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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危险的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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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好友申请提示，手指悬在鼠标上方迟迟没有点击。陆沉的游戏头像是一把黑色狙击枪，和他本人一样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哥，你发什么呆呢？"程小雨趴在床边晃着脚丫，嘴里叼着根草莓味棒棒糖，"那可是陆沉诶！全平台主播做梦都想蹭到的大神，你居然在犹豫？"
程洛扯出一个笑容："我在想怎么回复显得矜持一点。"
他点击"接受"，系统立刻弹出提示：【TNG_LuChen已成为您的好友】。几乎同时，一条私信跳了出来：
「明晚八点，双排」
命令式的语气，连个问号都懒得加。程洛撇撇嘴，正准备回复，又一条消息接踵而至：
「别装麦坏了」
程洛的手指僵在键盘上。昨晚直播事故后，他确实用"麦克风故障"为由提前下播。现在看来，陆沉根本不吃这套。
"他什么意思啊？"程小雨凑过来读屏幕，棒棒糖戳到了程洛的脸颊，"这语气怎么像在威胁你？"
"职业选手都这德行。"程洛故意大声说，确保麦克风能收进去，"毕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神嘛~"
他换上甜腻的声线，打字回复：「好哒~不过我很菜的，陆神别嫌弃QAQ」
发完立刻切回桌面，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他真正的游戏账号"Stark"的近期战绩，清一色的MVP和连胜记录。程洛快速浏览着陆沉最近的排位数据，记下几个关键操作习惯——□□45度的开镜方式，换弹前必转枪的小动作，还有那个标志性的...
"切枪癖。"程洛喃喃自语。每个职业选手都有独特的操作习惯，而陆沉喜欢在击杀后快速切换武器两次，像是一种胜利仪式。
这个习惯，和昨晚那个一掷千金的榜一"L"如出一辙。
"小雨，"程洛突然转头，"把我手机拿来。"
他点开直播平台，进入"L"的主页。这个账号除了性别标注为男外一片空白，关注列表只有"洛崽QAQ"一个。程洛眯起眼睛，点开礼物记录——昨晚连麦结束后，"L"又在他下播后刷了五个星际战舰。
"出手真阔绰。"程洛冷笑。他太了解这种人了，无非是想用钱砸出个"电竞女神"当陪玩。可惜他们不知道，屏幕那头所谓的萌妹，正是游戏里把他们虐到退游的"Stark"。
程小雨突然惊呼："哥！TNG官博发公告了！"
程洛心头一跳。手机屏幕上，TNG电子竞技俱乐部的官方微博刚刚更新：
【今晚8点，@TNG_LuChen 将在XX平台直播带粉丝双排，随机抽选一名幸运观众~】
配图是陆沉穿着队服的宣传照，那双淡漠的眼睛直视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评论区已经炸开锅，点赞最高的回复是：
「抽选？直接内定@洛崽QAQ 吧！昨晚CP感绝了！」
程洛的胃部一阵绞痛。他太清楚俱乐部的营销套路了——制造话题，吸引流量，然后像榨汁机一样把热度榨干后丢弃。三年前青训营时，他不就是被这样利用后又抛弃的吗？
"哥，你脸色好难看。"程小雨担忧地碰了碰他的额头，"是不是太累了？"
程洛摇摇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药瓶和病历本上。程小雨最近的心脏检查报告显示，肺动脉压力又升高了。医生建议的进口药，一个疗程就要三万八。
"我没事。"他揉揉妹妹的头发，"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火锅！"程小雨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不过你今晚不是要直播吗..."
"提前吃。"程洛站起身，把手机塞进口袋，"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
趁妹妹换衣服的间隙，程洛快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白，帮我个忙。"他压低声音，"今晚陆沉直播时，用'Stark'的账号狙击他。"
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咳嗽声："你疯了？那可是亚服前十的局，你一出手不就暴露了？"
"所以才要你配合。"程洛盯着窗外，一辆印着TNG队徽的商务车正巧从楼下驶过，"用我教你的那个战术，专打他的切枪间隙。"
挂断电话，程洛翻开程小雨的病历本，突然在某一页停住了。右下角的医院logo上，"陆氏医疗"四个小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陆沉家的医院？
"哥！我好了！"程小雨在客厅喊道。
程洛合上病历，换上明朗的表情："来了。"
......
晚上七点三十分，程洛已经坐在电脑前完成了全套变装。今天他换了个双马尾造型，搭配粉色系的"暴击萝莉"套装——这是粉丝投票选出的今日装扮。
开播瞬间，观众人数直接冲上二十万。弹幕清一色的"蹲陆神"和"CP粉来了"，看得程洛想翻白眼。
"大家好呀~"他对着麦克风甜甜地说，"今天洛崽换新发型啦，好看吗？"
弹幕立刻刷起一片"可爱"和"老婆"。程洛余光瞥见"L"已经进入直播间，那个低调的灰色头像静静挂在贵宾席第一位。
"昨天答应大家要练狙击枪的..."程洛故意笨拙地点开游戏，"但我还是好怕拖后腿呀。"
他刻意把鼠标灵敏度调到最高，进入训练场后对着靶子一通乱射，完美复刻了萌新人设。右上角突然跳出系统提示：
【TNG_LuChen邀请您加入队伍】
程洛深吸一口气，点了接受。屏幕一分为二，陆沉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出现在右侧画面中。他今天穿了件黑色T恤，领口露出一截锁骨，比昨天看起来随意许多。
"能听到吗？"陆沉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低得像是大提琴的共鸣。
"能、能听到！"程洛装作紧张的样子，"陆神晚上好！"
陆沉没说话，直接开始了排队。程洛注意到他今天换了个小号，段位刚好卡在能和自己这个"菜鸟"双排的临界点。真是煞费苦心。
游戏加载界面，陆沉突然开口："你玩医疗兵。"
不是商量，是命令。医疗兵是游戏里最不需要枪法的辅助角色，通常由队伍里最菜的玩家担任。程洛在心里冷笑，表面却乖乖点头："好、好的！"
进入游戏后，陆沉的指挥简洁有力："跟紧我，别超过两个身位。" "看到敌人就报点，不用开枪。" "毒圈来了先打药。"
程洛像个真正的萌新一样亦步亦趋，时不时发出夸张的惊呼："哇！陆神好厉害！" "天啊这个爆头！" "我、我又迷路了..."
