......玩脱了。
自此之后,司夜无妄对沈灵丘的看管愈发严密。
转眼间,凛冬已至,云虚谷被茫茫白雪覆盖,寒玉殿外冰凌垂挂,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沈灵丘裹着厚厚的狐裘,百无聊赖地趴在窗边呵气画圈。他每呼出一口白雾,就在冰花密布的窗棂上画个小人,不知不觉竟画了整排——全是司夜无妄的简笔画,个个板着脸,惟妙惟肖。
"又在偷懒?"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冷冽声音,沈灵丘手一抖,最后一笔直接画歪,给"司夜小人"添了撇滑稽的胡子,他心虚地用袖子一抹,转身笑道:"尊上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司夜无妄解下沾雪的大氅,目光扫过雾气朦胧的窗棂,那里还残留着未擦净的滑稽涂鸦。他眉梢微动,却没说什么,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暖玉手炉扔过去。
"抱着。"
沈灵丘手忙脚乱地接住,温润的暖意瞬间从掌心蔓延至全身。
他惊讶地发现,这手炉竟是用罕见的火灵石雕琢而成,表面还刻着精细的阵法纹路,分明是专门为他这个怕冷的人炼制的。
"尊上这是..."他眨眨眼,故意拖长声调,"怕我冻着?"
司夜无妄已经走进殿内的书案前,闻言头也不抬:"怕你装病偷懒。"
沈灵丘笑嘻嘻地凑过去,把手炉往案上一放,暖光映照下,他忽然注意到司夜无妄执笔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白,那是灵力过度消耗的征兆。
"尊上近日...很忙?"他状似随意地问,目光却紧锁对方的手。
司夜无妄笔锋未停:"与你无关。"
殿外风雪渐急,呼啸着拍打窗棂,沈灵丘盯着那支游走的朱笔,突然伸手按住宣纸一角:"我帮尊上研墨吧。"
不等回应,他已熟稔地挽起袖子,墨块在砚台里打着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司夜无妄笔尖微顿,余光瞥见沈灵丘低垂的睫毛在暖光中投下浅浅的阴影,像两片安静的蝶。
"沈渊。"
"嗯?"
"别想逃。"
研墨的手倏地停住,沈灵丘抬眼,正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沈灵丘忽然笑起来,指尖沾了墨汁,冷不丁在司夜无妄脸上画了道胡子:"这样才像我画的那些小人嘛!"
司夜无妄眸色一沉,抬手就要抓他,沈灵丘灵活地后仰,却没有站稳,整个人向后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一只温热的手掌稳稳托住他的后腰,将他整个人捞了回来。
沈灵丘的鼻尖撞上坚硬的胸膛,闻到清冷的松雪气息中,混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他猛地抬头。
司夜无妄已经松开手,转身走向内室:"明日让楚昭陪你去赏梅。"
"又让楚师兄监视我?"沈灵丘撇嘴,目光却追随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尊上不如亲自..."
"本尊要闭关三日。"
话音未落,内室的门已轻轻合上。
沈灵丘站在原地,掌心还残留着手炉的温度,窗外,雪下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