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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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萧迪各自驾车前往萧氏。
久违的办公桌，透过明净的玻璃，能看见萧迪侧脸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切看起来平静如常，仿佛昨日的惊涛骇浪只是一场幻觉。
他召集了全公司主管，开了一场简短而高效的说明会，将姜氏所谓的“抄袭乌龙”事件做了正式澄清。为了不再节外生枝，他宣布姜氏项目仍由市场二部继续跟进，而我，则退居幕后，进行“监督”。
我明白这其中的权衡。正如林佩琦所说，萧氏是她和萧董毕生的心血。我的目标，始终是与萧迪并肩，让它变得更好。姜氏的澄清，总算为萧氏挽回了一些正面形象，之前几个意向中的项目也顺势推进，约定了签约时间。
萧迪一边处理着成堆的文件，一边时刻关注着我。怕我太累，总趁没人的间隙溜到我身边，低声唤一句：“老婆？”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关切与占有欲。
下午两点，我接到了姜维维的电话。
“李孟，可以约你喝个下午茶吗？在你公司附近。”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但不能让萧迪知道。”
我抬眼望了望玻璃墙那端总经理室里的身影，在没有请示“权限”的冲动下，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我将手机故意留在办公桌上，借着去洗手间的空隙，悄然溜出了公司。
约定的咖啡馆藏在两条街之外。午后的阳光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将咖啡的氤氲香气烘托得既温暖又令人不安。
姜维维已经到了。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香槟色套装，妆容完美得像一幅画，唯独嘴角那抹弧度，冷艳逼人。面前一杯黑咖啡 untouched，苦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像她此刻的心情。
“李副总。”她抬眸，眼神像在审视一件商品，语气是职场式的冰冷。
我在她对面坐下，端起水杯轻抿一口，试图压下内心的波动：“姜总，有什么事，请直说吧。”
她维持着那份千金小姐的高雅姿态，声音却轻得像毒蛇吐信：“李孟，我和萧迪，认识快六年了。”
“嗯，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客观陈述。
“不，”她打断我，眼神锐利，“我们是超出朋友的那种关系。”
“超出朋友？是男女朋友吗？”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我。
“是。我是他的未婚妻。他说过，回国后就和我订婚。”她语气笃定，仿佛在宣读一项既定事实。
“订婚？”我稳住心神，“那姜总今天特意告诉我，是为什么？”
“因为那天在外滩五号吃完晚餐，你和他离开将我和陆颐成丢在餐厅，晚上萧迪告诉我，他爱的人是你，李孟。”她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裂痕，眼眶瞬间红了，一滴泪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
“嗯，”我心脏微缩，面上却平静，“或许他说的是事实，他爱上了我。”
“不！李孟，你们相处不到半年，你根本不了解他！”她情绪有些激动。
“感情的事，有时就在一瞬间。”我试图让她明白。
“不！你不懂！”她几乎是在恳求，又像在控诉，“萧迪是我整个青春！我十七岁就去英国了，你知道吗？那是我整个青春的记忆！李孟，你不适合他。论家庭背景、事业合作，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姜总，感情的事，往往身不由己。你有一百个理由证明你们般配，但只要萧迪有一个爱我的理由，其他都不成立。”我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我希望你能放下。”
“放下？”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骤然变冷，“李孟，你离开萧迪吧，离开萧氏。陆颐成说他喜欢你，他的条件不比萧迪差，你们也可以是很登对的一对。”
我本想反问“那你为何不考虑陆颐成”，终究咽了回去。他们相识八年都未曾心动，此刻的凑合又有何意义？我又有什么资格替别人配对。
“姜总，我不会离开萧氏。为一个男人放弃事业，不是我的风格。只是，萧迪他知道你对他……”我话未说完，便被猛地打断。
“李孟！”她突然拔高音量，名媛的仪态荡然无存，“离开萧氏！否则，你以为抄袭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吗？”
我迎上她威胁的目光，冷静反问：“姜总，萧氏和姜氏的合作，真的有必要扯到我个人身上吗？我有那么重要？”
“你当然不重要！甚至不值一提！”她歇斯底里地低吼，“但萧迪不能爱上你！为了帮你压下新闻，他竟然……他竟然向我下跪！他连尊严都不要了！”
我猛地怔住，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萧迪他……竟然做了这种事？
我压下翻涌的心绪，声音依旧平稳：“姜总，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萧迪或许真的不适合你。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不适合我？可笑！”她的脸色难看至极。
我当然是最有资格的那个人。但我没有说出口。
“我会让你乖乖离开的。”她扔下最后一句冰冷的威胁，抓起手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咖啡馆。
我站在咖啡馆门口，看着姜维维头也不回地离开。阳光落在她消失的背影上，却没带走我心头的沉重。她的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脑中——萧迪竟然为了她，连尊严都可以放下？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呼吸，却发现手指微微颤抖。脑中反复回响着姜维维的语气，像是重播的录音：“为了帮你压下新闻，他竟然向我下跪……他连尊严都不要了。”
我的心像被扯成两半。一半，是惊讶与震撼：萧迪为我做了如此极端的事？另一半，是无声的怒火与疑惑：这又意味着什么？我到底在这场棋局里，占据怎样的位置？
回到萧氏大楼时，夕阳将玻璃幕墙染成一片灼目的火红。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收拾好所有翻腾的情绪，正准备推开办公室的门，却在抬头的刹那，心脏猛地一沉——
萧迪，正斜倚在我办公室的门框上。
他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车钥匙，身姿看似慵懒，周身却散发着一股让空气骤然冻结的低气压。那双深邃的眼睛，像锁定猎物的鹰隼，直直地刺穿我，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彻底剖析。
“去哪了？”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
我下意识地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故作轻松：“出去见了个客户，聊了下合作的细节。”
“孟儿，”他向前一步，声音里压着翻滚的暗流，“你在撒谎。你见了谁？告诉我！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担心？”
我避开他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转身假装收拾电脑包，声音放得又轻又软：“老公，你要相信我嘛。我只是离开了一下下，真的没去干嘛。”
我太了解他了，只要我放低姿态，主动示弱，他再大的火气也能消下去大半。
我抬起头，换上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试图转移焦点：“要不……晚餐我们俩在外面吃？就当庆祝我第一天回来上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