第三圈缩毒时，他们遭遇了一队满编敌人。陆沉迅速占据制高点，一枪爆头击倒了对方狙击手。程洛按照人设应该躲在掩体后，但他敏锐地注意到另两个敌人正从侧翼包抄。
职业本能让他瞬间判断出最佳对策——封烟后拉枪线。但现在的他应该"看不懂"这种战术。
"陆神！那边有两个人！"他故意惊慌失措地喊道，同时"不小心"往反方向扔了颗烟雾弹。
这个失误反而阴差阳错地挡住了敌人的视线。陆沉抓住机会，两枪点射带走对面突击手。最后一个敌人见势不妙想逃，却被程洛"慌乱中"扔出的□□烧了个正着。
"我、我杀人了？"程洛装出不可置信的语气，"天啊我居然杀人了！"
弹幕疯狂刷屏： 【卧槽这运气】 【□□封走位，职业级操作啊】 【前面的想多了，明显是巧合】
程洛紧张地瞥向陆沉的画面。对方正微微皱眉，目光似乎穿透屏幕直视着他。那种被猎手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医疗兵。"陆沉突然说，"拉我。"
程洛这才发现陆沉的血量只剩一丝——刚才那波交火中他并非毫发无伤。他赶紧跑过去，正要使用治疗技能，却听陆沉又说："不用技能，直接打包。"
这个指令很奇怪。治疗技能比医疗包快得多，职业选手绝不会在交火后选择慢速回复。除非...他在测试什么。
程洛恍然大悟——治疗技能需要精确瞄准队友模型，而医疗包只需对自己使用。陆沉是在测试他的瞄准能力！
"好、好的！"他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故意把医疗包用在了自己身上，"啊！我用错了！"
陆沉没说话，自己打上了包。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不断用各种方式试探程洛的操作上限：让他去舔包然后突然报假点看他反应速度，故意不标记空投看他是否会"误打误撞"找到高级装备，甚至在决赛圈让他单独守一个点。
程洛像在走钢丝，既要维持人设，又要确保不真的坑输比赛。当队伍最终吃鸡时，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谢谢陆神带飞~"他对着麦克风甜甜地说，"你太厉害啦！"
陆沉突然凑近摄像头，那张俊脸在屏幕上放大："你刚才在P城，为什么往二楼窗口看？"
程洛心头一跳。那是职业选手的习惯性警戒——检查高危狙击点。普通玩家根本不会注意那种细节。
"因、因为..."他急中生智，"我看弹幕有人说那里有人..."
陆沉的眼睛眯了起来，显然不信。就在这时，程洛的耳机里突然传来老白的声音："搞定，他下一局排到我了。"
程洛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陆神还要再玩吗？"
陆沉正要回答，直播间突然被一连串特效刷屏：
【用户"L"赠送了星际战舰×10】 【用户"L"赠送了流星雨×20】 【用户"L"成为本场榜一】
总计三万的礼物轰炸让弹幕彻底疯狂。程洛强忍着不适，对着摄像头比了个心："谢谢L哥哥的礼物~爱你哟~"
这句话像是什么开关，陆沉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今天就到这。"说完直接断开了连麦。
程洛愣住了。前一秒还兴致勃勃试探他的人，怎么突然就...然后他明白了——陆沉吃醋了。吃"自己"的醋。
这个发现让程洛差点笑出声。电竞圈著名高岭之花，居然被自己精分的两个身份耍得团团转。
下播后，程洛立刻登录"Stark"的账号。老白已经发来截图——他们成功狙击了陆沉的小号，专门针对他切枪的弱点打，最终2:1赢下了对局。
【老白：他第三局就适应了，差点反杀我。这学习速度太变态了。】 【Stark：正常，他可是陆沉。】 【老白：话说你干嘛非要搞他？】 【Stark：私人恩怨。】
程洛关上电脑，疲惫地摘下假发。镜子里的男孩有着锋利的眉骨和明显的喉结，与直播中那个"萌妹"判若两人。他打开手机银行，看着今晚的直播收入——扣除平台分成后净赚两万四，加上"L"打赏的分成，足够买程小雨半个月的药了。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数据分析师面试，明天上午十点，TNG基地。带上你的真实履历。——HR林」
程洛盯着屏幕，一种奇妙的预感在心头蔓延。他点开"L"的账号主页，最新动态是一分钟前更新的：
【今天遇到了有趣的对手。】
配图是游戏内击杀回放，画面定格在"Stark"爆头"TNG_LuChen"的瞬间。
程洛的指尖微微发抖。这场危险的游戏，似乎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