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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霞虹迷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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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年华"酒吧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血红色。宋云舒系好领结，镜子里映出张陌生的脸——眼尾泛红，唇色苍白，像具被抽干了生气的木偶。
这是他辍学后的第三个月。为了凑齐母亲的后事费用，也为了躲开父亲的追债，他经人介绍来到这家酒吧当服务生。工资高得离谱，经理只说："手脚干净点，不该问的别问。"
后巷传来玻璃碎裂声，宋云舒皱眉。最近总有些喝醉的客人闹事，昨晚还把吧台的酒柜砸了。他擦着杯子，余光瞥见几个穿皮夹克的男人晃进大厅，为首的脖子上纹着青龙。
"新来的？"纹身男叼着烟走过来，手搭在他肩上，"陪哥几个喝两杯？"
宋云舒后退半步，撞在酒柜上。"先生，我只是服务员。"
"服务员怎么了？"另一个男人踹翻旁边的椅子，"老子花钱来消费的，你敢不给面子？"
酒泼在他脸上，辛辣的威士忌味呛得他睁不开眼。周围响起哄笑声，纹身男的手顺着他的腰往下探："小脸蛋挺嫩啊，陪哥去包厢？"
宋云舒的胃里一阵翻涌。他想反抗，可想起父亲的拳头，想起医院的缴费单，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他只能咬着嘴唇，任由他们拖着他往包厢走。
门被踹开时，他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个打火机，火星子在黑暗里明灭。"够了。"
声音很低，却像冰锥扎进每个人的耳膜。纹身男的手顿住，抬头时脸色发白："林...林少？"
林辞。宋云舒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这个名字——林氏集团继承人，半年前刚从国外回来。他垂着眼，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说："把这里砸了。"
接下来的场景像场混乱的梦。椅子翻倒，酒瓶碎裂，男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宋云舒缩在墙角，看着林辞慢条斯理地转动打火机，火星子溅在纹身男的西装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滚。"林辞吐了个烟圈，"以后别让我在'金色年华'看见你们。"
男人们连滚带爬地跑了。酒吧里只剩宋云舒和林辞，还有满地的狼藉。林辞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西装裤脚沾着酒渍。"你叫什么？"
"宋云舒。"他声音发颤。
林辞蹲下来，指尖挑起他的下巴。"长得不错，"他说，"比我想象的干净。"
宋云舒想躲开，却被他扣住后颈。林辞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带着雪松香水的味道，和他记忆里的暴力与血腥截然不同。"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林辞说，"我爸刚给我买了这家酒吧，我来看看经理管不管事。"
他笑了，指腹擦过宋云舒脸上的酒渍："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比酒吧有意思多了。"
宋云舒的心跳漏了一拍。林辞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像头盯上猎物的狼。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只刚从猎人手里逃出来的兔子，又掉进了更危险的陷阱。
"跟我走。"林辞站起身，伸出手。
宋云舒盯着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表在黑暗里闪着幽光。他想起母亲的话："辞儿，别信任何人的手。"
可他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