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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梧桐影里的生日信（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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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那晚从后山回来后，苏沐阳总觉得空气里都飘着甜。周一早读课，他刚把书包甩到桌上，就看见抽屉里躺着一瓶温牛奶，还有一张叠得整齐的便签——是宋屿的字迹，写着“早餐别只吃面包，牛奶记得热了再喝”，末尾画了个小小的太阳。
苏沐阳捏着便签纸，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抬头往后看时，宋屿刚好也抬眼，两人目光撞在一起，宋屿的耳朵瞬间红了，赶紧低头假装翻课本，指尖却悄悄把笔转得快了几分。
课间操结束，宋屿被数学老师叫去办公室，苏沐阳在走廊拐角等他。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宋屿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张卷子，看见苏沐阳，脚步顿了顿，走过来递给他一张：“周末的数学周测卷，我标了重点题型，你先做做看，不会的我教你。”
“宋大学霸，”苏沐阳接过卷子，故意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光做题多没意思啊，不如……我们周末出去约会？”
宋屿的脸“唰”地红了，连耳根都透着粉色。他攥了攥手里的卷子，指尖微微发白，好半天才小声说：“好，你想去哪里？”
苏沐阳眼睛亮了，他其实早就想好了地方。“我知道一家旧书店，里面有好多老漫画，还能坐着看书，下午去怎么样？”他怕宋屿觉得浪费时间，又赶紧补充，“你要是想做题，也可以带卷子去，我不吵你。”
“不用带卷子。”宋屿摇摇头，眼神认真，“约会就是要陪你做你喜欢的事。”
周末下午，苏沐阳提前十分钟到了书店门口。他没穿平时那些潮牌，选了件简单的白色卫衣，连头发都特意梳得整齐些。等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宋屿走过来，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却换了件新的浅蓝色衬衫，领口系得整整齐齐，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两瓶水和一小袋饼干。
“我怕书店里没卖吃的，你会饿。”宋屿把袋子递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饼干是我奶奶做的，你尝尝。”
苏沐阳接过袋子，指尖碰到宋屿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赶紧移开。走进书店，一股旧书特有的油墨香扑面而来，书架从地面堆到天花板，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沐阳拉着宋屿往漫画区走，手指划过一排排书脊，忽然停在一本《灌篮高手》前：“你看过这个吗？我小时候超喜欢樱木花道。”
宋屿摇摇头，他以前很少看漫画，大部分时间都在做题或者打工。苏沐阳把书抽出来，拉着他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翻开第一页，小声给他讲里面的剧情。阳光落在苏沐阳的发梢，给他的头发镀上一层浅金色，宋屿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听着他偶尔因为剧情激动提高的声音，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
讲了一会儿，苏沐阳抬头，发现宋屿没看漫画，正盯着自己看，脸颊瞬间发烫：“你看我干嘛？看书啊。”
“你比书好看。”宋屿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愣了，耳朵红得像要滴血，赶紧低头翻漫画，“我……我看漫画。”
苏沐阳看着其实不在乎吃什么，只要和苏沐阳在一起就好。面馆不大，人却不少，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苏沐阳熟练地点了两碗牛肉面，还加了两个卤蛋。
面上来时，热气腾腾的，苏沐阳把自己碗里的卤蛋夹给宋屿：“我不爱吃蛋黄，给你。”
宋屿没拒绝，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苏沐阳：“多吃点蔬菜，别总吃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偶尔碰一下筷子，都觉得比平时吃的任何山珍海味都香。吃到一半，苏沐阳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宋屿：“给你的。”
宋屿愣了一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黑色的钢笔，笔身简单干净，没有多余的装饰。“我看你那支笔快用坏了，就给你买了支新的。”苏沐阳有点紧张，“你别多想，就是觉得好用，没有别的意思。”
他怕宋屿觉得自己又在用钱“打发”他，却没想到宋屿拿起钢笔，指尖轻轻摩挲着笔身，抬头时眼里带着光：“谢谢，我很喜欢。”他把钢笔别在衬衫口袋里，像珍藏什么宝贝一样，“我以后做题，就用这支笔。”
走出面馆时，天已经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沐阳没让司机来接，提议走路回去，宋屿自然答应。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偶尔有风吹过，带着夜晚的凉意，苏沐阳下意识地往宋屿身边靠了靠。
宋屿察觉到了，犹豫了一下，轻轻牵住了他的手。苏沐阳的手暖暖的，宋屿的手有点凉，却握得很稳。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听着彼此的脚步声，还有偶尔路过的汽车鸣笛声，却觉得无比安心。
走到苏沐阳家小区门口时，苏沐阳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宋屿：“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宋屿看着他，眼神温柔，“下周……还能约你吗？”
“当然能。”苏沐阳笑了，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宋屿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跑进小区，“周一记得给我讲数学题！”
宋屿站在原地，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傻笑着站了好久，直到苏沐阳家的窗户亮起灯，他才转身离开。口袋里的钢笔硌着胸口，暖暖的，像苏沐阳的温度。
他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不一样——他要攒很久的钱才能买一件新衬衫，而苏沐阳的衣服堆成山；他周末要打工，而苏沐阳可以随意安排时间。可这些不一样，在牵手走过的夜晚里，在共享的一碗牛肉面里，在那支小小的钢笔里，都变成了最珍贵的东西。
宋屿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默默想着：下次约会，要带苏沐阳去奶奶家，让他尝尝奶奶做的红烧肉；要带他去自己打工的快餐店，给他做一份加双份芝士的汉堡；还要……要和他一起，把这些平凡的日子，都过成甜甜的回忆。
