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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藏在提问里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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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雨丝裹着桂花香钻进教室窗缝。宋云舒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二十双眼睛——其中最前排的那个扎马尾的女生，正用铅笔在课本上画银杏叶，叶片边缘还晕着淡粉色的水痕。
"同学们，"他翻开教案，《故都的秋》的扉页夹着片新捡的银杏叶，"今天我们分析郁达夫笔下的秋。"
女生的笔突然停住。她举手时，课本角露出半截银杏叶书签，叶脉里隐约能看见"云舒"两个小字——是用极细的钢笔描的，像片会呼吸的叶子。
"宋老师，"她的声音带着点紧张，"您说...爱会像银杏叶一样，落下来还能再长吗？"
教室里响起零星的窃笑。宋云舒却认真地点头，目光扫过女生课本上的银杏叶："会的。"他说，"银杏叶落进泥土里，会变成养料，让新的芽长出来。爱也一样。"
女生眼睛亮了。她从书包里掏出个铁盒，轻轻放在讲台上。"这是我奶奶的糖罐，"她说，"她走之前说，里面装着她年轻时的糖纸。我想...糖纸和银杏叶一样，都是会发光的。"
铁盒打开时，宋云舒的呼吸一滞。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七张糖纸，每张都叠成小方块，边缘泛着旧旧的黄。最底下压着张照片，是个穿蓝布裙的老太太，抱着个小男孩站在银杏树下——和林辞手机里那张"叶阿姨抱着小辞"的老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我奶奶，"女生说，"她总说，'爱要像糖纸，包着甜，也藏着甜'。"
宋云舒的手指轻轻抚过糖纸。最上面那张是橘子味的，印着"大白兔"的字样——和六年前张姨熬藕汤时，林辞偷偷塞给他的那种糖纸，颜色分毫不差。他想起昨夜整理书房时，在林辞的日记本里发现的最后一页：
"云舒今天给学生讲《霍乱时期的爱情》，有个女生问'爱会过期吗'。我躲在教室后门听，听见他说'爱会变成种子'。突然想，要是能变成她的糖纸就好了，这样每次她吃糖，都能想起我。"
"宋老师？"女生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他抬头，看见她眼里的期待。"这糖纸，"他说，"能送给我吗？"
女生笑了，把铁盒推过来。"您留着吧，"她说，"就像您说的，爱要传下去。"
下课后，宋云舒坐在银杏树下拆糖纸。阳光透过叶缝洒在糖纸上，每张都泛着暖融融的光。他挑出那张橘子味的，放进教案最里层——那里已经躺着林辞的银杏叶标本、张姨的芝麻糖罐，还有那个刻着"云舒"的檀木戒指。
风卷着银杏叶掠过他头顶，一片叶子轻轻落在他膝头的糖纸上。他突然想起林辞临终前说的话："云舒，你要替我看每一年的银杏。"原来所谓"替我看"，不是代替他站在树下，而是把他的爱，种进更多人的生命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